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旁突然到来的幽荧与烛照。
「这两人......」
即便已经到了圣月使这个身份地位，她们也仍然对幽荧与烛照所知甚少，其身份信息甚至比邓文权还要来的更加神秘。
唯一可以借鉴的点似乎只有她们的名字。
她们也查过，幽荧和烛照的热度在夏国并不低，不过查出来的都是一些编造出来的洪荒设定而已，她们根本没有在任何有权威的古书上找到过这两个名字。
也就是说，「幽荧」和「烛照」根本不存在任何有用的数据信息，她们是被世人杜撰出来的伪神。
「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就好。」
幽荧开口，面带微笑，语气较之前缓和了不少。
「你们？......」
一个连心窍技艺底层原理都未能完全琢磨透的国家，怎么能够拥有超越界族的力量？
言外之意很明显，我们都解决不了，你们凭什么解决？
这个地方暂时放弃也就放弃了，当务之急是应该把我们转移出去，而非与旧日当面对峙，即便祂仅仅只是一个分身。
然而，一月并不会将自己内心的想法真正地表露出来，而她从幽荧那如同人造人偶的面部表情上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很标准的微笑，标准到挑不出一丝毛病的微笑，标准到甚至很难定义它不是一个微笑。
但不知为何，一月却总感觉幽荧的微笑中蕴藏着什么她难以察觉的深意。
没给一月太多的思考时间，对面的旧日分身便将自己的触手探了过来。
幽荧的瞳孔瞬间泛白，将其对准了远处那被黄袍完全笼罩的身影。
而就在幽荧将自己的瞳孔注视过去的那一瞬间，那触手的行动便猛地为之一怔。
祂被观测了，但并非其本体被观测，而是其分身在本世界的属性被观测了。
这种感觉熟悉而又陌生，熟悉是因为曾经似乎发生过，陌生则是因为时间的长河太过久远，祂差不多遗忘了。
「不被取对象，那便不取对象。」
［清光月影］
原本被黄昏之景所覆盖的天空伴随着幽荧瞳孔内光芒的闪现，颜色逐渐消退，像是被蓝色液体浸染一般。
薄薄的白云透过蓝色液体慢慢地渗透而出，渐渐地，月光透过云层，重新洒在地上，将黑暗缓缓驱散。
那月光如丝绸一般贴着云朵，穿过了它们的遮挡，如同一盏盏明灭的点点光芒，又让万物恢复了生机。
微弱的光线继续扩散，树影斑驳的枝干开始逐渐变得清晰可见，破损铁轨的侧影也更加分明，灌木草丛里隐隐约约能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响声，仿佛整个夜晚都被点亮。
这时，云彩好像一层淡纱，轻盈飘逸，最终披在了所有人的身上。
这里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了远方看戏的圣月使，还有底下正在自相残杀的人类与黑雾怪物。
那静谧的夜色，逐渐变得厚重而安详，醒目而神秘，而那原先带给世界以末日的黄袍身影，也一同随着幽荧与烛照的消失而消失不见。
但是，洛尘除外。
第445章 没有把握的叫赌博，有把握的那叫投资
新纪元88年，17:50.
最高权力机关，神秘房间。
邓文权面前的电子屏幕突然有了画面，这也让他原本半躺在座椅上的身子突然挺了起来。
可当他真正看到画面中心所播放的画面时，却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哎，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罢了，做事要有重心，能否看到幽荧和烛照出手终究只是顺带的事情，倒是这底下的场面......」
在接到李喻川信息通讯的第一时间他们便立马开始着手救援工作，人不能太多，不然会拉低救援效率；人也不能太少，不然会拉低救援质量。
最终还是选择了白屋、军区、执法员三者混搭式救援队伍，这样又保证了效率又保证了质量，这也是大部分支援部队的组成。
这种队伍能应付超过80%的特殊情况，但那剩余的20%便来源于他们那足以致命的缺点——指挥权分散，亦或者说信息不统一。
即便他们大体上的目标是相同的，但总体而言却仍然不是一个整体，这就意味着不同队伍之间很容易出现信息差。ap.
