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将夜卫光明开始 第201节

  不多时,车队的前方爆发大战。

  无尘单手扬起,召唤天启神术降临在他的身上与天魔境界的余帘交战。

  简单的交手后,无尘敬佩的说道:“二十三年蝉不愧是魔宗最为神奇的手段,单论天魔境界,你的力量甚至超越了柳白和卫光明,只是那两位的真正实力却并非依靠境界,一者剑法通玄,二者光明耀世,实力都在你之上。”

  余帘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不屑的说道:“自以为正道,却修行我圣宗功法,你问问他们,可敢将所修功法昭告天下?不过是鼠辈而已。”

  无尘稍稍沉默,却也没有反驳,过去他对魔宗深恶痛绝,也曾经带着道门强者去追杀魔宗余孽,闭关于桃山后山之后与世隔绝,直至这一次出来,他看到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

  永夜将至,是末日,也是晋升的机会。

  道门对于魔宗的态度也非常奇怪,不仅仅是卫光明和柳白,甚至包括知守观观主,他也修行了魔宗功法,这是最让人匪夷所思的。

  任何一个时代里,想要达到无距境界,都没有那么容易,可是永夜将至,让无尘对于这个世界的隐秘也看的更清楚,有太多的机缘摆在他的眼前。

  无尘从一个纯粹的昊天信徒开始发生改变,心中的贪欲也越来越多。

  “也许你说的对,甚至我也曾想过,是否要修行魔宗功法。”

  余帘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是了,我就知道,你们道门的人,就是一群伪君子,敢做,却不敢说出来。”

  无尘摇摇头,说道:“我也曾想过修炼魔宗功法,却并不代表我认同魔宗功法,魔宗功法凶险异常,会改变人的心智,曾经因为魔宗功法所造成的惨案数之不尽,在我看来,并非每一个人都适合魔宗功法,大多数人修行了魔宗功法,都会极大的放大自己的欲望,最终变成一个无法控制情绪的疯子,像观主,柳白,卫光明这些人,他们都能极大的控制自己的欲望,哪怕修行了魔宗功法,也不会改变他们的心性。”

  余帘说道:“那你可知道,我圣宗的功法,也是从道门流传出去,是千年前的光明大神官传教荒原。”

  无尘的脸上充满崇敬之色,说道:“过去的我以为那位大神官是疯子,是恶人,为什么要将魔宗功法,这样无法控制的手段传承给那些普通的荒人,使得天下最大的荒人种族几乎遭受到灭顶之灾,我再度走出桃山后,见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人,我忽然发现那位光明大神官多么伟大。”

  无尘和余帘的交手很快,也很质朴,就是非常简单的能量对轰,昊天神辉和天魔境小世界不断的撞击。

  在场能听到两人对话的,也唯有卫光明一人。

  永夜将至,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候,哪怕是曾经最信仰昊天的人,也产生了质疑,开始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无尘便是一个例子,他曾经站在桃山之巅,犹豫着是否要重新走回去,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背叛昊天的同时,进入了无距境界。

  似乎是为了印证卫光明的猜想,一道神符射入虚空,汹涌澎湃的天地元气从四周汇聚,不断的在虚空中凝结,生成了一口方圆数十里的巨大枯井,将光明殿的整个车队的外围笼罩。

  无尘站在这口井下,单手持着浮尘,却并没有丝毫紧张之色,他很清楚,书院若是想要对抗道门,便绝对不可能杀他。

  余帘后退两步,嘴里吟唱着一首奇怪的歌谣,整座山上的花草开始疯狂的颤动摇晃,一阵五彩斑斓的天地元气从山中散发出来。

  光明殿的车队早已经乱了,早在余帘和无尘刚开始交手,队伍便四散开始逃窜。

  卫长生,无名,王景略三个神官,还有十个长老教徒,分别组织着向着四周不同的方向逃。

  而颜瑟的井字神符落下,便相当于彻底的断开了他们逃生的希望。

  卫长生有些气愤的掏出了怀中的光明珠,骂骂咧咧的说道:“糟了,糟了,老爹呀,你咋给你儿找这么一个差事。”

  卫光明听到了他儿子的话,差点没气的上去抽他,在看到了光明珠后,便又有了主意,他打算利用光明珠中的力量,击穿井字神符打通一条逃生通道。

  卫长生将光明珠丢出去,还没来得及操控,光明珠之中便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一颗子弹向着井字符的壁垒激射过去。

  紧接着,人们便看到这样的一幕,天下第一神符师所布置的井字神符大阵,被一个知命中境的修行者打穿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所有光明殿成员,都紧跟着向着缺口的方向汇聚过去。

  “那是什么鬼东西?怎么突然破了我的井字符!”躲在暗处的颜色震惊了,这道神符他花费了三天才画出来,他现在已经迈入了天启境界,五境之上,他画出来的神符,几乎超出了这个世界所能承受的极限,哪怕是壁垒之上,也蕴含着超越五境的力量,知命境界不可能破的开。

  还在交战的无尘和余帘也同样震惊的看向缺口的方向。

  无尘说道:“那颗珠子,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光明珠!”

