朱雀大街的金满福酒楼内,热闹非凡。孔晨通过胡林的关系,邀请原本大同社工业区的老朋友们相聚。
当大同工业区的老人一踏入酒楼包间,孔晨一眼便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不禁惊喜地喊道:“胡强,小懒,赖头,没想到你们都在长安城。”
小懒惊喜道:“孔晨你也来到长安城了,我记得你的作坊不是在延安府吗,现在不忙着做生意啦?”
只能坐好之后开始推杯换盏。孔晨得意地从袖口拿出一个徽章,别在自己胸前,神气地说:“现在你们要称呼俺为尊贵的公民议员,俺可是代表整个关中的百姓来监督你们。”
赖头在一旁哈哈大笑:“说你胖还喘上了。要说监督,也是胡强大哥监督你。人家可是工匠司的曹员,专门监督你们这些商家偷税漏税、苛待工匠的问题。被抓到了,那可不是小问题,轻则罚得你倾家荡产,重则把你关起来。”
听到这话,孔晨内心一紧,脸上露出几分害怕的神色。他想起在延安府发生的那些事。
去年,有同行去农村招了些工匠,欺负人家老实,不仅克扣工钱,还让工匠无偿做事。被人告发后,都督府勃然大怒,那个作坊主直接被关起来判了三年,还赔偿工匠 10倍的工钱,工厂也被罚没,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据说那个人到现在还在矿场敲石头呢。
还有的同行耍小聪明,到了月末该发工钱却压一个月,被工匠司发现后,直接罚了工匠六倍的工钱,还处罚金一千两,差点把这人罚到破产。
这样的事情在延安府每个月都会发生几起,不被抓到还好,一旦被抓,轻则损失钱财,重则倾家荡产。
而且都督府每次都会在《工匠日报》《大同报》上刊登这些事,既是让那些商贾“社死”,也是在警告其他商贾。让他们清楚自己的地位,大同社虽然鼓励他们发展,但主要是为了给工匠找份差事,要摆正身份态度,别自讨苦吃,那些王爷,地主老财俺们都镇压了,你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不要给脸不要脸,走到百姓的对立面前去。
孔晨都觉得好笑,大明都没做到的农工商阶级等级,在大同社这里却真正实现了。
商贾的地位还真不如工匠高。任何敢欺负工匠的商贾,工匠只要去告发,一告一个准。所以关中的商贾听到工匠司的名字,就像大明官员听到东厂锦衣卫的名字一样,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胡强一脸疲惫看到几人,苦笑着说:“哪里有赖头说的那么夸张。俺们就是做些杂事,每天也很辛苦、很劳累。”
可能是工作太压抑了,他忍不住吐槽起来:“关中的奸商太多了,太会钻空子了,不像我们延安府人那么淳朴。都督府规定了 10人以下的家庭作坊有一定税收优惠,很多关中的作坊就钻这个空子,招自己的亲戚做工。都督府明明规定 1日只能干 4个时辰的活,但他们偏偏要干到晚上,因为是自家的人,清官难断家务事,管多了他们还有怨言,俺们也只能劝说为主。关键是叫他们上厚生金,他们也不肯上。
还有的奸商更狡猾,俺们虽然规定了工匠不能加班,但没规定东家不能加班,这些奸商就给人家一毫的股份,工匠就变成东家了,弄得俺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奸商总是喜欢钻空子,弄得俺们工匠司每天都要想办法找法令处罚他们。
关键这些人经商也不好好经商,俺就处理了一个奇葩的奸商,他开的是个纺织厂,纺的是麻布,纺织行业你们知道有多赚钱了,基本上两三年就能回本,剩下的就是纯赚的。
就这么赚钱,这个奸商还嫌不够,他压着的上游的一家纺纱厂的货款,让人家没有钱去购买原材料,人家想让他结清货款,你知道这个奸商怎么做的吗?
小懒问道:“难道是奸商趁机跑路?”
胡强道:“他居然当着人家的东家说可以借钱给他,让他再去购买纱线。”
赖头有点晕道:“你等等,让我捋一捋,他欠着人家的货款。”
胡强点点头道:“没错。”
小懒道:“还借钱给人家。”
“没错!”
小懒道:“他既然有钱借,为什么不还款呢?他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嘛?”
