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时间。
人类文明联合议会的工作步入正轨，向外宣布全权负责全世界核武器的统筹和监管，未来将用于对抗深渊。
这个消息一出，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公众都不敢置信，让他们更加不敢置信的是，包括白鹰联邦在内的所有拥核国，公开表示支持人类文明联合议会的决定。
这一刻，人类文明空前的“团结”。
在核武器统筹、监管上，没有出现一个反对的声音。
然而，这次的轩然大波，只是在公众层面掀起。
对于那些拥核国的高层来说，三个月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
因为在核武器静默计划第一步完成的时候，执剑者就已经实质性的掌握了所有核武器监管权力。
现在只是向外公布这个事情而已，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
当然，在这些事情发生的过程中，发生过很多次反抗。
有不少国家和个人要求自由，认为执剑者和人类文明联合议会的做法是反人类罪行。
陆恒听从他们的意愿，把这些反抗统一的自由主义者，送到深渊污染区，给他们最极致的自由。
……
人类文明内部发生了剧烈的变革。
没有人知道变革后的人类，会走向何方。
连陆恒也不知道，因为重生的记忆里，并没有发生这些事。
上一世没有执剑者，也没有人类文明联合议会，更没有核武器静默计划。
不仅如此，人类文明也不像现在这么“团结”。
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文明确实达成了“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伟大愿景。
这得益于那些反对声音作出的牺牲。
其实，陆恒有反思过，在团结全人类的过程中，使用的手段是否太过激烈？
但转念一想，这比某个族群登陆白鹰洲时做的事温柔太多了。
况且时间太紧迫了，人类没有时间用几代人去一点点的完成这个目标。
因为深渊入侵的速度在加快，留给人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在团结全人类的过程中，陆恒还安排龙威佣兵团做一件事，捕抓013黑乌鸦。
现在，龙威二号基地的实验室里，关着七只013黑乌鸦。
这种深渊生物非常特殊，智慧程度很高，会执行饲养者的命令，而且不会泄露饲养者的秘密。
当受到精神类技能拷问的时候，这种黑乌鸦还会自裁。
关于造物主组织背后的真正创建者“星界商人文明”，这个古怪的文明，始终是一个隐患。
陆恒想要找出这个文明，所以对其中一只黑乌鸦使用了【灵魂钢印】。
由于黑乌鸦在遭到精神类技能拷问的时候，会选择自裁，几乎所有的精神技能都无法从它们口中得到有用信息。
陆恒使用【灵魂钢印】也只是一种尝试。
使用过后，这只黑乌鸦没有自裁，观察半天之后，陆恒便让人把这只带有【灵魂钢印】的黑乌鸦放了出去。
两天之后。
黑乌鸦携带的卫星定位装置，停在了白鹰联邦米歇尔州的一处无人区里。
陆恒来到这个无人区，终于见到了“鸦巢”。
在无人区的一座荒废的三层建筑里，聚集了上百只黑乌鸦。
其中大部分还没有长成。
鸦巢里布满了黑乌鸦的孵化卵，和蓝星的生物截然不同。
深渊黑乌鸦是从无外壳的皮质卵中孵化出来，靠食用有机生物的血肉生长。
整个鸦巢里充满了让人反胃的恶臭。
陆恒在鸦巢外待了半个小时，想要看看背后的星界商人会不会出现。
半个小时后，并没有看到任何高等文明生物出现，便拔出极光之刃，准备将鸦巢毁掉。
直到这时候，天空才出现一道闪电。
紧接着，鸦巢中亮起一道刺目光芒。
陆恒打开【神源战甲】，做好战斗准备。
鸦巢中出现一个人形生物，在明灭不定的闪电中，可以看到其身上有一层荧光。
在看到这个生物的瞬间，陆恒就确定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物种。
看上去是人形，但其本质是什么，无法确定。
在对峙三分钟之后，鸦巢中传出对方的声音：“你果然找到了我的培养室。”
陆恒问出心中的疑问：“你是谁？”
鸦巢中的荧光生物答道：“3号应该告诉你答案了，用你们的语言来形容，我们是星界商人文明。”
陆恒接着问道：“你是几号？”
荧光生物语气随意的回答：“这不重要，你把我当做1号或者2号都可以。”
当对方代表的是一个文明的时候，确实是1号还是2号，区别不大。
这次很可能是唯一一次和星界商人文明沟通的机会，陆恒飞速思考，追问道：
“你们来蓝星做什么？”
荧光生物开始模拟人类说话的语气：“你没有从我们文明的名称上看懂什么吗？星界商人，我的文明讲究公平交易，任何可以用交易达成的目的都会以交易的形式完成。”
无论是“商人”还是“交易”，这两个词都是人类文化体系内的词语。
在高等文明体系中，未必有对应的词。
