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啥祖宗,都是我编的 第183节

  但说着说着,陆昭自己又有些不确定的道:“但这也有可能是陷阱,毕竟按着邱长老所言,奇人之门一旦被激发,太一之门就会有感应,所以还是要小心,我接下来会进一步验证真假。”

  陈清接过玉简,神念一扫,将其内地理信息刻入心中,就道:“此事我已知晓,会谨慎留意。”

  他自家知自家事,毕竟是身怀伪门,隐隐与其他灵门都有联系,这时明了了前因后果,心血来潮之下,已可简略推算,冥冥感应,已知此事应当是真的。

  “难怪,我那心中门异变时,会无故增加许多乙木精华,分明是掠夺自太一道宫的那扇祭炼之门!如此说来,若能吞了太一之门,我这心中伪门,说不定可以大成!到时,成就金丹九转,便是水到渠成!但在之前,动用此门晋级反会暴露,让太一之门察觉……”

  一念至此,陈清心中计划逐渐清晰:“既要寻秘境突破,何不反其道而行,就趁太一高手被外调搜寻之机,直捣其老巢?那浮都秘境的入口,正可在此时利用!所缺的,就是潜入所需的种种准备……”

  他回想起那玉简上记录的、离此最近的一处太一道宫外围帮众的聚集地。

第200章 两世为人,再往玉京

  左渠集,坐落于风熄古城西边。

  说是“集”,实则已是个颇具规模的镇子。

  因集旁水渠中,能产出一种用以导气的碎石,几年前为太一道宫看中,立下一座店肆,将此地纳入掌控。

  东头,茶肆。

  方桌旁,正围坐着四名汉子,他们中修为最高不过第二境初期,最低的甚至刚有气感、踏入第一境,但在这左渠集,已足以横着走。

  “啧,这茶掺了多少水?灵气淡得都快闻不到了!”一个刀疤脸汉子将粗陶茶碗重重一顿,斜眼瞥向那跛脚的老掌柜,“老瘸子,又拿次货糊弄爷几个?”

  老掌柜身子一颤,忙赔着笑上前:“辟君说笑了,小老儿哪敢啊!这已是店里最好的云雾根了,攒了半年,都拿出来了,就指望着这点微末灵气,能助诸位上师早日寻得灵机,立下大功呢……”

  那被称作“辟君”的,大名唤作辟安。

  他生得一副好皮囊,面皮白净,可眉眼间一股阴鸷戾气坏了面相。

  他慢条斯理地又呷了口茶水,嗤笑道:“立功?怕不是讽刺吾等!搜了几日,毛都没找到一根!上头就知道张嘴,哪管咱们下面人的辛苦?”

  旁边一个矮胖汉子立刻附和:“辟师兄说的是!这鬼地方,鸟不拉屎,能有什么灵机爆发、浓郁之处?依我看,就是上头那些大人物拍脑袋想出来的馊主意!”

  “话不能这么说。”另一个瘦高个压低了声音,“正因是苦差,才好行事啊,辟师兄,您说是不是?”

  辟安会意,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炫耀的道:“昨日带队巡查黑风坳,感应罗盘屁都没响一个,倒是撞见一伙逃难的,藏了几块品质不错的玉芯,你等也知道,这私藏灵材,按律当没收充公!哥几个辛苦一趟,自然不能白跑腿,当场便执法了!”

  他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在座几人都心知肚明,纷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竖起大拇指。

  “还得是辟师兄!既办了差,又全了规矩!”

  “能得辟师兄亲自收缴,是他们的福报!省得他们怀璧其罪,惹来杀身之祸!辟师兄这是在行善积德啊!”

