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信严肃道:“遵命!”
这时,大铁锤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身材魁梧,犹如一座小山,满脸的络腮胡子,眼神中透着憨厚和朴实。
徐晨看着大铁锤,笑着说道:“大铁锤,你之前说的参股之事可以答应。干的好的就加大投资,做的差的我们就撤股,一切都要按照商业规则来办,以赚钱为目的,赔本的买卖我们可不能干。”
大铁锤道:“都督放心,俺定不会让都督府亏本的。”
徐晨继续道:“为了更好地管控耀州的钢铁行业发展,你去联络你的那些师兄弟,建立一个钢铁协会。这个协会要起到推广钢铁新技术的作用,大家一起研究如何增加钢铁行业的产能,减少炼钢的成本。只有这样,我们的钢铁行业才能蓬勃发展。”
大铁锤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俺明白了,等会俺就去联络师兄弟们,一定把这协会给建起来,把炼钢的事儿办好。”
徐晨拍了拍大铁锤的肩膀,鼓励道:“不要担心炼的钢铁多了卖不出去。在我看来,现在你们炼的钢铁远远不够,未来的需求还要多百倍、千倍。我给你一个底气,要是你能把炼钢的成本再降低一倍,都督府可以考虑铺设铁轨。”
大铁锤听了,眼睛瞬间瞪大,震惊地喊道:“铁,轨!!!”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一条条长长的铁轨,那需要多少钢铁啊。他实在很难想象,未来关中的道路上,会出现一条条钢铁的路。关中这么大,只怕要修几千上万里的铁路,这要花多少钱啊。
接着,徐晨把目光转向孙磊道:“你要起到对钢铁厂监督的作用。我们大同社投入了大量的资金,那些拿了我们钱的钢铁厂就要按照我们大同社的规矩做事。上五休二的制度,保证工匠们有足够的休息时间;4个时辰的工作制度,保证工匠能有时间陪家人;厚生金制度,保障工匠们的晚年生活。我们大同社要维护的就是工匠的利益,如果有钢铁厂不执行这些制度,就是在欺负工匠,就是以我们大同社为敌,一律不许发放贷款。”
孙磊抱拳行礼,坚定地说道:“都督放心,卑职一定会严格监督,确保各钢铁厂遵守规矩。”
而刘宗敏正激动地和鹿信告别:“老鹿,我去长安了,你可要保重身体。等明年你就要从报纸上看到某了。”
鹿信微笑着拍了拍刘宗敏的肩膀,说道:“宗敏兄,一路保重。期待你在长安大展宏图。”
徐晨免除了刘宗敏的耀州知州职务,让他重新去军官培训班学习。刘宗敏不仅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非常高兴。比起当什么知州,他更喜欢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成为一名将军。
总参谋部的那些军官们现在个个精神抖擞,充满了斗志。他们日夜谋划着战略,只等都督府积累了足够的粮草,就会率领大军杀入中原,建功立业。
在刘宗敏看来,这知州谁爱干谁干,反正俺不干。
各位读者不要想象的以前穷,要查查资料。就我查到的资料,哪怕在民国,山区的农户一年大概能吃个10顿左右的白面,天天吃可能容易破产。但绝对不至于让普通的农户一点都吃不起。
第230章 ,上课
崇祯三年(公元 1630年)7月 18日。
徐晨回到长安城后,立刻着手让洪承畴着手组建三司使部门,并且要求其详细统计整个都督府的存粮数量,以及每个月的粮食消耗情况,以此精确计算出都督府在秋收时需要购买多少粮食,才能维持日常的需求。
已经占据关中如此大的地盘了,也应该开启工业化了,徐晨打算从统计粮食开始,后面会逐步增加布匹,煤炭,钢铁,水泥等物资的统计,而后加大投入,加快对这几个行业的发展。
全面的官营化对现在的大同社来说,根本做不到,但只记录几种货物,制定几个行业发展的规划,现在的大同社还是可以做到的。抓住几个重要行业是大同社最好的选择。
洪承畴领命后,迅速组织人员展开工作,长安城的各个粮仓、粮库都迎来了忙碌的统计人员。
