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虎魔夜叉开始种魔长生 第433节

  理由也很好猜,除了维持体面,再有大概就是李翼圣控制太清宫的尝试并未成功。

  否则,李敏恐怕连露面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称病不朝,让李翼圣处理一切就行了。

  还能维持一些作为皇帝的体统,只能说明其还有利用的价值。

  思量之间,李思远已经念过了前面的客套话,开始进入实质内容。

  简单来说,这封圣旨要做两件事,一是剥夺朱全忠一系的合法身份,什么梁王、节度使等职位统统一撸到底,直接打为逆贼。

  第二就是把这些空出来的职衔,统统赏赐给自己人。

  “.加李思远检校司空,领河东节度使”

  “.加李存旭检校太尉,领河中节度使”

  “.”

  “.加史敬思郑州刺史,义成军节度使

  加康君立许州刺史,忠武军节度使”

  “.加李存孝宋州刺史,宣武军节度使,改户部侍郎为兵部侍郎”

  一个接一个的加封扔出,朝中群臣看着人群前列的十三太保,神情复杂。

  最年轻的李存孝,不过才二十出头,已经是封疆大吏,不折不扣的重臣。

  哪怕眼下这些刺史节度使的职位都是虚授、遥领,地盘还在梁王的手里攥着,但不会有人怀疑,这些年轻的武夫,已经是眼下最为炙手可热之人。

  将来若是李翼圣真的.改朝换代,那眼前的这些人,只怕人人都能有王爵加身。

  “宋州刺史吗”,李存孝默不作声,只是随其他人一道谢恩。

  李翼圣手中并非没有实控的地盘,特意给干儿子们封在梁王所在的河南道,恶心老对头的同时,未尝没有画饼激励的意思在其中。

  镖局众人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一闪而逝,随即又被他压下。

  要说实授的节度使,并非没有,李思远的河东节度使,和李存旭的河中节度使,都在晋王的老巢河东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虽然李存旭是名义上的世子,但李翼圣有意让其和大太保角逐一番。

  究竟未来谁能位列东宫,眼下还难说得很。

  “.另,玉华寺智刚法师、智恒法师,佛法精深,慈悲广大。加国师,以京师青龙寺改敕建玉华寺,为佛门宗主,十方禅林共尊。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李思远宣读毕,群臣山呼万岁,随后净鞭打响,李敏退转后宫,各自退朝。

  殿上一下变得冷清,大爷党和三爷党的人自觉地分为两派,泾渭分明。

  李翼圣在诏书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讨伐朱全忠,再收回河北四镇,这样大秦的腹心就尽在掌握。

  再之后,携大胜之威回朝,差不多就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太子不一定会立,但封王是免不了的。

  而要说王爵之中,哪一个最贵,自然非某人坐上龙椅之后空出来的晋王之位莫属。

  “老十三,今日退朝无事,陪大哥喝一杯如何?”

  “老十二这人粗鲁,之前闹出许多笑话,今天大哥我做个中间人,一笑泯恩仇”

  李存旭看到位于两者之间的李存孝,正要上前相邀,李思远却抢了先。

  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想通了关节,也赶紧上前:

  “还真是巧了,我今日也发现京师有一家酒楼,羊羔肉做得很是地道。”

  “老十三,你近日忙碌,偶尔也放松下如何?”

  你觉得我为什么忙碌,还不是因为你爹?

  李存孝暗自腹诽,心里也是犯了难。

  大爷党也好,三爷党也罢,都不好得罪。

  他背后有契此在,没有什么性命上的担忧,但要想在河东扩大自己的势力,就脱不开这双方的掣肘。

  李存旭早就向他抛出过橄榄枝,会有这般举动并不奇怪。

  而李思远这么做,无非是因为.

  “三郎”

  李翼圣的声音从殿宇深处传来,李存孝顿时如蒙大赦,拱手向两方人马告罪,赶紧溜之大吉。

  李思远和李存旭对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客套了几句,这才各自散了。

  只是临走前,各自回头,看着李存孝远去的背影,神色阴晴不定。

  “三郎,这段时日,你坐镇户部,筹集军需,着实辛苦。”

  “不敢说辛苦,只是尽本分而已。”

  李存孝坐在交椅上,半边屁股悬空,闻言并无半点居功之意,仍谦虚道:

  “我在京师,初来乍到,长孙辅、尉迟弼等公侯之家,帮了不少忙。”

  “是吗?那也是你办事得力。”

