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见识有限，看不出其中玄机。
但不代表没人识得此物。
论见识，域外邪神、烛龙、乾皇等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西王母的万一。
“这应该是一件佛门宝物，通过炼制香火来提升悟性，也算是佛门常用的手段了。”
“那服用这种丹药，会不会有副作用？”
“若是心智不坚之人服用，只会迷失在香火之力的虚幻中。但你这一脉最注重心境修炼，你目前虽然还未达到彻悟之境，但服用这种香火丹应该没什么问题。只不过，这香火最好是无主的。”
“修士修为越强，此丹的作用就越小。它的原理大概是，服用后，那些提供众生愿力的人会帮你思考。”
佛门？
地藏的手段，似乎也是佛门一脉。
苏阳想到这儿，又追问道：“娘娘，这玉瓶还有没有其他特殊效果？我服用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比如说……被炼制它的大能盯上之类的？”
西王母斜睨了他一眼，道：“你背后有太乙救苦天尊撑腰，怕什么？若你不放心，让太乙用神通清理一遍香火不就行了？”
苏阳尴尬地笑了笑，道：“这种小事儿，我怎么敢麻烦祖师爷。实不相瞒，这件宝物是有一位大能借给我的，那位大能的修为当真是举世罕见。”
说话间，苏阳将大乾臣子用术法保留下的战斗图像，展现给西王母看。
西王母看完后，却是不屑地噗嗤一笑。
“原来如此，我知道这玉瓶的真实作用是什么了。”
第310章 乾皇之秘，念想唯一
“佛门主张众生一念皆可成佛，认为众生皆具佛性。
这个小瓶子，实际上蕴含了一道独特的秘术，能将众生的念头提取出来，汇聚成其本相。”
在各个修行体系中，除了道教，苏阳对佛教的了解最为深入。
因此，他很快便领会了西王母话中的深意。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那这道秘法的真正作用，难道是将一千个别人眼中的自己，所蕴含的力量整合起来！？”
想到此处，苏阳不禁感到一阵惊悚。
大乾的人口，也有百亿之众。
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乾皇。
而认识乾皇的人，对他的第一印象，恐怕都是大乾最强的存在。
若是将这无数人的印象提取出来，乾皇的实力瞬间暴增千万倍，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西王母点了点头，随即又好奇地问道：
“哈姆雷特是谁？”
“额……一个比较出名的凡人。”苏阳迅速将话题拉回正轨，继续问道：
“不过，这么做肯定会有副作用吧？”
“他人心中的自己，终究不是真正的自己。若使用这种法术，会不会导致自己迷失？”
“自然会。这项术法的开发，应该是为了某个阶段的修行做准备，而非用于战斗。”西王母解释道。
“让我想想，我的祖师爷太乙救苦天尊，拥有恒沙河数般的化身。若他想，应该也能在瞬间将所有分身聚集起来，从而使力量无限叠加。”
西王母闻言，颇感意外地看了苏阳一眼。
“你倒是挺聪明。没错，这就是高阶修士的修炼之法，映照诸天，诸天归一。”
“你这一脉只有七个境界，其实是极为粗略的划分。”
苏阳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未接话，心底里其实对西王母的话有不少认同，只不过他不好当面说祖师爷的划分方式有问题罢了。
假如将修炼比作游戏，那太乙救苦天尊就是满级大佬。
而像金丹一脉的体系，有按部就班的练气、筑基、金丹、元婴等等境界，细分之下还有假丹、实丹等境界。
这就好比将从一级到一百级的难度，无限细分变小。
而他南华一脉，就只有七个境界。若悟不到，那就只能死在中途。
他修炼的逍遥游还算好的，能够通过在体内构建新天来感受境界变化。
而修炼齐物论的阿璎，那可真是一点前路都看不到。
“其实你这一脉的道路，难也只难在前期，后面反倒比我们好走。”西王母突然幽幽一叹，说道：
“你这一脉，还有四个境界：彻悟、见独、无古今、不死不生。”
“在无古今境界时，你便要学会统一自己的时间，将古往今来所有时空中你的力量，全部聚集在一处。”
“但即使是过去的你，思想也不一定与现在的你相同。为了保持意志不被不同时空的自己冲散，就得经过彻悟、见独两个境界的磨砺。”
“这枚瓶子里的术法，应该可以用来在见独时，强化你的本心，让你不至于迷失。”
“照您这么一说，玄道瓶记载的法术还真是有点‘鸡肋’啊。”苏阳忍不住吐槽道。
统一自身于不同时间线上的各个“版本”，相较于整合他人心中对自己的多元认知，显然要轻松得多。
就好比一条河流，其上下游的水质虽会因环境、流程等因素有所差异，但终究是同源之水，再怎么变化，其本质与脉络仍有迹可循。
而整合他人心中的自己，则如同将散落于天南海北、各不相同的水洼强行串连起来，谁也不知道那些水洼里究竟藏着什么污垢或异物。
更何况，这种整合对自身实力的增强效果，还未必比得上统一自身时间线上的力量来得显著。
