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整座临时驻地隔绝在外界视野之外。
空气骤然变得安稳。
风声与杂音都被黑雾吞没,
只剩下火光的跳动声。
塞莉安走到司命身边,
语气轻快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看来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
司命笑了笑,
“当然,不过这次?”
他抬眼看她,语气带着一点戏谑,
“别比我冲得还快。”
“谁让你老爱装英雄。”她回嘴,眼角却含着笑意。
庄夜歌正整理黑令,
忽然抬手朝门口一招。
一个白衣女子缓缓走进,
衣袂如雪,步伐无声。
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笑意清浅,眼神温柔得像月光。
“鱼薇薇。”她自我介绍,声音轻若细风。
“丰都阎君座下白鬼使。
庄哥提过你,命运之主,对吗?”
司命伸手,与她握了握。
“司命。希望这次,别死人。”
庄夜歌在一旁笑了,
“那可要看命运给不给面子。”
三人相视一笑,
火光映在他们的瞳孔里,
笑意下藏着并肩赴战的默契。
黑雾从驻地外围升起,
像一层帷幕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而在那帷幕之外,
地面开始渗出一层彩色的微光。
那不是灯,也不是火。
那是某种诡异的“色”,
像涂料一样顺着阴影缓缓蔓延。
它无声无息,却吞噬了光。
风从镇外吹来,
夹带着一阵低语。
那声音温柔又扭曲,
像是从星空另一侧传来的呼唤。
“命运之主?”
“我,找到你了。”
火焰猛地跳了一下。
司命的瞳孔轻轻一缩。
夜,再次静止。
“命运的棋局从不终止。
一步亮,一步暗;
他们以为自己是玩家,
却忘了,群星也在掷骰。”
——《终焉塔记·忘川残篇》
第559章节了)
那一晚的天空,亮得不自然。
连平日昏暗的城市都被照亮,仿佛所有人都被迫抬头仰望同一片苍穹。
电视新闻里不断闪烁着标题:【未确认航迹物坠落】。
有人说那是流星,有人说那是卫星碎片,还有人说——那是天启。
而阿尔法知道,那是给他的讯号。
他从小就相信,上帝不会说话,但宇宙会。
他是个普通到几乎透明的年轻人,二十七岁,生物维度与异质材料研究所的研究员。
同事眼中他是怪胎:沉默、孤僻,喜欢独自吃饭,从不与人闲谈。
只有一个习惯让人印象深刻——
他总喜欢在实验室的投影幕上放老旧动画。
那画面色彩鲜艳、人物表情夸张,仿佛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他坐在那光影里,表情平静得像一张纸。
有同事偷偷说:“他活在二次元里。”
阿尔法听见了,却没有反驳——因为那是事实。
他的办公室墙上贴满了角色海报:少女、战士、神明、恶魔。
这些纸片人像某种护符,让他暂时逃离现实的噪声。
现实是什么?
是一个满身酒气的父亲,每晚在昏黄灯下砸碎瓶子的声音。
是一位母亲早早死于癌症的回忆。
是一张病床上虚弱的姐姐。
他把所有温柔都给了姐姐。
姐姐叫艾琳,年轻时是个画家,后来被罕见肺病困在病床。
她总喜欢笑着看弟弟忙碌的样子,那笑里有一种脆弱的光。
“阿尔法,总有一天你会让世界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此后,她的笑被插管取代。
所以当新闻里播出那条“陨石坠落”消息时,阿尔法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
那一刻,他有一种无法解释的直觉——那东西,是给他的。
他没告诉任何人。
那天夜里,雨下得仿佛整个天在泄洪。
雷声在山林间滚动,他踩着泥水,一路向坠落地点走去。
背包里装着检测仪、摄像头、防护手套,还有他那部老旧的随身摄像机。
“记录奇迹的第一人。”他在心里默念。
当他走进那片焦土,风停了。
所有声音像被抽空,只剩下心跳。
——陨石坑的中央,是一个发光的洞。
坑底平滑得不像自然形成的痕迹,像有人用一只巨大的手指轻轻摁进了大地。里面涌动着一种“液体”。那不是岩浆,不是金属,而是一种——流动的颜色。
那颜色说不出名字。像彩虹,又比彩虹更浓烈;像极光,却比极光更沉。
它在空气中嗡嗡作响,声音极低,却能震到胸腔。那是一种近似心跳的频率。阿尔法蹲下,拿出测光仪,仪器的指针瞬间失控,电流噼啪闪烁。
他的眼睛被那光吸引住。
他伸出手,仿佛要触摸梦。
液体突然跃起,像拥有意识的生物。
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它”在看他。
然后——那团液态光缠上了他的手臂。
他惊叫一声,想挣脱,但为时已晚。
那东西顺着皮肤钻入毛孔,沿着血管攀升,冷、热、刺痛、甜腻、酥麻……所有感觉同时袭来。
他倒在泥地上,雨水打在脸上,他看见天空被割裂——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画”。
他听见自己心脏在跳,却有两个节奏:一个属于人类,另一个,属于——它。
那一夜,他成了寄生体。那一夜,他第一次看见维度的缝隙。
第二天清晨,阿尔法被发现昏倒在坠落区外,搜救人员说他浑身发热、瞳孔失焦,送医检查后,所有数据都“正常”。
可当他再次睁开眼,世界已经不同了。
街道上的建筑变得“薄”,人群的轮廓仿佛多了一层描边;墙壁在他视野里像呼吸一样起伏;甚至连空气,都在他眼里出现了“流动的纹理”。
“我能看到……空间的皮肤。”他在笔记本上这样写下。
他称那团液态陨石为“星之彩”。
它是一种神秘的液态陨石物质,能够以共振形式与宿主神经系统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