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穿着一身赛车服代替哈特利出现在小红牛P房的人就是束龙。
为了控制这件事的舆论,在束龙正式上场之前红牛都愣是没有对外官宣哪怕一个字,就连束龙这里也是提前了不到一个星期才得知这个消息,并且严禁向外泄露。
甚至于在前两天车队走赛道的时候,束龙也是一身的黑红牛皮跟着大红牛那边一起完成的。
中国第一个参加F1正赛的车手!这么大的事情!这么有意义的事情!
却不仅仅是甘梦宁,连束熊和张馨也是完全不知情。
国内的消息还要更加迟滞一些,等各平台的解说反应过来,一练早都已经结束了。
至于有没有人怀疑?
巴西这地方嘛,出什么事都不算奇怪,在这里吃坏了肚子的车手数不胜数。
提到巴西这两个字,大部分人脑海里蹦出的第一印象就是足球王国,热情奔放美女穿着热辣在街上跳桑巴,民风相当开放。
不仅仅是穿着上的开放,包括任何你能想得到的开放。
听起来简直像是梦寐以求的人间天堂对吧?
但当你真正身处于这里,唯一能感觉到的大概就只有一个字——乱!
尤其是圣保罗,整个巴西最乱最危险的地方除了里约就是这里。
各种放在国内妥妥算是黑色产业的灰色产业遍布,帮派、贫民窟、抢劫、命案在这里都不算是什么非常罕见的情况,车队给束龙的要求都是没什么事最好待在酒店别出去,出去最好跟着车队的人一起行动。
就这样的环境,别说是吃闹肚子了,什么时候走在路上被人掏腰子都不算奇怪。
行走在外唯一需要切记的一件事,那就是千万不要露财。
什么手机、手表、钱包之类的东西就好好收着,否则被人当街抢了你也找不回来。
没人会管的,当然也管不了,人家就这么往贫民窟里一钻,你就找去吧。
所以当甘梦宁看到资讯立马来问需不需要现场应援的时候,束龙反复强调的只有两个字。
“别来!”
来干嘛呢?
有没有搞定签证都另说,飞机过来差不多就要两天,等真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半天了。
整个一练都没什么好值得称道的。
小红牛这个赛季为了适配即将装上大红牛的本田引擎,整个气动和悬挂的布局其实在设计理念上与红牛是比较接近的。
再加上本田在这一站给小红牛装上了最新升级出来的C版引擎,至少在动力上不像前面那几站一样会被诟病为“GP2恩静”,甚至于与梅奔和法拉利的引擎相比都没有太大的劣势。
额.应该没有纸面上看起来那么大。
用纽维的话来说,这点差距至少他还可以通过气动的设计稍微抢救一下,多少是可以拼一拼的,不至于被彻底划分为两个竞争集团。
这就导致了束龙适应起这辆丐版的红牛赛车分外轻松,在一练停表之前把最快圈刷到了全场第七,身后就是阿罗的勒克莱尔和埃里克森。
阿罗在这一站也算是喝到了法拉利引擎升级的汤,整场练习赛下来圈速都十分有竞争力,完全看不出这是一支积分排行榜倒数第三的车队。
当然束龙刚才表现出来的圈速,也让小牛看不出这是一支积分排行榜倒数第二的车队就是了,大哥别笑二哥。
加斯利第一节练习赛的圈速只在第13,显然还在适应这一站赛车升级的结果。
现在红牛升级的方向可是被里卡多亲自认证过的,上限确实比以前高得多,但是同样也不是一般的难开。
学着爹搞的小红牛自然也遗传了这个不该有的毛病,想要开得快要么就像束龙这样可自适应的调教窗口很大,要么就像现在的维斯塔潘和里卡多一样用硬实力去定位赛车飘忽不定的调教甜点。
“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束龙这边才下车把头盔和头套摘了,那边就被加斯利给逮了过去。
这个画风越发凌乱的年轻法国人指着屏幕上束龙高居榜7的那条圈速,感觉整个人的世界观都在崩塌,这逼车到底有多难开同样才刚从赛车上跳下来的他可太有发言权了。
“你要看我的数据吗?”
加斯利嘬着牙花子纠结了一秒钟,最后还是非常果断地点了点头:“看!”
