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将夜卫光明开始 第202节

  宁缺看着夏侯认真的说道:“直到去年秋天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我要挑战你!”

  宁缺的声音风中传播,比不如何清晰,但最后的那一句话,却准确无误的传入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夏侯沉默着看着不远处的宁缺看,一张纸从宁缺的袖口中飞出,无视天降雨水,缓慢平直的飘向夏侯的身前,然后他缓缓的抬起手,抓住了这张纸。

  挑战书。

  一片寂静。

  长安城里的大人物很清楚,宁缺已经迈入了知命境界,并且他有一种武器名叫元十三箭,曾经在洞玄境界便和知命强者交手,作为大唐不可知之地的天下行走,他的战斗力已经可以称得上当世有名了。

  哪怕夏侯是武道巅峰强者,境界比宁缺更高,可人们还是对他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宁缺是不可知之地的天下行走,世上最神秘的一类存在,他们败过么?

  谁能想到,一个不能修行的普通人,花费了两年时间,便从不懂修行,成为了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

  在昊天的世界里,宁缺这样的存在,绝无仅有。

  只是,凭什么?

  哪怕朝堂上有许多人并不喜欢夏侯,想要打压夏侯,但他们却不得不承认夏侯成为将军以来所成就的功绩,哪怕是封王拜相也足以,若非因为他的身份,凭着他的功勋,唐国又有谁能够辱他?

  解甲归田了,还要追着不放,凭什么,就凭他书院弟子的身份,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一个还没有做出功绩的书院后山弟子,真的可以随意的逼死一个功勋卓著的大将军么?

  这样做,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

  李沛言咬牙切齿,可他却不敢说些什么,就像是许多年前,夫子选下一代的皇帝一样,他和李仲易两人站在一起,各自说着自己对治理国家的想法,然后夫子就莫名其妙的选中了一个没有雄心壮志的李仲易,使得大唐朝政进入一个懈怠期。

  为什么天启元年,卫光明来到长安城,便有那么多人示好?仅凭着一句,永夜将至,便能让这些官场上的人信服么?当然不是,要知道,当初的宣威将军,乃是唐国的名将,朝廷内外党羽众多,哪怕是当初的李沛言也未必有那么大的权势。

  卫光明到了长安城,便开始牵桥搭线,很快的网罗了一众朝臣,给出的好处哪怕是李沛言也决定配合行事。

  唐王李仲易对于朝臣却无任何办法,卫光明甚至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挠,便得到了一位大将军和大学士满门抄斩的圣旨。

  昔年,夫子若是选了李沛言,未必会让惨案发生。

  在李沛言看来,一切都是因为夫子胡乱的干扰国政,又在关键时刻不出面,才导致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唐王李仲易和亲王李沛言,在这一点上,想法出奇的相似。

  若是没有圣旨,夏侯又怎么能执行那场屠杀呢?

  夏侯看着宁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想起了许多年前卫光明对他说的一些话,顿时他的眼神中充满怜悯。

  在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想要爬得更高,便要左右逢源,欺骗自己的内心。

  当时的夏侯,十分的迷茫,他担心自己妹妹的身份被曝光,他担心自己魔宗修行者的身份被曝光,他担心自己为大唐所不容,他担心唐王会在关键时刻放弃他,于是他便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左右逢源。

  夏侯谨记保护妹妹,守卫唐国,便试图左右逢源,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亲王李沛言,还有道门桃山,光明殿,甚至佛宗,魔宗……

  对于解甲归田这件事情,最初的夏侯还是有些烦闷的,后来却也看开了,他终于可以放过自己,再也不需要和那些人左右逢源。

  宁缺皇宫门前,想要挑战他,这件事情,非常的好笑。

  天启元年的事情,怎么能都归咎到他的身上呢?他不过是被一些人,推上前台的一个人罢了,在这背后,推动了那件惨案的人,甚至包括唐王的不作为在内,为什么宁缺只敢挑战他呢。

  “我夏侯,为了唐国戎马半生,建立过无数的功勋,我让唐国的北境固若金汤,我一手打造的铁骑可以随时横扫诸国,因为书院的一句话,便要让我堂堂的镇北大将军解甲归田,现在让我跟一个小儿决斗,真是可笑,可笑啊,我夏侯没错,错的是你们,你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审判我。”

  “我夏侯,不战,又如何!”

