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将夜卫光明开始 第165节

  桑桑突然想起了卫平安讲给她的故事,故事里的主角,在面临困难的时候总是会遇到一个老爷爷,传给她道法,让她变强,按照这样的规则,现在的她,也是一个故事的主角。

  莲生懂得佛宗,道门,魔宗的功法,他的人生精彩,他也是自己的主角。

  桑桑带着疑惑向着莲生询问:

  “我不是被选中的光明之女么?难道我也可以学习魔宗功法,或者佛宗功法么?”

  “你不是也说了,并不想要成为光明之女么?”

  “我想要得到能帮助少爷的力量。”桑桑想要的很简单,她觉得只要能帮到宁缺就行,任何事情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

  “想要帮到书院的十八先生,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修行者的世界里,书院就是全天下最强的不可知之地,书院弟子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想要帮到书院二层楼的弟子,必然也要成为实力和地位相近的存在。

  “我想试试。”

  桑桑的回答就像是宁缺那样,宁缺曾经在面对难以克服的困难的时候,也说过这四个字。

  “你如果想要帮到他,也许你不应该拒绝成为光明之女。”

  桑桑反问道:“不成为光明之女,便不能帮到宁缺了么?”

  莲生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

  “其他人不行,如果是你的话,也许可以。”

  莲生的双目射出精芒,他通晓道门的所有神术,自然也看清了桑桑的修行资质。

  桑桑是莲生见过的天赋最强的人,只要她想,未来未尝不能比柯浩然甚至比夫子更强。

  “那好,我不想成为光明之女,可我还是想要帮助宁缺,请你教我。”

  “好,当然可以。”

  看着这副模样的桑桑,莲生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卫光明要让他来教导桑桑。

  生在魔宗,在佛宗长大,又在道门绽放光彩,又最终回到了魔宗。

  莲生修道生涯,堪称整个昊天世界里最精彩。

  道门有神术,而莲生也修行出了自己的神术,被困魔宗山门几十年,莲生苦思冥想出一种全新的术,以道法于身外束一世界,以魔功于身内树一世界。

  道魔相通,便入神道。

  对于莲生来说,佛魔相通,想要成魔,便先要修佛。

  桑桑答应了学习,便要顺着莲生的思路,同时兼修佛宗,魔宗,道门三家功法,寻找昊天世界里真正的神道。

  以魔遮天,以道顺天,用佛渡劫,最终真正的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

  昊天世界里的所有人,甚至是夫子,都没有办法帮助莲生达成这个成就,但桑桑也许可以做到这一点。

  从这一夜开始,莲生开始讲道。

  卫平安依旧每日都会过来,将对应的典籍交给桑桑。

  桑桑每天都会认真的听莲生讲道的内容,佛宗,道门,魔宗,一股脑的全部接受。

  她的天赋很好,任何典籍,一眼便能记住,一瞬间便能学会。

  只是三日工夫,便从从洞玄中境,突破至洞玄巅峰,甚至已经摸到了下一个境界的门槛。

  若非莲生说了需要压制境界,桑桑也许直接就突破了。

  几日的教学,哪怕是莲生也要惊叹,他从未见过天赋如此强的人。

  桑桑的感觉很奇怪,任何的修行功法,在她眼里就像是曾经亲眼见过的一般,只需一眼便能全部记住,甚至施展出来。

  在她的雪山气海之中,隐隐有什么东西不断的被开发出来。

  第八日,桑桑修行了魔宗功法之后,在她的体内诞生了一个超级巨大的世界。

  哪怕是莲生,在看到那个世界之后,也感到了恐惧。

  “师叔,我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劲么?”

  莲生的瞳孔猛然剧烈地收缩,眼底似乎要喷出炽热的烈火,一双大手激动得微微颤抖,手指蜷缩着,手心里冒出细密的汗水,周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

  “我以为我赚了,想不到我落入了卫光明的圈套。”

  桑桑对于莲生这样的表情非常的陌生,她感到狐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是什么意思。”

  莲生看着一副天真模样的桑桑,看她还没有觉醒,便强忍着恐惧道:

  “你,不是你。”

  莲生说的话很奇怪,但桑桑听懂了。

  “我不是我,那我是谁。”

  “你如果还想是你自己的话,便要将佛法彻底的贯通,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如果说世间有什么修行手段,是可以压制另外一个意志的,那必须是佛宗的法,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只要修行了佛宗的法,便有机会压制住桑桑身体里的那股意志。

