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从上品金丹开始 第101节

  碍于同门之故,他倒未窥探过越子临的状况,还道那两名魔门修士,如何能将他们逼入险境,如今一见越子寻,才知他是身受重伤,恐怕越子临身上也未必没有伤势。

  越子寻苦笑道:“正是,我与子临在外探查情况之时,遭遇了那魔门的真传弟子赤明,为其所伤。”

  “赤明。”许庄淡淡念了一声,问道:“稍后若得闲了,师弟将此人道术与我详说一番。”

  越子寻振奋应是,见两人叙完了话,句芒尊者才行步上来,微笑道:“子临、子寻,是否为我引荐一番这位道友?”

  越子临闻言应道:“这位乃是本门真传,许庄许师兄。”

  “什么?许庄?”随在句芒身后那中年修士惊道:“莫非便是神洲盛传的千载仙风,与钟神秀齐名的玄门道子,道妙尊者么?”

  越子临面上挂上似是与有荣焉的神色,言道:“正是。”

  句芒尊者闻言目中也闪烁出奇光,拱手言道:“道友大名,老道听闻已久了,而今一见,才知果然名不虚传,谢道友救我神木道场于水火之中。”

  “尊者多礼了。”许庄拱手回应一声,也不拐弯抹角,便道:“我此行前来,是为探查魔门图谋而来,尊者可否为我细说详情?”

  “这是自然。”句芒尊者应道:“那魔门修士自在茫山之中现身之后,起先只是四处堪舆地势,虽是偶造杀孽,引得人心惶惶,但毕竟还是留予许多人侥幸心理。”

  “哦?堪舆地势?”许庄眉头一挑,忖道:“莫非是哪家魔门,欲在落山门在茫山之中?不过左近似乎算不得是仙山福地,难道他等也有太玄真君一般斡旋造化之能?”

  “正是。”句芒尊者应道:“那些魔门修士不知在寻找什么,四处堪舆,起先范围甚广,一路寻到左近之后,忽然一改做派,简直刮地三尺一般,每山每峰,必要寻过,若遇着有茫山同道修行的,若是不愿让出山门,立即大开杀戒……”

  “所以那两名魔修才打上了门来?”许庄问道。

  句芒尊者点了点头,朝神木道场之外一个方向一指,言道:“他等是从这个方向一路寻来,非要老道让出神木道场。”

  “神木道场乃是老道师尊所传,亲自经营也有数百载了,岂能轻言舍弃,自是不肯答应,那魔门修士便欲强攻,幸得道友来援,否则……”句芒尊者轻叹一气,摇了摇头。

  许庄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又与句芒尊者细致了解了一番情况,便道:“我欲往那些魔修来处探查一番,尊者可否差个弟子为我引路?”

  句芒尊者迟疑道:“那魔门修士强攻神木道场不成,定会卷土重来,道友不如守株待兔……”

  “此事无妨。”许庄将身一摇,分出来一具法身,言道:“我会留下一具法身在此,纵使魔门真传杀来,也可应付一二,足以支撑到我赶返了。”

  “这?”句芒尊者见他言辞坚定,只得应道:“既如此便依道友所言。”便与他师弟道:“去将长春唤来。”

  中年修士应声而去,没过多久,便领来一名面色沉稳的青年道人,朝许庄见礼道:“晚辈长春子,见过尊者。”

  许庄微微拱手一应,言道:“稍后还需劳烦道友了。”

  句芒尊者修道千载,他这弟子也有几百年的道行,虽是金丹修士,其实岁寿还在许庄之上,许庄也不是拿大之人,便以道友称之,长春子闻言却现惶恐之色,言道:“尊者折煞晚辈了。”

  见此情形许庄倒也不多说什么,便欲与句芒尊者告辞,句芒尊者却道:“道友且慢。”

  只见他从囊中取出一枚青绿玉盒,揭开盖来,露出其中绸缎乘着的六七枚玉珠一般的木籽,言道:“此物乃是神木所结,于恢复法力有十分神效,请道友收下。”

  许庄挑了挑眉,只观句芒身后那中年修士面上肉痛之色,便知此物价值不是寻常,应道:“尊者这是何意?本座并非图谋酬劳之人。”

  句芒尊者言道:“道友误会了,外间魔门修士愈聚愈众,道友虽然神通惊人,也恐轮番交战,道友带上此物,也算一分助力。”

