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570节

  “梦灯之所以永不熄灭,不是因为它足够明亮。”

  “而是因为你们越想掐灭,它便越懂得如何燃烧。”

  她回头深深望了一眼远处阴影笼罩的街巷,确认那些少年早已安全逃离,随后身形一跃,融入无边雾夜。

  而就在梦灯重新燃起的这一瞬间,圣母殿的穹顶之下,夜间的晚祷仍在庄严而平静地进行着。

  “纯洁者赞歌”的咏唱萦绕于圣堂回廊之中,弥漫着神圣而令人窒息的秩序之力。

  梅黛丝端坐在圣座之上,身披象征着神权与审判的七环金纹圣袍,手中紧握着神育权印。

  她本该沉浸于圣母降世的冥想与祝福之中,但此刻,她的双眸却忽然睁开。

  命纹骤然剧烈震颤,法袍上的七环金纹猛然泛起夺目的银红光辉。

  她感知到了一缕与教会“心律网”剧烈冲撞的异样梦灯之火。

  这不是普通的梦灯。

  这是血族的火焰——异端中的异端,禁忌中的禁忌。

  她的声音缓慢而危险,如同即将落下审判的锋刃:

  “塞莉安……”

  一旁侍奉的圣裁主祭疑惑地抬头:

  “殿下?”

  梅黛丝缓缓起身,望向圣堂穹顶上的“圣母抱婴”壁画,那原本温柔慈悲的神像,此刻在她冰冷的视线之下仿佛也染上了肃杀与寒意:

  “异端中的异端。”

  “亵渎中的亵渎。”

  “血族,竟然试图用‘灯’来向神祇赎罪?”

  她缓缓展开双臂,脚下的银红色命图如洪流般向四周扩散开去:

  “那么点灯之人,就用他们的生命,来偿还这份所谓的‘光’吧。”

  “当火焰照亮罪人,

  有人称之为希望。

  但在神明眼中,

  那是赎罪未竟者的——回光。”

  ——引自《繁育圣母正典·异端烬章》

第343章 异端之雪

  “他们说,信仰可以拯救灵魂。

  可若信仰首先把灵魂挖走——又留下了什么?”

  ——引自《异端心智观察笔记·第七条》

  墙面如坚铁般阴冷潮湿,长年不见天光,黯淡的湿痕沿着墙角蜿蜒攀爬,

  如同咒语未曾完成的笔触,在石壁间画出无声的预言。

  那些水迹仿佛在试图讲述某种尚未被允许言明的秘密,一如被压制在这座岛屿上的无数幽魂低语。

  司命坐在冰冷的灰白石床上,双肩倚着石墙,掌中摊开一本厚重的精装书册。

  书封上的手写体标题线条锐利而整齐:

  《结构中的火种:人格崩解与星灾锚点论·林婉清著》

  这本书表面上属于心理学范畴,然而透过纸页的纹理深处,

  却隐约流动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异质波动,宛若沉睡的命纹暗流——这是一本真正的秘诡书籍,

  一本经过巧妙咒语伪装的星灾研究手稿,因其过于接近真相的内容,早已被学院深层禁锢于“不可阅览”之列。

  司命翻开一页,低头凝视章节的标题:

  《认知扭转中的锚定词术·附精神映射法则初解》

  他指尖轻轻划过纸页边缘,细声喃喃:

  “自我定位的碎片拼接,逆向构筑认知的锚点……”

  “原来,要抵挡星灾初次熵崩的冲击,首先要将‘你是谁’清晰地写下。”

  他不禁淡淡一笑,那微笑里带着几分冷然的嘲讽:

  “这还真是……命运的课堂测验。”

  铁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牢狱回廊中回荡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节奏感。

  一名满头银丝半秃的老狱警缓缓靠近牢门,他手臂上的老旧世界系命纹微微泛着暗淡的青光。

  老人轻咳一声,嗓音沙哑地敲了敲铁栅:

  “放风的时间,只有一小时。”

  他锐利的目光随即落到司命手中那本书册上,露出几分狐疑与警惕:

  “你手里的东西,是怎么进来的?”