现在所有还留在红牛体系的车手当中,本就属于另一个赛车系统的哈特利并不算熟悉,里卡多虽然为人亲和但毕竟年龄差在这里,束龙平时和他的交流也不算太多。
剩下的Max算是认识得最早,但若是论熟悉程度和相处时间最久的人是谁,那大概就是非加斯利莫属了。
加斯利也是在GP2夺冠之后的17年被闲置了一年,那段时间他除了去参加一些其他比赛,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跟没有比赛的束龙一样窝在工厂里开模拟器。
直到今年正式获得了小牛的席位,才又正式把模拟器的交接棒给递到了束龙的手里。
都是次级方程式的冠军,但冠军之间亦有差距。
两人之间有什么特点习惯互相也是心知肚明,现在就没有必要还搞虚头巴脑的那一套了,直接拿来吧你!
束龙一直没有藏自己数据的习惯,他本身驾驶的特点就是高度适应性,在和别人分享交流数据的过程中本身也能获得不少的灵感。
对于束龙来说,赛车的驾驶并不仅仅是由一整套正确理论堆积起来的模板,更多的其实讲究的是一种感觉。
就像他从卡丁车时代开始就没有刻意去记刹车点参照物的习惯一样。
拥有【过目不忘】词条的束龙,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将每一种车种在每一条赛道的每一种胎耗工况所适用的刹车点给全部记下来。
但是没有必要。
赛道的胎胶附着、天气情况、车身的重量,甚至是同种轮胎之间的质量差异,这些复杂而又瞬息万变的前提条件会让所谓的最优解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转变。
记下一个相对正确的答案只能确保不会出错,但想要真正能榨出赛车的全部潜力,他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对赛车每一个瞬间变化的实际感受。
这也是为什么束龙在推极限单圈的时候不需要太多去调整赛车设置的原因,他不需要赛车来帮他划定和缩小出一个正确答案的范围,因为他就是正确答案。
问题就是他这个所谓的正确答案并不是对于每一个人都适用的。
就像是有些空间想象能力比较强的人在做几何题的时候,完全不需要怎么计算看一眼脑子里就有答案了,但对于空间想象能力稍弱的人来说就必须严格按照公式方法一步步地推导。
对于一般人来说加斯利的天赋就像是前者,但和束龙一比他感觉自己可能连后者都不如,因为他连正确的公式好像都有点看不懂。
“你在塞纳弯这里开油为什么能这么早?”
“我稍微晚刹了一点点啊,那里有急颠簸又是下坡,前后轮的附着力轮流减弱很容易出现先推后甩的,我就稍微牺牲了一点弯速把那里绕开了。”
听懂了,但是脑壳有点疼。
一号弯那里晚刹其实并不少见,只不过一般都是出现在正赛当中,没有多少人会在推排位圈速的时候在这里晚刹车。
首先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塞纳S弯的这里赛道的宽度并不算特别宽,又是一个高低落差特别大的向左下坡弯,留给晚刹车的余地本来就不算很多。
别小看场上这二十个车手对速度与时间的敏锐程度。
F1的比赛里早刹车和晚刹车之间的差别无非就是那么零点几秒,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束龙这样精确而稳定,可以在短时间内接收信息不代表就能正确地作出应对,但凡没拿捏住哪怕稍微晚了那么一瞬间赛车可能直接就出去了。
这个弯道的难度就在于赛车对抓地力十分敏感的同时,它弯道的长度并不算长,在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则限制下,并不允许你在这么短的距离和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对线路上的调整。
这影响到的便是后面二号弯的入弯和出弯路线,没有谁承担得起在全油三号弯和后面的大直道上损失加速的时间。
正赛还是因为就算你和别人拼晚刹车浪费了时间,但由于堵住了别人正常的入弯和出弯线路,大家一起慢,所以在排名上并不会造成损失才这么干的。
说是晚刹,束龙这个晚刹的时间点可能也就比常规刹车点晚了不到0.05秒,就算现在加斯利知道了他也不一定就踩得出来。
“你这里前后刹车比多少来着?”