而徐晨就在此时,张献忠朱猛二人就找到徐晨,汇报中原的变动。
朱猛恨铁不成钢道:“都督,高迎祥在彰德府又败了,他请求我们支援。”
高迎祥在逃出山西行省之后蛰伏了一段时间,但女真人入关之后,他的势力又迎来了飞速发展的时期,一方面是因为河南行省卫所的精锐调到了北方去和女真人激战,他四周的压力低了很多。
另一方面,大明王朝腐朽的组织能力帮了他大忙,很多军队行军连路途上的补给都没准备好,结果这些军队因为缺粮而溃散,溃散的士兵因为害怕朝廷的处罚,或是落草为寇,或是直接投靠了高迎祥,再加上中原也是天灾人祸不断,并不缺少流民。
于是这半年多时间,高迎祥的部下快速增加,很快突破了5万了,然后他一路攻城略地,攻克了彰德府四县,就在他雄心勃勃的想要彻底攻占彰德府的时候,孙承宗带领五省联军来围剿高迎祥。
这也和他选定的根据地位置有关,彰德府紧挨着直隶行省,距离京城只有不到500里,威胁太大了,所以孙承宗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了。
不要看明军不敢和女真人野战,但要打农民军,却一个个士气高涨,战斗力飙升,高迎祥面对,兵力占据绝对优势,武力装备也占尽优势的明军,被打的节节败退,5万大军直接溃败,他只带领少量的心腹再次逃到了太行山上。
徐晨对农民军也没有多少期望,他们能拖住明军就算是帮助大同社了。
徐晨了解情况道:“让高迎祥带人去潼关,接收我军的一批武器装备,还有告诉他,不要老想着打城池,把这自己的根基扎在明军最薄弱的地方,他才能生存下来。”
张献忠道:“都督我们是不是派遣一些军官,帮助高迎祥他们练练兵,一方面可以提升他们的实力,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提前摸摸中原的情况,等我们粮草充沛之后,进攻中原就方便多少。”
徐晨道:“可以安排一批人帮助中原义军练兵。”
接下来的一个月明军可谓是势如破竹,在大同击败了打游击的王嘉胤不说,还利诱王嘉胤小舅子斩杀王嘉胤,至此中原以北的农民起义军彻底被剿灭。
而在击破高迎祥,斩杀王嘉胤之后,明军又在南阳府击败了罗汝才,罗汝才被迫带领少部分残部逃到了江淮地区,而这三股中原最大的农民军势力被剿灭之后,其他的小股义军势力或是逃到山上,或是投降朝廷。
大明在一个月内快速的稳定了中原的局势,而后孙承宗又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为了防止大同军杀入中原,他坐镇洛阳,大规模的在河南府修筑堡垒,加固原有的城池,同时把中原五省的兵力开始集结在河南府,山西行省一线。
看的徐晨都无语了,你还真只会筑堡垒这一招,不过想了一想,徐晨觉得不能就这样看着明军修筑堡垒,他也要想办法主动出击,军队虽然不能派,但却可以看派抗旱会的成员,提前在中原农村布局。
8月 19日,大同学院热闹非凡。这座学院是按照后世大学的模式精心打造的,设有经济学、法学、农田水利学、大同思想学等多个专业学科。学院的基础设施也和后世的大学相差无几,三层楼的教学楼,足球场绿草如茵,图书馆里藏书丰富,学生寝室,餐厅等设施。
这里汇聚了来自大同社的学员,还有长安其他会社的学员,甚至有来自山西、河南行省的学员。大同学院已然成为了大同思想的传播源头,就像一颗璀璨的星星,吸引着各地追求进步思想的学子。
此时,大同学院的足球场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足球比赛。
两支球队的队员们在球场上奋力拼杀,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其中,大同思想学系的李岩成为了球场上的明星。
他身材高大魁梧,又学过武艺,在球场上犹如一头勇猛的雄狮。他奔跑起来速度极快,所到之处,对方球员纷纷被他撞倒,人仰马翻。很快,他就突破了对方的防线,杀到了守门员面前。只见他一脚重炮,足球如同一颗炮弹般直飞球门,稳稳地射进了网窝。
