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祝开始燃烧世界 第684节

  贡院内,刺史望着天边飘过的乌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借着科举之机肃清邪祟,这本就是一石二鸟之计。

  只是……他忽然按住胸口,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奇怪……难道是老伤发作?”

  科举在时间的流逝下走到了第七天。

  八月十五日,第三场开始。

  最后一考考的是策论。

  主要考察考生对国计民生问题的理解和对策能力。

  考题涉及具体的国计民生问题,如黄河水患、边疆政策等,要求考生给出对策和办法。

  策问不仅考察考生的知识储备,还考察其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许宣也是看到了最后一道大题,看看教授们押题押得准不准。

  嗯?

  “圣人出,黄河清。”

  短短六个字,却让许宣的笔尖悬在半空。

  这道题出得很微妙,表面是在问治河之策,实则暗藏玄机。

  既考察考生对水患的了解,又试探其对“天人感应”之说的理解,更隐含着对朝政的隐喻。

  恐怕不是随便出的,联想到近日朝中传闻,陛下痴迷炼丹求仙之事,莫非……是要为某个“祥瑞”造势?

  笔走龙蛇地写下破题之句:“河清海晏,非独人力可致,更需天时相济……”

  巧妙地论述了“政通人和”与“天降祥瑞”的关系。

  许宣可是标准的域外天魔,自然不会在此时展现风骨痛斥什么无稽之谈啥的。

  而是认认真真地答题,而且胡编得还挺愉快。

  第九天,一声锣响。

  交卷封名。

  考试的秀才们熙熙攘攘地走出贡院,大家都面露疲惫,身上发出了酸臭之气。

  即便如此,也有人开始了对题,以及拆解思路。

  生怕自己错了哪里,或者生怕别人写对了。

  唯有某人依旧精神抖擞,根本不在乎这些。中举是稳稳的,但考虑到主观题以及很多盘外因素,最后能拿到什么名次许宣也不好说。

  最后望了一眼贡院,正准备向客栈走去。

  突然,监考位上出现一阵骚动。

  今天特别忙,发的晚了,sorry

第799章 倒下的刺史

  何刺史坐在贡院正堂的太师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玉佩。

  自从踏入贡院那一刻起,他就感到心头时不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绞痛,像是有人用细线在心脏上轻轻拉扯。

  他早已暗中召来了自己精心培养的医疗团队——三位医术超凡的心腹大夫。

  这些人都是他一手提拔,忠心毋庸置疑。

  经过反复会诊得出的结论却出奇一致:除了年岁增长带来的寻常体虚外,并无大碍。

  “无病之病,方为大患……”何刺史眯起眼睛,指节在案几上轻轻敲击。

  宦海沉浮数十载,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要么是某种极其隐蔽的奇毒,要么就是……邪术作祟。

  脑海中快速闪过这些年得罪过的对手:被抄家的豪强、被贬黜的官员、被镇压的叛党……哪一个不是恨他入骨?

  下毒、刺杀都是寻常手段,更可怕的是那些防不胜防的巫蛊邪术。

  “来人。”何刺史低声唤来亲信,声音冷得像冰,“去查查最近有没有可疑人物接近过本官的饮食起居。另外……”他顿了顿,“去禅智寺请几位高僧前来。”

  身边的幕僚低声进言:“大人,不如暂且留在贡院。此地文气鼎盛,又有圣贤显化,任何邪术都无法在此作祟。”

  何刺史沉吟片刻,微微颔首。

  于是就蹲在了这里,暗中遥控手下寻找原因。

  府邸,偏院,暗中的几座宅邸,全部翻了一遍。

  当夜刺史府灯火通明。亲信侍卫带着术士暗中搜检,竟真从偏院的花坛下挖出一个裹着红布的木偶,上面刻着生辰八字,还扎着七根银针。

  府中供养的护法高僧当即焚香诵经,以金刚杵将木偶击碎。

  “奇怪……”大和尚眉头紧锁,盯着化为灰烬的木偶,“此物虽有怨气,但并非主因。”

  日子一天天过去,刺史的心悸时隐时现,却始终找不到根源。

  他依旧每日端坐贡院正堂,面色威严地主持科考,连最亲近的属官都看不出异样。

  唯有贴身侍卫发现大人案头的安神茶,从一日一盏变成了一日三盏。

  恐惧如附骨之疽,在这个老人的心头蔓延——这无形的威胁,恐怕比明刀明枪更难防备。

  他甚至开始回想起了自己的前半生。

  年轻时他何曾惧怕过什么生死报应?

