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
李长生伸出手，一把捏开太子的嘴。
然后将整整一包迷香，尽数灌了进去。
李承乾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拼命地挣扎，扭动着残废的身体。
却无济于事。
那些带着异香的药粉顺着他的喉咙滑入腹中，带来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很快。
药效开始发作。
一股邪火不受控制地从李承乾的小腹丹田处猛然升起，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全身各处经脉。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滚烫赤红。
眼神开始涣散迷离，失去了焦距。
口中发出无意识的、令人作呕的呻吟。
“热……”
“好热……我好热……”
他开始疯狂地撕扯自己身上本就凌乱不堪的衣物，指甲划破了皮肤也毫不知觉。
很快，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庆太子，便赤条条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之中，肌肤上布满了抓痕。
他蜷缩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不停扭动，姿态丑陋不堪。
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哀求。
“求求你……”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什么都可以……”
“金钱……美女……权力……只要你放过我……”
他语无伦次，神志不清。
李长生静静地看着他丑态百出的狼狈模样。
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或者动容。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仿佛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
他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只有他和濒死的太子两人能听见。
“觊觎我母亲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李承乾混乱的脑海中炸响。
李承乾迷蒙的眼神中，猛然闪过一丝短暂的清明，以及随之而来的、极致的惊恐。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瞳孔因恐惧而急剧收缩。
但那股摧毁理智的燥热很快再次吞噬了他的意识，让他重新陷入混沌。
李长生缓缓站起身。
他从腰间拔出了随身携带的长剑。
剑身狭长，反射着殿内幽暗的烛光，剑光如同一泓秋水，冰冷而锐利。
没有丝毫犹豫。
一剑刺出。
动作干脆利落。
剑尖精准无误地洞穿了李承乾的心脏部位。
李承乾的身体猛地一颤，所有的挣扎与扭动戛然而止。
他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中最后的神采，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消散，变得灰败无光。
李长生抽出长剑，剑身上不沾半点血迹。
他反手一挥。
一颗尚带着惊恐与迷茫表情的头颅，冲天而起。
温热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流般从断颈处喷涌而出。
染红了身下的地面，也溅湿了李长生的衣角。
无头的尸身，重重地倒在逐渐蔓延开来的血泊之中，微微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太子李承乾，死。
李长生轻轻舒出一口气，胸中一口郁气也随之吐出。
这个废物。
竟敢觊觎他的母亲李云睿。
杀了，也是活该，死有余辜。
他清楚，杀死当朝太子，会在庆国朝野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庆帝的雷霆之怒，足以焚毁一切。
朝堂之上，也必将因此发生剧烈的动荡，各方势力都会被卷入其中。
但这又如何。
大宗师的实力，便是他无惧一切的最大底气。
这世间，能让他忌惮的人和事，已经不多了。
他环顾四周，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的陈设。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不远处梁上悬挂装饰用的一段白绫之上。
他走过去，伸手取下白绫。
然后，他将太子那具尚在流血的无头尸体，费力地悬挂在了大殿正中的横梁之上。
尸身在半空中轻轻摇晃。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残破的衣衫滴落下来，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滩小小的血洼。
整个大殿，因为这具悬挂的尸体，显得更加阴森而凄冷，如同真正的鬼蜮。
至于那颗滚落在地上的头颅。
李长生弯腰拾起。
他看了一眼墙壁上悬挂着的一支作为装饰的羽箭。
他取下羽箭，用尽力气，将太子的头颅，死死地钉在了大殿的天花板之上。
箭簇穿透了头骨，将其牢牢固定。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圆睁着，空洞地对着下方空荡荡的殿门方向。
做完这一切。
李长生再次环视了一圈。
然后他转身。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已经彻底变成修罗场的东宫主殿。
他的身影很快融入了外面的夜色之中。
……
洪四庠一路疾行，将身法催动到了极限。
太子那凄厉至极的惨叫声，以及“你不能杀我”的绝望呼喊，如同魔音灌耳，不断在他耳边回荡。
他心急如焚，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他冲入了东宫内院。
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眦欲裂，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宽阔的庭院之中，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名太监与宫女的尸体。
他们或圆睁双目，或表情惊恐，显然死前遭遇了极大的恐惧。
生死不知，但看样子多半是活不成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刺鼻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他不敢有片刻停留。
强忍着心中的惊骇与怒意，朝着灯火最通明的主殿方向，急掠而去。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洪四庠的身影如同一道离弦之箭，撕裂夜幕，冲入东宫内院。
庭院内的景象，让他刹那间如坠冰窟。
数十名太监宫女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卧在地。
他们的眼睛大睁着，凝固着死前最后一刻的极致恐惧。
浓郁的血腥气，几乎凝成实质，疯狂地钻入洪四庠的鼻腔。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强压下喉咙的腥甜，不敢有丝毫停留。
主殿灯火通明。
那光亮此刻却像地狱的引路灯。
他一颗心，直直沉了下去，再也无法浮起。
当他终于踏入主殿的门槛。
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位见惯了生死的大内总管，也险些失声惊叫。
整个大殿，空旷而死寂。
正中栮X0一xVIII央的横梁之上，一具无头的尸身，被一段白绫高高悬挂。
那残破的衣衫，正是太子李承乾的服制。
尸身在微弱的气流中轻轻摇晃。
暗红色的血液，正顺着衣角，一滴滴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