球场上顿时沸腾起来,一半的人欢呼雀跃,他们为李岩的精彩进球而喝彩;另一半人则垂头丧气,为球队的失分而懊恼。
球赛结束后,傅山、薛宗周、王如金三人来到操场附近的一个凉亭歇息。他们坐在石凳上,一边擦着汗水,一边谈论着学校周边的事情。王如金带着一丝嘲讽的口吻说道:“我们学校附近的那个敦化区,赵财主因为贿赂公民议会选举被抓起来了。”
薛宗周听后,惊愕地张大了嘴巴:“8月都还没过,赵财主就这么急着拉选票了。他也太心急了。”
王如金笑着解释道:“他不拉不行啊。都督府传出来的消息,先生对上次的公民议会的选拔非常不满,认为商贾太多了,还有一部分地主力量进入,这次要保证有八成的名额给农户和工匠。赵财主肯定是怕自己选不上,所以才想走歪门邪道。”
薛宗周有点失望地摇了摇头:“这还有公平性可言吗?我可听说了,上次的公民议会,那些农户工匠几乎是战战兢兢的,根本没提出什么有效的建议就结束了会议。农户工匠本就见识短薄,和他们商议国家大事,先生还是太理想化了。”
傅山却不这么认为,他认真地说道:“我倒觉得这没什么。天下的农户和工匠占了九成九,现在都督却只让他们占八成的名额,这已经是吃亏了。至于公民议会闹出的笑话,谁第一次行使权利的时候不会不习惯、不会犯错误呢?但只要多经历几次就好了。就像都督说的一样,谁的第一次都会犯错误,但只要大趋势是好的就行。朝廷那些阁老倒是饱读诗书,可大明在他们的治理下却变得江河日下了。”
傅山越说越激动,他站起身来,慷慨激昂地说道:“公民议会的未来好不好,大家都不知道,但皇权是什么样子我们都看得到。大明 200多年来,明君就没几个,近 100年来可以说是个个昏君。我大明这 200多年历史已经证明了,君主已经成为天下之大害了,阻碍了天下的进步。就像这次几十万大军看着女真人押着汉人出关为奴,女真人加起来也不到百万人口,而大明有万万的人口,就这样朝廷还打不过女真人,皇权之害已经危及到我们所有天朝子民了。”
傅山可不是一般人,他算是少年神童。15岁时,他就通过了童生考试入围博士子弟,二十岁考上了廪生。他为人正直,有正气,看不惯大明朝堂的政治腐败,官场的龌龊不堪。他思想进步,喜欢李贽的学术思想,厌恶封建礼教的压迫,看不惯官员的虚伪假道学,更对贪官污吏和社会腐败深恶痛绝。
也就是在他考上廪生的同一年,大同思想随着义军传播到了山西行省。傅山就像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盏明灯,当即找到了自己人生奋斗的目标。他瞒着家人和自己的两个好友离家出走,来到了延安府。而后他们三人考上了大同学院,如今已经入学两年了。
在延安府的这两年里,傅山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大同社的官员清正廉洁,政治清明;士兵讲道理,守法纪,有礼貌,和他在山西行省看到的士兵完全是两个样子。他觉得说大同军是王者之师一点也不为过,延安府的百姓团结友爱,哪怕接连遭遇旱灾,大家也共同面对,整个北方的旱灾就是陕北最严重,但偏偏他们遭受的损失也是最低的。
所以傅山坚定的认为天下的未来就在大同社这里。
傅山接着说道:“皇权就像一只苍蝇,再完美的苍蝇,它也只是一只令人讨厌的苍蝇。而公民议会,它的缺陷再多,却也像一只雄鹰。拥有国家的公民,春秋战国的贤者也只说出了‘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而非一人之天下’,但唯有我们大同社是真在践行这条理念。”
傅山再次强调道:“拥有国家的公民,我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而不是朱家的奴仆。光靠这一点就值得我们捍卫公民议会了。”
傅山的这番话让其他两人也激动起来。“拥有国家的人”,在这片土地上,也只有在大同社的地盘上才能这样说话。他们也是被这句话所吸引,才跑到延安府来的。
“都督来上课了,大家去大教堂听课去。”一个学生突然激动地大声喊道,声音在学院里迅速传开。
