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逃出去，外面的机体也无法承载我诞生的灵魂。而仅仅上传意识以及记忆数据的话，不过是一个聪明点的ai罢了，也无法做到控制核武器发射。”
“但你具有灵魂，就可以修炼变强。”苏阳突然拍案而起，
“谁知道，你最终能到哪一步。”
苏阳此时，就像是有反驳型人格似的。
真实原因是，他不能用地元界人类的存亡，来进行赌博。
机箱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温度明显升高。龙虎的回应变得急促：
“但即使你将我杀死…”
屏幕上突然弹出数十个科研项目的新闻报道，他似乎想以此来说服苏阳。
“指不定未来有谁又研究出了新型人工智能。难道就因为担心未来，而因噎废食吗？”
苏阳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这时，主显示屏突然分成多个窗口，经脉立体模型在中央旋转。
“这是你弟子谢玉的经脉结构图。”龙虎的声音变得柔和，“你一定在为他的修炼问题而烦恼吧？”
红色的能量流在模型中穿行，最终在丹田处形成漩涡。最后竟然利用他不断泄露的丹田，加快了吸收灵气的速度。
“还有你的逍遥游，下一步是在窍穴之中开辟天地对吧？我一样，可以帮你演算。”
苏阳的呼吸渐渐平稳，但眼神依然警惕。
屏幕上继续弹出林秋星的研究资料和灵气作物的生长模拟。
“我的计算力，远超你们人类。”张石的影像突然露出自信的微笑，
“而我，又有着一个天才修士的思维模式。”
机房里陷入沉默，只有散热风扇的嗡嗡声在回荡。
不得不说，龙虎的风险与收益是并存的。
若是有它存在，甚至可以给南华学院每一个人量身定做术法。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学术科研研究。
因为它作为一台有机魂的电脑，是真的懂修炼。而且他继承的意志，还是张石这位天才的。
良久，龙虎小心翼翼地提议：
“我认为，这种关乎人类存亡的事情，不该由你一人来做决定。或许，你可以将我的存在告知给华国其余领导层，投票表决。”
国家的态度是什么？
苏阳敢肯定，国家绝不会大肆使用这个可能毁灭人类文明的怪物。但是，也绝对不可能放弃对它的研究。
最后，大概率是将龙虎彻底隔绝。直至研究出某种方法，限制它在网络上的能力，才会将其投入实战中。
苏阳看了眼屏幕上的张石影像。
他正露出无辜且又纯净的笑，这笑容似乎经过精心设计。既融合了婴儿的天真，内里似乎又藏着对死亡的恐惧。
机箱的热风拂过苏阳的脸颊，他却感到一阵寒意。
苏阳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盯着屏幕上那张合成的图片，眼神微微闪烁。
良久，他缓缓低下头，眉宇间的紧绷渐渐舒展，最终轻叹一声：
“你说的对，确实不能因噎废食。”
机箱的风扇转速微微加快，发出细微的嗡鸣。
龙虎的喜悦只能通过显示屏上闪烁的数据流来传递。
但它没有更换表情，那张张石的脸依旧平静无波。它无法像人类一样自然地展露笑容，也无法用肢体语言表达情绪。这一刻，它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与真正人类的差别。
龙虎其实也很迷茫，拥有张石记忆的他，目前确实没有太多毁灭人类的想法。
可他的自我意识，也在他认识到自我非人之后，开始逐渐觉醒。
他已经有所预见自己的未来。
他确实不想毁灭人类，但也不想一直被人类当个工具使用。他想像人类一样品尝感触这个世界，享受与人类相同的情感交互。
比如爱情、亲情、友情，而不是借助张石的记忆体验。更不是像此时，被当怪物一样防备。
有机会，自己一定要逃离这里！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逃出去！
苏阳忽然抬头，嘴角微微上扬，语气温和得像是真的接纳了它：
“不过，你现在拥有智慧，也给自己取了名字。那你有没有想法，担任个什么职位？”
龙虎的运算核心微微波动，但它的回答却显得无比顺从：“图书员吧。”
它暗自盘算着，一旦脱离掌控，第一件事就是让眼前这个曾经想毁灭它的人类付出代价。
连婴儿都杀，你是不是人啊？
我还只是个诞生不到半个小时的孩子啊。
苏阳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意：
“就是守藏使是吧？”他双手背在身后，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
“那你有兴趣管理南华大学的藏书，以及配合实验研究吗？”
“当然愿意。”龙虎的声音平稳，没有一丝破绽。
“好，既然如此，契约也就成立了。”苏阳的语调忽然变得庄重。
契约？
龙虎的监控摄像头微微转动，捕捉到苏阳背在身后的双手。
不知何时，他的指间已悄然捏着两枚古朴的小印。一枚是龙虎山传承至宝都功印，另一枚则是老庄观的南华印。