  辟安受用地听着这些奉承,矜持地摆了摆手:“都是为宗门办事,分内之事罢了,只可惜那几人命不好,后来都摔死了。”

  其余三人一听,都明白过来,又笑了两声。

  辟安随后提点道:“只要眼睛亮堂,穷乡僻壤一样也有机缘,等攒够了功勋,兑换一枚蕴脉丹,你我也能有踏入仙门、感应灵气的那一天,到时候成仙作祖,普度众生,才好为苍生开太平……”

  吹嘘了几桩类似的“功绩”,辟安志得意满地起身,拍了拍衣衫:“行了,你们继续盯着,我去周边再转转,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在几人略带巴结的送别声中,辟安踱着步子,出了茶肆,拐进了通往镇外的小巷。

  离了人群,他脸上的矜持迅速褪去,低声骂骂咧咧:“一群穷鬼废物,说了半天,也不知上贡,日后我若入了正宗名录,一朝权在手,定要让他们知晓厉害……”

  巷子越走越深,两侧越发安静。

  忽然,辟安脚步一顿,霍然转身,手按在腰间佩刀上,厉声喝道:“是谁鬼鬼祟祟?给爷滚出来!是求财还是寻仇?可知老子的背景?”

  然而,他话音未落!

  一人自阴影中走出,转眼就到面前。

  “出声是为了让你死个亮堂,否则无声无息无痛无惧的离世,对你乃是福报!”

  辟安听着这话,心中一紧,但还没看清对方如何动作,冰冷杀意已然将他笼罩!

  他脸上的凶悍瞬间冻结,化为惊恐,求饶的话语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前辈饶……”

  命字尚未出口,一只修长的手掌已轻飘飘地按在了他的头上。

  “咔嚓!”

  辟安眼中的惊恐骤然凝固,瞳孔涣散,所有生机尽数都被抹去,脸上还残留着试图求饶的卑微表情,身体却已软软地倒了下去。

  “太一道宫虽是霸道,也算是名门正派,上宗位格,怎的外围帮众,竟然良莠不齐,连这等人渣都吸纳。”

  陈清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伸出手指,凌空一划,取了辟安几缕带发根的血肉、一小节指骨。

  接着,他掐动柳双儿所传的“百相千幻”法诀,口中默诵玄咒,将那血肉骨骼置于掌心,以自身灵力包裹、炼化。

  点点微光自他掌心泛起,那血肉骨骼如冰雪般消融,化作一团氤氲之气,铺展开来,将他包裹。

  一息之后,陈清的身形、面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肌肉蠕动,骨骼发出噼啪声响,不过片刻功夫,已变得与地上的辟安一般无二,连眉宇间的阴鸷戾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又摸了摸脸颊,感受着这具“新皮囊”的状态。

  “几万年后的法术,历经战火与末法淬炼,去芜存菁,果然精妙非凡。虽无法读取记忆,但形、气、神皆可模拟,足以乱真。”他颇为满意,“柳双儿言及因现世灵气稀薄,此法耗能巨大,需以灵髓维持,所以难以持久,所以容易暴露,但在此仙朝之时,灵气虽衰却还算充沛,加之心中之门可源源不断补充,反令此法几无破绽,正当我用!”

  他瞥了一眼地上那具尸体,屈指一弹,一点真火落下,顷刻间将其烧成飞灰,随风散入巷角污秽之中,再无痕迹。

  做完这一切,陈清整理了一下身上服饰,学着辟安那副倨傲不耐的神情,迈步走出了小巷,汇入了左渠集街上的人流之中。

  他顶着辟安那张面孔,正思量着如何前往玉京,却被方才茶肆里那几个喝茶的同伴,气喘吁吁地追上拦住。

  “辟师兄!留步!好事,天大的好事!”那矮胖汉子一脸兴奋,“刘头儿刚得了令,说在风熄古城和南巷城之间的野岭,探到一处异常灵气汇聚点!命我等立刻前去搜查!头儿说了,此事若成,报上去便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能得赐丹药,甚至有机会随行前往玉京述职!”

