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洁的地面上,晕开一滩滩刺目的红。
“滴答。”
“滴答。”
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瘆人。
洪四庠的目光,如同被钉住一般,死死地盯着那具摇晃的尸体。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太子……死了?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
他猛地抬头。
视线顺着某种无形的指引,向上望去。
然后,他看到了。
大殿的天花板上。
一颗头颅。
一颗尚带着惊恐与迷茫表情的头颅。
被一支羽箭,死死地钉在那里。
箭簇穿透了坚硬的头骨,将其牢牢固定。
那双空洞的眼睛,圆睁着,死不瞑目。
正对着下方空荡荡的殿门方向。
仿佛在无声地质问着每一个进来的人。
洪四庠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认出来了。
那是太子李承乾的头颅。
“呃……”
一声不成调的呻吟从洪四庠的喉咙里挤出。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手脚冰凉。
头皮发麻。
这是何等残忍的手段。
这是何就龄镏泗",柳器芭 迩把等嚣张的行径。
杀死当朝太子。
还将尸身与头颅以如此羞辱的方式展示。
这是对整个庆国皇室最恶毒的挑衅。
洪四庠的脑子一片空白。
然后是翻江倒海般的惊骇。
不可思议。
恐惧。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太子殿下,真的死了。
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死在了自己的东宫主殿。
凶手是谁?
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
是谁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能在皇宫大内,如入无人之境,轻易格杀太子?
洪四庠不敢想下去。
他只知道。
庆国,要变天了。
一场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即将席卷整个天下。
庆帝陛下的怒火,将会焚烧一切。
他必须立刻。
马上。
将这里发生的一切,禀报给陛下。
洪四庠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了这座修罗场。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
与此同时。
(二)球貳鸸印=陕溜VIII2皇城外的另一处战场。
叶流云的剑,快如流光。
每一剑都蕴含着撕裂空间的恐怖力量。
然而,对面的那个神秘人,袁天罡,却应付得举重若轻。
他的动作看似缓慢。
每一招每一式,却都妙到毫巅。
轻易便化解了叶流云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袁天罡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
剑身黝黑,不泛光泽。
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沉重气息。
“锵!”
双剑交击。
叶流云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剑上传来。
虎口剧痛。
手中的剑险些脱手飞出。
他蹬蹬蹬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看向袁天罡的眼神,充满了惊骇。
“你……你究竟是谁?”
叶流云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等实力,绝非无名之辈。”
“庆国何时出现了你这样一位大宗师?”
他搜遍了脑海中所有关于大宗师的记忆。
苦荷远在北齐。
四顾剑独守东夷城。
庆帝深居宫中。
他自己。
再无其他。
这个袁天罡,就如同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其实力,竟隐隐还在他之上。
这怎么可能。
袁天罡那张被面具覆盖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叶流云一眼。
那眼神,平静无波。
仿佛叶流云这位大宗师,在他眼中,与路边的石子并无区别。
这种无视,比任何嘲讽都更让叶流云感到屈辱与心惊。
“你不需要知道。”
袁天罡的声音,依旧平淡。
他似乎失去了与叶流云继续纠缠的兴趣。
长剑回鞘。
他转身。
一步踏出。
身影便已在数丈之外。
再一步。
便融入了浓稠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叶流云一人,站在原地。
夜风吹过,扬起他的衣袂。
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极致的震惊。
一位新的大宗师。
一位实力可能还在他之上的大宗师。
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同样会在江湖,在天下(钱赵的),掀起轩然大波。
今夜的京都,注定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