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被诬看娜美洗澡,可我瞎子 第7节

黄金梅利号彻底消失在感知的尽头,那最后一丝连接着过去的纽带,如同被利刃斩断,再无痕迹。

巨大的空虚和失落感,如同深渊般在卡伊心中蔓延开来。

支撑着他站立的最后一丝力量,似乎也随着那艘船的离去而被抽空了。

他的膝盖一软,身体再也无法支撑,重重地跪倒在了冰冷坚硬的码头地面上。

额头抵着粗糙的石板,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但这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无法与此刻内心那排山倒海般的痛苦相提并论.

被最信任的伙伴背叛。

被视若家人的集体抛弃。

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和污点。

所有的辩解都被视为谎言。

所有的付出都被曲解为伪装。

所有的信任都化为了泡影。

愤怒、委屈、不甘、困惑、以及最深沉的绝望,如同积蓄了万年的海啸,在这一刻轰然爆发,瞬间将他彻底吞没。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困兽般的低沉嘶吼,却无法形成任何有意义的音节。

他想要呐喊,想要质问,想要将胸中那几乎要爆炸的情绪全部倾泻出来,但最终,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化作了无声的、剧烈的颤抖。

他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肩膀在无法抑制地耸动。

周围的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变得异常嘈杂而刺耳。

他能“听”到码头上来来往往的镇民们投来的好奇、怜悯、甚至幸灾乐祸的目光(他能感知到那些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时带来的微弱能量波动)。

他能“听”到他们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那些话语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耳朵:

“快看,就是那个家伙,被他的海贼伙伴扔在这里了。

“听说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被船长赶下船了。

“啧啧,看起来真可怜,不过海贼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离他远点,别惹上麻烦。

这些话语,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流言蜚语,如同瘟疫般迅速传播开来。

他被抛弃的事实,已经成为了这个小镇居民眼中板上钉钉的“污点”,成为了他身份的最新标签——一个被同伴唾弃的、做了坏事的海贼弃儿。

世界,第一次在他的感知中呈现出如此清晰的、赤裸裸的冰冷和恶意。

不再有伙伴的嬉笑打闹,不再有温暖的庇护,不再有共同的目标和梦想。

只剩下他一个人,跪在这充满异样目光和恶毒揣测的陌生土地上,承受着来自全世界的孤立和敌意。

他从未感到如此的孤独,如此的无助,如此的……愤怒。

这愤怒,不仅仅是对路飞他们的背叛,更是对这个轻易否定他、扭曲他、抛弃他的世界的愤怒。

不知过了多久,卡伊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如果有人能够深入感知他的内心,就能发现,那片原本充斥着绝望和痛苦的死寂深海之下,正有一簇微弱但异常执拗的火焰,开始悄然燃烧。

他用颤抖的双手撑着地面,艰难地站了起来。

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跪立而有些麻木,但他强迫自己站直了身体。

他不再理会周围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只是转过身,朝着与小镇中心相反的方向,也就是那片看起来荒凉、人迹罕至的野外,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去。

他的脚步依旧缓慢,甚至有些踉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很长,显得无比孤寂。

但他每一步都踏得很实,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深深地踩进脚下的土地里。

他需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些充满恶意和偏见的人群。

他需要一个地方,一个可以独自舔舐伤口,可以安静思考,更重要的是,可以让他活下去的地方。

荒野,虽然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至少,那里没有人类那复杂而伤人的目光和言语。

当夜幕彻底降临,低语镇的灯火在身后渐渐变得遥远而模糊,卡伊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真正的荒野之中。

周围是茂密的树林,脚下是崎岖不平的土地和枯枝败叶,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草木腐烂的味道,远处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野兽的嚎叫,更添了几分阴森和恐怖。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在这样的环境下独自过夜已是挑战,而对于一个刚刚经历巨大打击、身心俱疲,并且双目失明的卡斤来说,这无疑是地狱般的考验。

他失去了伙伴的支援,失去了船只提供的庇护和物资,甚至失去了最基本的人类社会的便利。

失明带来的不便,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变得尖锐而残酷。

他无法像常人一样通过视觉来判断方向、寻找路径、发现危险。

他所能依赖的,只有那尚不成熟的感知能力,以及体内那一点点不甘熄灭的求生意志.

