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469节

  那种贵族式、血族特有的优雅笑容,像刀背微卷时的光。

  “你确定是这个价格?”她语气缓慢,声线却隐有冷意,

  “我刚刚靠近书房窗台时,听到了墙后残留的咒语回响,说明命纹井结构有杂噪。”

  中介微愣。

  “而你们的门镜井,看样子……多久没清过了?”

  她眯起眼,步步逼近,指尖缓缓拂过栏杆金属,语气更冷:

  “主卧镜面布设左右偏移,在旧教语系象征里那叫‘灾引对称’——你这是卖房?还是送我进星灾预兆里?”

  中介额角冒汗:“这……我们可以协调净化师后续补整……”

  “我出三十九万。”她抬起下巴,声音如法锤落下。

  中介踌躇。

  司命忽然走上前一步,温声打断了他:

  “你可以接受。”

  他目光温和,语气平静,仿佛不是在压价,而是在指出一个已经存在的事实。

  “你这房子挂牌三次失败,月度业绩即将过审,你不愿意认赔,但更怕继续挂空拖下去。”

  “你查过我们,也知道我们不会胡来。你甚至希望我们买下它。”

  “这不是我们压价。”司命微笑,“只是你终于承认——对方说的,也许是对的。”

  【秘诡词条·真实的谎言】发动。

  记忆轻轻滑动,动机重构,合理性被悄然写入。

  中介神情顿住,眉头微缓,随即露出一抹“终于解脱了”的释然微笑:

  “确实……以三十九万成交,也未尝不可。”

  “成交。”塞莉安优雅点头,仿佛这不是一桩买卖,而是一场精致的宫廷斗胜。

  —

  日落时分,手续完成。

  中介将装订好的转让证书双手递给司命,恭敬道:

  “只需明日午前,至市政房产处进行一次公证流程。”

  “那之后,这庄园,就是您的。”

  夜色降临,风穿过玫瑰篱笆,吹得铁门轻响,两人缓步穿过方才“收入名下”的前院,

  走在泛着金影的石板小径上,仿佛一步步走入他们即将书写的新一章。

  司命轻叹一声,手里把玩着转让契据:

  “要不是为了这事,我还真不想这么快买房子。”

  “花光了我积蓄——只是为了看一场最华丽的烟火。”

  塞莉安轻轻踢开一片落叶,唇角扬起,露出满意的笑:

  “是啊,一百四十七枚秘诡金币,上百万银索可币。”

  她转过身,站在他身前,逆光之中,眼神像夜中星火。

  “但这场烟火表演,确实值得。”

  晨光未现,雾先落。

  今晨的雾比昨日更加浓重,不再是轻飘的薄纱,而像是某种沉积物在城市意识的底层缓缓翻涌、升腾,

  仿佛埋藏的记忆开始浮出水面。一切静默无声,却又暗潮涌动。

  而随之扩散的,还有一股纸张的味道。潮湿、发灰、带着印墨未干的苦涩。

  今日的《晨星时报》被包裹在一层灰色薄页纸中,色调仿佛悼文的帷幕,阴郁得令人心头发紧。

  报童们不再像往日那样在街口高声吆喝,而是悄无声息地穿梭于街巷之间,将报纸像情报一样悄悄塞入门缝、滑入信箱,

  或者精确地放在某些他们知道“谁该收到”的桌角,仿佛遵循某种沉默协议。

  清晨四点,贝纳姆的“鼠网”行动开始在城市的毛细血管中流动。

  不需要喧哗,不需要解释——

  只要纸张能够抵达那些“被选中者”的手中,就足够了。

  ——

  贵族区·清晨七点半

  皇长子官邸,苏菲王妃的随行女官坐在更衣室一角,手持一份今日的报纸,正在例行朗读。

  原本她应当翻阅的是《荣曜日报》,那才符合礼仪的安排和宫廷的审慎风格。

  但今天不知为何,心中突生异念,她的手多翻了一页。

  那一页,是一张陌生的灰页。印着异常醒目的标题:

  《鲸墓再临·第一篇》

  “编号1679的眼睛没有闭上。”

  女官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掐住。

  整篇文章不长,不过短短三段话,却字字句句如同针刺心肺,讲述的是一个士兵——编号1679——在“鲸墓号”复苏之前被改造为“沉眠奴仆”的某种可能性。

  冷静、克制的文风如医学尸检记录般客观,每段话后都附有编号脚注,标明“言语来源于梦境”、“编号出自旧舰船名册”等冷漠注解。

  女官忍不住再次低声读出那最后一句:

  “贵族先生,请问他是不是你花园里,那个不说话的仆人?”