  许庄见他情真意切,沉吟片刻,便从玉盒之中取过三枚木籽,笑应道:“尊者之情,本座心领,此物我取三枚便够了。”

  句芒尊者见状也不再坚持,收起玉盒,许庄自将木籽捻在手中感受一番,却觉其中生机勃勃,木气精纯,只是一闻,便感脏腑舒坦,与其说这木籽是恢复法力的宝物,倒不如说是修行木行道法的上乘宝物。

  许庄心中一动,此物在他手中,若说恢复法力,未必派的上用场,但对于五行元合诀与五行元极神光的修行,倒确有神效,句芒虽不知情,也是歪打正着,于是拱手又道了一声:“谢尊者赠宝。”

  句芒尊者闻言忙道:“道友言重了。”

  许庄只是一笑,也不再多言,唤过长春子道:“请长春子与本座带路吧。”

  长春子恭敬应了声是,将诀一掐,乘着一道青光升起,领许庄穿过神木道场的阵门飞到空中,指了一个方向,恭敬道:“那些魔门修士由从此方向寻来,不知尊者欲如何探查?”

  许庄思索道:“往此处行去,哪处山头有修士修行?”

  长春子应道:“西北一千余里处,有一座兰观山,有一位炼成了元婴的道姑筑观修行,门下也有门人弟子近百。”

  许庄点了点头,应道:“好,那便往兰观山去。”

  长春子应了声是,正欲带路,许庄忽然又唤道:“长春子,这道士你可识得?”

  长春子一怔,忽见许庄抬手一抓一掷,长春子只觉灵机涌动,五气搬运,一名中年道士倏尔不知从何处被摄了过来,往空中一滚,没得依凭,好在慌忙起了遁术,生出一片光华架住了身子,才没栽落下去。

  他定睛一看,此人也是茫山之中有些名声的修士,炼就了婴身的尊者,在许庄手下竟如提线木偶一般,抓之即来,实在想象之外,缓了几息才应道:“这位也是茫山之中的修士,唤作棱山尊者……尊者为何在此处?”

  棱山尊者忽然被许庄摄来,心下不由骇然,呐呐几声,才应道:“本座只是途经此处,道友忽然将本……我摄来,可有指教?”

  “哦?”许庄似笑非笑道:“本座暗里似有人窥觑,以为是魔门爪牙,这才施法拿人,多有冒昧,还请道友担待。”

  棱山尊者忙道:“不妨事,不妨事,如今茫山动荡,道友警惕也是应有之理……”

  许庄神态自如道:“道友也知茫山动荡,以后还是莫行窥觑之举,如犯到了魔门的厉害修士手里,恐怕走脱不了。”

  棱山尊者只觉冷汗都已渗了出来,一时不知如何应言,幸得许庄将袖一甩,言道:“道友请便吧。”于是慌忙应是言谢,便忙不迭起了遁光去了。

  见此情形长春子疑道:“尊者,此人行迹鬼祟,似乎不是途径那么简单。”

  许庄闻言只是一笑,自他与长春子出得阵门之后,棱山尊者便在旁窥觑,自然并不简单。

  但许庄并不欲与他一般见识,也并不惧自己来到此处的消息为魔门得知。

  “魔门真传?会否找上门来呢?”许庄昂首望了一眼这万里碧空,微微一笑,言道:“无妨,我们自往兰观山去吧。”

第151章 山峦为子锁灵机 魔尊作刃迎道子

  兰观山比之周遭山峦,钟地脉之灵秀,雄峰峻嶂,烟岚云岫,山高之处,筑有一片宫观,朝南倚北,观中殿宇、精舍十数,显是修道人所居。

  不过从空中望去,却觉兰观山中不仅没有烟火人气,草木都有些厌厌,山间林里更是万籁无声,似乎死气沉沉。

  许庄与长春子在山中转了一圈,虽说宫观精舍皆是安然,其中的日用之物都余有不少,也没有什么斗法杀戮的痕迹,但却已是人去楼空。

  不过只从某些细枝末节便可看出,兰观山的修士并非从容离去,如那灯盏、宝格,乃至桌椅,不少东倒西歪,显然走的极是惶急。

  长春子道:“看来兰观山在魔门修士寻至之前,便已先走一步了。”

  “也是明智之举。”许庄只是点了点头,自在这宫观之中慢慢渡着步行,似有所思。

  长春子心中一动,问道:“尊者可是有所发现了?”