“你走的修行之路是正统传承，否则太乙救苦天尊也不会响应你的祈愿。你只需专心修行《南华经》便是，没必要去胡乱学些杂七杂八的法术。”
西王母所指的，是苏阳私下修炼的《古神经》、五猖兵马术等法术。
对此，苏阳心中暗自腹诽：这简直是“何不食肉糜”的论调。
法术的作用可不仅仅在于提升境界，更重要的是在争夺资源、保命护身时发挥关键作用。
若他不学些厉害的攻击性法术，恐怕早就被人干掉了，哪还能活到现在？
“不过，你自己研究的那条修行道路倒还有点意思，值得深入完善。最近这段时间，你就留在我这儿修炼吧，我会尽量给你提供指导。当然，你也得想办法，助我尽早离开这个世界。”
“理当如此。”苏阳应了一声，手中把玩着玄道瓶，突然又问道：
“对了，您能将玄道瓶中记载的术法传授给我吗？”
……
大乾，地府深处。
地藏弯下腰，伸手探入冥河之中，放走了一朵莲花。
冥河连接着无数世界，这朵莲花将被放逐到另一个未知的世界中去。
“惨败啊！真是惨败！”谛听在地藏身后捂着胳膊，神情痛苦。
他断了一条手臂。
对于修士而言，断手断脚虽是常事，伤势也容易修复。但此时的谛听却并非不想修复，而是根本修复不了。
这伤势，是他师父地藏造成的。
“不算惨败，我们该达到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不仅如此，甚至还有意外之喜。”地藏王站起身，拍了拍手掌上的尘土。
“天道虽然再次被镇压，但它留下的后手却已经被激活。域外邪神的实力虽然一般，但保命手段却层出不穷。唯一可惜的是，烛龙是真的被杀了。”
“虽然没能得到玄道瓶，但我还是看穿了乾皇秘法的门道。没想到，那竟然是佛门的法子。”
“也就是说，您可以用那秘法？”谛听惊喜地问道。
“可以，但还需要进一步研究。不过，我已经有把握摧毁乾皇的根基，让他再也无法施展那秘法。”地藏点头确认道。
那秘法的原理，是将人心中的乾皇形象收集并具象化，再化为己用。
假如整个大乾都没有人了呢？
或者此界所有人都将乾皇遗忘？
又或者……将乾皇带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世界？
没了这道秘法的加持，乾皇仍旧很强，但并非不可战胜。
“您有算计就好，那我们能在飞升计划前战胜乾皇吗？”谛听担忧地问道。
“若我只是地藏，那就不能。可我，不仅仅是地藏。只要乾皇没有发现我的真实身份，那他必死无疑。”地藏自信满满地说道。
第311章 不断重复的错误，第六重天
玄道丹的功效果然堪称极品。
苏阳服下丹药后，只觉思绪如脱缰野马般狂奔不止，完全不受自身控制。
他眼前掠过一块石头，瞬间便联想到化石、星球、三叶虫，进而又想到石器、原始时代与兽皮，再从兽皮联想到男女、人体特征……
“呸！”苏阳连忙斩断这些杂念，因为刚才的联想并非出自他本意。
“原来如此，这丹药竟是通过如此方式来加速修炼。”
刚才那些纷繁复杂的想法，确实并非苏阳主动产生的。
玄道瓶能够收集香火念力，并将其炼制成丹药。
实际上，它捕捉的是人在思考时产生的念头，利用这些念头来代替自己进行思考。
一枚丹药中所蕴含的念头，恐怕不少于万人之众。
怪不得乾皇曾说，除了他与明霞之外，许多人服下此丹后都走火入魔了。
试想，一个人同时迸发出数万种念头，每一种念头都试图操控身体，那不走火入魔才怪呢。
而苏阳，却属于那少数不走火入魔的“异类”。
“降服心猿意马，这可是我在还未正式修行时，就已经掌握的手段。”
苏阳本心坚定如盘石，将每一个涌入的念头都梳理得井井有条。
他让这几万人的念头同时推演自己所发现的新道路。
“那条无缘起的路子，其实可以放弃了。”西王母在苏阳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按理说，此时苏阳已经入定修行，不可能再接收到外界的任何信息。但西王母的声音却如同梦中呓语一般，清晰而又稳定地传递到苏阳的内心深处，并且被他全盘接收。
“这条路子看起来正大光明，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你所能接触的。这是佛门一系的路子，可就连佛祖也不可能做到无缘起。佛门的根基便是缘起，你想要无缘起，就等同于彻底否定佛门，你有这个本事吗？”
“就算在无限世界中，我也只听说过一个人有这样的本事。你若真能无缘起，完全可以创立一个新佛门。”
“反倒是你结合各个体系所悟出来的控制元素之法，很有意思。只可惜还停留在表面层次，不够深入。”
“可是，控制元素之法会不会太普通了？”苏阳突然回应道。
“你竟然还能有余力与我对话？”西王母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一直小觑了苏阳。
“这是一条看似普通，却又正确的道路。但你需要明白，普通并不代表弱小。我本体以掌管锐金之气而闻名于无限世界，你至少得达到我本体的境界，再来谈普通吧。”
苏阳闻言，顿时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