第186章 永夜已至

  “日字卷,沙字卷,天字卷,倒字卷,开字卷。”屠夫看着前方茅草屋里五卷天书,激动到了极点,大叫三声好。

  酒徒这时候也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说道:“观主爽快。”

  观主双手各自持着一本天书,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种贪婪之意。

  “两位自便。”

  酒徒缓步向前,冷峻的眼底掠过一丝阴翳之色,此来知守观他的计策全部落空,还平白损失了两本天书,他如何不知是观主和卫光明算计了他们。

  屠夫也差不多,走进茅屋的那一刻,他的身上透出令人悚然的暴戾之色,之前的战斗看似并无多大消耗,却已经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内伤,突然没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酒徒向着一旁的茅草屋看去,屠夫的伤比想象中的要重很多,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观主的实力超乎想象,看完天书想要全身而退,便绝不能对观主露出敌意。

  中年道人微笑着点点头,走向了知守观的门口,脸上浮现出一阵笑意,他忽然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观主的计策,脑子里想起了一部道门典籍,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霎时,一座阵法将知守观的大门口笼罩,使得内外隔绝。

  观主是最大的收获者,天书遗失了千年,如今终于重新聚拢,那天书之中所记载的隐秘,观主也终于有机会能看得清了。

  跟着中年道人来的另外九个人,包括天谕大神官排着队安排到了各个茅草屋,轮流尝试打开天书。

  观主也坐在其中一个草堂里,呼吸微重,他并没有像外面表现的那般自然,伤了屠夫的同时,他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不愧是能活过永夜的人,他们两的实力不可小觑。”

  观主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想起酒徒和屠夫,视线在两人之间游走,紧接着是夫子,卫光明,颜瑟等等,许多人。

  他的视线在这些人之间飘忽游走,却没有在任何一个面孔上停留,就如同走马观花一般,仿佛经历了历史的风云,越过了岁月的尘埃,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

  千年前的光明大神官,六百年前的光明大神官,还有卫光明,这些人似乎都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观主翻开了手中的天书,明字卷天书。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朝圣的虔诚,去观看天书之内的东西。

  “我看得越发清晰了,越发清晰了。”

  淡淡的银色光晕笼罩着周身,青色的袍子襟摆上绣着银色的流动的花纹,巧夺天工,精美绝伦,肩头飘落了一两片粉色的桃花花瓣,无暇的透明的宫羽在腰间随风飞舞,更显得飘逸出尘。

  “也许,我应该换一个思路。”陈某忽然抬头看向天,眼眸从黑色逐渐变成了灰色,一身魔宗功法运转着,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发生了变化。

  酒徒突然皱起了眉头,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在这知守观里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力量。

  “魔宗功法?这位观主,究竟想要做什么。”

  屠夫忍住了身上的伤势,他也产生了好奇,这位道门的领袖,究竟要做些什么,难道要再度火并?他和酒徒联手,哪怕是观主也未必能讨到好处,毕竟观主在人间还有另外一些敌人。

  通过魔宗功法,陈某翻看着天书明字卷,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厚,那些之前还在朦胧之中的东西,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一条新的思路开始拓展,紧接着他便合上了天书。

  整个操作过程不过十分钟,道门的那些普通修行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甚至没有资格打开天书,可观主却从中体悟到了很多东西,因为他早在很多年前,便打开过这本书,也看过期中的内容。

  隐隐的,观主的境界也有所松动。

  关于天书明字卷,观主曾在千年前便翻过许多便,打开天书也并非是查找什么东西,而是为了印证心中的想法。

  随着念力波动,天地元气源源不断的涌入到陈某的体内,在他的胸口上有一道金芒闪烁着,似乎是强行突破了某种桎梏,陈某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我悟了。”

  “原来,这才是天书的真正奥义。”

  乌云笼罩了田野,电鞭划破了长空,狂风刮断了树枝,巨雷震耳欲聋,骤然间知守观外下起了倾盆大雨,闪电在天上疯狂的挥舞。

  一阵风透过窗户缝隙挤入,吹起嘶哑的低音,像是呜咽,窗户被狂风卷动,大幅度的起伏着。

  观主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站在知守观门前的中年道人皱起眉头,看向天空。

  知守观周围密布阵法,哪怕五境之上的大修行者,想要打进来也不容易。

  为什么会有狂风吹进知守观?