  出身陇西何氏的他为了在世家子弟中脱颖而出,毅然弃文从武,选择了最凶险的军功之路。

  他记得先帝平定蜀地叛乱时自己为表忠心,曾下令焚烧千亩良田断敌粮道。

  那一夜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逃难的百姓哭嚎声不绝于耳。

  战后清点麾下斩首五千级,焚毁粮谷一百八十万斛,稻田四千余顷。

  可以说那个时候他根本不怕老天爷。

  直到年纪变大,权势高涨,才有所转变。

  可随着年岁渐长,权势愈盛,他渐渐变了。

  第一年,他只是抱着“信一信也无妨”的心态踏入寺庙。

  反正满朝文武都在求神拜佛,随大流供奉几尊金身既不费钱也不丢人。

  第二年,某位高僧对他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句话像甘露般滋润了他干涸的心田。

  原来罪孽可以如此轻易洗清?他欣然捐资重修了金山寺的大雄宝殿。

  到了第三年,他已经深陷其中。

  高僧们说,只要诚心供养三宝,多建寺院,多诵佛经,往昔杀业自会消解。

  于是他大兴土木广招僧众,在扬州境内连建七座寺院,日日听经,夜夜供佛。

  他很快就沉浸在佛门给他编织的美好未来之中。

  但临近危机才惊觉一个问题。

  这些年来捐了无数香火钱,建了七座寺院,可那些高僧们却从未明确告诉他:自己的罪孽究竟还剩多少?

  他盯着禅智寺的住持大师,声音低沉:“大师,依你看……本官这次能平安度过吗?”

  大师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怎么知道。

  禅智寺确实是佛门正宗,有真传承在身。

  能在扬州迅速扩张势力,也多亏了何刺史这只“金主”的扶持。

  可眼前这情况,实在超出了他的认知。

  明明有人道气运庇护,腰间玉佩是皇室所赐的护身灵宝,寺里还日夜为其诵经祈福……按理说,寻常邪祟根本近不了身才对。

  所以面对质问,他以往的舌战莲花有些打磕巴。

  眼前这位看似虔诚的刺史大人根本不在乎什么佛法真谛——他要的,只是一个能保命的答案。

  他毫不怀疑若自己给不出满意的答复,禅智寺多年的香火情分怕是要就此断绝。

  “若……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大师情急之下竟背起了《阿弥陀经》的段落,声音都有些发颤,“闻说阿弥陀佛,执持名号……是人终时,心不颠倒,即得往生阿弥陀佛极乐国土……”

  逼得大师都整起了净土宗的经文了,因为他是真的没活了。

  总不能说“佛不渡人,唯人自渡”吧。

  说完就得被破山伐庙了。

  最后刺史大人摆了摆手,让大和尚出去接着忙。

  他重新镇定了精神。

  他就不信了,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能被这种隐患难住。

  到现在为止只是心绞痛而已。

  就在策论考试的最后一天,整个贡院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数千名考生伏案疾书,笔锋如刀,每个人都在燃烧自己最后的才思,试图在这决定命运的考场上奋力一跃。

  贡院上空人道气运与儒家文华交织成五重璀璨华盖,浩荡如海。

  正气之海中诸子先贤的虚影几乎完全显化——孔子执礼器而立,孟子持简册而诵,荀子负手观天……这些圣贤投影在文气中沉浮,将整个考场笼罩在恢弘的秩序之力下。

  此刻的贡院,霸道到不容任何异类存在。

  “啊——!!”

  一声痛苦的闷响突然打破了肃穆。

  只见何刺史猛地捂住胸口,在两位主考官惊骇的目光中直挺挺栽倒在地。

  他面色惨白如纸,冷汗瞬间浸透了紫袍官服,手指死死揪着胸前的衣料,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撕咬他的心脏。

  “快传太医!”副考官惊呼。

第800章 果然出事了

  “大师呢?快请大师来!”

  幕僚们慌作一团,可那位禅智寺的高僧早已寻了个由头躲了出去。

  供奉在府中的几位法师更是手足无措,只能围着昏迷的刺史念些经文。

  “快!抬到静室!”随行太医们强自镇定,七手八脚地将何刺史移入内室。就在此时——

  “铛!”

  贡院的铜锣适时响起。主考官当机立断,高声喝道:“封卷!”

  十二名使官立刻行动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收卷、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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