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排位赛上两人就闹了一次矛盾,马泽平声讨米克破坏君子协定,暖胎时超车破坏了他的推进窗口。
而被围场独宠的米大少爷则表示他和车队说过了,所以他超车先做飞行圈没有任何问题。
结果就是这两台哈斯之间的闹剧,把人家歪头叔叔的飞行圈给毁了.
然后今天正赛采用红胎起步的米克又拉了大胯,被黄胎起步的马泽平在一号弯过掉,本就处于不同策略的两人没有红牛的命却得了红牛的病,差点自己人把自己人给做掉。
第四圈就进站换胎的米克根本就没有速度,才第八圈P4的博塔斯都完成了对他的套圈,只是汉密尔顿在路过看到哈斯车上那四条白色硬胎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些心动。
奈何米克的圈速确实过于没有说服力了一点,哪怕梅奔确实也有想要玩一个战术上出其不意变化的打算,也只敢让汉密尔顿按耐住性子再观察观察。
第十圈,昨天在Q1出局后今天选择了红胎起跑的维特尔进站换白。
红牛今天主要负责临场策略的汉娜.施密茨开始计算进站窗口,并且让身边的两位比赛工程师分别关注维特尔和目前两台梅奔的圈速情况,分析对方可能会选择的进站时机。
霍纳确认了时机合适,深吸一口气按下了自己面前的通话按钮。
“恢复正常比赛节奏,在第一个stint结束之前,你们大概有十圈的机会。”
维斯塔潘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自己一直都没有办法实质性地甩开束龙,接下来拥有着DRS的后车显然会重新占据攻防的主导权。
不过束龙这边作为既得利益方就比较给自家领队面子了,非常雀跃地在TR里作出了回应。
“Copy that!Love you!”
“注意安全,别再像第一圈那样了!”
束龙“嘿嘿哈”地笑了几声,开始逐渐收紧他刚才一直刻意保持在0.9左右的车距。
在没有争夺位置机会的情况下,跟太近属实是没有必要,前车尾部的乱流会极大干扰后车的过弯稳定性不说,同样也不利于后车保胎和控制引擎温度。
所以基本上第一圈后束龙就在有意识地用稍慢但更平顺的线路过弯,只在10号弯和14号弯后短暂地利用DRS贴近两车之间的位置。
当然即便拥有着DRS,在这条赛道上也并没有那么容易超车,考虑到后面弯道的安全性问题,两段DRS的距离其实都非常之短,前车防守所需要支付的成本并不算太高。
所以相对来说此时的攻防并不会像第一圈那么触目惊心,但是风险依然不小。
天知道霍纳在比赛中下达这样的指令压力有多大,尤其还是在维斯塔潘的主场,无论从哪方面看似乎保住维斯塔潘当前的P1位对于车队来说就是最合适的选择。
万一因为两人的争斗导致红牛双车退赛,霍纳都怀疑自己会不会赛后被这些狂热且愤怒的橙色车迷当场撕吃掉。
但是同样这样的指令又是必须的。
不仅仅是为了赛前对两名车手的承诺,同样也是为了通过公开的TR先把梅奔吊住,以防他们突然变奏把整场比赛的水搅浑。
现在让束龙和维斯塔潘恢复竞争,就是为了主动给梅奔露出一个破绽,告诉他们接下来可能又要有超车的机会。
至于为什么红牛会作出这样的判断,而不认为此举会导致梅奔更加坚定undercut战术的实施,那就和这场荷兰大奖赛官方配给的轮胎配方有关了。
从软到硬的红白黄三色依次选取了C3到C1三种配方,是所有配方中最硬的三款,而C3又是所有配方中少有既能在赛历中充当软胎又能充当硬胎的全能配方。
赛前预估的最快正赛策略不仅仅是红白一停,而且最理想的情况下72圈的比赛红胎第一个stint可以被延长到30圈,而在这之前每提前一圈进站对于所有红起的赛车来说无疑都是亏的。
所以只要让梅奔能看得到一点希望,那至少他们选择在第20圈以前进站的几率就会无限缩小。
当然这是后话,目前汉密尔顿和P2的束龙之间都有着3.7秒的时间差,至少在被对方完全追进到DRS范围内之前,束龙可以在这10圈里心无旁骛地对维斯塔潘发起进攻。
而在赞德沃特这条赛道上,想要超车就不能磨磨唧唧,如果不能一击必杀那么即便是完成了超车其实也会很亏。
尤其是在目前束龙因为跟车胎耗本就比维斯塔潘略高,并且已经在逐渐接近第一个进站窗口的前提下。
第十二圈束龙第一次尝试在14号弯后,也就是发车直道上的DRS区做了一次进攻尝试。
机会不是很好,不过他本就是为了观察一下维斯塔潘在这里的整体防守思路。
首先14号弯是全场另一个拥有着19度倾角的大弯,这里和3号弯的区别是14号弯整体的弧线很长,赛车进入直道前便可以在弯中尽情地全油门加速。
某种角度上和上海国际赛车场的13号长弧线内倾弯以及后面衔接的DRS大直道有些类似,但是上赛13号弯后的DRS区远比赞特沃特的要长得多。
所以维斯塔潘在这里的防守思路也很清晰。
他先是在14号弯出弯后便直接拉到赛道右侧,不给束龙利用他尾流加速的机会,等到接近刹车区又快速变道至左侧的外线。
由于1号弯构造的特殊性,前车自然会想方设法地占据住外线的最佳入弯路径,后车想要抽头晚刹车只能想办法从内线动手。
而在赛车性能没有量级差距的情况下,勉强挤进内线的入弯速度会被外线吊锤,自然就很难实现超车。
但是比起10号弯后面那个更短且后续衔接弯道更牛魔的DRS区,好歹还能在14号弯弯中就开始拼加速的发车直道反而更像是个能超车的地方。
经过一轮试探后的束龙没有着急,他感觉维斯塔潘的轮胎还是有点太好了。
此时此刻作为一个猎手,最关键的东西就是耐心。
到了第17圈,束龙看着自己方向盘上已经从1:14.9衰退到1:15.4左右的圈速,便又一次试探性地向维斯塔潘施压。
然后他就清楚地看见,维斯塔潘在上了11号弯的路肩切向12号弯弯心的过程中,虽然速度依旧很快动态也很平稳,但后轮却出现了将近7度的滑移。
是时候了!