  声音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

  她缓缓抬眼,望向窗外庭院,那名总在清晨默默扫地的仆人正在竹林边打扫落叶。

  他的身姿挺拔、动作精准,却又没有一丝生命的律动——像雕塑,像兵器,像被遗忘的人偶。

  她的心跳突然开始加快,指尖颤抖,报纸轻轻抖动,仿佛雾气从纸页中渗入了血液。

  ——

  教会区·晨祷之前

  第三律院内,香火缭绕。下级祭司穿着洁白的晨礼长袍,正在神坛前焚香。

  他低声诵念早课祷文,咒语缓慢如水,直至火焰从铜盏中升起,化作淡金色的光焰。

  他刚刚念完最后一句经文,坐下准备静思,一缕微风却在此时拂动香炉盖——炉中竟突兀地多出了一页剪报。

  他怔了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页纸似乎早已藏在烟雾之下,如幽灵般在仪式的高潮浮现。谁放进去的?什么时候?为何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标题赫然写着五个字:

  《鲸墓的主教》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地摊开那纸张。

  文章叙述曾有“沉眠者教团”与王都教会之间暗中进行祭仪交换的秘密协议,

  用“编号制沉眠者”来交换“沉眠神谕投影技术”——技术来自鲸墓,一种能使亡者梦语的低语术式。

  最后是一句诡异如谶言的诗句:

  “鲸眼所视之地,审判台也将倾斜。”

  就在他读到“审判台”三个字时,窗外高塔上的象牙白布幡忽地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风刃猛然掀起!

  光线斜斜刺入堂中,穿透焚香烟雾,恰好落在法台正中央。

  他一震,手中的圣书从膝头滑落,砰然坠地——

  那一刻,他分明感到:某种“秩序的平衡”正在倾斜,悄然脱轨。

  ——

  旧军属街区·九点整

  这里住着许多曾被艾莉森救出的平民,他们多是老兵或退伍技师,如今勉力维持生活。

  今日早晨,一批印刷粗糙、排版杂乱的小报被无声投递至这些宅邸的庭院中。

  其中一页尤为醒目。黑白木刻风格的画像印着“克尔科森”的面孔,

  眉眼坚定如旧时军中校官,但一旁配文却冷不防地写下令人背脊发寒的句子:

  “鲸墓没有死,它只是换了位置。”

  “他们说你们的亲人阵亡,却不让你见尸体。”

  “你确定他死了?你确定他不是在某个庄园,提着水壶给人浇花?”

  纸页在晨风中发出簌簌声响,像是低语,更像是诘问。

  街坊间沉默弥漫,许多曾经的战士不再说话。

  他们推门而出,表情沉郁,将剪报一张张递给彼此。

  目光凝重,步伐沉稳,仿佛正在重新回到某种集体命运的轨道上。

  他们陆续走进街角的临时集会室。

  有人紧咬牙关,低声道:“我在特瑞安的船上……见过这个标记。”

  声音沙哑,仿佛从战壕里爬出来。

  ——

  市政厅·午后十一点半

  舆情局接到超过三十起关于“鲸墓剪报”的举报。

  这是前所未有的舆论潮汐,但诡异的是——这些剪报内容版本各异,

  排版格式、用词风格乃至文笔语气都彼此不同,根本无法归类为统一造谣。

  在一份“举报人记录”上,某位舆情主管眉头紧皱。

  他盯着桌上的剪报副本,良久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敲打桌沿,像在寻找某种失控的节奏。

  最终,他提笔,在报告的空白处写下了一句话:

  “如果我们封一篇稿,他们就会改写一篇梦。”

  他忽觉头痛欲裂,仿佛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界限开始松动。

  他猛地推开办公室的窗户,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却赫然看到街头拐角处——

  一个孩子,正坐在台阶上,认真地念给另一个孩子听那张剪报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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