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小看你了颜总，没想到你还真是行家！我问过几个人，我魔都的朋友告诉我，这个东西做楼梯扶手，几十年都不会坏！我们老总说要搞品质住宅、百年品牌，所以指名要水曲柳，看样子，我是遇到对的人了！”李胜利也是高兴，他现在觉得自己老丈人的眼光真的不错！
那当然不错，能选自己当女婿，怎么可能眼光差？
第193章 高端木种
李胜利和颜辉是各取所需，他也急需一个好的水曲柳供应商，因为真的不好买。
绝大部分的商人，根本搞不懂水曲柳。为什么一种不能直接破板破方、又不直溜不粗的木材能这么贵？（现在的技术可以轻松买到水曲柳木方）
但懂的人都知道，这种木材的质地真的很好，横向的承载力惊人、韧性很好，用来做家具也是很好的选择。
二人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就敲定了大概的合同。李胜利对水曲柳不太懂，但是有参数需求，颜辉看了一下，品质要求还不低，一方两千多块钱的成本。
各类天然木材里，松木价格最低，即便是二一红松，也是属于比较便宜的。和松木同一水准的，一般是杉木和桐木，这个年代种植速生杨等低价木种的还不多。
水曲柳、桦木、榆木价格接近，而榉木、红橡、白橡、枫木、樱桃木、黑胡桃木等，价格依次上升。
其中，黑胡桃木一方的价格大几千上万，颜辉压根就没见过，只是书上见过，据说都是高级装修、高级车内饰才能用得上。颜辉在木材市场干活的时候，黑胡桃木和红木都是有的，但接触的很少，毕竟他的身份太低端，作为搬运工，能了解的东西实在有限。
再往上，一般就是红木了。红木一共20多种，鸡翅木略便宜，其他的一个比一个离谱，颜辉从老郭这里听说过不少的相关知识。
因此，在颜辉看来，水曲柳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在奉天的市场很常见，这就是眼界的问题。
颜辉在90年代东北最发达的工业城市待了两年，还在铁西区，其实铁西的木材市场已经是全国最顶级的了，只是他没啥感觉。而之后又跟着老郭去了伊春这样的核心产区，可以说是运气不错的。
现在唯一遗憾的，是建业的市场不够大。颜辉专门研究过杂志，当前，家具等轻工业生产，还是以珠三角为首，当地的市场规模极大！
当然了，竞争一定会更激烈。
“颜总，我们第一次合作，不知道这个定金.”李胜利试着问道。
“您这边要100方的水曲柳，我是这样想的，你们既然也不是很急，可以先定30方看看质量，我只需要一万定金就行了。”颜辉解释道。
水曲柳拿回来之后，还要继续加工炮制，周期不算短。但是工地的楼梯扶手这种东西，本身也不急，毕竟楼刚刚封顶而已。
“一万定金.主要是没合作过.”李经理还是有点担心。
“李经理，这是我的名片，你可能对我们缺乏了解，实际上我们每个月的木材出货量都在一千方左右，可不是什么小公司。我们的制度比较死.”颜辉这个时候，早就要求必须给定金了。
“嗯这样，过两天我去木材市场，咱们当面聊。”李胜利说着，看向颜辉的手串，“颜总这个手串，感觉比我见过的都好，这是哪种红木？”
“李经理还懂红木？”颜辉心中一喜，这不是又遇到专业的了？
颜辉和老郭在一起，耳濡目染，对红木的了解还是不错的。虽然比不上老郭，但是5属8类29种还是如数家珍的，他甚至记过笔记。
“还行还行，我有一串小叶紫檀的。”李胜利略有些骄傲。
“哦，檀香紫檀，那确实不错，好东西！李经理还真的挺懂！”颜辉夸了一句。
颜辉一句“檀香紫檀”直接给李胜利整懵了，这是啥？小叶紫檀的学名？应该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李胜利还是顺着颜辉的话：“颜总这个是？”
“这是香枝木类降香黄檀，朋友专门请的，这个没价格，我也买不到。”颜辉这句话说了很多次了。不提前把话封上，他也怕别人张口要，再拒绝就不合适了。
“哦哦哦，不知道这个和海南黄花梨哪个好？”李经理知道最好的就是海黄了。
