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小商小贩,他们虽然辛苦,但也能积攒下一些钱财,经营的好的人,收入甚至超过了中高级的工匠。对于他们来说,购买战争债券既能在战争胜利后获得一笔丰厚的利息收入,又能表达对都督府的支持,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面对这汹涌而来的人群,交易所的伙计们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悠闲地站在一旁了。
他们纷纷从后台走了出来,扯着嗓子维持秩序。一个年轻的伙计涨红了脸,大声吼道:“所有人都排好队,没排队的不准购买战争债券!”那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有些微弱,但大家还是渐渐开始排起了队。
股票交易所的主管吕俊峰也站在高处,大声喊道:“大家放心,这次发行了300万两的战争债券,足够大家购买的!”他的声音洪亮而沉稳,让原本有些躁动的人群稍微安定了一些。
在柜台的后方,几个伙计正吃力地抬着好几箱新印制的战争债券。这些债券的形制和宝钞很像,有1两面额的,票面设计及其繁复,从纸张到油墨都是大同社的独门绝技,还有许多的防伪措施都用上。
债券有适合那些积蓄不多的小百姓,一两面额,10两面额的都有。
还有50两面额和100两面额的,纸张更加厚实,图案也更加精致,适合那些有钱人。
战争债券的利息是3分,也就是说,只要大同军胜利占据关中,购买者就可以获得本金加3成的利息。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糙的汉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破旧但洗得干净的粗布衣服,手里紧紧攥着一堆粮票,大声说道:“俺要买30两战争债券,支持都督!”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陕北口音,充满了豪迈。
然而,伙计并没有马上接过他手中的粮票。他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位大哥,战争债券是高风险高收益的债券。要是我军胜了,您可以赚三成的利息;但要是败了,那可就一无所有了。所以购买债券要量力而为啊。”
汉子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笑道:“俺也跟明军交过手,那就是一群叫花子兵,哪里是都督的对手。你放心,即便真要是都督败了,俺也认了。”
旁边一个年轻人听了,立刻啐了一口,说道:“呸!都督怎么可能会败?这天下能打败都督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汉子听了,连忙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道歉:“说的对,是俺失言了。”
伙计接过他手中的粮票,快速地清点出30两战争债券,递给了汉子。汉子小心翼翼地接过债券,藏好而后高兴的离开这里。
因为人实在太多,吕俊峰当机立断,一下子开了10个窗口。顿时,股票交易所内出现了10条长长的队伍,就像10条巨龙在缓缓移动。
大家都急切地把手中积攒了许久的粮票递了出去,换来了一张张战争债券。拿到债券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战争胜利后那丰厚的回报,然后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在人群的一角,韦祁、韦富和杜轩三人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热闹非凡的场景,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韦祁瞪大了眼睛,说道:“真没想到,延安百姓竟然如此富裕。你看这一大群人,拿出几十上百两银子,说拿就能拿出来,延安府百姓的日子过得可比咱们想象的要好啊。”
韦富嘲讽道:“大同军要败了,他们哭都哭不出来。”
杜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但大同军从来没有败过,他们比女真人都要凶猛。辽东的女真人那么厉害,但也小败过几场。但大同军却是屡战屡胜,一次都没有失败过,这些人当然盲目相信大同军。”
他们三人所属的家族最大的财富就是土地。几百年来,他们在关中本土盘根错节,与朝廷官员建立了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关系网络就像他们家族的根基,保证了家族的富裕和繁荣。一旦大同社攻占了关中,这些根基就会被彻底刨断。
但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他们都不愿意大同军攻占关中。可他们虽然有办法和朝廷拉扯,但根本没有办法控制大同社,这就是关中大足的无奈。
啥!为什么不支持朝廷?
他们就是朝廷的一份子,更知道朝廷已经腐败成什么样了。支持朝廷抵抗大同军,那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韦祁问道:“这仗真要打起来,你是相信朝廷会胜,还是大同军会胜?”