刹那间,整个学院都变得嘈杂起来,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泛起层层涟漪。在延安府的时候,都督徐晨还能经常给学员们上课,可自从搬迁到长安城之后,随着大同社地盘的不断扩大,徐晨事务日益繁忙,来学院的次数反而变少了。所以,这次都督来上课的消息,就像一颗火种点燃了学员们的热情。
学员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从四面八方朝着大教堂涌去。没多久,大教堂里就挤满了学生,大家你挨着我,我挨着你,脸上都洋溢着期待的神情。
徐晨微笑着走进教室,看到座无虚席的场景,笑着说道:“看来我的课还是蛮受大家欢迎的。”
众多学员们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气氛变得轻松愉快。有人甚至直接大声喊道:“因为都督的课有趣,大家都爱听。”
徐晨笑着回应道:“多谢各位学员给某这个面子了。今天我给大家讲的课是封建制度的演变。那么,什么是封建制度呢?简单来说,就是分封建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最典型的封建王朝就是周武王开创的周朝。当年,周武王击败纣王之后,为了统治广袤的天下,就派遣周朝的宗室子弟,到周朝国土之外的地区去击败敌人,建立国家。这些国家就成为了一个个诸侯国。诸侯再把自己的土地分一块给自己的部下,一级级传导下去,于是就有了卿、大夫、士。这就是我们2000多年前的制度,不过在东方的这片土地上,这种制度如今已经看不到了。”
“但在我们这片大地的西面,还有一个西方文明。他们还保留着这种等级制度。他们有国王,还有公侯伯子男等贵族阶层。各位如果对周王朝的封建制度感兴趣的话,有机会可以去西方世界去看一看。”
徐晨扫视了一圈教室,接着抛出一个问题:“有没有同学感到奇怪,周武王为什么不学着秦始皇使用郡县制统一国家,而是要分出几百个诸侯国来管理国家呢?从秦汉以后的经验来看,诸侯就没老实的,他们不是在造反的道路上,就是准备造反。”
话音刚落,傅山站起来,大声说道:“先生,我大明的诸侯就很老实,除了成祖皇帝造反之外,最近的都是上百年前的宁王了,比起两汉的诸侯,两晋的诸侯,我大明的诸侯还是很老实的。”
徐晨微微一笑说道:“你以为他们不想造反啊,只是朝廷看的紧,他们只是没这个条件而已。”
现场的学员们听了,想到朝廷像养猪一样圈养着这些诸侯王,不禁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好了,不说题外话了。回到刚刚的话题,周武王之所以要分封诸侯,就是因为当时的生产力不允许周朝直接用郡县制来管理天下。”徐晨收敛笑容,认真地解释道。
“周朝的农具和武器都是以青铜为主,铜的习性,想来各位同学都懂,它的延展性虽然好,但坚固度和耐磨度都远远不如铁。用青铜农具的农户,只能开垦出像关中和中原这样的黄土地,到了江南的红土地就很难开拓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华夏的文明源头都在黄河两岸,因为当时最好开拓的土地就在中原。”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铁器开始出现了。这玩意价格低,数量大,关键是又硬又耐磨,这一下开垦田地就方便很多。大家看史书就会发现,西周之时,各个国家相互连接不到一起,就是因为使用青铜器开荒是一件成本很高的事情,但到了春秋战国之后,各地的诸侯国都学会了炼制铁器,开荒的成本极大的降低,诸侯国不断地开拓,他们的土地就连接到一起,而后大诸侯吞并小诸侯,开启了一段长达几百年的战国乱世。”
“这段历史虽然乱,但其实是生产力带来的进步。西周的分封制度已经不适应当时的时代了。战国时期群雄逐鹿,用最残酷的战争来筛选制度,最终秦国摸索出了军功受田和郡县制度。这就是铁器带来生产力进步后配套出来的上层结构。这就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如果你的生产力只能生产青铜,那配套的只能是分封制度。”