  余帘见识过颜瑟的神符手段,哪怕是她想要破开这井字符,也要花费一些手段,却没想到一个知命中境的修行者,竟能凭着一颗光明珠爆发出堪比五境之上的一击,并且刚好砸中了井字符的薄弱之处。

  与此同时,知守观也正爆发着一场旷世大战。

  知守观,酒徒和屠夫感受到了大河国的战斗波动,心中一喜,他们要的就是变数,只要有变数发生他们便有机会趁乱取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酒徒说道:“观主,我之前的条件,仍旧有效,只要你答应让我们看剩余的五本天书,我们两便将这两本天书还给道门。”

  屠夫说道:“是啊,观主,我二人躲了无数年,也从未伤害道门的利益,观主何必要致我们于死地呢。”

  陈某笑呵呵着,似乎有些意动,说道:“我不要你们手中的两本天书,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躲过上一个永夜,关于永夜的秘密,只要你们将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给你们看看天书又有何妨。”

  酒徒说道:“观主说笑,你本就是道门不可知之地知守观观主,永夜的事情就该让你知晓。”

  酒徒说着,竟然将怀中的天书丢了出去,屠夫收到讯号同样丢出天书。

  屠夫说道:“观主爽快,我二人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天书就还给道门了。”

  观主伸手接住了空中落下的天书,同时撤掉了笼罩在知守观门口的阵法。

  谁能想到,双方就这样简单达成了协议。

  天谕大神官站在草屋外,一副茫然之色。

  “怎么会这样,观主难道没打算要杀死酒徒和屠夫?”

  中年道人一副平静的模样,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现在发生的事情。

  酒徒和屠夫两人都是活过了数个永夜的大人物。

  实力强大,却不站队在人间的任何一个势力,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观主为什么要杀了这两人呢?

  酒徒和屠夫用天书换取看剩余五本天书的机会,没有任何问题,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甚至还能得到这两位的人情,对于观主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能得到永夜的秘密,对于观主来说,更是意外之喜。

第185章 宁缺,约战夏侯

  绵绵细雨笼罩着皇城。

  朱红色的宫墙如燃了雪一般格外的醒目。

  有年轻人持着一柄大黑伞站在皇城外,晦暗无光的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显得忧伤满面。

  皇城前的气氛与风雨中的凄厉意味并不相同,几十辆华贵的马车,守候在宫前广场外围,护城河再往前数百丈便是宫门,那里等候着有许多人。

  亲王殿下李沛言来了,国师李青山来了,阁中的那些大学士也来了,尚书大人们也来了,除了生病休养的宰相,大唐朝廷上下所有的大人物都出现在了皇城前,因为他们要替夏侯大将军送行。

  在唐王李仲易,还有书院的双重压力下,这位大将军将解甲归田。

  看着从皇城门洞里缓缓走出来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大人物们脸上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安慰的笑容,有唏嘘,有伤感。

  尤其是李沛言,他一副严肃的表情下,隐藏着许多复杂的情绪,自从天启元年同参与了光明殿的谋划,他们便是绑在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夏侯倒了,也说明了他的地位不保,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自然清楚,可惜哪怕是他也帮不到夏侯。

  天启年间,大唐帝国第一位解甲归田的老将,上溯百余年,大概也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理由自解军权的大将军。

  夏侯缓步向着城门外走去,看着那些同朝数十年的大人和同僚,他沉肃的脸颊上神情也很复杂。

  燕北的那一战,他确实没有背叛大唐,因为他将光明殿的谋划,全部都告诉了唐王。

  离开皇宫,此去故乡,便不再是大将军,而是归老的农夫,他的确有些不舍,不舍手握杀人刀的权利,不舍军营里被他坑死的铁骑,不舍夜里挑灯看剑的岁月。

  燕北一战,凭着夏侯的消息,唐国本可避免损伤,可唐王一意孤行,却害死了大唐边境数十万儿郎的性命。

  可惜,这一切并不能作为筹码,反倒是夏侯还有把柄抓在唐王的手中,他的妹妹还在皇宫里。

  最让他不舍的是,唐律捍不动他,敌国的军队击不溃他,道门和光明神殿也默默纵容着他,可他却要被迫离开这片繁华的土地。

  仅凭唐王和朝堂里的那些大臣,自然不足以让他一个武道巅峰的大修士解甲归田,其中发挥最大作用的便是书院和昊天道南门,勾连这两者之间的人,便是宁缺。

  唐王并未太过绝情,赐下酒宴,又邀请了满朝文武相送,诸多封赏,哪怕是大唐开国以来,能得到如此殊荣的臣子也并不多,可谓是给足了夏侯面子,这也是他最后的欣慰。

  夏侯的人生非常曲折,魔宗的叛徒,道门客卿,大唐将军,开疆拓土,杀人无数,试问天下谁人不知夏侯之名呢?