韦富陷入了沉思,他回想起这一路上遇到的大同军。那些守关卡的士兵,个个精神抖擞,廉洁奉公,不会收受贿赂;遇到的士兵也都纪律严明,不会骚扰百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严整整齐,透着一股强大的组织力。过了好一会儿,他无奈地说道:“我相信大同军。”
韦祁点了点头,说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要和大同社拉好关系,为家族将来铺路。”说完,他毅然决然地加入到了购买战争债券的行列当中。而且,他还调动了家族的资源,购买了1万两的战争债券。
当田然这些本土作坊主们发现自己能购买的战争债券比想象的要少得多,经过一番查询,他们得知宁夏镇的将门和关中的大户也大量购买了战争债券,光他们购买的就超过了百万两。田然气得满脸通红,大声骂道:“明奸!跟我们争夺财富,太可恶了!”但骂归骂,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机会被别人抢走。
崇祯二年(1629年)9月 19日。关中,长安城,三边总督府。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承天命,御极临朝,夙夜忧勤,唯以安民戡乱为念。三边重镇,拱卫神京,尔岳和声膺此重任,朕寄厚望,托以剿匪安疆之责。然尔自受命以来,玩忽职守,剿抚无方,以致流寇猖獗,荼毒生灵,边陲糜烂,民怨沸腾!
~~~~~~
朕心实为震怒!若再迁延推诿,养寇自重,国法岂能姑息?今特申饬:尔当涤虑洗心,整饬军务,限半年内荡平匪患,擒斩渠魁。若仍前怠慢,致贼势蔓延,朕必遣缇骑逮问,削职问罪,决不宽贷!钦哉!”
身着华丽服饰、脸上带着尖酸神情的宣旨太监,正阴阳怪气地对着岳和声说道:“岳都堂,天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您好自为之吧。”那声音拖得老长,尾音还带着一丝刻意的上扬,仿佛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嘲讽。
岳和声微微一怔,随即苦笑着拱手道:“有劳公公远道而来宣旨。”
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疲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而后,他使了个眼色,手下之人赶忙捧着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100两银子,恭敬地递给宣旨的公公。旁边的锦衣卫缇骑也按照品级,各自收到了几十两银子。那太监接过银子,用手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嘴里嘟囔着:“岳都堂还算识趣。”说罢,便带着一行人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等宣旨的太监离开之后,三边总督府的官员们和巡抚的官吏们,一个个都愁眉苦脸,不知该如何是好。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写满了焦虑。
一位年轻的官员忍不住说道:“陛下的圣旨这算是白下了,人家都快打上门了。”
众人一阵唉声叹气,大同社已经正大光明的说要打他们了,还发行300万两战争债券,据说这几天时间就快卖光了。
而他们呢想多征收一点军粮都弄不下去,这仗怎么打?
即便不说双方战斗力的差距,光这钱粮上的差距就比不了啊。
这段时间以来,关中动荡不已。重民社四处奔走宣传,声称要推行摊丁入亩的政策,而且每亩地要征收三成税。这个消息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整个关中地区引起了巨大的震动。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议论纷纷,百姓们忧心忡忡,大户们更是怒不可遏。
岳和声则召集关中的大户们商议。说可以退一步,只收点水利费和剿饷,一亩地就多收五升粮。只要关中的旱灾结束,贼寇平定,这两个税就会立刻废除。
然而关中的大户们却并不买账。
你岳和声这是把我们看成是傻子吗?
玩的什么为了开窗,掀翻房顶的游戏,当我们看不出来?
这么多年来,我们只看到过朝廷加税,哪看到过朝廷减税?
