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540节

  “他们真的……很喜欢您。”

  莉赛莉雅睁开眼,望着远方隐约透出的宫灯之光,那光冷而高远,却无法掩住她声音里那份清晰透骨的执念:

  “那就说明——我做得还不够。”

  —

  马车驶入王宫前厅,穿过高拱门,绕过无数对她行礼的侍从,穿过无人问津的花园,一路驶回她熟悉的静居宫苑。

  一切都安静得过头,像是她刚从一场礼仪冗长的宫宴归来。

  但她知道——她刚结束的,是一次最真实的课堂。

  那是她生命中,最靠近真正“权力”的时刻。

  不是因为手里握着权杖,

  而是因为——有人,听她说话。

  —

  她走入内殿,玛琳替她解下斗篷,又点起床头的夜灯,香气浅浅氤氲。

  但莉赛莉雅没有立刻歇息。

  她望着案桌上的那本笔记本,走过去,坐下,提笔,在一页空白上缓缓写下今天的最后一句话:

  “孩子们的眼睛里,有我不曾看见的未来。”

  她写完,轻轻落笔,签下了简短而熟悉的落款:

  ——莉·安

  笔尖微顿,她望着那几个字,低声呢喃,如夜风吹开一页命纹卷轴:

  “未来……不是我写的。”

  “但我想——教会他们怎么写。”

  “真正的王,不是在宫殿里等人朝拜,

  而是他走下街头,把笔递出去。

  然后,看见有人,在未来的命纹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第333章 铁与盐

  “并非每个王子都渴望王座。

  有的人,只想让那个椅子,别被最坏的人选坐上。”

  ——《军令之书·艾德尔未署页》

  雾都王都,北侧内墙,军部核心建筑【军令塔】。

  晨钟尚未响起,王都的街道还被浓重的雾气裹挟着沉睡。

  但这座三十米高、由黑曜石与钢骨铸成的塔楼三层,却早已灯火通明,灯光自狭长的窗孔透出,如同利刃划破夜的喉咙。

  艾德尔·特瑞安王子,身着剪裁锋利的帝国制式军装,灰蓝披风搭在肩上,军徽下的铆扣在灯下冷冷泛光。

  他坐在主官书桌后,整个人如塔的一部分,嵌入其间,沉稳、无声,却不可动摇。

  他的发色比兄长奥利昂更深,几乎近黑。

  眉骨略低,眼神却锋利得像未鞘的短刃,静默、警觉、如深井窥火。

  那是帝国老狮王年轻时才有的眼神——能看透人心,却从不轻言。

  桌面摊开的,是一批当日的调令与人事变动公文。

  纸页微泛旧色,字迹密密麻麻,像一张军部神经中枢的解剖图。

  “编号者第三期归军人名单,需重新编入边防预备队。”

  “王都治安军第七中队,拟任新任训练教官,建议由前鲸墓编号归还者接任。”

  “编号者识别权限,拟恢复标准军部身份识别符文,需财政补贴预算批示……”

  艾德尔手中钢笔落下笔锋时动作极轻,字迹却锋利克整。批示寥寥,仅几个字。

  但每一道签字的背后,都是一次位置的更替,一块旧权的松动,一个贵族子弟的“意外退席”。

  —

  副官推门而入,捧来一份新公文,语气克制而沉稳:

  “阿斯里克将军申请调回旧都南区陆战团。理由是王储奥利昂即将宣布启动海上联合演习。”

  艾德尔头未抬,视线仍落在手中文件上,只淡淡问道:

  “他的外甥,是不是在王都南区禁卫军任职?”

  副官顿了顿,像是猜到答案,却还是轻声回道:

  “……是。”

  艾德尔将笔放下,吐出一个字:

  “否。”

  副官行礼,将公文退回,转身离去,动作不快,但不敢回头。

  —

  这就是他的日常。

  不是参与宫廷政争,也不是高台发号施令。他的“战场”,藏在军令之间的逻辑缝隙中,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割裂术。

  不是要砍断他们的头——那会太快,太不稳。

  他做的,是一刀一刀,削走那些贵族子弟赖以运转的空间。

  他不与他们斗,而是把他们“替代”。

  他要让他们动不了,失语、失力、失守。

  —

  军令塔二层的会议厅此刻正进行着高层将领的例行会议。

  老将们的声音低沉交错,条令文件传递的声音不绝于耳。

  艾德尔并未出席。

  但会议前一小时,他亲自安排了三名中下层军官进入“临时旁听”席位。

  这三人,是他从编号者归军中一一挑选出来的未来执行组负责人。

  他让他们坐在那里——静静看。

  不是为了让他们学会“如何服从权力”。

  而是为了让他们认清——他们未来要代替谁。

  —

  他偶尔翻开一页便签,黑笔手写的线条整齐沉稳:

  “第五批编号者士官,按兵科分流完成。临时观察组结果:有纪律性,语言暴动倾向显著减少,90%服从演习流程。”

  艾德尔低头思索,轻轻点头。

  他并不满意这个数据。

  但他知道——这,是开端。

  他不能直接动那些老将上层,也不能清洗宫廷里站在奥利昂身后的“血统派”。

  那么他就先训练出一批替代者,一批真正能掌控军队逻辑的“结构性人材”。

  他要让穿着粗布军靴的士兵,取代那些穿着定制军服、却连枪都不敢握稳的贵族少爷。

  这些后者,从一开始就不配穿上军装。

  —

  窗外传来低沉的钟鸣声。

  军钟敲响,天色逐渐亮了。

  艾德尔起身,走到窗前,手负在身后。

  他静静地望着王都从雾色中苏醒,层层屋檐在晨光里剥离出轮廓,街道之下,数十个哨站同步换岗,整座城市像心脏开始跳动。

  这一天,他不会前往王庭。

  他只会继续坐在这座塔里,一页页批改调令,一份份安排调动,一点点将他的人植入军部各处节点。

  他已将自己藏进这架帝国军权的齿轮深处,悄无声息地转动——直到有人犯下第一道不可收拾的错。

  不是逃避王位。

  是等那个王座上坐着的人,自己松手。

  —

  他不会动奥利昂。

  他会等奥利昂——亲手犯错。

  —

  “你以为他无心王位?”

  “他只是不屑于将自己塞进那张椅子的剧本。”

  “他要的,是整个战场。”

  军令塔四层,外务会晤室。

  这里比起王宫的宴席厅要冷硬得多。

  沉闷、压抑,墙面是未经装饰的灰白石砖,昏黄的灯火在壁炉上方晃动,却映不出一丝温度。

  没有王旗,没有金徽,只有一张陈旧却沉重的半圆形议事长桌,仿佛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帝国秩序的物理边界。

  桌边,坐着七位军中贵族代表。

  他们身上的军服无一不是定制,胸口的军章层层叠叠,衣领缀满了金线与绶带。

  他们曾在帝国各大战场上留下名字,也早已在王都权力的根系中深植多年。

  他们的眼神不再年轻,不再热血,却依旧精于计算。

  其中一位灰发老将开口,语气不紧不慢,仿佛只是例行一项流程汇报。

  他是帝都舰队的荣誉顾问,曾统领千舰扫平西海岛链战役,在帝国的海图上刻下过自己的姓氏。

  “艾德尔殿下,奥利昂殿下即将主持夏季联合海演,属下建议由贵族军团协助调拨南区舰队,由陛下亲令免试调任。”

  艾德尔没有立即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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