胡强冷笑道:“人家精的很,他这是两头通吃,他的借款可不是无偿借的,九出十三归有利息的。”
“最后逼的那纺纱厂,欠下农户大量的钱财,告到了我们工匠司,我们工匠司抓了那个纺纱厂的东家,顺藤摸瓜这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后面我们再抓了这个纺织厂的东家,抄了他的家,判了他10年,以后这10年有的时间让他去挖矿了。”
小懒震惊道:“真是大开眼界。”
而后他同情道:“也难为你了,要和那些奸商斗智斗勇,难怪你看的这么疲惫不堪。”
胡强道:“谁说不是呢,为了对付这些奸商,俺们不知道花了多少精力,你们看看俺刚到 30岁,都开始掉头发了。”
孔晨听完也是大开眼界,心想长安城不愧是大城市,这些商贾的思想就是开放,居然能想出这么多钻空子的办法。他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用一用,分点股份出去,以后就能让工匠加班,自己还能赚得更多。
胡强看出了孔晨的想法,严肃地说:“这都是歪门邪道,把精力用到这上面,作坊怎么能壮大。你可不要忘了,整个关中最大的金主是谁,是我们都督府。这样钻空子,你觉得这样的作坊能接到我们都督府的订单吗?你可不要因小失大。这些人只知道死抠工匠的工钱,他们的作坊是不可能壮大的。”
孔晨这才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他的作坊虽然不能说完全依靠都督府,但靠着大同工业区老人的身份,有很大一部分生意都来自都督府。都督府的辎重车有很大一部分是从他们厂订购的,都督府的订单利润一向是最高的,几乎占了他作坊三成以上的利润,这可是他最大的客户,万万不能失去。
于是,孔晨马上大义凛然地说:“俺好歹经过了都督教导半年,做过流民,过过苦日子,当然知道百姓生活不易,怎么会做那些克扣他们工钱的奸商。这你放心,俺和这些人不共戴天,只要知道他们,俺绝对不和他们做生意。”
“不过胡强你这样一说,倒提醒俺了,今年俺在公民议会,就要提议让这些小型的家庭作坊也纳入厚生金当中,这样你们的工作也就好做多了。”
胡强笑道:“如果真能通过这样的议案,俺请你喝酒,吃烧烤。”
其实,孔晨心里另有打算。凭什么他们承受着这么重的负担和税收,而那些奸商却能钻都督府的空子赚钱。想钻空子,门都没有,他要在公民议会上一个个把这些窟窿都堵上。因为在他看来,这些奸商赚了钱,自己就少赚了钱。
在同一片夜幕笼罩下,徐晨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屋内欢声笑语不断,弥漫着温馨而欢乐的氛围。
今日桑文早早回到家中,她换下平日里的素净衣裳,兴致勃勃地和吴妈一同前往菜市场。
回到家后,桑文和吴妈便一头扎进了厨房。厨房里顿时忙碌起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切菜的声音此起彼伏。
桑文熟练地系上围裙,开始洗菜、切菜,吴妈则在一旁帮忙生火、烧水。她们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一道道美味的菜肴在她们的手下逐渐成型。
与此同时,徐晨带着徐乐和徐浩在客厅热情地招待来自老家的客人。徐晨穿着一身简单而整洁的中山装,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他指着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对徐乐和徐浩笑道:“快叫爷爷。”
徐乐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甜甜地叫道:“爷爷!”那清脆的声音如同银铃般悦耳。
徐浩年纪有点小,一边笑着一边连带着吐了口口水,含糊地喊了一句:“爷爷!”
村长被徐浩的可爱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他激动地抱起徐浩,连声应道:“哎!”那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慈爱。
而后他拿出两个银项圈,分别戴在徐乐和徐浩脖子上。
徐晨道:“您来就来了,还准备什么礼物?”
村长道:“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娃的,现在高家寨的生活好了,这点银子,俺还是拿的出来。”
徐晨道:“还不说谢谢。”
“谢谢爷爷!”
徐晨又指着浑身漆黑的高俊道:“叫高伯伯。”
徐乐听话道:“高伯伯,好。”
高俊开心笑道:“好,好,好。”
而后他说道:“俺知道社里的规矩,没带什么贵重的礼物,社长你喜欢吃白面就带了农场产的面粉,再带了两只风干的鸡和两只风干的鸭,都是自家农场产的。”
徐晨笑问道:“农场今年的秋收如何,没受旱灾的影响。”
高俊笑道:“俺们修了三年的水利设施,不是白修的,今年的旱灾对农场一点影响都没有,他们夏收了2万石粮食,秋收了4万石,我们上交的粮食就超过了四万石。”
徐晨拍着高俊肩膀道:“干的好。”
高俊这一个农场就提供了二十分之一的口粮,要多几个张家滩这样的农场都督府可以直接出兵中原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晚饭即将做好。高大壮、他儿子高义、土根、高小四等一众高家寨的乡亲都陆续来到了徐晨家。大家一见面就和老村长热情地打招呼。
众人围坐在餐桌旁,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气扑鼻。大家一边品尝着美味的饭菜,一边愉快地交谈着。
村长关心地询问土根的工作情况,土根放下手中的碗筷,挺直了腰板,自信地说道:“我现在是杜家农村场长,管着 3万亩地的大农场。俺不是要显摆什么,今年是没给俺机会,但到明年俺这个农场,肯定给晨哥儿提供三万石的粮草,定不耽搁晨哥儿征讨中原的战事。”
老村长语重心长道:“这是晨哥儿抬举你,俺也不期望立下什么大功劳了,不要坏了晨哥儿的大事就好。”
土根不服气道:“爹,您总是这样瞧不起俺。”
徐晨也笑道:“村长,老话说的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土根哥这段时间很努力学习,进步也很大,您不能用老眼光来看人了。”
高磊站在一旁,奇怪地问道:“爷爷,您老怎么来长安了?”