原本关中定额的税收是200万石粮食,现在被你增加到三百万以上。关中这两年连着遭遇百年一遇的旱灾,庄稼颗粒无收,百姓们都快吃不上饭了,你不但没有帮关中的父老减税,还加了一半的税,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所以岳和声的新税政策遭到了关中大户的全面抵抗。
在这种情况下,刘南卿带领重民社的人决定在西安府强制征缴税负,想要以强硬的手段来推行新税政策。
但这些大族们可不是好惹的,他们想出了一个无赖的办法。他们挑动那些拥有几百上千亩土地的中小地主去和重民社斗。
当重民社的人敢去强制征收税负时,他们就让家族的老太太们,光天化日之下在村口的大树下,系上一根绳子准备上吊。
有一次,重民社的几个年轻人来到一个小村庄征收赋税。刚走进村子,就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到村口的大树下,把绳子系在树枝上,哭天抢地地喊道:“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啊,这税我们交不起啊!”
重民社的人顿时傻眼了,不知所措。他们不敢强行征收赋税。就这样,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重民社的征缴行动都只能被迫中止。
更糟糕的是,强制征税到现在,已经有三位老妇上吊死了。这一消息就像野火一样,迅速在整个关中地区蔓延开来,引起了轩然大波。
重民社遭受到了整个关中上上下下的口诛笔伐,人们纷纷指责他们是酷吏,是朝廷的帮凶。刘南卿更是成为了整个关中最奸诈阴险的酷吏,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面对这种无赖手段,岳和声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第186章 ,明争暗斗
三边总督府内,气氛严肃,现在他们不但要想办法征税,还要想办法完成天子下达的平叛任务。
新任陕西巡抚洪承畴一脸严肃,对岳和声说道:“都堂大人,皇命不可违,陛下已经难以忍受大同贼寇的猖獗了。依本官之见,此时还是应以稳定关中大族为要,先想办法剿灭大同贼寇。”
刘南卿冷着脸,语气中满是无奈:“怎么打?到现在巡抚衙门征收的粮食只有百万石,本应征收的两百万石田赋,他们竟然拖欠了一半。就靠着这点粮食,要维持两镇十几万大军、巡抚衙门和总督衙门的日常开销,哪里还有粮草去打仗?”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而我们的敌人大同贼寇,今年即便也遭了灾,但他们田赋就有 160万石,又低价购买了 150万石的粮食,再加上他们原本囤积的粮食,大同社足足有 400万石的粮食。光比粮食储备,我们就远远不是大同贼寇的对手。”
洪承畴低头沉思片刻,开始计算起来:“对付大同贼寇需要全军出动,本官就按照 13万大军计算。延安府距离关中并不遥远,算是内线作战,这样可以极大减少后勤人员。算上后勤人员 26万,也就是说总督府要养 40万人口。战时按照每日每人两升粮食计算,每日消耗 8000石粮食,再增加一点余量,一日消耗万石。三个月消耗百万石。都堂,只要把战争控制在 3个月内,花费百万石粮食就可以解决大同贼寇。”
而后洪承畴分析道,现在总督府养着的十几万大军,不仅有粮食供应,还有俸禄可拿。这些士兵无论是战斗意志,还是战斗力,都远超过那些欠饷的军户。
虽然大同贼寇战斗力强悍是公认的,但当军队数量庞大时,就不仅仅比拼士兵的小勇善战了,将领的军事指挥能力也是重要的一环。他认为大同社的首领徐晨是个读书人,根本没有多少指挥大军的经验。而他们的将军王二、贺六、高大壮、张献忠等人,不是猎户就是农户、军户,说是歪瓜裂枣也不为过,他们必定会成为大同社最弱的一环,这也给了朝廷战胜大同贼寇的机会。
洪承畴接着说道:“反而现在这样一直拖着,关中养着十几万全饷的大军,不管是朝廷、三边总督府还是巡抚衙门都会被拖垮。如今关中的情况,利于朝廷速战,不利于长期拖延。”
岳和声皱着眉头,忧虑地问道:“这百万石粮食到哪里去找?”
