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半个月你把簪子拿来,我补充一次真元,明白吗?”
“谢谢大哥!”
李木叉乐呵呵地接过簪子,当场就换下原来用的,插在莲花冠里。
“淑仪,这是你的。”
李存孝取出一件衣裙,一把宝剑,李木叉顿时哇了一声,叶淑仪更是双眼都亮了起来。
“这一件留仙裙,是用了那七阶螭虎的皮毛所制。”
“说是裙,其实和神甲也没差,除了护身,主要是有飞行之能。”
这件留仙裙,是大秦最典型的上襦下裙样式。
大袖红襦,淡黄长裙,好似秋日落枫。
手肘小臂的位置,还有特地加上去的羽袖。
叶淑仪当场炼化,真元一催,便覆盖在了她的道袍之外,凝聚出半透明的披帛环绕周身,飘飘若仙女。
“还差点意思”,李存孝上下打量,灵机一动,当即便为叶淑仪整理鬓发,梳了一个双环望仙髻。
叶淑仪被这一番举动弄得羞红了脸,不过在两人期待的眼神下,还是忍住没有落荒而逃。
足尖一踮,整个人便轻灵舞于空中,似飞鹤,如鸿雁,自在去来,无所拘束。
“体迅飞凫(fu),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真仙子下凡也。”
李存孝笑着打趣了一句,心中对这件神衣也很是满意。
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升级蹭蹭好似坐飞机。
都不说玄关的十二重楼,只天梯二十四节,就是迁延日久,水磨工夫。
就算有他倾力相助,叶淑仪要打破玄关,也得两三年之后了。
但是战争就在眼前,李存孝必须让自己唯二的家人有自保的手段。
逃命的本事,是第一的,所以才有了这件留仙裙。
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这几句既是赞美,也是这件留仙裙的功能——飞行,遁水,遁地。
有这一件神衣,就算自己不在身边,叶淑仪也能带着李木叉逃离危险。
当然,只有逃命的能力,也还不够。
“淑仪,接剑。”
抬手一挥,便有一道波光从李存孝大袖中飞出,好似江河出闸,清泉流响。
叶淑仪一个旋身,如蝴蝶翩翩,拔剑出鞘,院中的空气顿时湿润,隐隐有流云盘绕,使得倩影一时朦胧起来。
李木叉的反应更大,他瞪大了双眼,竟然完全看不到自家嫂子的踪迹。
片刻之后,云雾散去,叶淑仪把着剑,爱不释手。又是惊奇,又是欢喜:
“这剑?”
此剑为古八面剑之形制,似牛角、骨质一般的剑身平滑如镜,光可鉴人。凑近观瞧,能见浪涛于其中咆哮奔涌。
其剑仅三尺,鞘和柄却极长。还剑入鞘后,足有五尺五寸,放在地上,几乎触及了叶淑仪的面颊。
而剑首、剑格等装具,则是黑地红纹,与纤薄的剑鞘纹饰保持了同样质朴典雅的风格。
“此剑名为水云,取云在青天水在瓶之意。”
“其能虚实变化,召唤一头螭虎来助战;同时每一剑,都内藏江海之力。”
“这剑装具我特地选用了水行的龟甲玳瑁,不会和淑仪你的朱雀真元冲突,反而能水火相济,使得攻势更加凌厉。”
李存孝说起自己的得意之作,顿时滔滔不绝,神采飞扬。
在李木叉看来,一如方才在校场之时;
而在叶淑仪看来,则一如当初三人比斗炼丹之时。
所谓一个人专注的时候最有魅力,大抵如此。
在李存孝一家和乐的时候,话分两头,高骈这边可就惨了。
朱全忠占着东都,距离西京不过几日路程,朝廷中但凡有点见识的,这个把月都愁的睡不着觉,生怕哪天梁王的军队就打了过来。
可偏偏不仅梁王,晋王、其他诸道的节度使也闻见了腥味儿,蠢蠢欲动。
哪怕之前朱全忠提出御前演武,被反将一军,也只能稍缓局势。
高骈知道,眼下的形势,温水煮青蛙,越是拖下去,形势对朝廷越不利。
于是在请示过少年天子之后,某一夜的政事堂中,这位中书令召集心腹,断然决定:
“大秦危如累卵,不能再任由朱贼肆意妄为。”
“对付乱臣贼子没有别的办法,是时候出重拳了!”
第300章大战,大婚
“东都控扼水道,是中原粮道的命脉。”
“朱全忠攻下雒阳之后,截断漕运,胁迫朝廷,蔑视陛下,胆大包天!”
“如此种种作为,已然不是普通的节度使作风,此人必有野心,断不可养虎遗患!”
“我已经决定,一万神策军、三万金吾卫尽数出兵,月底之前,直扑东都,剿灭朱贼!”