即便这份信息差的时间可能只有十几秒，但有漏洞就是有漏洞，一旦被人察觉便很容易让别人钻了空子。
可惜，在17:35分，也就是邓文权将幽荧和烛照派出去没多久之后，从天眼那边得到的画面便受到了强电磁干扰。
这就意味着邓文权对这中间的15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一概不知，那么救援部队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死伤惨重他也不清楚。
而唯一的人型记录仪幽荧却在那个时间点离开了观测位，这便意味着这至关重要的15分钟他根本得不到任何有效的直接性证据，只能通过各单位的前期行动与后续行为进行间接性猜测。
而猜这种东西......你知道的，并不绝对可靠。
「有些麻烦......只能说结局还好，命保住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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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某处，接近高铁隧道的地方。
一袭白色衬衫的洛尘静静地站立在某树枝上，瞳孔内的焦距有些虚幻，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人类与黑雾怪物那堪称自我毁灭的过程随着[清光月影]的覆盖而相继取消，所有人都好像被强制塞了一瓶安眠药一样静静地躺在地上，甚至连身上伤口的恶化速度也一并受到了影响。
至于那些黑雾怪物则有些特殊，在安静地躺在地上没多久之后便化作一缕缕黑雾消逝于这个世界，不知是因为死亡而导致的自我消散，还是说是因为其他原因。
关于幽荧和烛照能否战胜旧日，洛尘能给出的答案是在结果出来之前并不完全确定。
可能是赢，可能是输，也有可能没赢也没输，也有可能赢了也输了，就如同那薛定谔的猫一样。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在此之前就无所作为，尽可能将所有可能发生的世界线全然考虑，即便成功率并非100%。
正如先前的棋盘规则一样，洛尘并不会将人类的安危看的太重，但也并不会完全无视。
救也好，不救也好，这仅仅是一种选择条件，不同的选择会让事情的发展走向不同的路线，分析利弊，合理选择，尽量将结果趋于可控与接近自身的目标，这就是洛尘的行为准则。
然而说和做是两种难度，就如理论上掌握了5条算数公理和9条集合论公理便能构造数系，创造函数，并且推导出全部的代数和微积分这一道理一样。
理论是理论，事实上实践起来的难度说是指数增长未免都有些低看。
[清光月影]。
洛尘对幽荧的这个技能并非一无所知，相反，他熟悉的很，因为那片空间.....可是洛尘曾经的家。
「嗒，嗒，嗒——」
洛尘的食指在缓缓敲击着用于扶手的树干，这是他的习惯，通常用于读秒。
「来了。」
洛尘自言自语，而就在洛尘话落的下一瞬间，七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洛尘的周围。
「哟，你好呀，人类。」
率先开口的依旧是暴食，似乎七罪宗有意让暴食成为掌握话语权。
但实际上，洛尘并不认为这里面掌握***的人是暴食，即便基本都是他在。
「你好，怎么称呼？」
由于实力相差悬殊，洛尘自然不会观察地过于刻意，那样很容易引起他人的反感，即使此时的反感并不占据接下来事态发展的主导。
「暴食。」
军装正太眯了眯眼，他身上的军装比之先前多了些许的破旧，但这并没有削减他的气势，反而比之先前遥远的观望还多了几分暴戾。
「希望你不会浪费我们的时间。」
洛尘的眼睛一花，在什么都没看清的情况下便被暴食带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
原先昏黄的指示灯早已熄灭，铁轨旁边的树木也如同废料般随意堆砌在焦黑的草坪上，一个硕大无比的破损洞口出现在洛尘的侧边，透过这个洞口还能看到洞口外那漆黑无星的夜空。
毫无疑问，这是之前高铁列车脱轨的地方。
「啪！」
一个清脆的响指声起，一道颜色薄弱的暗红色屏障展开，原本站在洛尘周围的七道身影最终只剩下了一道。
「一切既有可见和不可见之分，但它们不能被看做是孤立或未经调整的部分，我相信你明白这个道理。」
暴食瞳孔中的红芒比之先前多了几分杂乱，似乎有什么在影响着他的意识。
洛尘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暴食瞳孔中的红芒逐渐消散，就连他的身影也如同液体一般逐渐溶解成与其周围背景相同的颜色。
洛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解构，重构，解构，重构，无限循环，最终的液体则汇聚成了一道少女的体型。
少女身上的衣服和洛尘完全一致，除了某些性别上的特征相差甚远外，其余的几乎都和洛尘有着高达90%的吻合，粗看之下就如同洛尘的双胞胎妹妹。
「你的内心没有欲望，或者说，你的内心全是欲望。」
身形崩碎，所有的液体重新解构后重构，最终重新换成了之前暴食的样子。
只是洛尘能感觉到，眼前的暴食并非之前的暴食。
载体？
在洛尘想到了这一关键词之后，眼前的暴食仿佛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洛尘的想法，瞳孔内的猩红消失不见，最终完全被粉红所取代。
洛尘不会因其瞳孔的颜色变化就判断其身份的转变，祂若想隐瞒也可以继续隐瞒下去，又或者说在之前身份就已经产生了对换也说不定。
这仅仅只是表象，可能是事实，也有可能是用于迷惑洛尘的烟雾弹。
「暴食」的右手缓缓抬起，虚空中的粒子分布也好似产生了强烈的变化。
「乒！」
玻璃的破碎声响起，「暴食」将自己的右手从漆黑的虚空中探出，不过这次他的右手却多了一个东西，一个如同拎小鸡一般被「暴食」拎在手里的黑雾怪物——
羊角恶魔。
第446章 事物的本质便在于没有唯一本质
新纪元88年，18:00.
一月的意识不再如先前那般混沌，睁开那瑰丽的紫色双瞳，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熟悉的身影。
金色瞳孔配上那冷漠的表情，看起来宛如一尊神明。
「除了能量有些亏空之外，你身体的指标一切正常，辛苦了。」
说罢九月便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仍躺在一旁昏迷不醒的子月和四月。
「倒是她们两个受伤有点严重，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她们的本体意识。
身体上的破损可以以科技的手段进行修复，但意识形体上的受损是一个难以对症下药的致命漏洞，搞不好她们在未来会成为我们需要处理的对手。」
至少以目前的科技手段来说......
九月的意思很明了，是否应该让子月和四月退出他们原先的计划，要么寻找新的继承者，要么就要做好随时被反噬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