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迦罗面色红润,但表情却难看的像是被人不论缘由抽了十几个大逼斗……
张狂不在乎独孤伽罗怎么想,反倒是按摩上了劲,不怎么强的劲力轻弹在独孤伽罗腿上,帮她舒缓着疼痛,逐渐忽视了张狂的手。
张狂只觉得手感不错,论弹性自然比不上少女,但肉感十足,若是穿上黑丝……
他的面色忽然一肃,颇为认真的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后若想彻底治愈旧疾,除了每日按摩、活血化瘀正骨外,还需要外物矫正。”
听到“外物”两个字,独孤迦罗的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胆敢如此戏耍本宫,你难道是想死吗?”
倘若这是游戏,只怕独孤迦罗的好感度已经从60跌到了-100!
她打定主意,要是张狂真敢掏出什么腌臜之物,自己就立刻叫来宫廷卫士。
但独孤迦罗没想到的是,张狂只是从袖间取出一条薄如蝉翼、看起来颇为精致精贵的……裤子?
“这是丝袜,具备一定的保暖功能,还可以帮助皇后修饰双腿,看起来更笔直苗条,同时舒缓腿部疲劳,减少压力。”
张狂一边说着,一边褪去了独孤伽罗的鞋袜。
只见一对金丝红底鸾凤履、雪白如新的足袜下,是一双嫩白圆润的双足,普一落在外面,立刻蜷缩起脚趾,绷紧的脚背上青筋肉眼可见。
张狂面上并无异色,转而招呼尉迟氏给独孤伽罗穿上丝袜。
尉迟氏生怕自己等下就被独孤伽罗灭了口,正神游物外,面对张狂的吩咐并未有反应。
独孤迦罗瞬间找到了宣泄怒火的地方,盛着茶汤的茶盏顿时砸到了尉迟氏的脚边,怒斥道:“你这贱婢还在等什么?”
尉迟氏骤然回神,面色惨白,六神无主。
张狂再度重复一遍。
她这才颤巍巍上前替独孤伽罗穿上黑丝裤袜,浑然没注意自己把独孤伽罗衣裙掀到了腰间。
独孤迦罗面皮充血,又是一盏茶杯砸到了凉亭口,怒视着听到声音想要上前查看的女官道:“滚!”
女官忙不迭退走。
心中暗自叫苦:“天师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竟然叫皇后娘娘发了这么大的火,可怜的天师怕也是头一回碰见这种事吧?估计已经吓惨了。”
张狂不仅没有被吓惨,反倒十分胆大的说道:“皇后娘娘凤体康泰,保养的倒是不错,若是练了我的功法,无论是旧疾还是容貌,旬月便有成效。”
独孤伽罗没理会他说什么,而是第一时间站起来放下裙摆,都反应过来自己双腿已经不痛后,再看张狂的眼神也没了刚才的厌恶,算是稍稍有点回升。
“此言当真?”
“我从不说假话。”
张狂在这一点上倒是格外有信誉,毕竟他这人心大,从不把过去的谎言放在心上,四舍五入,自然是从不说谎。
独孤伽罗面露纠结,最终还是说道:“此事不可与外人提及。”
“我嘴很严。”张狂的话分外有信心。
独孤迦罗的脸色好看许多,轻松松了口气后,绷着脸说道:“尉迟繁炽她们下个月会送到你的天师观。”
“……今日才下令,下个月就能建好?”
“放心,莫要小瞧了那些工匠和九族的羁绊。”
……
……
“要不您还是诛我九族吧。”
匠作监少监看到天师观的草图后直接撂了挑子,脸颊抽搐道:
“就算是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来了,也不可能只用一个月就造出这么一座道观。”
韦怜香怜悯的看着少监,提醒他道:“少监,这是圣旨。”
说不好是真要诛九族的!
“……”少监只觉得自己怕是哪里得罪了皇帝,不然的话怎么会明显派这么一个让他送死的差事?
总不会是皇帝心情不好,故意给他一个办不了的差事,以正大光明的理由拿自己泄愤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皇帝应该不会没节操到这种地步。
少监排出了正确答案,面露苦色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先回去准备身后事了。”
“少监莫急,我倒是有个不算成熟的提议。”韦怜香见他心灰意冷,眼中不由一动,横挪一步拦住了少监。
少监恹恹道:“有劳大宦费心,只是这事儿不是难,是根本做不到!从无到有建造这么一座道观至少也需要三年时间!
一个月?除非把全城人都拉来没日没夜的干才有可能。”
韦怜香顺势笑道:“既然造不了,何不想法子捡现成的?”
少监眼眸微亮。
就看到韦怜香晃了晃手中图纸说道:“毕竟这图纸本就是从别处拿的,或许有机会。”
少监接过图纸,仔细看后:“嗯……嗯?嗯!”
韦怜香看他的脸色一叹一变,忍不住问道:“可是有难度?”
“就这么说吧,”少监苦笑道:“真要是动了这间寺庙里的人,我的九族一样保不住!”
“啊这?”
“这是昔日那几位出家所在的地方!”