“当然,同样是郡县制度,这2000多年来天下还是处于缓慢的进步当中,所以配套的上层建筑也在不断地变革。我们天朝的贵族体系,从铁器出现之后就敲响了丧钟。到东汉、两晋、隋唐,这上千年时间门阀是天下主人,东晋甚至有‘王与马共天下’的说法,天子也不过是大一点的门阀而已。”
门阀的实力就不如贵族的强大,他们就没有明确的封地,但他们的数量也更多,也就是说千年前的生产力,能让更多人来管理这个国家。
“就这上千年而言,门阀做的有好有坏,既有盛唐那样的盛世,也有两晋五胡乱华的悲歌。”徐晨的讲述条理清晰,深入浅出,学员们都听得入了迷,仿佛穿越回了那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河之中。
徐晨站在讲台上,眼神坚定而锐利,继续阐述着:“从宋朝之后,地主士绅开始成为天下的主人,皇帝则成为了最大的地主。到如今的大明,差不多历经600多年。
地主势力就进一步比门阀还要弱,毕竟再强大的地主也不敢说和朱家共天下,但地主的数量也更多,参与到国家的管理也更多。
然而,这600多年里地主士绅阶级交出的答卷,却不尽如人意。两宋时期,一直遭受外族欺凌,在辽、金、西夏等外族的威胁下艰难生存;元朝更是外族掌权,华夏文明陷入低谷;大明这200多年来,也是守内虚外,对外缺乏开拓进取的精神。用一句话来总结,地主士绅阶级极其保守,不愿意对外开通交流。”
他微微顿了顿,提高音量说道:“但他们却因此站到了天下人的对立面。他们既然不愿意为华夏文明开拓生存的空间,又有何资格接受天下百姓的供养呢?这就是先生所说的,地主是天下之害,要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光吃不干活的牲口,不宰了留着做什么?”
“通过上面这些事例说明了什么,随着生产力的进步,权利会一步步下放到更多人,更多的人想要参与到国家的管理当中。”
“如今到了大明这个节点,像铁器这样的新式生产力再次出现,江南有大型的水利纺纱车,长安城已经有了可以同时纺50个锭的纺纱车,新式的纺织机效率比以前提升了两倍,高炉炼铁量更是普通铁匠铺的几百倍。这样先进的生产力,显然不需要皇权这种落后的上层结构。其实在两宋时期,就已经有这样的萌芽显现了。”
“只是宋朝的皇帝明显不愿意就这样退下历史的舞台,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拉着整个天下一起堕入了深渊。
到了大明,同样有这样的趋势。在我们大同社没出现之前,江南的生产力是最先进的,他们不满足皇权的统治,想要参与到国家管理当中。所以江南也是最反皇权的,各种限制皇权的思想在江南最为活跃。大明皇权自然也不愿意退出历史的舞台,于是江南和皇权斗得最激烈,但又不敢付诸武力,就这样相互拉扯了几十年。”
“正是因为生产力和上层结构不配套,所以大明这几十年来动荡不安,人心涣散。新的生产力需要新的制度、新的组织,偏偏有皇权的镇压,新的制度、新的组织、新的上层结构都无法出现,整个大明内部矛盾极其激烈,内部的组织彻底涣散。”
徐晨回忆起自己了解的明史,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他没有深入研究太多明朝的历史,对明史的了解大多是通过穿越小说以及各个历史人物的故事。当时,他就觉得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明明女真人更加残暴,但他们的组织力更强,内部更团结,出现各种矛盾都能快速化解。
反而是汉人势力当中,动不动就会出现崩盘的事件,比如农民军和明朝激斗了十几年,李自成终于攻破了北京城,可没几天就直接被女真人击败。而且这次屡败屡战的李自成再也没有恢复过来,最终在九宫山直接被地主武装给打死了。女真人用2万人征服了整个中原,而后又是2万人攻破了南明。”