高骈斩钉截铁,没有半点商量的语气。
政事堂中人头耸动,却是鸦雀无声。众人不敢质疑中书令,只拿眼去看坐在高骈下首的礼部尚书兼同平章事王昭范,以及金吾卫大将军刘巨容。
后两者丝毫没有吃惊的模样,表情平静,一言不发,显然是早已知晓。
一堆朱紫官员面面相觑,最后不知谁叹了口气,率先站出来领命称是,其余人也就跟着应和。
不答应也不行啊。
一个大宗师,两个宗师都拍板了,剩下的人除了服从,又能怎样?
何况朱全忠温水煮青蛙的用意,大家也不是看不出来,只不过有人心存侥幸而已。
这一仗肯定要打,区别只在于怎么打,什么时候打。
而既然高骈三人以及皇帝都做了决策,那他们也只能服从命令,并暗自祈祷朝廷能够旗开得胜。
“中书令,青龙寺和楼观道那边怎么说?”
等众人散去,只剩三人在场,王昭范才问起自己担忧的问题。
“他们自然不想打。但局势如此,大家早就绑在一架战车上,不想打也得打。”
高骈冷哼一声,“放心,我并没有冒进。”
“严道通和真敬,这一次会随军同行。就算朱贼有魔教妖人相助,三对二,胜算依旧在我们这边。”
“诛杀了首恶,其余宵小自然作鸟兽散。”
“这一战不但要除了朱贼,更要收回河南道数州,将中原粮地重归掌控。”
“如此,日后才能休养生息,讨伐不臣,中兴大秦!”
听闻有严道通和真敬同行,王昭范和刘巨容都松了一口气。
有没有陆地神仙参战,完全是两回事情。
多一个或者少一个,更是会对战局起到决定性的影响。
“不过中书令,若是离开了京师,严道通和真敬还能动用灵宝,您万一这二人生出异心怎么办?”
高骈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什么,王昭范还欲再说,刘巨容率先打断道:
“此次便由我跟随中书令出征吧,王尚书留守京师以防不测。”
“京畿四周的藩镇,也得想办法安抚,免得他们出来坏了讨贼大计。”
“不错”,高骈点头,沉默了片刻方道:
“派人联系剑南王建、山南马殷、淮南杨化源,让他们协助朝廷,讨伐不臣。”
“事成之后,则封王建为蜀王,马殷为楚王,杨化源为吴王。”
“中书令?!”
王昭范和刘巨容吃了一惊,却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高骈居宰相之位,恨极了这些不尊王化的藩镇节度使,以前连他们自任留后的上书都要狠狠封驳,更别说册封王爵。
可眼下这一战实在太过重要。剑南道和山南东西道就在京畿的西方和南方,不稳住王建和马殷,则大军后方不稳;
而淮南杨化源,就在朱全忠大本营,河南道的南边。
若是能让对方配合,偷袭梁王的后方,迫使其分兵回援,此战的胜率就会大大增加。
因此,做出这样的选择不奇怪,关键是最为厌恶藩镇的高骈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足以说明其决心之坚定。
王昭范和刘巨容沉默不语,最后,只得庄重行礼,转身各自离去。
“朝廷一日比一日衰弱,再不打,以后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唯有毕其功于一役,成了则绝处逢生,什么吴王楚王蜀王,都要清算;”
“败了,万事皆休,到时候就算有人称帝,我也早就魂飞魄散,管不了了。”
高骈喃喃自语,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也像是在说给别人听。
目光在政事堂中一寸寸扫过,曾经的一幕幕,浮现眼前。
耳边,似乎又响起早上面见少年皇帝时的对话:
“爱卿,真的要打吗?朕的修为太弱,离开了都城,你就无法调用太清宫之力.”
“陛下,没了太清宫,老臣难道就算不上大宗师了吗?”
“老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陛下!朱贼驻扎雒阳,如鲠在喉。我已经收到密信,此贼正在暗中聚集兵马,其用心昭然若揭。”
“温水煮青蛙,只有死路一条!李翼圣现今被漠北乞答牵制住,只要再稳住那些稍弱的藩镇,此战老臣有七成把握能赢.”
“不”,高骈大步走出政事堂,遥望着太极宫的方向,斩钉截铁:
“为了大秦,此战,一定会赢!”
“成了!”
青龙灵相所成的丹炉开合,数道流光从中飞出,在将要逃遁出静室之时,被丹师一把抓住。
手掌摊开,只见五六颗琥珀色的丹丸在轻微晃动,金色的丹液好似四海之水,白玉般的一龙一象在其中嬉戏追逐。
李存孝不由得露出笑容。
大战在即,门中对于丹药和兵刃的需求越发地旺盛,连带着还有不少朝廷的订单,就像在准备一场大战,只不过眼下还没有什么消息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