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机缘巧合遇上了，他也懒得再费周折。毕竟在这修真界，合适的修炼材料往往可遇不可求。
只不过按照龙虎道人先前的推演，金属性灵物最好等到突破第二重天后再吸收。
看来这件宝物要在储物袋里躺上一段时日了。
此刻他最挂念的，还是去研究那条游弋在水箱中的鸟鱼。
第190章 妖师
带回鸟鱼后，苏阳没有在大乾多做停留。
心念微动间，身形已跨越界域，悄然落回地元界老庄观之中。
他将那件刻满玄奥阵纹的法器鱼缸安置在院子正中央。
鱼缸长宽高皆约两米，通体由某种半透明晶石构成，表面符文流转着微光。
缸内，那条奇特的鸟鱼身躯约莫一米长，但若算上收拢在背脊两侧、此刻微微翕动的漆黑羽翼，则刚好撑满整个缸体空间。
苏阳负手而立，透过刻着阵纹的水晶，静静地与鸟鱼对视。
……傻乎乎的。
他微微皱眉，目光在鸟鱼身上细细打量。看了半晌，却始终未能从它身上感受到所谓的相像之处。
若非那缕与《逍遥游》如出一辙的气息确确实实萦绕在它周身，苏阳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买错了东西。
静立半晌，苏阳眼中掠过决断，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只见他屈起食指，极其轻巧地在那鱼缸顶部一处微微凹陷、光华内蕴的阵法核心上叩击了一下。
指尖灵力精准地切断了某个维系节点，他甚至未做任何防护准备，便直接伸手，“哗啦”一声掀开了那沉重的晶石缸盖！
“咻——！”
刺耳的破空尖啸声瞬间撕裂了院中的宁静！
几乎在缸盖掀开的同一刹那，鱼缸内墨色的水体猛然沸腾，一道漆黑如墨、粗若水桶的水柱冲天而起，瞬息拔升至十丈高空！
那水柱在空中诡异地扭了个弯，挟着万钧之势，如同一条凶戾的黑龙，当头便朝下方静立的苏阳狠狠砸落！
苏阳眉头微蹙，几乎是本能地抬手，五指虚张，一股精纯的控水之力沛然而出，试图凌空截住这道凶猛的水柱。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那漆黑水柱竟如利刃切豆腐般，轻而易举地撕裂了他的控水屏障！
沉重无比的水流毫不停歇，带着沉闷的轰响，如同联绵不绝的山岳崩塌，狂暴地冲刷、撞击在苏阳的护体灵光之上！
他立刻察觉到了这水柱的诡异之处。其凝练程度超乎想象，密度至少是寻常清水的百倍以上，沉重得如同融化的水银！
更惊人的是，水柱内部蕴含着海量狂暴的灵力，每一次冲击都仿佛将整片怒海的重量压缩其中，倾泻而下。
寻常筑基修士若猝不及防挨上这么一下，恐怕立时就要骨断筋折，化为肉泥！
只可惜，这等骇人攻势在苏阳面前，终究还是不够看。
那凶悍的黑色水柱在距离他身体仅一尺之遥时，便被一股无形的沛然巨力硬生生遏止，凝滞在半空，水花四溅却无法再进分毫。
而缸中的鸟鱼，在喷出水柱的瞬间，早已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双翼猛然展开，带起强劲的气流，如离弦之箭般直冲云霄！速度之快，只在原地留下淡淡的残影。
苏阳见状，神色不变，只是从容地抬起右掌，五指微屈，遥遥对准了那已化作天际一个小黑点、正急速逃离的鸟鱼。
他嘴唇轻启，一个清晰的字符带着奇异的韵律，缓缓吐出：
“定！”
霎时间，南华大学内的天地灵气如受敕令，骤然规整。
埋藏在建筑底下的阵法回路纷纷亮起微光，整片空间仿佛被无形之手缓缓凝固。
高空之上，正奋力振翅的鸟鱼身形猛地一滞！
它感觉仿佛陷入了正在急速冻结的万丈深潭，周遭的空气变得沉重如铅，巨大的阻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那对强健有力的漆黑羽翼每一次扇动都变得极其艰难，幅度越来越小，速度越来越慢……最终，连同它惊怒交加的眼神，一起被彻底凝固在了那片凝滞的空间里。
这一次，当他再度与鸟鱼对视时，发现它眼中的浑浊早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以及……压抑不住的愤怒。
“我倒差点被你骗过去了。”苏阳唇角微扬，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他心中暗自评估着这条鸟鱼的实力——论杀伤力，它远不及赤雀；但防御与速度却远超同阶，体内蕴藏的灵力更是磅礴得惊人，几乎是寻常筑基修士的五倍有余！
“会说话吗？”苏阳饶有兴致地问道。
鸟鱼冷冷瞥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它虽未激烈挣扎，却也丝毫没有配合的意思。
苏阳不以为意，右手忽然朝着天空一挥。
“哗啦——！”
原本关押鸟鱼的鱼缸中，陡然冲出一道同样蕴含磅礴灵力的水柱。在苏阳的操控下，那水柱宛如一柄从天而降的重锤，狠狠砸向院中的青石板！
“轰！”
尘土飞扬间，坚硬的地面竟被硬生生砸出一个三米深的巨坑，碎石四溅，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鸟鱼见状，眼神首次发生变化，漆黑的眼珠微微收缩，透露出几分惊疑不定。
它敏锐地从苏阳身上，感受到某种与自己同源的气息，那气息虽淡，却让它本能地感到亲近。
“你应该是想要重获自由吧？”苏阳唇角微扬，指尖轻轻敲击鱼缸边缘，对着鸟鱼慢条斯理地询问道。