此时,除了土根是长安县抗旱会会长兼任着杜家庄农场的场长。他儿子高磊则是徐晨的警卫员,时刻守护着徐晨的安全。
村长笑着解释道:“俺被选成了公民议员,所以来长安开会,顺便来看你们父子。”
徐晨也感到奇怪,前两次公民员选举也有人提议让老村长担任,但村长都拒绝了。
察觉到现场的气氛微妙,高俊开口道:“其实俺们也是为延安府的乡亲来,这次都督您在整个关中免税,但就是延安府这些老地盘没有免,乡亲们难免心里不服气,就找到老村长,想让老村长请您也减免一点税负。”
老村长却淡然道:“晨哥儿,不要理会这些人,刚吃了几顿饱饭,连是非黑白都不分了,晨哥儿难道还亏待他们不成,这5年来米脂修了多少水利设施,他们又付出了什么,关中的农户都快饿死了,他们还在计较这些,一个个钻到钱眼里去了。”
徐晨笑道:“还是要讲道理,说服大家为主,我相信大部分的乡亲还是善良的,讲道理的。”
我写这个故事主要是告诉大家。西汉与军功贵族共天下,所以军功贵族有特权,宋朝与读书人共天下,所以读书人有特权。这才是做一个国家的主人该有的样子。
第235章 ,西域局势与战俘生活
崇祯三年(公元 1630年)10月 5日,长安城,总参谋部
张献忠、高大壮和王耀文三人神色匆匆地前来见徐晨。三人见到徐晨后,王耀文率先开口道:“都督,我想成立一个西域商社,一方面为镇西都护府提供后勤保障,另一方面,为重新攻占西域早做打算。”
徐晨微微皱起眉头,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说道:“目前都督府下一步进攻的方向是中原,暂时还没有对西域动手的想法。中原地区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都督府需要集中精力应对,都督府暂时没有精力去管西域的事情。”
王耀文早有准备,他向前迈了一步,语气诚恳且急切:“都督,如今西域的情况十分特殊。现在西域势力三分,叶尔羌汗国、准格尔汗国和哈萨克汗国相互征伐,整个地区混乱不堪,加上天灾不断,这三个汗国的力量都有极大的衰落,内部的冲突矛盾却急剧增加,现在是插手西域事物最好的时机。”
小冰河时期的影响是全球性的,旱灾蝗灾连连,天灾严重打击了西域本土势力,激化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历史上是准格尔成为这片土地的霸主,给大清都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徐晨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小冰河时期对整个世界的影响巨大。大明的农业受到了极大的重创,百姓生活困苦,各地起义不断。
而大漠西域自然条件更差,他们的矛盾冲突更剧烈。在天灾的影响下各方汗国损失惨重,这些游牧民族为了争夺本就不多的资源,杀得昏天黑地
。一般情况下,中原的王朝也会被天灾折腾得痛苦不堪,忙着平定内乱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去理会西域大漠。但王耀文所说的机遇,也确实让他心动。就像大唐初期,李世民抓住机遇,一战灭了突厥国,和当时突厥遭遇天灾有很大的关系。
王耀文见徐晨有所动摇,便继续详细地介绍西域的情况:“现在西域有三大汗国,其中靠近哈密的叶尔羌汗国,是由察合台后裔赛义德汗在 100多年前建立的,统治范围覆盖了天山南部大部分地区。不过,叶尔羌汗国内部教派斗争激烈,黑山派和白山派之间的矛盾不断激化,这严重削弱了汗国的统治基础。同时,他们还面临着北方准格尔部的入侵,这个国家随时都有可能彻底被准格尔吞并。这也是我们都督府要提前布局西域的原因。”
徐晨静静地听着,脑海中努力构建着西域的局势图。
王耀文接着说道:“准格尔汗国靠着强大的骑兵实力逐步壮大,大有吞并叶尔羌汗国的势头。而位于西域西北部的哈萨克汗国,其疆域辽阔,经济以游牧业为主,同时也与周边地区开展了一定的贸易往来。现在哈萨克汗国与叶尔羌汗国保持盟友关系,共同对抗准噶尔汗国。”
徐晨听后,眉头紧锁。叶尔羌汗国和哈萨克汗国,他在后世听都没听过。