“这个其实就是海南黄花梨，但是我们搞木材的一般不这么喊罢了，这些名字比较拗口，估计李经理也容易混淆，我大概讲讲吧。”颜辉大概聊了聊。
国内一般把红木分为八类，乌木、条纹乌木、鸡翅木暂且不提，剩下的五类，最常见的就是红酸枝木、黑酸枝木和花梨木三大类，除此之外还有两种比较特殊的。
紫檀木类就一种檀香紫檀，也就是小叶紫檀。香枝木类就一种降香黄檀，也就是海南黄花梨。红酸枝类里有七种红木，最知名的就是“大红酸枝”，也就是交趾黄檀。
其他的就不说了。
颜辉也只是聊到这，再聊估计李胜利也就糊涂了。
“没想到海黄这么厉害，居然单独占一类！”李胜利有些惊讶，“而且这个香枝木，一听就是好东西，据说这个香味很独特！”
“小叶紫檀也是占了一类，您有这个也不错！”颜辉想了想，“李经理，既然您有这个爱好，等过阵子，我回东北给您找找，看看能不能弄到大红酸枝的料子。”
颜辉听出来李胜利想把玩、闻一闻海黄的意思，但是这个东西他不会随便外借的，他宁可答应别的事。
“哎呀，颜总你太客气了”
能遇上李胜利，在颜辉这里，也是意外之喜。
之后的一段时间，颜辉再去工地寻找，结果一无所获，并没有拓展新的工地。
市场并不是那么容易拓展的，毕竟“存量”基本上都有人在做，运气好能遇到“增量”才可能接上。
这里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当颜辉运了一些水曲柳到了市场，不少老板立刻开始到处打听，想了解水曲柳的市场，却一无所获。
甚至还有个老板进了20方水曲柳回来卖，结果根本卖不出去，最终只能低价亏钱出售。当然，这也是后话。
9月、10月，颜辉陆陆续续地往返建业、东北，两边都盯着，公司运营也很顺利。
这个阶段，颜辉已经基本上控制了这个木材市场的白松价格，其他的老板想买卖白松，都要先打听颜辉这边的情况，有的甚至会找老三去套价格，“大展宏图”公司，在市场上已经是大公司了。
第194章 不断改良
1998年11月。
李胜利这里，颜辉其实有些遗憾，本来他觉得这应该也能长期合作，但是几批水曲柳生意做完之后，就没了后文。
生意都做完了，按理说也没什么必要联系，但毕竟这一单非常愉快，颜辉更是获得了大概3万元纯利润，他愿意多结善缘。
这天，颜辉提前给李胜利打了电话，约在了工地见面。
“颜总，这段时间合作真的挺愉快，你这里的这些水曲柳，质量都不错，工厂反馈也挺好。”李胜利先是夸了一通。
“李经理，这都是应该的，您这边信任我，我也得对得起你们。”颜辉也不废话，拿出了一串大红酸枝的手串，“之前答应的，最近刚刚拿到，我就想着给你拿过来。”
“啊？”李胜利愣了一下。
其实双方都知道合作结束了。李胜利接下来也不会随随便便换地方负责，这个楼盘后期还要处理外立面、平整、水电、绿化等等，起码要忙活大半年，后期和木材行业都不怎么相关了。
颜辉之前说的这个东西，生意场上没人会当真，毕竟空头支票大家都见多了。
“说到要做到，哈哈，”颜辉说着，就随手把东西塞了过去。
“颜总你这人，做事是真的可以，”李胜利当然高兴，“这次过来，是专门给我送这个？”
“确实还有别的事。我之前做过水曲柳的生意，但是不清楚水曲柳做成楼梯把手之后什么样子，这次想回来回访一下，看看效果。”颜辉提议道。
“那太简单了。”李胜利一听这个，对颜辉的印象再上一层楼。
二人一起戴上安全帽进了工地，然后随便找了一栋楼进去，李胜利说道：“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比以往用的松木结实很多，颜总你试试。”
“嗯，”颜辉仔细地摸了摸这个扶手，点了点头，“加工工艺也不错，打磨得很好，表面还做了抛光，不知道这是哪家加工厂做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这是别人负责的，而且我还不太方便问。”李胜利有些为难。问多了就显得他好像有什么事似的。
“没事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颜辉还真是没太大的好奇心。东北那边能做到这个效果的厂子还是不少的。
“嗯嗯。”
二人聊着天，颜辉跟着又继续参观了一下工地，还去了已经建好的售楼处。