  也许,还需要一颗青梨。

  “我明白了。”

  桑桑很聪明,跟着莲生修行的日子,她感受到了身体之中另外一个意识在不断的阻止她,那个意识特别的强大,若是它觉醒了,现在的桑桑就会消失。

  桑桑不想死,也不想消失,于是她便更加卖力的修行莲生传给她的功法。

  其中,佛宗和魔宗,两种自成体系的功法,对于那一道意识的压制最为显著。

  尤其是魔宗功法,桑桑在体内自成一界,那种意志也被魔宗功法遮蔽,又同时配合佛宗妙法逐渐的掩盖,最终成功的镇压住了那一道意识。

  从这一日开始,长安城下起了大雪。

  仙雾缥缈,楼阁玲珑,虚空被浓浓的雪泼做系白,脚下,一座九层浮屠巍峨屹立,金碧辉煌。

  高楼之上,一个驮着背的老人视线扫过朱雀大街,一双粗壮的大手长得像钳子一样有力,一丛稀疏而干枯的头发,像小鸭的容貌点缀在头顶上,颈间褐色皮肤上横着几条皱纹,清晰地暴出几条条青筋,青筋下面深处消失,又在鬓角出现。

  老人的神态看似非常温和率真,可他浓浓的两道眉毛稍稍蹙紧,这是他惯于多想的表征,饱满的前额承着烛光发亮,散乱而不觉得粗野的头发分披在上面。

  “惊神阵,竟失控了!”

  颜瑟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惊神阵是天底下最强的阵法,世上没有谁能影响的了惊神阵。

  他想起来前些日子,长安城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莲生三十二加入光明殿的消息并没有声张,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他们也不会将这个消息告诉别人。

  颜瑟猜到,莲生脱困一定和卫光明有关,但他无法猜到莲生会入光明殿。

  “莲生,你究竟要干什么。”

  风刮得很紧,雪片扯破了棉絮一样在空中飞舞,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落。左右两边墙角各有一条白色的路,好像给中间满是石板路镶嵌了两道宽边。

  街上有行人和两人抬的轿子,他们斗不过风雪,显出了畏缩的样子,雪片愈落愈多,白茫茫地布满在天空中,向着四处落下,落在伞上,落在轿顶上,落在轿夫的斗笠上,落在行人的脸上。

  风玩弄着伞,把它吹得向四面偏倒,有一两次甚至吹得它离开了行人的手。风在空中怒吼,声音凄厉,跟雪地上的脚步声混在一起,成了一种古怪的音乐,这音乐刺痛了行人的耳朵,好像在警告他们,风雪会长久的管治着世界,春天永远不会回来了。

  惊神阵的缘故,长安城四季都是温和的,温度偏差并没有太大,这样大的雪,是千年来的第一次。

  颜瑟迈入到了天启境界之后,更能体会到惊神阵的可怕,对于可以建造出如此神阵的夫子,心中的敬佩无以复加。

  对于能动摇惊神阵,降下如此大雪的人,他越发的好奇。

  庭院里,桑桑站起身,抬头微微向上仰望,小脸涨得通红,小嘴唇在颤抖,吐不出半个字,眼中露出茫然之色。

  瓦山之巅,一位身穿黑袍白发掺着几个黑丝的老者,步履稳健,行走如飞,毫无龙钟老态,一张沧桑的脸孔透出罕见的红润之色,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射出两道逼人的精光。

  伴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一个老僧从瓦山的庙宇中走出来,但见他银须白发,道貌伟然,迈着矫健的步伐,一身僧袍飘然,布满沧桑皱纹的面孔上,虽然经历岁月风霜的磨砺,有着日晒后黝黑之色,此时却泛着一抹红光,显得神采奕奕,样貌不俗,令人肃然起敬。

  黑袍人是刚离开天坑的卫光明,老僧是这座瓦山的主人,佛门大德,歧山大师。

  卫光明灭了佛宗,但是歧山的表情看起来,并未生出多少怒意,反倒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光明大神官,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歧山大师,别来无恙。”

  两人非常的客套,就像许多年未见的老友,若是寻常人见了,一定会认为两个人是无比要好的朋友,若是道门的老油条见了,便会明白两人看似客套的话语中,包含了许多的试探。

  萍水相逢,他们有着相似的理念,都有一颗解救千万黎明的心。

第150章 光明和夫子相遇长安

  到处都是一片白雪,而且变化多端,一会儿,地平线似乎无比的遥远,一会儿,又似乎近在咫尺,一会儿右边突然矗立起一道白色的高墙,并且在雪中旁边奔跑,一会儿,那墙突然消失,接着又出现在前面,不停地往后退,然后再消失。

