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477节

  他燃烧了三颗理智星,精神力如同洪水逆灌而入,镜片中的世界开始扭曲。

  他的右眼镜片,那海妖之瞳,在黑暗中泛起蓝白色波光,宛如深海鳞片的涌动。

  他“看见了”——未来五秒。

  他看见十三人中,第三号将在第一秒扣动扳机,枪走火;

  五号手指在第二秒抽搐,子弹偏离弹道,误伤右侧目标;

  七号将在第三秒扣响空弹;

  而九号的子弹将射穿十号耳道,反弹击中自己的头骨。

  而他的左侧,十一号将误击而中——自己若不闪避,便是颅内贯穿。

  雷克斯在毫厘之间,轻轻一歪头。

  子弹贴着他的耳廓飞掠而过,带起一阵灼烧空气的音爆。

  整场静默中,只有他完成了这一毫米的位移。

  下一秒,枪响如暴雨骤发,左轮连环引爆,火舌照亮彼此的面孔,血迹喷洒如同命运在掷骰。

  然后——沉寂。

  灯光亮起。

  场中十一人倒地,死相各异,或定格于惊恐,或尚带微笑。

  仅有两人尚在。

  一个,是站着晕厥过去的金发男孩。

  另一个,是雷克斯。

  他站得笔直,手中枪口依旧对准男孩的太阳穴——精准、稳定。

  贵族席沉默三秒。

  然后,第一个掌声响起,来自蓝羽裙男爵夫人:

  “我的眼光,一如既往。”

  看台顿时爆发出笑声与掌声,如沸水泼入冷场。

  红酒再次被倒入杯中,笑语如潮,仿佛刚刚目睹的是一场精致残酷的高级哑剧。

  雷克斯缓缓收回枪,将之轻放回座椅边,站起身,对女司仪略微欠身,低声道:

  “我预感…死亡如影相随。”

  他说完,转身下场,动作安静、克制,像一位刚完成谢幕的古典舞者。

  而在看台后方的走廊尽头,男爵夫人已在等他。

  她递来一杯血红色香槟,目光打量中带着惯常的高贵与一丝打趣:

  “你是疯子,还是预言家?”

  雷克斯接过杯,低头一笑:

  “我只是……听见了子弹在唱歌。”

  两人并肩站在幽光中,短短十分钟内,他没说“鲸墓”,也未提“梅黛丝”。

  他只讲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艘没有名字的船。

  一位皇女站在船首,背后是一座由编号者尸体组成的跪拜梯阵。

  “她献祭的不是血,是编号。”

  “她要的不是臣服,是结构。”

  “鲸骨,是她的王冠。”

  “你信不信,由你。”

  他说完,饮尽杯中酒,微鞠一躬,转身潇洒离去。

  没有人追问他是谁。

  贵族们只记住了,那一夜,十三号坐在黑暗里——笑了。

  而其他人,都死了。

  走出渊剧场时,司命正站在街角。

  雾在他身后铺展开来,像一场还未散尽的帷幕。

  他没有带伞,灰蓝风衣轻轻扬起,如旧纸页翻卷。

  雷克斯重新戴上礼帽,面无表情地抬手,像是向某种不可见的命运招呼。

  两人并肩走入雾中,脚步不疾不徐,仿佛早就排练好。

  司命微微偏头,唇角含笑:“顺利?”

  雷克斯淡淡开口,声音里带着方才残余的火药与疲惫:

  “他们不信我说的真话,但他们信我说的疯话。”

  司命点头,眼神沉定,语气如剧场背后的提词者:

  “很好。疯话,就是今天的预言。”

  他们并肩而行,走入雾色愈浓的街道。

  高楼投下的剪影像锁链,城市安静得像等待哑钟鸣响。

  他们以为是净化,结果却发现——自己就是被净化的那一批。

  鲸墓净化令执行至第五日,王都贵族圈的气氛开始发生微妙而无法忽视的变化。

  表面上,街道恢复平静,留言墙被粉刷成圣母图腾,编号诗不再在街角回响。

  茶会照旧举行,马车依然准点驶入中环剧院。

  但那些曾参与过沉眠者交易,或长期接收“深眠级奴仆”的贵族家族,却开始集体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因为教会,开始查账了。