“这个售楼处外面已经成型了，但是里面装修还在弄，颜总想进去看看吗？”
“来都来了。”
“那行，一起看看。”
逛了一圈，颜辉也算是涨了一点见识，和李胜利寒暄了几句，也就离开了这里。
回去之后，颜辉再次逛了逛市场，找老三聊起了订单的事情。
“公司资产一共有大概80万，但是只有50万在流动，老五，我觉得我们低利润的项目也应该做，”老三提议道。
“贸然压价没意义，反倒是让我们其他项目的利润也降了，公司没有合适的订单，就先不急。我准备再回一趟东北，搞点新东西回来。”颜辉解释道。
“新东西？”老三一听就很感兴趣，“什么新东西？”
“品质更好的落叶松。”颜辉解释道。
“品质更好的？”老三有些不解。
他都来了大半年了，对木材的了解已经不少了。
“等我发回来，你就知道了。”
“那行，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打钱就是了。”老三点了点头。
苏瑾已经在魔都读大学了，她有自己的电话，颜辉和苏瑾简单地打电话聊了几句，就坐飞机回了东北。
水患期间，颜辉买卖原木都是现货交易，他现在有了额外的资金，完全也可以搞现货交易。
现货交易的问题是资金流转速度慢，好处是利润率高。
做现货生意，一定需要雄厚的资金，能压得住货物，把货物摆在固定的地方给大家看。来买木材的，一般都不是大老板，但是买家也不傻，会对比各家木材的优劣和价格再下手。
颜辉在李胜利这里得到了启发，准备搞抛光板料。
他准备把加工好的落叶松板料进行再一次的加工，去毛刺、抛光！
颜辉以前就见过抛光机，回到东北之后，再次找了几家工厂谈起了合作。颜辉在木材行业已经算行家了，聊起抛光这样的细致领域，又得重新学习。
在木材领域，抛光就是为了提高厚度精度、平面度以及粗糙度质量，相对应的木工机械叫砂光机，也叫磨光机。有的可以精确定厚度，有的只能改善粗糙度。颜辉需要的是后者。
木料的磨光，可以为油漆、粘合等二次加工提供良好的基面，最关键的还是美观。磨光过的板材和粗料比起来，质感好了几倍不止。
经过多家走访，带式砂光机、宽带式砂光机都不太合适，这两种机械具有高精度定准的能力，对颜辉来说没必要，只会增加成本。而辊式砂光机的产品质量又太差，最终选择了刷式砂光机。
刷式砂光机可以针对不规则图形，可以轻松去除毛刺并提高整体光洁度，最关键的是，它并不会大幅度降低木材厚度，对于原材料销售非常友好。
颜辉看到了砂光机处理后的木板，试着拿了拿，叹了口气。
当年在二哥那边搬木材，如果是这种料子，自己能少被木刺刺多少下啊？
他可以想象，这样的料子，就连搬运工都非常喜欢！
磨光处理增加成本、减少体积，属于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颜辉做过搬运工，他几年前就想过抛光木料的事情，现在终于到时候了。
只有当过搬运工的人，才会心疼搬运工。
刷式砂光机的工作效率很不错，颜辉定制的板料在这里一条条被处理出来，慢慢地堆了一百多方。
颜辉回到东北，也不知不觉待了十几天了。
与传统板料相比，磨光后的板料就像是艺术品，如果再进行精细打磨，那再一涂蜡直接就可以日常使用了。
颜辉看着这些堆积的板料，他可以想象，这批货到了建业之后，会是什么样的销售效果。
第195章 劣质松
抛光不是什么核心技术，比烘干都要容易“破解”，颜辉可以肯定，这批货一到市场，一旦开始大卖，立刻就有人会学习。
所以颜辉这趟就不急了，他打算在东北存够30万的货再一起运到建业卖，估计要在这边待一个月以上。
颜总现在有了钱，对生活质量的要求直线提高，现在他和老郭去澡堂子洗澡已经开始包单间了！洗个澡都要花15块钱！
至于吃饭，那就更奢侈了，三天两头离开旅店的餐厅出去吃好的，肘子那都是家常便饭！
每天都奔波劳累，颜辉也有些懈怠了，泡澡、吃美食、看电视、钻冰洞抓鱼，什么好玩玩什么。
这天，颜辉又回来得很晚，老郭找到了他：“老颜，今天加工厂的来找你了，说给你打电话，你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