洪承畴思索片刻,说道:“都堂,我们把煤矿场和整个西安府的蜂窝煤产业卖了,想来西安府的大族是愿意拿出百万石粮食来购买这个赚钱的产业的。”
如今,三边总督府的蜂窝煤产业遍布整个西安府,一年盈利接近三十万两。在这个时代,柴米油盐酱醋茶,柴排在首位,人们对燃料的需求不可缺少,这可是和后世一样稳赚不赔的买卖。
三边都督府的蜂窝煤靠着比柴火低廉一倍的价格,持久耐烧的性能,横扫整个西安府的燃料市场。
然而刘南卿却摇了摇头,坚决反对道:“这是饮鸩止渴,而且洪巡抚也太小看大同社了。您以为三个月可以击败大同贼寇,但三镇士兵的战斗力根本不如大同贼寇。要是战事打成僵局,三个月还没有分出结果怎么办?难道让士兵饿肚子,或者投降大同贼寇?如此不管不顾地全军出动,这根本不是顾全大局的做法。”
兵备道主官张福臻面露焦急之色,说道:“但现在是天子要我们打出去的,我们已经不能再继续拖延了。”
参政刘应遇也急切地说道:“本官觉得还是早打早好,再拖下去,等大同贼寇准备好了,就轮到我们挨揍了,而且就关中的情况也拖不起了。”
他现在有一种早死早超生的想法,实在不想继续拖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关中自己人就要打起来。他可能会被大户牵连,遭受不测。当年连万历帝身边的太监都被打死了,而后大户们推出了 5个替死鬼给天子出气,天子也拿他们没办法。岳和声不过是一个三边总督,刘南卿也不过是一个举人,搜刮的却比当年的天子还要重,真当这些大户不敢杀人。
刘南卿看着岳和声坚定地说:“都堂,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您召回秀子营,我们压制这些大户,让他们拿出粮食,即便是要和大同军战斗,那也得粮草充足的情况下出战。”
“现在关中就是这个情况,粮食减产,导致大同贼寇这些势力横行,想要平定叛乱,就需要更多大军,要养活庞大的军队就需要更多的军饷粮草,征税对象,除了大户就是农户,对农户征税,那只能逼得更多人加入叛军,山西行省不可不鉴,所以都督府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在大户身上搜刮更多的粮草。”
洪承畴却连忙拒绝道:“不妥,要是如此,我们和大同贼寇大战……”
刘南卿冷笑一声,说道:“他们不敢反叛,都堂不过是要他们一点粮食,但徐晨却是要他们的地,要他们的命。我以为他们会想得很清楚哪个要的更多。”
岳和声仔细权衡着各方的意见。他发现即便卖了三边总督府的产业,弄来百万石粮食,也不可能轻易战胜大同贼寇。哪怕真要剿灭大同贼寇,也得让士绅们吐出更多的粮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拖欠五成以上田赋不交。他抬起头问道:“秀字营现在在山西哪里?”
刘南卿回答道:“十天前的消息,大同镇总兵满桂已经在朔平府击溃了王嘉胤等叛逆,太原镇则主力在汾阳击败了叛逆张三部,而后一路追击,现在把他们包围在永宁州,山西行省的叛逆即将平定。”
岳和声思索片刻,果断下令:“命令贺函部回关中。”
“遵命!”