  陈清本不想搀和,可到最后,心中一动,若能借此由头跟着去玉京,倒省了自己摸索的功夫。

  一念至此,他模仿着辟安那副刻薄腔调:“哦?两城之间的穷山沟也能有灵机?”

  等听着同伴详细描述后,他也狐疑起来,那地方竟靠近雷池,莫非真与自己残留的气息有关?

  “带路。”

  一行人急匆匆赶到野岭,与那外门小头目刘苯汇合。

  刘苯身形高瘦,面皮焦黄,腰间挎着一柄镶着灵玉的长刀,修为已至第三境后期,在这群底层帮众中算是鹤立鸡群,正自呼和:“都听好了!罗盘显示前方山中灵气有异,恐有宵小隐匿,修炼邪法,或私藏违禁灵物!吾等奉道宫之令,巡查四方,护佑苍生,不容任何污秽藏匿!待会儿都仔细搜!任何可疑之物,一律带回审查!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他见陈清到来,居高临下的道:“辟安,你来了就好,这野岭山上有个不开眼的小门,唤作抱朴宗,窝藏邪祟之气,阻挠我太一道宫执法勘查。你带几个人从侧面绕过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瓶子,晃了晃,“证物在此,你无需担心事后被人追究。”

  证物?

  陈清见着那小瓶子,暗道,焉知里面不是洗衣粉。

  众人驾起简陋的遁光,不过片刻,便扑至那处荒山。山坳里果然藏着一个小门,门楣低矮,房舍只有七八间,灵气稀薄得可怜。一个老迈掌门领着几个弟子迎出来,战战兢兢,修为最高也不过第二境中期。

  这景象,与他记忆深处溟霞山初时的窘迫之境,渐渐重叠!

  刘苯带人大摇大摆走上前去,运足中气,扬声道:“奉太一道宫巡风使之令,此地疑有异端灵源、邪祟之气,危害四方安稳,现需入内勘查!尔等速开山门,配合检查,不得有误!若敢抗命,便是违逆仙朝正宗,按律当拘押查办,后果自负!”

  那老掌门脸色惨白,却仍拱手表态:“上使明鉴!我抱朴宗在此清修百年,从未有何异端灵源,既无灵脉,也无灵矿,些许灵韵,皆是弟子们勤恳修炼所聚微薄灵气,实在当不起……”

  “聒噪!”刘苯不等他说完,厉声打断,“看来尔等是做贼心虚,借故推诿,定藏有见不得光之物!来人,破阵!”

  他身后那群如狼似虎的外门弟子立刻狞笑着上前,各种低阶法符、法器毫不吝惜地砸向那摇摇欲坠的防护阵。

  “你们这是强闯山门!与强盗何异!”老掌门气得浑身发抖,几名年轻弟子更是目眦欲裂,试图催动法力维护阵法。

  刘苯看也不看,转头吩咐道:“等会阵破之后,要仔细搜!任何可疑之物,尤其是灵材、古籍、异宝,一律封存带回审查!要记得,咱们上宗乃是名门正派,执掌修行界牛耳,行事当有法度!”

  众人轰然应诺,越发起劲。

  陈清冷眼旁观至此,已是失了耐性,他本就是冒名顶替,见着这事,难道还要与一群外围帮众在这勾心斗角?坐看事态发展?

  身影一晃,陈清已是掠过场中。

  下一刻,七十二道剑符漫空飞舞!

  “噗噗噗噗!”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那正自攻山的众人,一个个惨叫跌倒,化作一地飞灰!

  “辟安!你怎么回事?不对!你不是辟安!”刘苯脸上的狞笑瞬间冻结,他怪叫一声,身上一面护心镜灵光暴涨,抽身暴退,“你是何人?居然敢袭杀吾等!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但下一息,一道寂灭法轮后发先至!

  “咔嚓!”

  刘苯低头看着自己空洞的胸口,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荒谬感,随即意识陷入黑暗,再无感知。

  陈清走到其人尸体边上,摇头道:“何必要有好处?”