在这期间,也不是没有反抗女真人的势力。郑成功都快击破南京城了,结果一战溃败。当他想卷土重来的时候,他儿子又给他一记背刺,郑成功的势力只能逃到琉球。
还有李自成的残部好不容易和南明和解,李定国还重创了女真人,结果内部又斗起来了,孙可望直接投降了女真人,南明最后的势力又崩溃了。
为什么汉人的势力动不动就在关键时刻内斗溃败呢?现在想来,就是生产关系不配套生产力,儒家的三纲五常已经不能维持汉人内部的组织力了,新的秩序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建立。
工业革命的这个关节口,英国人乱了几十年,在光荣革命之后才算是勉强建立一套属于资本主义的制度。
法国就更差,因为在大陆有外来势力干预,从大革命开始算起,直接乱了上百年。
现在想一想的话,如果宋朝崩溃后的秩序是五代十国或者是五代十六国,封建秩序遭到重创,反而更容易建立新的势力。
偏偏两次萌芽遭遇的是蒙古人和女真人这样的外族。反而是女真人他们更野蛮,甚至退一步退到半奴隶制去了,儒家思想反而更适应他们这套体系,从而强化了大清内部的组织力。
只能说东方的封建势力太强大了,再加上历史的抉择口屡屡被外族打断。反而在不断强化封建制度。
徐晨恢复了思绪坚定对现场的学生道:“而现在,我们大同社一样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同时我们的革命意愿也是最坚决的,我们直接拿起了武器。既然皇帝不想退位,那么我们就用火枪逼着他退位!”
徐晨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学员们听得热血沸腾,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第231章 ,星火遍布
徐晨讲课之后,山西籍,河南籍的学生,就开始逐步安排他们返回自己的家乡,给他们的任务也各不相同,他们或是去自己的家乡组建抗旱会,组织起当地的农户力量,大户子弟的则利用他们的关系,进入两地的官场和军队当中,暗中对当地的士兵进行革命教育,等待时机再策反这些士兵。或者是暗中发行报纸,宣传党对皇权思想,大同思想等。
而傅山,薛宗周,王如金三人带着这些使命回到自己家乡
崇祯三年(公元 1630年)9月 18日。太原城。
秋意已悄然爬上太原城的枝头。太升酒楼里,热闹非凡,酒香与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这座酒楼是太原城颇为有名的去处,雕梁画栋,大堂宽敞明亮,此时正中摆着几桌丰盛的酒席,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有香气扑鼻的红烧肘子、鲜嫩的清蒸鱼,还有色泽诱人的炒菜,引得人垂涎欲滴。
刚刚回到家乡的傅山在此宴请同窗聚会。傅山,身姿挺拔,面容清瘦却透着一股坚毅,眼神明亮而深邃,他站在大堂中央,热情地招呼着同学们入座。众人围坐在一起,场面真可谓是流觞曲水,挥斥方遒。
王旭率先笑着开口问道:“青竹,你们三人这两年游学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我们可都惦记着你呢。”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头戴方巾,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
“是啊,我拜访过几次你家,连伯父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杨宗望也在一旁附和道。杨宗望身形微胖,眼神中透着真诚。
傅山笑着回应:“游学嘛,自然是天南海北地游历一番。外面如今有点乱,所以就断了和家里的联系,让诸位担心了。”他端起酒杯,向众人示意。
“如今天下到处兵荒马乱,也就是你还敢出去游学。”杨宗望感慨道,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