因此在沟通的时候，会用意义相近的词语来形容。
然而，实际上在沟通的时候，不同的文明之间，未必能完全听懂对方的意思。
陆恒想要从对方口中听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追问道：“你们的文明是因为深渊入侵，才变成流浪文明的吗？”
荧光生物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喜欢在星界缝隙中履行？”
陆恒笑了笑，反驳道：“或许你们现在喜欢，但我想星界缝隙里诞生不了生命，也没办法发展出文明，你们的文明最开始肯定诞生在初始世界里。”
荧光生物没有再反驳。
陆恒继续用信息刺激对方：“能问个问题吗？你们知道归零文明吗？既然你们喜欢交易，和归零文明进行过交易吗？”
荧光生物：“那是一个极端封闭的文明，你想要说什么？”
陆恒直接问道：“归零文明丢了一样东西，我猜你们有能力进入归零世界，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归零文明已经怀疑你们了。”
荧光生物：“我们是星界商人，交易是我们的行为方式，你所说的丢东西，在你们的语言体系里，指的应该是偷，或者抢。”
陆恒笑了笑，补充道：“我们的语言体系里，还有另一个词语，叫做强买强卖。”
荧光生物沉默片刻，拒绝讨论这个话题，说道：“如果你没有其他要说的，这次见面就结束了。”
陆恒皱了皱眉，问道：“我准备摧毁这个鸦巢，你不打算阻止一下？”
荧光生物：“你随意，这个培养室我们不要了。”
陆恒皱了皱眉，追问道：“所以，你们也没有净化深渊的办法对吗？”
荧光生物：“或许你们可以考虑另一个发展方向，像我们一样，到宇宙中流浪，说不定你们也会爱上这种流浪生活。”
说完这句，荧光生物开始后退。
陆恒紧了紧手中的剑，很想靠近过去，看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
如果对方真的是高等文明，应该能对人类造成巨大破坏，可是对方的行为逻辑确实很奇怪，难道星界商人真的只有交易一种行为方式吗？
陆恒往前一步，问道：“能谈交易吗？”
荧光生物：“你们的文明等级太低，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没有对等价值的标的物，无法达成交易。”
陆恒追问道：“信息交易呢？”
荧光生物：“你们知道的，我们都知道，同样无法达成交易。”
陆恒飞速思考，追问道：“关于轮回源质的信息呢？有交易价值吗？”
这一次，荧光生物沉默了三秒钟。
沉默的这三秒钟，让陆恒确定了一件事，星界商人对轮回源质有关注。
如果星界商人想得到轮回源质，那么他们偷窃轮回源质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荧光生物沉默之后再次拒绝：“你在为归零文明办事，你并没有找到轮回源质。”
陆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道：“如果我说，我见过轮回源质，你信吗？”
荧光生物再次陷入沉默，片刻后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轮回源质？”
陆恒挑了挑眉，好奇道：“你竟然没有质疑我说的话，是确认我说的是真话，还是你们的语言体系里对撒谎没有定义？”
这一次荧光生物竟然发出了模拟人类的声音：“你太小看高于你们等级的文明了，就算我们的文明不撒谎，也可以理解你们撒谎的含义。我不质疑，是因为我确认你说的是真话。”
顿了顿，他再次补充：“当然，我确信你说的是真话，但不代表你说的是真相。”
陆恒听完他的解释，确定对方的思维逻辑非常缜密。
真话和真相，确实不是同一个概念。
一个人说的真话，代表的是这个人认为的真相，是主观上的真相，但不是客观上的真相。
陆恒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信息交易。如果你确信我见过轮回源质。”
荧光生物这一次没有拒绝：“可以，但你的标的物信息含量不高。我可以同意互相提问，每个回答内容总量不超过三百字节。”
第498章 归零文明的循环真相
“你知道轮回源质在哪？”
“现在不知道。”
一个问题，陆恒给出了非常严谨的回答，接着说道：“轮到我问了。归零文明陷入发展停滞状态的原因是什么？如果是因为某种循环，说清楚是什么样的循环。”
身体散发荧光的星界商人听到这个问题，身上的荧光闪烁了几下，仿佛是在笑：
“你的回答和提问都很严谨，总想把提问的机会效率最大化。”
陆恒点头承认道：“对，你的提问很随意，反而让我觉得奇怪。其实，你第一个问题完全可以直接问轮回源质在什么地方，虽然我的回答不会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