“正常吧,跟你一样前55后45,这里还是挺需要稳定性的,刹车迁移的话我觉得还是按你自己舒服的来。”
加斯利麻爪地挠了挠额头,好在后面还有两次练习赛的机会,他有大把的圈数可以慢慢去找感觉。
那么假设,他已经解决了这里的问题,但也不是就高枕无忧了。
根据束龙跑出来的标准来看可以在这里抠出0.2秒左右,从圈速榜上看应该可以爬到第9第10的位置,可这里还离着束龙的第7有0.2的差距呢
这又该从哪里抠?
一练所有车队肯定都会有所保留,加斯利自己也不例外,但是作为当前积分榜倒数第二的车队,他也很清楚留给这辆赛车的余地并不算多。
所以要想安全地逃离危险区,仅仅只提升0.2是远远不够的。
但是作为围场里的车手,最直观的实力展现就是与同队的队友做横向对比,刚才束龙肯帮他一次已经算是够义气的了,再多他也不好意思继续问。
吃绝户也不带这么吃的,他又不是奥康,还干不出这种事情。
结果加斯利这边还没开口,束龙反而先对他摊出了手。
“把你赛道的设定方案拿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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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要明早起来才能手点发布,既然都熬过十二点了那还是照常更新。
第58章 车技写轮眼(4K2)
“啊?哦!”
加斯利还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多做犹豫,转头便跟自己的比赛工程师把刚才一练里确定好的设定方案给要了过来。
礼尚往来嘛,束龙想看那就给他看看。
加斯利的赛车预设定比束龙复杂得多,好在英特拉格斯赛道属于距离比较短的短途赛道,推进圈全程大概只需要调节8次设定,比束龙自己的多了一倍。
却见这人拿过去只不过是扫了一眼,然后就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冥思苦想些什么。
“Oi!你们在干嘛呢?”
这是一句法语,不过不是加斯利说的,声音束龙也很熟悉,就是他那个去年和自己斗了一整年的F2队友勒克莱尔。
“现在都下班了,还不抓紧时间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同为法语区的小伙伴,勒克莱尔和加斯利认识的很早,两人从卡丁车时代关系就一直很不错。
不过这一次勒克莱尔还不是专门来找加斯利的,主要是想过来捶束龙这个老队友两皮坨(拳)。
之前在日本站上一练的时候,束龙开着可以争夺领奖台甚至是冠军的大红牛赛车比他快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开一个车队排名比索伯阿罗排名还靠后的小红牛也能比他快的啊?
你说小红牛在这一站有了很大的升级,但是索伯这一站同样升级也不小,作为血统纯正的法拉利二队居然压不过红牛二队这上哪说理去?
不过现在看到束龙和加斯利的这个架势,他就知道现在大概是什么情况了。
怎么说去年他们也是prema车队的队友,束龙这个人确实和其他人都有点不一样,当初他也没少经历本来只是打算互相交流一下驾驶的经验和感受结果不知不觉却被上了一课的事情。
“停停停!我们先去吃东西,等下回来我也想听.不对!算了算了,这我好像不能听?”
这个已经被明年的法拉利给预定了的傻孩子像是脑子瓦特了一样,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不是束龙的队友了。
在同一个队里当队友的时候当然无所谓,但当大家分别效力不同车队的时候,一个车手最先要照顾到的便是自己所属车队的利益。
也是有点怀念当初和这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小.大朋友做队友的时光,虽然当时在赛道上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至少两人在日常中的相处还是很愉快的。
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有不少相同的爱好,关键是还都和周冠宇是朋友
现在就不一样了,埃里克森这个队友最近的怨气有点大,平时不太好交流。
不是不能理解,正好在车队的上升期被扫地出门,换上来的还是另一个年龄跟他差不多的“新人”,这任谁来怨气都不会小。
当然理解归理解,勒克莱尔在这个时间点也不想硬去用热脸贴冷屁股。
毕竟他一个全程有法拉利保驾护航的幸运儿,这种时候不管和队友说什么,落在人家的耳朵里都有可能自动被过滤为冷嘲热讽。
至于阿罗的另一个席位,则被回到当年出道车队养老的Kimi老莱头给占了,相当于是法拉利和法拉利二队之间也来了一波乾坤大挪移。
被打断了思路的束龙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正好现在肚子也饿了,打算先去随便找点什么垫吧垫吧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