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好吧。”
半夜。
苏天言在确定苏澄已经睡着以后,终于憋不住了。
他来不及去楼上或者楼下的指挥中心,匆匆忙忙跑进了自家的卫生间。
苏天言的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发酵的味道从肠胃直涌口腔。
他想吐,但是又吐不出来。
他想拉,可是又拉不动。
最后没办法,苏天言只能对着马桶抠自己的嗓子眼。
几经尝试,终于把胃里的东西给吐出来了。
鸡蛋糊涂、白面馒头,包括他晚上吃的牛排和牛腱子,一并给吐出来了。
苏天言因为呕吐,眼眶红红的,生理性地流出了眼泪和鼻涕。
他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草!
吐出来以后舒服多了。
……
第二天一早。
苏澄和苏天言都穿的干干净净,来到姥姥家帮忙。
其实俩人也不用干什么活儿,大活儿的准备工作前几天就已经由大舅和二舅的朋友以及请来的掌勺师傅给干完了,菜基本上都是那种半成品,鱼和丸子那些东西都是炸好了。
一直到半上午,宾客们基本上就都到齐了。
门庭若市谈不上,没有战神文和女婿文参加寿宴的那种超级大场面。
但东屋、西屋、北屋,还有院子里基本上都簇拥着人,也算是很热闹了。
大家伙儿拎的礼品也并非几百万上千万的古董和字画,而是常规的营养品,连鸡蛋都很少很少拎。
这些宾客们哪路人都有,除了姥姥的那些老闺蜜,基本上就是大舅二舅小姨的同事还有曾经的同学。
还有关系不错的邻居,以及姥姥姥爷多年以来教过的部分学生。
这些学生们值得一提,基本上都是一脸的“官相”,身上有一股常年呆在机关单位的那种味道。
不过这些苏澄都不关心,他留意这些宾客人群,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人跟老登打招呼。
老登的熟人,或许也是苏澄的一个突破口。
很可惜。
基本上没人搭理老登。
鲜有跟老登打招呼的人看起来也是十分客套,不像是跟老登很熟络。
前天他们自己家里人已经小聚过一次了,所以今天主要是招待宾客。
大人们分散坐在不同的桌上招待各自的朋友。
至于苏澄则坐的是小孩和妇女那一桌。
桌子是那种很老旧的红木圆桌,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塑料纸,是非常老式的宴席。
跟苏澄同坐一起的有大舅妈、田曼曼、田宇轩、薛彦还有一些附近老头老太太邻居。
说到田曼曼。
苏澄其实不怪她和大舅、大舅妈拿了自己送给姥姥的礼物。
因为姥姥已经有了进口的全自动的按摩椅,还有足浴桶,这些东西姥姥留着也没什么用,大概率也是姥姥主动分配给他们的。
至于那些小家电,苏澄上午在家里没见着。
他估计那种杂牌家电大舅二舅小姨他们不会用的,可能姥姥送给她的那些老闺蜜了吧。
那些东西的质量还是有一定下限的,只是功能性不佳,使用寿命不长,有的是特别费电。
要说崩死人,那肯定崩不死。
桌上的薛彦是比较外向的那种,跟这个聊聊,跟那个也聊聊。
他在田家第三代当中年龄其实是除苏澄以外最大的,比田曼曼和田宇轩都要大。
从他们聊天的话题来观察,这三人其实并不算很好,因为聊的基本上都是近况,没有很深入的那种话题。
认识,有血缘关系,但绝对谈不上有多熟。
大概率就是那种知道这个人存在,但平常基本上不来往,只通过父母了解对方的近况,真正是不怎么联系的。
薛彦看田宇轩正在刷潮流app,就顺势跟田宇轩聊起了穿搭。
薛彦询问田宇轩:“你在挑冲锋衣啊?”
田宇轩嗯了一声:“对啊,想整一件冲锋衣,不知道买硬壳的还是软壳的。”
“有心仪的品牌吗?”