第18圈,发车大直道的DRS束龙并没有抽头,只是适当收紧了一些和前车之间的间距。
而在之后的1号一直到6号弯,束龙又似是不想让前车脏空气影响到自己连续高速弯稳定性一般将车距又慢慢拉开,仿佛再一次进入到了蛰伏阶段。
可后续凭借着对于轮胎性能极限更为彻底的压榨,束龙仅仅通过7号和八号两个连续向右的高速弯便将车距缩小到了0.68。
主要还是在8号弯完成的追进,这个弯道几乎没有任何倾角,高速过弯对于赛车尾部的稳定性要求极高。
9号弯又被拉开了一点点到0.71,但这是因为束龙为了确保10号弯的轮胎性能,在9号弯这里选择了一个对于轮胎负荷没有那么大的走线。
10号弯是个弧线很长角度很宽的回头弯,通常这样的回头弯都需要选择一条能保持速度并注重出弯的线路,也就是稍微走宽并且不会去刻意地贴近弯心。
但是维斯塔潘现在的轮胎显然已经不足以承受太过于强烈的外抛动态,两圈前束龙就发现对方改变了过弯策略。
通过稍晚的刹车靠至赛道最右侧,以整体呈现出类“V”字型的动态向内贴上弯心,在确保速度衰减不会过于严重的前提下利用拉直走线的方式减小轮胎的侧向负荷。
然而刚才束龙短暂的轮胎管理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把被维斯塔潘让出的外线空间当做自己充分加速的起飞跑道,一个弯便将差距缩小到了0.48。
维斯塔潘显然也注意到了束龙的动向,但是抱住弯心后为了确保自己的出弯加速效率,他也只能顺着赛车的势慢慢朝着外线靠拢。
可本就在弯中走了宽线的束龙此时变线的余地就要大得多,又一次内切笑纳了Max匀出来的空档。
出弯过线,方向盘上可以使用DRS的两颗指示灯再次亮起,束龙也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控制可调式尾翼系统的小开关,同时按住他专门设置在方向盘背面的超车模式按钮全力放电。
毫无争议的加速优势,绝对舒适的线路主权。
这条袖珍的DRS区才跑了四分之三束龙就完成了超越,但他并没有急着扩大自己的优势,反而在直道末端走了防守的中线,并且放慢了自己寻迹的节奏稍微等了对方一下。
右打,吃弯心,然后通过后视镜确认维斯塔潘有向左抽头发起反击的动向。
11号弯和12号弯的组合弯有点类似于2号万和3号弯的组合弯,都是一个接近90度的直角右弯衔接一个大倾角的左弯。
12号弯不像3号弯的倾角那么极端,但是它和11号弯之间的衔接要远比2、3号弯紧凑得多,整体过弯节奏要把控得更好。
而束龙所做的设计为的就是这里,踩上11号弯心后迅速摆正车身,同时把位于自己左侧的红牛一号车向下挤压,逼迫维斯塔潘只能走线路更逼仄的倾角内线。
本来在上一圈的时候,维斯塔潘的后轮在面对这种需要快速且连续转移两侧重心的弯道中,其实就已经有了不稳定的迹象,现在被这么一挤更是被完全打乱了过弯节奏。
仅仅一个12号弯的出弯,束龙就反过来带开了0.87秒的差距。
从11号弯一直到13号弯,赛道右侧全都是一大长条坐满了橙色主色调的维斯塔潘车迷,就在束龙进入弯后直道加速的过程中,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引擎声是不是变成了“吁——”的嘘声。
又有几个位置上的车迷拉开了橙色的烟雾弹,就好像是为了要宣泄自己的愤怒一样。
“霍纳先生?”