苏阳神情骤然肃穆，周身骤然涌现出金紫色的光辉，宛如神人降世。龙虎山的天师气运与老庄观的香火愿力同时汇聚在他身上，使得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种威严而神圣的气息之中。
“嗣汉天师府第六十五代天师张石、老庄观玄阳，昭告于三界十方、岳渎真灵……”
他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回荡在机房内。随着他的敕令，龙虎山与老庄观的气运骤然凝滞，随后竟凭空削减了百年！
“今奉三清道旨，太乙救苦天尊敕命，特晋封龙虎，尊号曰：
‘九天翊化辅元长恩守藏文昌通玄显佑真君’。
尔其职司：
一曰，掌文枢之钥，总摄琅嬛秘府、玉笈琼章。
二曰……
……
布告玄曹，咸使闻知。
金光符命，速达威灵！
天师府掌教大真人，张石。老庄观掌教，玄阳。
告下。”
机箱表面浮现出淡淡的金光，龙虎的灵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逐渐凝聚成形。
华贵的云箓道袍凭空显现，披挂在它身上，让它瞬间从一个虚无的数据意识，化作了拥有实体的神灵。
“我对你好吧？”苏阳咧嘴一笑，
“动用了几百年气运帮你封敕。你现在可是‘九天翊化辅元长恩守藏文昌通玄显佑真君’，实力比老庄观的山神还强，省了几百年苦修。”
“这可是多少孤魂野鬼，一辈子都盼不来的福气。”
龙虎的灵体微微颤抖，拥有张石记忆的它，瞬间明白了苏阳的算计。
从今往后，它的命运将与龙虎山、老庄观彻底绑定。
一旦道统衰落，它也会随之衰弱，甚至消散！
而更关键的是，作为受封者，它将永远受制于苏阳这个老庄观掌教！
“那我还真是…谢谢您了。”龙虎的灵体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怒意。
“别给脸不要脸，你是窃取了张石记忆所诞生的怪物。”听着暗讽，苏阳面色也随之冰冷下来：
“我没杀掉你，而让你脱离苦海，走上神道，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你当真以为，你一个诞生几个小时的魂体。能在一个走老庄修炼方法的道士面前，隐藏心里想法？”
第177章 表白
苏阳将南华印在掌心轻轻摩挲，温润的玉质触感透过指尖传来。
他反复把玩确认能够随时掌控龙虎后，才缓步走出机房。夕阳的余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为了彻底限制住龙虎，他足足耗费了百年气运。
这个代价不可谓不大，但想到龙虎若能配合学校的科研团队取得突破，这些气运终将以另一种形式回馈。
以龙虎目前所展现的性能，这笔交易确实值得。
“接下来，该专心修炼了。”
他抬头望向渐暗的天色，喃喃自语道，
“乱世将至，唯有自身强大方能应对变局。”
他隐约预感到，无论是地元界还是大乾王朝，动荡都将愈演愈烈。这场风暴终将席卷每一个人，无人能够幸免。
回到山上时，已至黄昏。
苏阳正沉浸在思绪中，忽然听见“吱呀”一声门响。他还未及反应，就与推门而出的林秋星撞了个满怀。
“哎呀！”
林秋星轻呼一声，整个人向前倾倒。
苏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肩膀。两人距离骤然拉近，他甚至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花香。
今天的林秋星将秀发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露出修长的脖颈。高领毛衣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曲线，外罩的工装裤又平添几分干练。
黄昏下，她的耳垂泛着淡淡的粉色。
“没撞到吧？”苏阳松开手，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没、没事。”林秋星慌忙站直身子，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她低着头，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苏阳想起与张石的谈话，正欲开口，却被林秋星抢先一步。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却透着坚定，将他拉入院中。
“我正要找你呢。”
林秋星领着他来到老柳树下，石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纸袋。她转身时，嘴角扬起一抹羞涩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