  不是公开聆讯式的清洗,而是一种极安静、极锋利的“信仰刀术”。

  门镜密探出现在了贵族宅邸的记录间,哺育堂的行政神职者悄然向帝都档案所申请了数十份“军属亡者清册”,

  甚至某些贵族曾暗中递交的“编号清洗函”也遭到封存冻结。

  他们察觉到了什么,却无法言明。

  于是,小范围聚会悄然增多。

  起初,这些只是老贵族间的私语:“梅黛丝殿下的举措太激进了”

  “我们可都是奥利昂殿下支持的忠臣。”

  但很快,话题开始变得异常。

  “你知道吗?她拒绝给第六议席的伯爵家豁免。”

  “可他们,不过是养了三具沉眠者……她是搞错了对象,还是,故意挑的?”

  第五日晚,一场如常的贵族晚宴上,有人举杯轻声一言:

  “殿下查得如此彻底,莫非她是想将沉眠者全数收归教会,作为‘星灾献礼’的准备材料?”

  一时间无人回话。

  反而有人放下酒杯,语气低沉:

  “听说她最近闭关祷言,在准备一种‘剧场化神性降临仪式’。”

  另一人低声接道:“她若真要升入‘星灾座’,她就需要——极纯编号素材。”

  酒杯的碰撞声悄然停滞。

  有匿名信开始流传,一张未署名的传单以诡异的速度,在贵族私宅中迅速传开:

  “若鲸墓编号即是祭品,

  那她是谁的圣母?”

  这张传单没有登报,没有投递记录,也无人声称书写,却仿佛自己长出触须,在贵族的记忆里穿行。

  教会试图压制,但阻力重重。贵族们开始拒绝上交“编号清单”,更有甚者悄然焚毁了与“供养编号者”相关的记录。

  而奥利昂亲自派遣的数位贵族议员,也于同日晚联名私信皇帝:

  “梅黛丝殿下是否已借教会之名,行个人神权升阶之实?”

  白绸尚未落地,鲸骨却已入人心。

  鲸墓从一个平民的梦,变成了贵族的梦魇。

  而这梦,开始被称作“无法拒绝的可能性”。

  雾中,有一封新酒会邀请函悄然传出。

  那是第十三轮的下一场赌局,主位被标空,只留下一行字:

  “供梅黛丝殿下升座。”

  鲸墓的剧场尚未谢幕。

  但观众,已经开始猜测——谁在表演,谁想成神。

  夜色悄然降临,雾都悄然沉落。

  晨星庄园的书房内,炉火低燃,吐着青蓝色的火舌。

  墙上的编号图谱在风中颤抖,仿佛整面墙都变成了呼吸的皮肤。

  墙上贴满剪报、信件、匿名诗页、私密传言摘录,一页页宛如剧场排演的幕单,等待下一幕上演。

  雷克斯倚在窗前,手中转着一枚没有打响的子弹,银壳反着火光。他的声音低而清晰:

  “贵族的神经被挑开了。”

  “他们开始试探彼此,怀疑身边那一位是不是皇长女布下的‘预留祭品’。”

  “鲸墓不是一个真相,它是一把刀——用来撕开他们幻觉里、以为稳固的权力结构。”

  司命没有回应,他仍在火光中翻书。

  那本薄薄的典籍,封皮漆黑如夜,烫金封面的《谎言编织者·星灾幻象》在他指间缓缓翻页,

  如同某种热度仍未散尽的血咒正在醒来。

  雷克斯转头看他,眼神犀利:

  “那平民呢?”

  “贵族会疑神疑鬼,会互相标记编号,会把信仰当刀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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