“什么事?”
“会议上你说赛后可以躲到你怀里这件事是真的吗?今天我可就指望你了!”
“.”
知道怕那你倒是悠着一点啊!人情世故懂不懂?!
霍纳在心里咆哮着补完了上面那句话,坐在pit wall前一顿张牙舞爪,使劲儿扒拉着自己已经开始逐渐斑白的金发。
汉娜努力绷住脸上的表情,因为现在他们身边正有一个毫无边界感的摄影师怼脸拍着特写,但还是用眼神询问霍纳接下来的策略应该更偏向于哪一方。
“按照原来的方案施行。”
那就是谁靠前策略就更偏向于哪一边咯?
完成超车后,进入了脏空气范围的维斯塔潘圈速掉得厉害,已经到了1:15.8左右的样子。
而束龙的圈速虽然因为胎耗的问题也在掉,但现在他有着干净空气的优势,圈速上依旧能保持在1:15.6附近。
到了第20圈,也就是霍纳刚才和他们约定好的自由竞争时限的最后一圈,束龙已经把自己的优势稳固在了1.3秒左右。
也是在这同一圈,深觉上当受骗的汉密尔顿选择了进站,并且掏了一套黄胎出来,直接把圈速推到了1:14.2的区间。
快那是相当的快,不过黄胎明显不可能跑完接下来还有52圈的赛程,梅奔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做二停战术了。
但红牛也不能放任不管,红胎因为那两头蛮牛频频斗车的缘故损耗很厉害,接下来只会越来越慢,硬要坚持红白一停弄不好还真会被老汉undercut。
于是在第21圈,束龙也被呼叫进站,选择的同样也是一套黄胎。
维斯塔潘则在下一圈进站,只不过驶出赛道时大家却发现他居然决定上了一套白胎?
第179章 主场恩怨局
维斯塔潘在22圈进站,换白出来后还有不到50圈的赛程,硬要说的话确实可能做到一停跑完比赛。
当前场上用白胎的人还是只有米克和维特尔,米克的圈速大部分时候只有1:22上下,还不如跟他黄胎起步一直跑到了现在的队友马泽平。
不过马泽平的圈速也就是1:21出头的样子,很难说他们这么慢到底是赛车的问题还是轮胎的问题。
要不就是纯菜,因为这也太夸张了,单圈比地球组的梯队都慢了5秒多,威廉姆斯前两年最落魄的时候都不至于有这么烂。
只是维特尔的白胎长距离其实也说不上有多快,多数情况下都在1:16接近1:17,偶尔推上两圈也能开到1:15.2。
和黄胎目前的圈速能力自然是比不了,当然阿斯顿马丁今年的整体竞争力不太得行也是事实。
仅仅只靠场上这么两组没太有多少说服力的数据,显然不足以支撑红牛让维斯塔潘选出白胎的理由。
别说什么练习赛有做过白胎测试。
确实是测过,而且白胎表现出来的数据还算不错,不然也不会大部分车队都将最佳正赛策略定为红白一停。
但赛车在有脏空气和没脏空气两种前提下,完全可以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表现,练习赛的数据在很多时候仅仅只能作为一个参考。
轮胎硬不完全等同于更耐磨,如果不能在比赛中合理管理好胎温,过硬的轮胎反而比稍软的轮胎更容易出现颗粒化现象。
所以当束龙得知维斯塔潘选择了白胎时,心里并没有产生什么特别的波动。
提前一圈的进站本就让束龙拉开了更大的秒差,维斯塔潘如果继续按部就班地采取相同的策略,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保持住当前的位置而已。
所以想要出奇制胜,就只能从策略上想想办法。
束龙黄胎出来后,第23圈就把圈速推上了1:14.1,但是随着进入到了还没进站那批赛车的脏空气范围,为了管理胎耗他又把圈速控制到了1:14.6。
现在进行了一停的赛车就只有6辆,包括博塔斯在内都还在坚持着他们的第一个stint,对于很多车队来说一停跑完仍旧是最佳策略。
但这就意味着束龙他们这些提前进站的赛车,在大量脏空气的影响下胎耗会比一开始预计的要高一些。
维斯塔潘的白胎单圈在1:15.3,比当前其他所有使用白胎的车手都快,但较之黄胎的束龙和汉密尔顿还有着比较大的差距。
从第27圈开始,陆陆续续有红胎起步的赛车开始进站,到了第31圈才迎来第一轮大规模的进站。
但等到第42圈,束龙的黄胎即便在干净空气下随着油量的逐渐减轻也只能维持在1:14.2,而已经在他身后9秒的维斯塔潘却用着白胎将圈速推到1:13.8了。
“为什么我们还不进站?”
“Max在你身后8.7秒,第二计时段调整到Mode 8,我们还要继续坚持六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