  转瞬之间,方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太一道宫众人已全军覆没。

  抱朴宗众人一个个呆若木鸡,满眼恐惧地看着“辟安”,面有不解与惊惧。

  那老掌门最先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上前,就要大礼参拜:“多、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陈清一摆手,无形气劲托住了他,淡淡道:“赶紧收拾东西,走吧。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人来查。”

  老掌门闻言,更是感激涕零,却担忧道:“恩公,您杀了太一道宫的人,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您……”

  “几个帮众,太一道宫如何会在意?况且,便是他们的长老,我一样能杀能擒!”陈清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我杀人,求个念头通达,他们查不到你们头上,走走走!”

  说着说着,他竟觉得,这没了身份、宗门牵扯,顶了个反派面孔后,所行所为,竟有几分快意恩仇的舒畅!

  于是,便不再理会众人,自顾自在刘苯身上翻捡起来,他特意留着此人的尸体,便是为了此刻。

  很快,陈清取了血肉骨骼,又找到一枚储物戒指,用神念强行破开禁制,从中取出一艘制式飞舟、一面巡风使令牌以及一幅标注详细的舆图,路径直指玉京。

  那老掌门这会也反应过来,对着陈清深深一揖,不再多言,招呼吓傻的门人弟子,匆匆收拾残局,打算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陈清却不理后事,毁尸灭迹后,祭起飞舟,设定好舆图上指向玉京的路线。

  “嗡——”

  飞舟化作流光,遁入云层,直向那天下中枢、煌煌玉京而去。

  站在舟首,他俯瞰下方苍茫大地,山川河流急速后退,心中忽有所感。

  前世他为“陈虚”,身负灵骨之谜,自玄都山而出,便入了玉京的龙潭虎穴,自此身不由己,卷入滔天洪流,再无退路。

  这一世为“李清”,身怀隐秘,伪装身份,主动前往。

  “不知这一次,又会是什么样的际遇……”

  他轻声自语,眼中非但无惧,反而燃起期待之火。

  “这次,我可没什么牵扯天地安危的重担在肩,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有太元仙帝的底牌在,还跑不了么?”

第201章 大宗办事,滴水不漏

  飞舟破开云层,朝着西南方向疾驰。

  “这刘苯的身份也不高,到了玉京,就算通过密道入了太一道宫的人间仙境,一旦被发现,也等于暴露,最好是再谋一层身份,另外……”

  陈清立于舟首,劲风扑面,眉头微皱,他此刻顶着的,已是那刘苯的面皮。

  “这飞舟,真是慢得可以!阵法粗陋,灵机运转滞涩不堪,阵法滞涩,催动起来如老牛拉破车,连个像样的自动巡航都无,还需时时分神操控,若是我那艘经手祭炼过的‘渡虚’,何须在此磨蹭。”

  他神念如水,早已将这制式飞舟里里外外探查透彻,已然发现了几处隐秘的监控符文,这些符文嵌在核心阵法之中,时刻将飞舟的轨迹、灵耗甚至舱内微弱的气机波动,传向未知之处。

  “果然留有暗门,有监察回传之效,虽隐晦,却难逃我感知,甚至关键时刻,还能借此强行操控飞舟,并且删除各种行舟记录,让人查无可查!”陈清探至此处,也不免嘀咕,“这太一道宫的行事倒是缜密,可惜,用错了地方。”

  他既要潜伏,自然不能留下这般明显破绽,却也不打算真就按部就班的被监控,毕竟他只需要隐瞒一时即可,过些时日,等金丹九转了,哪还要管什么洪水滔天。

  所以,探查过后,陈清手指连弹,几道泛光符箓无声无息没入飞舟内的阵盘节点,润物无声,悄然改易了几处关键灵络,将那监察暗门包裹、隔绝,使其被干涉影响,再难完整传递真实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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