  中年道人隐约感到一丝不同寻常,狂风将他胡子吹的飞起,划破了他的脸颊,使得鲜血流下来。

  “难道是天谴,是昊天?”

  中年道人突然关上了大门,先是一愣,紧接着心脏刺痛,指尖发颤,像是有谁在他的心里撒了一把钢珠,又冷又硬的痛感滚过心尖。

  知守观是道门不可知之地,道门是昊天最庞大的信徒集团。

  为什么天谴会降临在道门的知守观?这个疑问悬在了中年道人的心头。

  中年道人第一时刻想到的人是酒徒和屠夫,以为这两人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仔细看去才发现那两位也是一脸懵的状态。

  酒徒震惊说道:“观主疯了么,他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引得昊天的忌惮!”

  “疯子,果然都是疯子。”屠夫手中持着一把菜刀,上面散发着极强的力量,他已经准备好随时离开这里。

  那批被选拔来看天书的道门成员,一共九人,除了天谕大神官之外,全部都被压得趴在地上不能动弹,甚至隐隐有鲜血从这些人的身上渗透出来。

  房间内,陈某丝毫不在意外界的变化,他的脸上的笑意更甚。

  昊天怒了,向着知守观发动天谴,这证明了他看的东西没有错,是昊天一直在蒙蔽着他。

  “原来,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千年来夫子一直都在吸引这昊天的视线,使得观主可以缓慢的变强。

  天女降世,夫子不敢出手的时候,又由卫光明率先出手,试图杀死天女,引得昊天的注意。

  紧接着,天女出现在长安城,卫光明再度出手,竟真的成功的控制了人间的天女,夫子也被顺便关到了棋盘之中。

  这些年,昊天持续的对着人间施以惩戒,它的力量已经遭到了最大的消耗,并且天女不得回归,昊天也迎来了它史上最虚弱的时期。

  更让人高兴的是,七卷天书回到了他的手中。

  “日落沙明天倒开,波摇石动水萦回,原来真的是这个意思。”

  挥手间,天书回归原位,观主也消失在了原地。

  知守观里乱成一团,酒徒和屠夫从草堂里走出来,两人盯着站在知守观门口的中年道人,一副不怀好意。

  屠夫冷声说道:“怎么回事?”

  中年道人忽然转头看向极北方向,皱着眉头,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观主去哪里了?”屠夫很没有安全感,现在看不看天书已经不重要了,他想要离开这里。

  “荒原。”中年道人并没有隐瞒,不过他仍旧站在知守观门口。

  酒徒上前一步,说道:“我们若是现在要离开呢,你觉得,你能不能拦得住我们两个。”

  中年道人没有丝毫惧意,说道:“把天书留下,你们走,若是想带走天书,你们可以试试,我道门不可知之地不是泥捏的。”

  屠夫攥着手中的天书,脸上的怒意更甚,隐隐感受到有一丝气息和天书勾连着,跨越空间,时间,那是在极北之地。

  “观主,真是好手段啊!”

  “不仅骗了我们永夜的秘密,还收回了两本天书,真是好手段。”

  与此同时,观主一步迈出,来到了荒原。

  极北荒原,天空是阴霾的紫色,整个大地都铺上了一层暗淡的红光,猩红的山岩上,枯萎的植物疲惫不堪的摇曳着,大风从远方刮来,瞬间将植物碾成粉末卷到空中,黑色的粉末落下,宛如一场悲凉的哀歌。

  “永夜将至,唯有我陈某,才是真正的为了这个世界。”

  “夫子,卫光明,佛祖,你们都错了!

  “唯有我看清了一切。”

  “唯有我道门,才是真正的为了这个世界着想,当昊天不能掌控规则,不愿永恒寂寞,那么道门就要重新开天,就要重新开天。”

  “世上有许多天骄都觉得我道门是昊天的走狗,可谁又知道,昊天是由道门创造的,而天书也并非是昊天赐下,乃是最初建立道门的始祖赌徒所留,为的便是制约昊天,或者说杀死昊天。”

  “如今,七本天书,都在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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