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袅袅,隔了下的喧嚣。
李长生踏入房间。
一眼便看到了窗边静坐的女子。
她已换下舞台上的华服,着一身素雅的便服。
长发如瀑,随意披散。
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即便不施粉黛,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那是一种洗尽铅华后的清丽,带着几分慵懒,几分疏离。
听到脚步声,司理理缓缓转过头。
目光与李长生在空中交汇。
她站起身,对着李长生微微一福。
“小女子司理理,见过陈公子。”
声音柔媚,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李长生目光平静,微微颔首。
“陈长生。”
他报上自己的名字。
司理理的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陈长生?
长公主李云睿的养子?
那个传闻中体弱多病,极少露面的陈长生?
她心中念头飞转,脸上却不动声色,笑容依旧温婉。
“原来是陈公子,久仰大名。”
“方才公子的诗,真是让理理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她重新落座,示意李长生也坐下。
小环适时地奉上香茗。
司理理亲自为李长生斟茶,动作优雅,赏心悦目。
近距离看,更能感受到她的魅力。
肌肤细腻,吹弹可破。
身段窈窕,曲线玲珑。
裙摆下,隐约可见纤细的脚踝,包裹在精致的绣鞋中,引人遐想。
“公子才华横溢,作出如此惊艳绝伦的诗句,理理心中实在钦佩。”
她的眼神真挚,语气诚恳,仿佛真的被他的才华所折服。
李长生端起茶杯,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确实是个美人。
一颦一笑,都带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难怪能成为醉仙居的花魁,让无数才子名流趋之若鹜。
但他心中清楚。
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娇媚的女子,实则是北齐安插在南庆的密探。
她的每一分美丽,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毒刺。
司理理见李长生只是看着她,并未说话,眼波流转,又添了几分妩媚。
她将一杯斟好的茶,轻轻推到李长生面前。
指尖若有若无地,触碰了一下他的手背。
“公子,请用茶。”
她的声音,愈发柔腻。
李长生目光微垂,落在眼前的茶杯上。
茶水清澈,热气氤氲。
但他的鼻尖,却捕捉到了一丝极淡、极诡异的甜香。
不同于茶香,也不同于檀香。
若非他五感远超常人,几乎无法察觉。
结合前世记忆中关于司理理的手段。
他心中瞬间了然。
这杯茶里,加了东西。
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误以为与她共度良宵的药物。
这便是她身为花魁,却能一直保持清白之身的秘密。
李长生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端起茶杯,却没有饮下。
只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司理理的心,莫名一紧。
他发现了?
不可能。
“醉生梦死”无色无味,只有一丝极淡的甜香,混在茶香中,根本无从分辨。
她脸上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笑容,眼底却闪过一丝紧张。
李长生放下茶杯,抬眸看向她,眼神平静,却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这茶里,似乎多了些东西。”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司理理耳中。
司理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下。
尽管只有一瞬,她立刻恢复了镇定,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无辜。
“公子……何出此言?”
李长生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与她的距离。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了司理理。
“你的手段,有点拙劣了。”
他的手指,轻轻抬起,挑起了司理理光洁的下巴。
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并未让他有丝毫动壹霓留翼氵鸸II鸠侕越已容。
美则美矣,却是带刺的玫瑰。
司理理被迫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
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脸上却努力挤出娇媚的笑容,身体微微后仰,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公子说笑了,理理不过一个风尘弱女子,哪里敢对公子做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受惊的小鹿。
李长生手指微微用力,让她无法躲闪。
目光扫过桌上的茶杯。
“要我拿着这杯茶,去找人查验一番吗?”
平淡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司理理的脸色,终于变了。
血色褪去,变得有些苍白。
她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
眼前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惊慌之后,她迅速调整策略。
眼眶微微泛红,泫然欲泣。
“公子明鉴……理理……理理也是迫不得已。”
“身在风尘,如浮萍飘零,若非如此,又怎能保全自身清白……”
“理理并非有意欺瞒公子,只是……只是不想随意失身于人,这只是弱女子的一点无奈自保之举罢了……”
她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一副楚楚可怜、委屈无助的模样。
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已心生怜悯。
李长生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直到她声音渐歇。
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嘲弄。
“弱女子?”
他松开手,任由司理理低下头去。
房间内,陷入短的寂静。
只有檀香,依旧无声地燃烧着。
下一刻,李长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平地惊雷。
“还是……北齐的密探?”
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2。8檀香的余烬,无声飘落。
司理理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只剩下惊恐的苍白。
她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试图用那楚楚可怜的姿态,唤起最后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