  司命手指翻过书页,露出夹在纸间一张梦灯信使的回执残纸,他微微一笑,语气轻缓而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它自己送来的。”

  “或者,更准确地说,它认为我需要它。”

  狱警沉默了一瞬,嘴角微微抽搐,继而不耐地翻了翻眼白:

  “你们这些关久了的异端,每句话都像谜一样……”

  “只要你还在这里,随便你玩咒书,还是折纸送神经。”

  话落,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脚步在长廊深处渐渐远去。

  封闭的天顶下,狱墙高耸而灰白,如坟墓群般肃然排列。

  晨雾未散,冰冷的露水在地面金属板上打旋,发出细微而尖锐的声音,如同命运与自由之间隐隐的摩擦。

  司命迈步而出,双手背于身后,步履从容,

  神情淡然得几乎不像一名囚徒,而更像是一位缓缓巡视自身疆域的君主。

  他缓步经过一排排铁门,最终停在了其中一间牢室前。

  那牢室中,一个瘦削而僵直的男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囚服灰白破旧,胡茬乱生。

  他低垂着头颅,口中不断重复着一句空洞的祷言:

  “……圣母慈悲,吾等献躯。”

  “圣火不灭,异端必焚。”

  “圣母慈悲,吾等献躯……”

  他不吃不喝,不视不闻,唯有不停歇地念诵。

  那是过去一位高阶神父,如今却因错杀未启命纹之人被囚于此,靠着生命系秘诡强行维持循环,生命之火永远无法熄灭,

  只能在祈祷与忏悔间无止境地循环,成为一种扭曲而凄惨的永生咒罚。

  司命静静地望着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深远:

  “你是在祈祷,还是依靠祈祷存在?”

  男人没有回应,仿佛被命运彻底抹去了应答的资格,

  只余那机械般重复的低吟持续着,宛如来自另一世界的悲怆回声。

  司命沉默片刻,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与高墙投下的阴影重叠,恍若世界尚未准备书写的那一页命运的阴影。

  回到囚室边缘,晨雾从墙缝中钻进来,吹拂着他手中的书页。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书中那一行字上:

  “人格锚点建立法:

  写下你不愿忘记的一段真实,

  再为它编织一个你愿意相信的未来。”

  他轻轻合上书,抬起头,望向雾霭深处的天空。

  天空依然阴沉而无光,但他清楚地知道,那盏梦灯始终未曾熄灭。

  那是他留给自己,亦是写给命运的一个未完的故事——

  关于真实,关于反抗,关于那场属于他自己的剧场。

  钟声敲至第三十二响时,余音在高耸而阴郁的圣母主殿内不断回荡,犹如一场未曾宣告剧终的隐秘演出。

  华美的穹顶绘满天使与圣徒的画像,却因光影的错落而呈现出几分冰冷的肃杀,

  仿佛那些神圣的脸庞都在俯视着人间的剧场,等待着一幕早已注定的悲剧。

  百余名修士、神父、主教肃然站立于长椅之间,披着深沉肃穆的七环祭袍,

  每个人的命纹皆被严密收敛,空气中仅流淌着一道无言的圣歌旋律,恍若无数羽翼在耳边轻柔掠过。

  这便是那闻名于世的“圣母调·无词咏”,据说能“清洗杂念,重铸秩序”。

  雷克斯身披银白缎织的神职外袍,神情肃穆谦恭地站在

  他垂头闭目,双手合掌,嘴唇微动着,如虔诚的信徒在进行沉思祷念。

  然而,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早已被司命精心编织过——由命运秘诡的编织线条与虚妄回廊中“忘名者之笔”的假象共同书写,

  就连红衣主教的审查环也无法窥破其本质。

  他如今的名字叫作“雷斯特·威尔”。

  至少在圣母殿的登记名录中,如此记载。

  他的祈祷声极低,却异常清晰地回荡在自己的意识深处:

  “愿圣母之光,照耀异端的魂灵。”

  “愿我之舌只吐福音,不吐疑问。”

  “愿我之手只抚信徒,不握刀锋。”

  身旁一位年长的神父面色和善,向他投来赞许的眼神,似乎对这年轻人如此虔诚的诵读甚感欣慰。

  雷克斯心中却浮现出一抹冷淡的讥讽:

  “你们的光并非不灭,只是不够亮,才照不到我。”

  “命运的暗角中,总有人,注定不属于这道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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