  李翼圣端着葵花金盏,摇晃着其中鲜血般的葡萄酿,眼神似欣赏、似贪婪地打量着身处的宫殿。

  两仪殿位于内朝,是帝王与宗人集议及退接大夫之处。

  内朝便是大内禁中,已经是皇城前朝后寝的“后宫”范围。

  只有少数大臣可以入内和皇帝商谈国事,故举止较为随便,这里也经常是皇帝欢宴大臣与贡使之处。

  当初大秦太宗便多次在此殿宴请五品以上官员,这里也是太极宫内的第二大殿。

  李翼圣入主京师之后,完全没有呆在政事堂和六部的想法。

  眼下李敏对于他来说还有用,所以不好在太极殿处理政务,只能委屈一下呆在这两仪殿。

  而李存孝自从入京以后,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一月前初步凝聚内景的次日,李翼圣便找他过来,下旨给他加户部侍郎衔,让他专门负责筹备钱粮丹药。

  炼丹还好说,毕竟是他的老本行。

  但是炼制丹药所需的天材地宝,还有让他筹钱粮,这就让人十分为难了。

  初来乍到,哪来的渠道?

  只是李存孝回头一想,不对劲啊,要说京师这里钱粮最多的,不就是那些勋贵吗?

  李翼圣是看中了我的楼观道真传身份,借我的手“拷饷”?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他当然不想做,但比起赵国公这些过气的公侯,李存孝更不愿意得罪眼前的大宗师。

  于是最后,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找到了长孙辅、尉迟弼等人,请对方慷慨解囊。

  最后,勉强是在李翼圣规定的期限之前,凑足了八九成。

  可今日除了加封一干虚衔,又改他的户部侍郎为兵部侍郎,还特地把他叫到两仪殿,一副委以重任的样子,立刻让李存孝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李翼圣一开口,就让他心中一沉:

  “三郎,我今日为你们加封节度、刺史,个中深意,想必你们都明白。”

  “如今京师基本都在我掌控,除去内忧,接下来就该扫平外患。”

  “大军要开拔,我看丹药钱粮,还有些缺口”

  李翼圣说着,伸出手掌,比了个数字。

  李存孝瞳孔一缩,沉默了片刻,方才道:

  “大王,如此数额,只怕那帮公侯会聒噪。”

  “而且我近来与京师勋贵过从甚密,已经在军中惹出不少流言蜚语”

  他的意思很明确,您老人家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开合就是天文数字。

  可是我初来乍到,为了达成目的,只能和勋贵打交道。

  结果河东的人觉得我和勋贵来往密切,别有用心;

  勋贵又觉得我完全不顾念旧情,盘剥峻刻。

  夹在河东与京师旧贵族中间,里外不是人,但这件差事是您吩咐的,再这么搞,就没得搞了!

  “呵呵,三郎,你的顾虑我知道,那些信口雌黄的话,你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中。”

  李翼圣笑着起身,按住李存孝的肩膀。

  “让你和那帮勋贵来往,是我的吩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对你一直都是信任的。”

  “眼下还得靠这些人装点门面,抄家固然爽快,造成的动荡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抚平的。”

  “出征在即,你是眼下维持平衡的桥梁,担子也确实重。”

  “但以你的天赋,无论炼丹还是习武,将来必然成为一代宗师,我怎么舍得让你做弃子呢?”

  一番话语,入情入理,李存孝不敢全信,但面上也只能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模样。

  直到离开两仪殿,出了皇城,才长叹一口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手握钱粮,看似连大爷党和三爷党都要礼让三分,但个中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晚,李存孝便在越国公府设宴,把京中一干勋贵请来,传达了李翼圣的要求。

  宴会当场炸开了锅,若不是叶静能和长孙辅两人帮忙安抚,只怕当场人就要走一大半。

  李存孝万般无奈,最后也只能晓以利害。

  考虑到李翼圣这尊陆地神仙,最后这帮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但离席之前看向李存孝的眼神,都已经变得颇为不善。

  “这是把我当成了黑手套啊。还是说,等两边都得罪完了,成了孤臣,李翼圣才能对我放心?”

  看着几乎没动过的宴席,李存孝叹息一声,抓了一壶酒在手中,剩下的尽数赏给了下人。

  只是当他来到中庭,却意外发现来访的宾客中,还有一人尚未离开,正在树下仰望漆黑夜空。

  “长孙侍郎不回府吗?”

  长孙辅在工部任侍郎之职,近来这段时间为了完成李翼圣的任务,两人没少打交道。

  这个人虽然年轻,但比起其他勋贵,脑子却要清醒得多。

  而且也不像其他勋贵一样,试图和几位太保攀交情,平日端静沉稳,胸中俨然谋有所划。

  李存孝知道,李翼圣虽然当面说对他交往勋贵完全放心,但背地里如何盯着,还不好说,所以他一直有意和这帮人保持距离。

  此时也不例外,即使已经夜深,他也没有半点留客的意思。

  只是正要开口,长孙辅却已经回头对他一笑,拔步离开。

  李存孝被这一番举动搞得摸不着头脑,等确认对方已经离开,这才走到其方才站立的位置,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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