倒是准格尔这个名字,他最初听到是在看《康熙大帝》这部电视剧里面,好像和康熙在大漠上打过一仗,被打得大败。
后来互联网兴起之后,很多人宣传说乾隆是最合格的封建帝王,准格尔汗国是在他手中彻底覆灭的,为了灭亡这个国家,他直接把这片地区的人都给屠杀干净了,让一个强盛的游牧国家只留下了一个地区的名字。也就是说差不多 100年时间,这个准格尔汗国都处于势力的上升时期,给清朝带来了极大的边疆隐患。
一个处于上升时期的游牧国家,不现在把它拍死,未来付出的代价只怕会更大。
他沉思良久,缓缓说道:“你想成立西域商社,都督府可以答应。但你最主要的任务还是看住西域,让西域不能统一起来。必要的时候,可以卖一些火枪、火炮给叶尔羌汗国,加强一下他们的军事力量。”
稍作停顿后,徐晨又补充道:“必要的时候可以军火换土地,真到了国家都快灭亡的时候,我想叶尔羌汗国会愿意的。”
徐晨对国际军火商的手段并不陌生,昂萨匪帮就是这方面的行家,几百年来,全球几个热点地区都深受其害。
但在封建时代玩这一套要谨慎,大宋就是完美的反面典范,联金抗辽把自己玩死,南宋联蒙抗金再次把自己玩死。好在现在已经进入了工业化前期,草原民族即将步入能歌善舞的时代,徐晨不怕自己玩塌了。现在削弱一下三方的势力,等到大同社腾出手来攻占西域就方便多了。
虽然徐晨也看不上这片穷地方,现在是大航海时代,大同社要真统一了天下,下一步就要造海船南下准备攻占南洋地区,把西班牙人、尼德兰人、葡萄牙人的势力赶出去。比起富裕的南洋,大漠真的是穷得只能吃草的地方,但谁让这片地区是华夏文明自古以来的地盘,不把西域彻底收服,他总觉得天下不完整。
徐晨离开之后,王耀文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都督这算是答应了?”
张献忠爽朗地笑道:“当然算是答应了,让你见机行事,那到底要不要出兵,还不是你自己的决定。”
高大壮摸着下巴,认真地想了想道:“我等对西域了解的太少了,就这样贸然杀进去不好,最好找一些了解当地的人。”
王耀文迟疑道:“找一些熟悉西域的人,我等大部分都是延安府人,对西域了解的可真不多。”
张献忠自信地说道:“我倒知道几个有用的人,交给你也算是废物利用了,就是贺虎臣他们,这些将门都有商队,他们跑大漠、跑西域,肯定在西域有关系,我安排一下,把这些人交给你。”
王耀文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希望的笑容。
崇祯三年(公元 1630年)10月 6日,长安城,战俘营地。
这里关押的基本上都是大明三边军官,他们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如今却沦为阶下囚。
徐晨对这些人采取一种无视的态度,在他看来,这些人不过是腐化的军官。如果大明朝廷或者他们的家族,能拿出足够的粮食,徐晨自然愿意做个顺水人情,得到粮食后放了他们;但倘若拿不出粮食,那就只能老老实实接受劳动改造。
但贺虎臣他们这一批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整个西北都已被大同社攻占,他们的家被抄了个底朝天,财产也被尽数没收。
虽说他们中有些人提前购买了一些北河套商社的股票,还有那么一点积蓄,但家族被打散后,这些将门如同树倒猢狲散。那些掌握股票的人死死抓牢手中的股份,生怕被别人抢走,甚至为了分家产闹了好多起官司。
李文兵负责处理这些官司,他秉持着公平分配的原则,一个家族不管男女老幼,每人均得一份。将门向来是大家族,即便家产再庞大,分到每个人手上也就所剩无几了。所以根本没有人有能力来救贺虎臣他们。
他们也曾想过求朝廷救他们。贺虎臣等人满怀希望地写了书信,大同社也帮他们把书信交给了大明朝廷。
然而,大明朝廷对待功臣都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更何况他们这些败兵之将。大明朝廷觉得他们有什么资格向朝廷求援,他们逃回朝廷还要处罚他们,自然不愿意浪费粮食来救他们。
于是,贺虎臣他们成了被遗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