  许庄闻言往地上一指,言道:“不知道友可发觉了,此地不仅人去楼空,地气也已断绝。”

  长春子思索着应道:“尊者言下之意,这是魔门修士的手笔?”

  许庄淡淡颔首道:“若说暂时断去了神木道场的地气,是为攻破神木道场的大阵,可这兰观山已经人去楼空,仍是如此。”

  他又望了来处一眼,沉吟道:“不仅兰观山,一路寻来,所过之处皆是如此,定与魔门的谋划相关。”

  长春子面色凝重点了点头,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许庄并未应答,只是目光循着宫观走势扫了一圈,忽然掐起小觅迹术的法决,将山间残留各种异样气息收摄起来,目光一闪,便朝后山行去。

  长春子见状赶忙跟上脚步,两人行过几座大殿,来到了一处庭院之中停下脚步。

  长春子四处望了一遭,却见这庭院之中空空如也,什么花草树木,亭台桌椅是一项也无,连地面都是平平无奇的黄泥地面,不过见许庄驻足,也知晓定是有什么端倪自己瞧不出来,没有贸然出声。

  许庄目光似是循着什么痕迹在地上行过,落在庭院中央,信步走近一望,眉梢便轻轻一扬,将袖一挥,一道轻柔清风拂过,卷开几层泥土,却现出一个腕口大的孔洞来。

  这孔洞看着不大,望去却是漆黑一片,也不知通向何处,许庄望了一阵,忽然道:“本座往这洞中探寻一番,道友且在外守候吧。”

  长春子闻言忙应声是,许庄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再拖沓,便起了土遁之术,往孔洞之中遁去。

  孔洞虽小,内里却极是幽深,许庄一气往内遁了千丈有余,未曾见底,反觉开阔起来,渐渐足以容纳一人通行,地上还现出了步阶。

  许庄未做停留,往内又遁去了两息,忽然眼前一阔,闯入一处空腹洞穴之中。

  此洞占地不甚广,约有两三百丈,周边立着数道石柱,环刻着姿态各异的魔像,模样不甚分明,却非手艺不精,似是故意如此,明明不大成形状,却似能从轮廓之上,感受到狰狞凶悍、擎天踏地的无边凶威。

  许庄现出身形,踏入这洞穴之中,见得此些魔像,目光便幽深了几分,据他所知,似乎只有魔意宗会供奉各种魔像,似乎与魔意宗的根本道法有关,如今看来此处魔门修士的来历已是显露了一二。

  许庄端详一番,没有察觉魔像刻柱之上有什么端倪,缓缓迈步往里行去,来到这洞穴的正中之处,此处以乌土筑了一座简易的祭坛,只有五六尺高,一丈来宽,周边绘着蚁文一般的符箓,正中却插着一柄法剑,在坛上露出一尺剑身,一分不多,一毫不少。

  “嗯?”许庄微微眯起了眼,环着祭坛行了一圈,却生出了几分意外。

  莫非魔门修士苦心扫荡群山,甚至破山伐庙,屡造杀孽,竟然真的只是为了布置一处隔绝地脉的祭坛?

  他倒未想过,魔门能够犯下将这方圆群山血祭了炼法之类的事,诚然莫说千万,哪怕亿数生灵,在玄黄界中也只是一个小数,但这仍是玄门绝不能容忍的事。

  可能魔门之中,如同千阴万鬼云这般残忍的道术并不是少数,但即使在这魔门将出的乱世关节,也未见得哪家胆敢在玄黄界中造下此等杀孽,或许这也是玄魔之间并未大肆爆发冲突的原因。

  只是魔门苦心布置,究竟又是有何图谋呢?