昔日五后并立,杨坚代周后虽然封了杨丽华作安平公主,但对其余四女可没有什么好心思。
只是杨丽华为人良善,知道她们都是命苦之人,不愿为难她们,便叫她们出家,同时在城里建造了一处佛寺。
就是这道观图纸。
“佛寺和道观之间的差别有点大了吧?”韦怜香咂咂嘴。
“其实差不了多少,”少监苦笑连连,“那几位都是清静之人,虽然说是出家,实则都是幽居在里面,外面看着像是佛寺,里面其实没什么佛像,连牌位都没有,改起来倒是很方便。”
“这是少监的事,”韦怜香作势欲走,同时又止步说道:“但也是那位天师的事,如果少监实在拿不准的话,不妨去求见晋王殿下。”
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杨坚更瞩意晋王杨广,韦怜香自然要朝杨广靠拢,以期得到对方信任,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希望这次能够借助张狂的事搭上线吧。
少监再三谢过,然后忙不迭去找了晋王。
杨广跟他大姐关系亲厚,又敬又怕,自然不敢去找打,于是又求到了独孤伽罗头上。
不过此时张狂已经带着尉迟氏回到了慈航静斋。
……
……
慈航静斋。
梵清惠静坐在自己房间,听着小师妹搜集到的消息,白玉似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在桌子上。
“师姐,经筵的消息一共就这么多,我找了好几家,他们一开始都不愿意说,不过我说了师姐和张真人的关系后,他们都松口了。
他们说的东西大都相同,想来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梵清惠蛾眉轻簇,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问题自然没有,只是实在匪夷所思,不过一日,先前还籍籍无名的张真人,竟然就摇身一变成了道门张天师,连他立下的只有个名字的‘太极’,都成了国教天师道。”
“若是你,你敢信?”
小师妹笑嘻嘻道:“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姐你。”
“我?”
“张真人原本就是香饽饽,如今身份一跃而起,又不像咱们佛门一样不许娶妻,只怕有不少人都盯上了他,师姐若是不努力,只怕来日只能独守空床……呀!”
小师妹气呼呼的看着突然搞偷袭的梵清惠,伸手护住身前,红着脸说道:“师姐,你以前可不会这么下流!”
“叫你再信口胡沁!”梵清惠半个小师妹一眼,心中也是种种念头纷杂,只能强压下纷乱心绪道:“消息可送去给师父了?”
“送去了,就是还没回信。”师妹脸蛋难得严肃起来,认真道:“如今南边魔门做大,阴癸派似乎有一统魔门两派六道的想法,传闻她们圣女祝玉妍已经将天魔大法修炼到了第十七重,师父和碧秀心师姐最近应该是为这件事情头疼。”
提起碧秀心,小师妹眼中满是仰慕。
慈航静斋每一代只有一人作为天下行走,宁缺毋滥,择优而取,碧秀心能够击败梵清惠成为这一代天下行走,无论是实力还是品行上都是足以服众的。
梵清惠亦是颔首,但对此并不担心:“魔门不过是一派散沙,即便阴癸派背靠南陈,可如今佛、道二家都落子隋国,想来天下一统之日也不远了,到时候南陈一灭,阴癸派便是无根之萍,不成气候。”
小师妹眼含憧憬道:“到时候天下一统,百姓们也能安居乐业吧?”
或许吧!
梵清惠心中轻叹,如今天下未定,各方势力争权夺利尚且知道分寸,来日若是没了外患,只怕大隋内部生乱……
不过这和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她又不是当代行走,到时候祝玉妍也好、石之轩也罢,都是碧秀心该操心的事情,她只要跟张狂一起修炼就好了。
只是一想到张狂,梵清惠又有些发痒,她不禁暗生疑惑,难不成自己真的是情窦初开、食髓知味?
怎么一想起张狂,想到的全是和他修炼的细节?
梵清惠慈航剑典虽然没有修炼到剑心通明的境界,但也是心有灵犀层次的高手,对自己的异常忽然有了点察觉。
不过就在这时,张狂已经回来了。
另一位师妹特地来将这消息告知给梵清惠。
梵清惠也就不做他想,在小师妹揶揄的目光下起身去找张狂。
只是瞧见房间里衣服已经脱了一半的尉迟氏后,整个人就像是大冷天里被浇了一盆冰水,四肢僵劲不能动,呆呆地看着尉迟氏。
尉迟氏有些慌张。
张狂上前伸出胳膊环住梵清惠有些绷紧的身子,揉着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推到桌边座下,然后转身关上门说道:“她是皇后赐给我的侍女,名叫尉迟,尉迟什么来着?”
“我没有名字,家中罹难之时我尚未及笈,如今家中只有长姐,可她又已经出家,因此旁人多称呼我为尉迟氏。”
小宫女低眉垂首,伸手捂着脱了一半的衣衫,豆大的泪水从脸颊上滑落,滴落在地上。
“无事,来日让你和你姐姐团聚后,再让她给你起名不迟。”
张狂随口一句暴击让尉迟氏身子颤了颤,但终究没有开口反驳,只是无声的继续换衣服。
倒是梵清惠深吸一口气,将杂乱心思排出脑海,并未拒绝张狂亲昵的举措,只是仍问起张狂芝兰殿里的事。
张狂百无禁忌,自然是毫无顾忌地将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佛道双方的反应,杨坚对他的“恩遇”,就连独孤迦罗对他的拉拢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只不过在给独孤迦罗治病上有些春秋笔法,没说是自己主动。
梵清惠频频点头,尤其是听到张狂拒绝了独孤伽罗给他和宇文娥英牵红线的事后,心底的气也都消散干净了。
反过头来可惜道:“那毕竟是皇家女,若是郎君能够娶她,或许能够一跃封爵。”
张狂闻言哈哈大笑,如之前一般在梵清惠面前伸手握拳。
无需多言,梵清惠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面露娇柔轻笑,“是了,以郎君的傲气,又怎么会靠女人赚取爵位。”
“虽然不靠女人赚爵位,但我还是想靠清惠修炼真气呢~~”
“德行!”梵清惠假意抗拒的轻轻一推,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说道:“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还是莫要耽搁了。”
屋中顿时嬉闹起来。
不像其他各大势力一样纷纷陷入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