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成了!”
近一个时辰之后,许念睁开双眼。
血气上涌,脸上一抹淡淡金色闪过,却又在转瞬之间恢复正常。
唯有那双清明无比的眸子,变得越发幽深不可测。
至此。
半月时光,九枚小五行丹,炼髓一转,换血三次。
还剩二转、六换,便可功成圆满。
“果然,武道修行如登峰,越往上便越是艰难。”
悠悠吐出胸中浊气,许念心头感慨。
想他旬日之间锻体有成。
又在【血菩提】之助下三日搬血圆满。
如今半月光阴,才在炼髓换血上走过三分之一。
而后还有神通三变,法相四重......
却又不知是如何艰难,更要耗费几多时间。
“真气,乃是合以人体一缕先天元气而成,本质远超内力。”
【天魔武典】上言。
内气实质上是气血旺盛到极致,贯入经络之中而生成的无形气劲,具有刺激人体,催发潜力之效。
并非先天所有,而是后天所得。
真气,却是大为不同。
它是先天元气,生命精粹。
唯有当人体生命本质达到一定程度,方才会在气海中显露。
被武道修行者称为【性命根本】,是容纳精气神三宝所在。
而一旦真气化生,逆反先天,便可增寿甲子。
“想要练成【天魔武典】,化生天魔真气也是最基础的要求。”
许念眉头微蹙,暗暗思索。
而天魔真气的速成之法,无外乎就是以武者为资粮,化其血肉骨神、充益自身。
只要吞的足够多,就是一头猪也能炼成真气、逆反先天。
然而这样的后果,就是被魔性反噬,沦为被天外大魔夺舍降生的庐舍。
自己埋头苦修虽然费时费力,但胜在不假人手,运转随心。
更何况,许念神武圣体加身。
万般武学于他而言都是攀登武道高峰的工具。
若是有的选,这【天魔武典】也不是非修不可。
心头万般念头流转,许念渐渐理清思绪。
“第一步,先将炼髓换血修行圆满,得见先天元气,其它往后再论。”
“只是,没了丹药辅助,我的食量......”
许念抬眸,幽幽视线穿过门窗,眺望远方。
似乎。
只能先苦一苦尚善监的刘公公了。
第15章 尚善掌印,月下留香
年关将近,宫中诸事繁多。
然而若说最忙碌的地方,当属要为即将到来的上元宴席而忙碌的尚膳监。
尽管距离那一天还有两旬左右的时间。
但上到掌印太监,下至监工杂役,都已然为此席不暇暖。
“都给我小心着些!”
“这可都是花费无数财力、人力,从各州各郡运来的名贵食材,若是损毁了,十个你们都赔不起。”
手握暖玉,徐徐盘玩。
身材富态的刘公公迈着八字步,巡视着监内种种。
“还有!”
“暖房里种着的瓜果时蔬,都给我悉心照料好了,日夜看护,不能少人。”
“往常便算了,若是此时耽搁了圣上宴请群臣的大事,杂家必然轻饶不了你们!”
尖细的声音回响在人肩接踵的厅堂里。
无人吱声,唯有不停歇的脚步与喘息声作为回应。
像是荒原上的豺狗巡视自己的领地,半晌之后,刘公公满意的返回自己的官署。
正要揭开紧绷的衣服,舒上一口气。
忽然,视线被突兀出现在桌面上的一张信纸吸引住了目光。
神色疑惑,心中警惕。
此间屋舍是他私人专用,外面日夜有人看守。
若无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然而眼下这封信......
从何而来?
刘公公豆大的眼睛里闪烁起夜猫一般的精光。
锐利的眼神扫视过门窗房檐,却未曾发现丁点异状。
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浮现出一点猜想。
“是谁?是惹恼了王大伴的司礼监孙立想要下来避风头,还是下面八局有人眼红咱的差事?”
“但有什么不能说的话私下交流就是,还用得着暗中派遣武者,私闯官署?”
“这是什么意思,在威胁本公公不成?”
无名怒火从心头升起。
刘公公靠在御书房同款黄花梨座椅上,神色阴沉的像是要滴下水。
思付半晌,心中也没理出个头绪。
不是完全没有怀疑的对象。
而是列入名单的人太多,看谁都不怀好意。
残缺之人的天性,导致他无法相信任何人。
即便是那些口口声声叫他义父比亲爹还亲切的那些义子,亦是如此。
同样是从那条路走过来的刘公公,可太清楚自己这类人是个什么德行。
什么见利忘义、数典忘祖,这都说的有些保守了。
索性,刘公公便也不再想。
小心的用衣服包裹住手,展开信纸。
他倒要瞧瞧。
如此大费周章的闯进来就放这么一封信的人,想要说些什么。
若是被他抓住把柄。
“哼哼!”
冷笑一声,刘公公一挑眉头,带着几分不屑看向纸面。
只是字迹方一入眼,就让他眉头深皱。
但见其上文字歪歪扭扭,如若孩童涂鸦,不堪入目。
“杂家便是用腚沟子夹着笔写,也胜出你百倍,什么东西,污人眼球......”
强忍着眼中的不适,他往下看去。
伴随着文字解码,其上所蕴藏的意义传入脑中,被人理解。
刘公公脸上的那一抹凝重之色渐渐消失不见。
冷笑一声,轻声讥讽:
“说杂家贪?笑话!”
“就拿此番上元宴席当中的一道龙凤呈祥来说,其中主材之一的龙鱼产自万里之外的北海,离水一个时辰过后就会死亡,三个时辰之后就会变质。”
“想要让其保持最完美的风味运回神都,必须在深海捕捞起的瞬间,由一位精通寒冰真气的先天武师将其封存,经水路两运返回,过程中还需时时补充以真气。”
“如此一条龙鱼送回神都,光是路费就需要上万两银子,而到了入库之时更是摇身一变为万两黄金的身价,杂家在报账时才加了五千两白银,多吗?”
看到这里,刘公公已经大致断定,送信之人应当不是宫里的太监。
不然,就想要凭这些东西要挟自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凡是在宫里占据一定位置的大太监们,根本不会如此幼稚。
难道说,这偌大宫廷里只有他刘向承一人在尚膳监这块蛋糕里上下其手?
你当王大伴真是一心为公,清廉奉节呢。
开什么太监玩笑。
此时,刘公公已经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致。
正要将其扔进火盆里,就当做一切没发生。
然而下意识的又往下一扫。
顿时,他油腻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这事......这事不是答应我只有其自己一人所知,绝不外传,现在......”
刘公公一把将烧了小半的信纸从火盆里拽出来,神色变得比方才还难看了几分。
其实,下面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