  许庄思及他与长春子一路寻来,所过之地皆是地气隔绝,如同划成一线一般,若有所点了点头。

  若能知晓魔门修士阻绝地气的布置路线,或许便可窥见一二,不过许庄却没有兴致与魔门修士玩什么探秘悬疑的戏码,否则他也不会任由棱山尊者见得自己的相貌,仍放他回去报信了。

  敌之所欲,自是我之不所欲也,许庄没有犹豫,忽将顶上罡云一放,灵光烁烁,堂皇辉耀,自里升出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来,正欲一掌下去,毁了这处祭坛,灵识一动,忽觉不妥。

  这祭坛之用虽是阻绝地气,其实也是勾连,锁定了地脉走向,他这一掌下去,恐怕毁了不仅祭坛,兰观山乃至周遭山峦的地脉也难逃一劫,恐怕化为西洲一般的死地。

  许庄虽是果敢之人,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还是不欲行此有伤天和之事。

  既是如此,许庄顿将神通一变,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也未再掌,轻轻往那法剑之上一拢,轻轻一拔!

  轰隆!

  长春子独自在那兰观山上守候,本便有几分紧张,忽觉地动山摇,险些跌倒在地,好在反应得及,站定了身,才发觉整座兰观山,乃至左近山峦都震动起来。

  长春子面色一变,忖道:“莫非尊者在地下遭逢了魔门贼子?”

  正心忧时,他忽然察觉山峦震动之势并未再做升级,只是维持一个稳定之势,轻轻晃震不止,并不似真有大能之士在地底斗法,这才松了口气,维持着警备,继续守候着那地上孔洞。

  山腹之中,面对山峦震动,许庄面不改色,维持着神通,那法剑已被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拔出了半尺,犹以一个稳定的势头缓缓从坛上拔出。

  莫看他面色如此轻松,其实想将这法剑拔出,无疑与周遭地脉持续较力,比之拔山移岳之举,都要难上许多。

  无怪这祭坛也无人守护,或许有魔门人手不足之因,但若是寻常人来,确实也未必能够坏了魔门布置。

  如此过了足足半刻,许庄才将法剑从这祭坛之中拔出,赫然是以一己之法力,磨去了周遭地脉积蓄的地气,如此同样也是令周遭山峦灵机大损,但毕竟地脉犹存,随着日久仍能复苏,却是免去了化为死地之劫。

  拔去法剑的同时,山峦震动同时一停,随之反是有灵气生机生出,虽是微弱至极,但显然已是破去了地脉阻绝,许庄这才将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一收,从容朝四周魔像刻柱望了一眼。

  坏了魔门处心积虑的布置,料想他等定是再也不能容忍,许庄笑了一笑,将衣袂一振,重施遁术,沿着来路一路反去。

  ……

  棱山尊者从许庄手中脱身未过多久,虽是惊魂未定,心中却犹然生出一线狂喜,他虽不知晓许庄的来历,但已记下了许庄的的容貌,料想足以交差。

  道侣门人没有救了,虽是有些可惜,但他毕竟寿未过半,犹有大好将来,此时心中只有庆幸,忙将遁光起了,飞过重重山峦,来到一座青山之中,那两位风格分明的魔门圣子仍在原处。

  棱山尊者飞落下来,见赤明,少侌二人注目而来,鬼使神差往地上一跪,恭敬道:“小道见过两位圣子。”

  闻声赤明也只是面无表情,少侌却是微微一笑,问道:“你行事倒是利落,那人的来历打听到了?”

  棱山尊者忙道:“那人的具细来历小道无从知晓,不过已是记下了他的容貌。”

  少侌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收敛了笑意,言道:“既是如此,你将那人容貌呈来吧。”

  棱山尊者忙半起了身来,将手指在空中一点,他毕竟也是炼成了元婴的修士,以法力拟出影像自然不在话下,轻易便将许庄影像呈现出来,由容貌到穿着,无一差错。

  见此影像,赤明也将目光投了过来,眉头微微一扬,少侌更是将眼一眯,自言道:“竟然是他。”

  见少侌似乎知道许庄来历,棱山顿时松了口气,拱手言道:“圣子,消息小道已经带到,可否为我去除禁法了。”

  “哦?”少侌轻轻笑了一声,言道:“可我予你的差事,是将此人来历打探清楚,你似乎没有做到。”

  “什么?”棱山面色变了一变,念头急转,不敢辩驳,忙道:“圣子饶命,小道愿为圣子效犬马……”

  只见少侌敛起表情摇了摇头,忽然将指一点,棱山猛地爆做一团血、炁混杂的浊雾,随着少侌轻轻一吸,化作一线涌入了他的鼻窍之中。

  随之少侌面上显出一丝红润,似是享受一般闭上双目,轻轻啧了两声,才道:“根基倒是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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