  从千年前至今,大唐的名将之中,能比得上夏侯的也是屈指可数。

  结果总是好的,平安归老,得享天年,这是很完美的一生,夏侯很满意。

  天上下起了小雨,雨中有一柄大黑伞,伞下有一个人。

  亲王李沛言顺着夏侯的视线看过去,顿时脸上生出了怒意。

  夏侯已经归老了,难道书院一点活路都不给么?

  天空阴沉,乌云翻滚,纷纷扬扬的雨丝从天而降,落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地面渐渐的湿滑,石板缝隙间的斑驳青苔,变得愈发碧绿,墙角丛生的青草挂着晶莹的雨珠,又瞬间滑落,草叶变得异常鲜亮,泛着幽幽的碧光。

  皇城前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寒风卷着雨滴越下越大,水珠落在护城河上的簌簌声音,还有人们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这些大人物们看着宁缺,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似乎非常不理解这位书院最得宠的十八先生,究竟是来做些什么。

  事实上,他们早已经听到了风声,关于曾经谣传宁缺是冥王之子,还有夏侯大将军曾经做的一些事情。

  一片沉默中,亲王李沛言率先走了出来,他已经探查到了宁缺的身份,自然知道宁缺来这里是做什么,于是他表现的极为愤怒。

  “宁缺,你想做什么!如果你想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刺杀我大唐王将,我会非常佩服你的勇气以及愚蠢。”

  宁缺冷着脸,心绪一下子回到了天启元年,在那一年之后,曾经的诸多美好,都被打碎。

  “我就算是有这种勇气,也不会愚蠢到这种地步,只不过既然我来了,那么总是要做些事情。”

  李沛言淡淡的嘲讽道:“去年冬天,大唐死伤了无数人,卫光明刺杀夫子,整个长安城都遭受到了毁灭性伤害,在这国难当头之际,我劝十八先生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三思而后行。”

  宁缺盯着李沛言的眼神非常狠辣,似乎是想要将他整个人都给吃了,他明面上的仇人不止夏侯,还有这位亲王,李沛言。

  “不止三思,我从五岁的时候,便也已经开始想这件事情,我想了许多年,所以亲王大人,我即将要做的事情非常的理智。”

  李沛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说道:“唐律在前,伱又能做什么?”

  亲王并不觉得,书院里的那些大人物,还有颜瑟大师,这些人,会让宁缺这样胡闹下去。

  皇城前的变化,引起了御林军,还有一众大内侍卫的关注,送夏侯出城太监首领,迅速的向着宫门内跑去,想要把这里的消息告知皇帝陛下。

  朝廷有许多的属员从广场周围走过来,走到大人们身后,撑开伞,替这些大人们遮挡风雨。

  宁缺持着大黑伞,看着越聚越多的官员们,心中的愤恨更甚,许多年前也有一批大人物,那些人的不作为导致了那时的惨案,甚至没有人为宣威将军府求情,其中不乏落井下石之人。

  满朝文武的嘴脸,就像是地府的牛头马面,他们有几个不是人面兽心之辈呢?

  宁缺看着李沛言平静的说道:“唐律为先,这是书院的铁律,我身为书院的弟子,夫子的学生,当然会遵守。”

  听到这句话,人们的心中震动,这些人中许多都是从书院走出来的,他们很清楚这句话的意思,哪怕夫子走了,这唐国仍旧是书院的唐国。

  没有人提出疑问,哪怕李沛言,他也不能提出反驳,大唐的官员,谁还不是从书院走出来的呢?

  现在,宁缺就是书院二层楼弟子,是唐国不可知之地走出来的人,是当今书院的天下行走,从某种意义上说,宁缺的地位甚至超越了唐王。

  世上,没有人可以反驳这件事情。

  就像是昊天世界里的其余诸国,修行者的地位是超越王权的,一言便可以改朝换代,按理说宁缺也有这个资格。

  “所以日前,军方调查我是否冥王之子,调查我是不是要杀死一些人,在我看来实在是荒唐到了极点的事情。”

  李沛言微微皱眉,说道:“朝廷这么多老大人站在风雨之中与你对话,难道就是为了听你为自己洗清冤屈?”

  宁缺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夏侯,说道:“很多人都在猜我会怎样做,相信你也一直在猜,事实上从决定杀死你的那天开始,我自己都在猜我会怎么做。”

  夏侯在魔宗山门对宁缺出手,便是宁缺对付夏侯的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也是宁缺要对夏侯出手的一个契机,哪怕没有天启元年的旧事,他们双方也势必如同水火。

  解甲归田就完了么?

  宁缺的仇恨远不止如此。

  夏侯微眯着双目,对于宁缺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已经有所猜测。

  不可知之地,天下行走,要对付他,他又该怎么做呢?

  寒风将雨水吹打在夏侯的脸上,让他的嘴角露出了苦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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