第19章 还敢嘴硬

第一个夜晚异常艰难。

寒冷如同毒蛇般顺着他单薄的衣衫钻入骨髓。

饥饿感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胃袋。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

而最大的威胁,则来自于黑暗中潜藏的未知危险。

他不敢随意躺下休息,只能背靠着一棵相对粗壮的大树坐着,将全身的感知提升到极限。

他仔细地“听”着周围的每一个细微声响: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昆虫的鸣叫声、远处溪流的潺潺声,以及……那些悄然靠近的、带着掠食者气息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好几次,他都感知到有野兽在附近徘徊,试探。

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c?g?ng保持冷静,用石头敲击树干制造声响,或者释放出自己身上那股因愤怒和绝望而变得有些暴戾的气息,试图将它们吓退。

幸运的是,这些夜晚的掠食者似乎也比较谨慎,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并没有贸然发动攻击.

寻找水源也耗费了他巨大的精力。

他只能依靠倾听远处微弱的水流声,或者感知空气中水汽更浓郁的方向,然后在崎岖不平、布满障碍的林地中摸索前进。

好几次,他都差点被树根绊倒,或者被低垂的树枝刮伤脸颊。

当他终于找到一条冰冷的山涧,用颤抖的双手捧起那甘甜的泉水时,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几乎让他瘫倒在地。

食物更是问题。

他尝试着去捕捉一些小动物,但以他目前的状况和能力,效率极低。

更多的时候,他只能依靠感知去寻找一些可以食用的野果或者植物根茎。

他必须非常小心,因为很多植物都带有毒性,一旦误食,后果不堪设想。

他只能依靠自己异常敏锐的嗅觉和触觉,以及对植物能量气息的微弱感知,来做出判断。

就这样,在饥饿、寒冷、恐惧和无尽的黑暗中,卡伊度过了他在荒野中的第一个夜晚,以及随后的几天。

每一天都是一场挣扎,一场与饥饿、疲惫和潜在危险的搏斗。

他身上的衣服变得更加破烂,脸上和手上也增添了不少新的划痕。

但他活了下来。

依靠着那仅存的意志和那份在绝境中被逼迫着不断磨砺的感知能力,他顽强地活了下来。

在荒野中挣扎求生了大约四五天之后,卡伊的状态稍微稳定了一些。

他找到了一个相对干燥避风的小山洞作为临时居所,也勉强掌握了一些基本的觅食和躲避危险的技巧。

虽然依旧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但至少暂时摆脱了随时可能丧命的窘境。

然而,麻烦往往不会因为你已经足够凄惨就放过你。

这天,卡伊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几个野果,正准备返回自己的山洞。

就在他经过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时,几道带着恶意和贪婪气息的身影,突然从旁边的树丛里钻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三个男人。

他们穿着肮脏破旧的衣服,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手里拿着生锈的短刀或者木棍。

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地痞流氓特有的、混杂着懒惰、贪婪和暴戾的气息来看,他们很可能是低语镇附近不入流的地痞,或者是被淘汰下来的、只能靠欺凌弱小为生的小海贼。

“喂!小子!”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上下打量着卡伊,尤其在他那看起来有些价值的、乔巴塞给他的那个小药包上停留了片刻,用一种充满威胁的语气说道,“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还有那个药包,都给老子交出来!不然,哼哼……”他晃了晃手中的短刀,刀锋在阳光下闪过一丝寒光。

另外两个家伙也狞笑着围了上来,隐隐封住了卡伊的退路。

他们显然看卡伊孤身一人,衣衫褴褛,而且……他们可能也听说了关于“被海贼伙伴抛弃的瞎子”的流言,觉得卡伊是个可以随意欺负的软柿子。

在他们眼中,一个被抛弃的、或许还有残疾(他们可能也注意到了卡伊眼神的空洞)的家伙,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卡伊停下了脚步,身体微微紧绷。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三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恶意和贪婪,以及他们那并不算强大、但在此刻对他而言依然具有威胁的力量气息。

他握紧了手中的几个野果,那是他今天唯一的收获。

而那个小药包,里面是乔巴留给他的、仅有的疗伤用品,更是他现在赖以生存的重要保障。

交出去?任由他们抢劫?

不!

一股强烈的抗拒感从卡伊心底升起。

他已经被剥夺了太多东西——伙伴、信任、归属、尊严……他不能再失去这仅有的一点点生存的物资,更不能再像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向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低头!

这是他离开草帽团后,第一次遭遇来自人类的直接威胁。

没有伙伴的支援,没有退路可言。

他只能依靠自己。

“滚开。

”卡伊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他将手中的野果揣进怀里,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

虽然他从未系统学习过体术,但在船上耳濡目染,加上自身超凡的感知和反应能力,也具备一定的战斗本能。

“嘿!还敢嘴硬!”为首的地痞被卡伊的态度激怒了,“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厉害!兄弟们,上!先把这小子打残废,看他还怎么嚣张!”

三个地痞狞笑着,挥舞着武器,从三个方向朝着卡伊扑了过来。

他们动作粗野,毫无章法,但在普通人看来,依旧是极具威胁的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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