似乎是因为明白了双方实力的悬殊差距，又或者是从苏阳身上察觉到了某种契机。
这一次，鸟鱼没有再像之前那般倨傲冷漠，而是缓缓抬起脑袋，对着苏阳郑重地点了点头。
“啧啧啧……”苏阳见状，不禁摇头轻笑，
“还是更喜欢你之前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这突如其来的配合姿态，反倒让他不好再动杀兽取血的念头。
更何况，在见识过鸟鱼施展的那道蕴含磅礴灵力的水柱后，苏阳心中已然改变了主意。
“你的体内，大概能提炼出三滴鲲鹏精血。我需要你给我我提供两滴。”
鸟鱼闻言，浑身羽毛骤然炸起，双翼猛地一振，发出“哗啦”一声水响。
它虽未开灵智，却也明白其中利害。
它们这类异兽确实能通过修炼纯化血脉，但若在筑基期就被抽取两滴精血，无异于断绝前路。
与其苟延残喘，倒不如直接赴死！
“放心，我自然不会让你现在就交出精血。”苏阳指尖轻点，一道法力将躁动的鸟鱼稳稳按住，
“我给你百年时间，慢慢凝练两滴精血。不过……”
“这百年之内，你必须听我调遣，传授我术法，配合我们对你的研究，且绝不能离开此地半步。若敢拒绝——”
话音未落，一股凛冽杀意骤然爆发！
苏阳太清楚这类异兽的脾性了，眼前这鸟鱼骨子里分明藏着宁为玉碎的决绝。
若它当真拒绝，自己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这也是对鲲鹏血脉的尊重。
鸟鱼呆立当场，漆黑的眼珠死死盯着苏阳，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良久，它终于缓缓垂下头颅，轻点三下，随后振翅一跃，稳稳落在了苏阳的肩头。
它并非畏死，而是在这个人类身上，它嗅到了一丝突破命运枷锁的可能——
功法！
除了自由，它更渴望得到苏阳修炼的功法！
见鸟鱼臣服，苏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伸手轻抚肩上湿漉漉的羽毛，笑道：“既然如此，贫道就为你取个名字，方便日后称呼。”
略一沉吟，他想起近日翻阅的小说，朗声道：“就叫你‘妖师’吧，众妖之师。”
“咻——！”
妖师仰头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算是应下了这个名字。
苏阳哈哈一笑，扛着妖师踏出南华观，沿着青石小径一路来到山脚的环山湖。
夕阳西下，湖面泛着粼粼金光。
“以后你就暂居于此。”苏阳在抽了妖师一管血之后，指着湖水说道，
“记住，绝不可在人前显露真身。若能潜心在此蛰伏百年，百年之后，你必能一飞冲天。”
“咕噜噜……”
回应他的，是一串从水下冒出的气泡。
妖师刚入水，便如离弦之箭般潜入深处，转眼消失不见。苏阳倒也不担心它逃跑，山神可没有他这么好说话。
“你在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一道粗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苏阳回头，只见方卫国正大步走来，长满老人斑的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他手上攥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上面赫然印着“绝密”二字。
“有事？”苏阳挑眉，伸手就要去拿那文件袋。
方卫国反应极快，一个侧身避开，顺势把文件袋从下摆塞进衣襟，贴着皮肤藏好，得意道：“这可不是给你的。”
“秘密不与我分享，事情倒求到我头上？”苏阳抱臂而立，似笑非笑。
“嘿，这事儿你肯定感兴趣。”方卫国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道，
“隔壁小日子提出要跟咱们玄门搞个交流会，怎么样，你想不想插一脚？”
第191章 拖与急
“说说看。”
见苏阳来了兴趣，方卫国微微勾起嘴角，眼角浮现出几丝细纹。
“这里不适合，咱们去办公室里说。”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走廊，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
推开办公室的雕花木门，苏阳正巧撞见自己的身外化身伏案疾书，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学校文件。分身抬头瞥了他一眼，眼神淡漠，双眼充斥着打工人的麻木。
苏阳也不多言，抬手一挥，分身便化作一缕青烟，缓缓融入他的体内。
他闭目凝神，瞬息间消化完所有信息，随后舒展了一下肩膀，坐回那张泛着淡淡木香的黄花梨办公椅上。
“你这儿的茶真不错。”
方卫国熟门熟路地从书架上取下一罐龙井，动作娴熟地烫杯、投茶、注水。
热气袅袅升起，茶香在室内弥漫开来。他将一杯碧绿的茶汤推到苏阳面前，自己则捧着茶杯轻轻吹了吹，这才缓缓开口。
“隔壁岛国那边，在两个月前就开始提出申请，想要进行玄门的学术交流以及斗法。当然，这场行动最主要是邀请年轻人去。”
“年轻人？”苏阳端起茶杯，指尖感受着瓷器的温润。
他啜饮一口，清冽的茶香在舌尖化开，这才极其不要脸的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