  渭城有雪,并且是灾难性质的大暴雪。

  整个岷山山脉都被大雪淹没,一个高大的老人站在风雪之中,身高八尺,肩膀宽阔,腰围粗壮,头发半白,一部斑白的胡须在颔下迎风飘扬,老人看着天空,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透着威严的光芒,说话声如洪钟,透着慷慨激昂的豪气冲天,令人敬佩不已。

  “哼,本以为你有多厉害,却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向上望去,最初一刹那似乎觉得很亮,仿佛通过迷雾可以看见星辰,可星星越来越高,看见的只有从眼睛落到脸上和大意领子上的雪了,天空处处都是透着光亮,同样洁白,单调,并且经常在变动。

  风似乎不停得在改变方向,一会儿迎面吹来,吹得雪花糊住了眼睛,一会儿从旁边讨厌地把皮裘的领子翻起来,嘲弄得拿它抚摸老者的脸,一会儿又从后面通过什么窟窿呼呼的吹着。

  夫子脸上带着笑意,这场风雪会杀死许许多多的凡人,但并不足以伤到他,看着上苍发脾气又无能的样子,他觉得特别的开心。

  夫子是人间的最强者,他看这个世界越发的清晰,对于即将到来永夜的恐惧也开始逐渐的消弭,他甚至觉得可以硬捍永夜。

  桑桑是冥王的女儿,也是昊天的女儿。

  从宁缺考书院二层楼的那一日,桑桑打着大黑伞上书院后山,他便已经看清楚,甚至隐隐猜到了桑桑的身份,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出手,可他始终没有出手。

  天启元年的那一日,夫子不仅仅看清了宁缺杀死管家和少爷,也看清了曾静夫人房间里黝黑的婴孩,只不过当时的夫子并不清楚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原来,卫光明的预言没有错,那一日,他入唐,灭了宣威将军府和曾府,为的便是要灭了宁缺和桑桑,他们两个是对于未来有着极大变数的存在。

  大概是因为夫子在人间呆的烦了,潜意识里一直都在服从上天的命运究竟是什么,于是顺势而行,他只是远远的观望着。

  “我一直都是个很懦弱的人,因为看不明白某些事情,所以始终在两边摇摆不定,因为冥冥之中的那些不安,所以不想与那个小姑娘的命运纠缠在一起,如今答案已经摆在面前,我又岂能不去。”

  从冥王之女,又到光明之女,夫子对于这个世界看的越发的清晰。

  夫子看清了,昊天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可她的化身仍旧是活着的生命,它并非纯粹的世界意志。

  桑桑可以被杀死,那么神国的昊天,也可以被杀死。

  瓦山之巅,佛祖的石像在人们的眼中非常的巨大,仿佛头顶已经触碰到了真实的苍穹,看到这个画面,修行者们生出极大的震撼。

  卫光明和歧山大师面对面坐着。

  黑袍的卫光明满脸的仁慈,僧袍的歧山脸上满是悲悯和仁爱。

  “佛祖当年涅槃前,曾留下法旨,道不立塑像,不事崇拜,然而千万年过去,还有几个佛门弟子能记得这些话?又有哪家的佛寺正殿里没有佛祖金身塑像,当年烂柯寺里的晚辈要立,而且还要立这么高一个,我阻止不了他们,只好把洞庐搬到佛祖脚底下,心想哪天佛祖生气不高兴了,踩我两脚出出气也好。”

  “不愧是歧山大师,悬空寺的那些秃驴,若是有大师这等觉悟,也不会受到那般的灭顶之灾。”

  “佛宗倒行逆施,理应由光明大神官主持公道,我曾听闻,大神官为了让天坑下的人早一点步入正轨,不惜自修佛道,以光明佛意在天坑广施仁慈,拯救了万千黎明于水火,众生会谨记于心,我佛也会记得光明的好。”

  卫光明怔怔的盯住歧山,半天眼珠不动,他的眼珠仿佛是铆死的,不会转动。

  “你不恼我灭了佛宗?”

  歧山大师一贯不动声色的面容上,总是带着不苟言笑的谨慎之色,此时昂起头颅,双目炯炯,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坦然,他竟真的不在意卫光明灭掉佛宗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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