洪承畴等人这是满脸忧虑,总督打算硬刚关中大族,但他们却不看好。
翌日,韦府的书房内,气氛压抑阴沉。关中的大族族长们齐聚于此,他们围坐在隐蔽之处,每个人都露出阴沉不满的脸色。
这些大族在关中经营了百年之久,势力早已盘根错节,三边总督府、巡抚衙门中都安插着他们的眼线。因此,岳和声等人讨论的话题,很快就原原本本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然而,这些内容对他们极为不利。关中接连遭受百年一遇的旱灾,这场灾难不仅让关中百姓损失惨重,大族们也未能幸免。
这些家族普遍减少了一半以上的收入,而巡抚衙门和总督衙门还要加大对他们的税赋征收。在如此大灾之年,不但不减少税负,反而加税,朝廷的这种做法让他们觉得欺人太甚。
韦文明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紧紧握着拳头,说道:“岳和声不识抬举,他打算调秀子营回关中,还是想和我们来硬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高尧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既然岳和声如此不识抬举,那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杀了刘南卿,灭了重民社。岳和声没了爪牙,就只能依靠我们了。”
杜志强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要推洪承畴为新的三边总督,他上台对我们才是最好的。”
他的话得到了众人的点头认可。这些大族早就觊觎三边总督府的产业,尤其是蜂窝煤产业,一年能赚几十万两,整个关中也没几个产业能如此赚钱,尤其是这个买卖是整个关中百姓必须的燃料,能传承上百年,说是铁杆庄家也不为过,他们势必要将其收入囊中。
还有重民社这几年在关中开的纺织厂,以及十几个屯垦营地,开垦出的十几万亩优质田地,这些产业早已让他们馋得流口水。如今这些产业进入盈利阶段,重民社就成了他们眼中的绊脚石,妨碍他们收割这些田地。
高尧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现在麻烦的地方有两个。一是要想办法隔绝秀字营,贺函是个真狠人,听说他在山西杀得血流成河,连山西将门看到他都害怕。这样的人回到关中对我们大大不利。”
“的确不能让贺函回关中,这种杀星最好让他死在战场。”听到贺函的名字,现场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贺函虽然是举人出身,但杀性比武将还要强。他在关中时就以残暴的杀戮闻名,动不动就把叛逆的脑袋做成京观。去了山西行省后更是变本加厉,据说一次就屠杀了好几万人,杀得山西行省血流成河。不管是叛逆还是山西的百姓,听到他的名字都胆战心惊。
杜志强听到“死在战场上”,忽然眼睛一亮,笑道:“我有一个主意,贺函既然如此喜欢杀人,我们何不想办法把他和秀子营调到辽东战场上,看他和女真人谁更厉害。”
韦文明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笑道:“高明,我们发动在京师的关系,让朝廷把秀字营调拨到辽东去。”
辽东战场已经成了整个大明的血肉磨盘,一支支精锐部队投入进去,很快就被女真人绞杀得干干净净。不管是九边精锐,还是传说中的戚家军、广西狼兵、西南的土司精锐,都无法在那里全身而退。他们不相信贺函和秀字营能成为女真人的对手。
“现任的兵部尚书是谁?”韦文明马上问道。
没多久一个老士绅道:“王在晋,他是万历二十年(1592)进士,老夫和他是同届。”
而后他得意笑道:“正好他非常关心辽东的战事,是朝廷主战派,几年前他就说过,东事离披,一坏于清、抚,再坏于开、铁,三坏于辽、沈,四坏于广宁。初坏为危局,再坏为败局,三坏为残局,至于四坏--捐弃全辽,则无局之可布矣!逐步退缩之于山海,此后再无一步可退。”
“秀子营不管在关中还是山西都战功赫赫,老夫同窗想来非常需要这样一支精锐去改变辽东的局面。”
韦文明道:“好,我等凑3万两银子,去京城活动一番,老郑写封书信给王在晋,好好夸赞贺涵一番,让兵部尚书知道我关中有猛将。”
“好,老夫回去就写。”
高尧继续说道:“第二个麻烦则是刘南卿和他的重民社。此人在关中威望甚高,又深得岳和声的重用,还有几千重民社成员作为爪牙。不把他们除掉,哪怕再换上一个三边总督,他们也会想办法搜刮我们。”
这些士绅心里明白,以前的都巡抚都要靠他们来治理地方,所以会对他们妥协,维护他们的利益。
但自从出现重民社后,朝廷的总督巡抚,就有了属于自己的爪牙,不管换哪个总督,都会盯着他们。
只有先一步打断三边总督府的爪牙,总督才会老实依靠关中的大族去搜刮那些穷人,而不是来搜刮他们的钱粮,这样世界才能恢复到原本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