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252节

  棍身寒气森森,深处却隐着一缕炽热之息。

  两端各嵌异铁。

  一端黑如墨,一端白若玉。

  而在那漆黑的一端顶上,一枚雪亮的鳞片,静静嵌着,光如刀锋,寒入人骨。

  那妖蝗的修为,本就高出姜义一线。

  况又是虫豸成妖,天生机敏。

  凡有杀机一息泄露,便如草动风生,立知祸至。

  铜箍棍甫一现身,那枚龙鳞的气息方才溢出,它心头那根弦已然寸断。

  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仙桃树!

  那具看似笨重的身躯,只轻轻一晃,便如水滴入泥,

  不留声、不起尘,悄然没入地底。

  遁得极快,快过电光,转瞬无踪。

  姜义却神色如常,似早有定计。

  他原也知,这一击,多半难中这滑溜的孽畜。

  手中棍势,却丝毫未止。

  妖蝗方才隐入地底,他已反手调转,将那嵌着龙鳞的漆黑一端,

  猛然杵向那妖遁走之处。

  “噗嗤。”

  轻声入土,半截木棍,竟毫无阻碍地没入坚地。

  下一瞬。

  姜义全身法力如开闸洪流,顺着棍身倾注而下。

  “咔……咔嚓……”

  寒气自铜棍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开去。

  以棍为心,一圈森白的霜花缓缓铺展,

  泥土结冻,气息寂冷。

  姜义不敢再留余力。

  体内阴阳二气翻涌如潮,似江河决堤,一泻千里。

  那枚嵌在棍端的龙鳞,随之幽光乍起。

  至阴至寒的气息,无有阻隔,尽数倾泻而出。

  寒意蔓延,泥土凝白,连地底的岩石也冻得脆响。

  风声似也被封在这片冰壳里,寂静得只余心跳。

  直到体内最后一缕法力耗尽,姜义面色惨白,身形微晃,方才长吸一口气,硬生生稳住。

  他这边气息方敛,半空已掠过一道青影。

  姜曦身法轻捷,袖袍一展,稳稳接住那株仙桃树,连半片叶也未曾折损。

  刘子安心领神会,身形一晃,遁入那片凝霜的土地之中。

  片刻后,他破冰而出,脸上喜气几乎溢出:

  “岳父!那畜生被冻住了!就在下头三十丈处,冻成了一整块冰疙瘩,动也动不得!”

  姜义却不言笑。

  那张失血的脸仍冷着,气息薄得像要散去。

  他只是抬手一摆,目光落在姜曦怀中的仙桃树上,语气微急,却不容拒:

  “锦儿,快,种回去。莫让它灵性散了。”

  只这离地的片刻,他便已察觉,那株仙桃树原本圆融的灵气,已微微薄了几分。

  姜曦自晓这株桃树的重要,不敢稍有怠慢。

  应声而去,抱着那树,身形一闪,已回自家院中。

  她循着灵泉旧迹,将树重新栽下,双掌微覆,以自身修出的木气细细温养。

  泉气氤氲,枝叶轻颤,似有灵意初回。

  此时姜义那边,方欲喘息一口,身后村中,却忽起一阵骚乱的轰鸣。

  那声音,与先前不同。

  不复癫狂,反倒带了几分惊惶。

  没了妖蝗的神念镇压,亿万蝗虫血脉里那点对天敌灵禽的畏惧,便如泉眼决堤,瞬间喷涌。

  先前有多狂,此刻便有多乱。

  那片压顶的黑潮,忽如退海之水,仓惶后撤。

  前者挤后者,后者又踏前者,乱成一团沸粥,天光都被搅得灰白。

  姜义望着那退去的黑浪,神色仍冷。

  脸上未有半点喜色,只一片沉寂。

  放任这些畜生逃散,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去祸人罢了。

  他心念微动,眉目间无波无澜,一缕神念已悄然放出。

  片刻之后,那渐趋零落的厮杀声里,忽传三声高亢的鸡鸣。

  金羽、赤羽、青羽。

  三声相继而起,虽带鏖战后的疲色,却依旧清亮昂扬,一声比一声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意。

  随即,三道流光自村中冲天而起,各引幸存的族鸡,似离弦之箭,破空而去。

  金光锐似锋,赤光如焰,青光带电。

  三色光影在半空化开,并不相聚,反倒远远分散,拉出一个宽阔的弧面,将那退乱的虫潮,生生围在其中。

  说也怪。

  三族灵鸡,本就不多,经此血战后,所余不过三四十只。

  散布在偌大天野间,彼此相隔数里,稀稀落落,远看,倒像是夜空几点孤灯。

  可便是这般稀疏一圈,却如无形天堑,令虫潮寸步难越。

  高鸣声起,回荡天地。

  每当一声响起,那些密匝的蝗虫便乱成一团,彼此冲撞,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这不是阵法,也非术力。

  是血脉里的畏惧,是天道使然。

  不讲理,却最管用。

  虫潮被困,天地间的喧嚣终于散了几分。

  姜义缓出一口气,目光却仍落在那片凝霜的土地上。

  仿佛能隔着厚土,瞧见地底那头被冻住的孽畜。

  他倚着乌沉铜棍,气息微浮,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

  “子安,你回去瞧瞧。”

  顿了顿,又道:“村里这场折腾,人心怕是慌了。去,稳一稳。”

  刘子安点头,未多言。

  “岳父放心。”

  话落,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土黄虚影,没入夜色。

  风过,四野俱静,只余姜义一人。

  呼吸吐纳,绵长若丝。

  他面上那层死灰,随着气息流转,渐渐褪去几分。

  似在调息,实则未松。

  他手握铜棍,五指微绷,时有细微法力自掌心流入棍身,如细泉渗土,无声无息地沁入地底。

  冻土之寒,又厚了一寸。

  他这般守着,滴水不漏,生怕那孽畜还有什么脱身的邪术。

  夜色沉沉,不知过了多久。

  待那股空乏感被新生的法力填了几分,他才略觉轻松。

  指间轻掐土行诀,

  另一手仍死攥铜棍不放。

  身形一矮,连人带棍,便那般无声地沉入地底。

  下沉约三十丈。

  四下冰晶交错,映着铜棍龙鳞的微光,寒芒如息。

  土石正中,一块玄冰静悬,里头封着那头土黄妖蝗。

  它仍维持着遁走的姿态,六足蜷曲,头微昂,连那双浊黄的复眼里,最后一线惊惶,都被凝成了冰。

  姜义的神念,如水银泻地,在那玄冰上细细游走。

  空寂一片,再无半分生机。

  他却不敢信。

  这等养成气候的精怪,死得太安静,叫人心底难免生出几分狐疑。

  他静了片刻,方抬起一手。

  五指微张,掌心虚拢,对准那块玄冰。

  壶天之法,缓缓催动。

  无声无势。

  那块冰仿佛被风拂去一层尘,轻轻一晃,

  便没入他掌中那方寸天地,无影无踪。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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