“还没有选好,我觉得凯乐石好像很不错?但又有点小众。”
“别凯乐石了,你直接选个软壳的鸟吧,无脑买,我已经买了四五件了,传出去绝对有牌面。”
这个时候,始祖鸟还是奢侈的代言,没那么大众化。
凯乐石也还是小众国产,价格还是亲民的,但不被人熟知。
如果让苏澄来选,他也会无脑选始祖鸟。
但并不是因为品牌,而是始祖鸟的质量。
薛彦选始祖鸟,是因为始祖鸟是奢侈品牌,穿出去有面子。
加上他父母都是老师这个Buff,那就很招苏澄笑话了。
苏澄记得他上学的时候,学校里强调的就是不能攀比。
围墙上要刷上不要攀比的那种大标语,还要求老师们也跟学生强调。
但苏澄对小姨的认识就是喜欢攀比的那种人。
倒不是故意挤兑看不上小姨,攀比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是人就逃不了攀比。
苏澄脑补出一个有意思的画面:小姨白天在学校里教学生不要攀比,然后转头出门提一辆奔驰C260开始跟老师们攀比。
然后她儿子薛彦有样学样,穿衣服都讲究个牌面。
一眼看出这一家子是什么成分哈。
第261章 研二是哪个学校?
其实以苏澄的判断,薛彦相当于是几年后的田宇轩。
两个人本质上是一个人。
只不过田宇轩的成长速度要比薛彦慢一些。
田宇轩还没有毕业,但薛彦已经是研二了。
等他再历练个两三年,也就和薛彦是一个水平的人了。
同坐一桌的某个邻居好奇地问了一下薛彦:“小薛,我听你妈说你在京州读书呀?”
“对,我在京州化工大学读研二。”
“哎呀,小彦果然是高材生啊,我家孩子要是像你一样就好了。”邻居热衷于跟薛彦这种高学历的孩子聊天。
薛彦尴尬地笑了笑:“姨儿,其实我没那么厉害,也就一般水平。”
苏澄像看一只猴子一样瞥了一眼薛彦。
其实大多数人再说自己一般水平的时候,内心都在暗自庆幸比一般人更加优秀。
从薛彦的眉眼幅度上的变化,苏澄可以肯定他心里这会儿就是这么想的。
邻居又继续打听:“那小彦你毕业以后是留在京州还是回咱们老家呀?”
“呃,这个我还没想好。”
“你爸妈是咋说的?”
“我爸妈的意见不是很统一。”
“我爸的意思是让我考个编制,我妈说让我留在大城市,到时候给我在外面整套房子。”
“那不错呀,你的意思呢?”
薛彦此时颇带优越感地向众人阐述他对未来的计划和打算。
“我也打算先闯一闯。”
邻居充当了一个非常恰当的捧哏:“也是哈,男孩子也适合闯一闯。”
她在得到自己想听到的信息以后,转头又打听起了二舅的儿子,“宇轩呢?考试准备的咋样了?”
田宇轩大四还没毕业,但只剩下了答辩。
田坤的意思是让田宇轩回到老家县城考个编制,所以田宇轩已经着手开始进行备考,每天都要听课刷题。
田宇轩其实也很想去外面闯,但他的学历不够亮眼,学的又不是理工科,而是汉语言文学专业。
当时他也不懂,所以让爸妈给选的专业。
其实高考完以后,田宇轩以后的路就被田坤给规划好了。
田宇轩想像薛彦一样去外面闯荡,但闯的心又不是很强烈。
同时又惧怕风险,怕大城市自己混不出头,所以也觉得自己适合考公。
所以田宇轩的内心其实是矛盾的。
去外面闯可以见识更宽阔的天地。
至于考公的话,田宇轩也感觉比较有面子,稳定。
医疗+退休都不用操心。
田宇轩听说他爸单位里的保险连心脏支架都给报销,不怕生任何病。
退休以后每个月能领很高的退休金。
权衡利弊以后,田宇轩觉得还是考公比较好。
苏澄其实并不喜欢。
他愿意给国家做贡献,但并不喜欢某些人。
要是说他们人有什么大问题吧那倒也没有,但苏澄就是喜欢不起来,也没办法在一块儿处。
你看得见他的优越感,但却抓不住他的优越感,这就很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