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没,我这就睡去!“傻柱一溜烟跑了。
次日天刚亮,傻柱就揣着两块钱去了贾家。
贾张氏早等着呢,叉着腰叮嘱:“菜买回来我要过目,价钱分量我心里都有数。“
傻柱憋着股气——您信不过我咋不自己去?
贾张氏却理直气壮:“我得收拾屋子迎客。”
转头见贾东旭正对着镜子捯饬,媒婆把那姑娘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什么“漂亮贤惠知书达理”,直把贾东旭听得心痒痒。
菜场里,傻柱掂量着两块钱,最后花了一块八毛五,剩下的一毛五分塞进兜里——帮贾家忙活,拿点剩菜是规矩,可不能白干。
贾张氏看着买回来的菜直咂嘴:“一块钱能买这么多?”
嘴上虽说着“凑活吧“,眼里却闪着精光。傻柱急着上班,把菜往厨房一撂就跑了。
晌午何保国回家,本想瞅两眼贾东旭的相亲对象,顺便补个午觉。
刚进院就看见个圆滚滚的媒婆领着姑娘往贾家走,那姑娘何保国多看了两眼——说不上丑,可也绝对算不得漂亮,倒是贾张氏热情得跟什么似的。
厨房里,傻柱正颠着勺。一块八毛五的食材在他手里翻出花样,三菜一汤摆上桌倒也像模像样。
临走前他往饭盒里拨了些菜,贾张氏在后头喊:“留神着点!“气得直跺脚。
此时贾东旭正对着镜子理领子,媒婆的话在耳边打转:“姑娘是城里户口,高小毕业,在纺织厂当学徒,月工资十八块……”
可等真见了人,他立马泄了气——这哪是媒婆说的“水灵“?倒是屁股圆滚滚的,贾张氏看得直点头:“好生养。“
丁秀梅站在屋里,脸蛋红扑扑的。田媒婆早把底细透了:家里一姐两弟,父母双职工,会做家务又孝顺。贾张氏越听越满意,全然没注意儿子垮着的脸。
贾东旭倒不在意城里农村,他只认准一条:得漂亮。
可眼下这姑娘,连他妈农村来的都比不上——贾张氏虽是农村户口,可要转城里轻而易举,偏她舍不得分田,死活不迁。
等票证时代一到,农村户口可没定量,可眼下她满脑子都是田地租给亲戚收的租子。
傻柱攥着饭盒往家走,心里直嘀咕:这相亲阵仗,怕是要黄。
正所谓期待有多高,落差就有多大。
贾东旭瞅着丁秀梅就犯膈应,打心眼里不乐意。
偏贾张氏这会子倒装得慈眉善目,拉着丁秀梅的手直唤“闺女“,活像早就盼着的亲女儿。
丁秀梅红着脸偷瞄贾东旭,倒是对他挺中意——这后生模样周正,又是一级钳工,端着轧钢厂的铁饭碗。
再看桌上摆的三菜一汤,她心里更稳了几分。
可贾东旭眼光高得能戳破天。姑娘条件是不错,高小毕业、城里户口、纺织厂学徒,可就是缺了份水灵劲儿。
这顿饭吃得他味同嚼蜡,连筷子都懒得多抬。
丁秀梅也不是没眼力见的,瞅着贾东旭爱答不理的样,饭没吃完就散了场。田
媒婆气得直撇嘴,她搭进去半斤糖茶钱,贾家倒好,白费她半天口舌。
“东旭!你摆什么臭脸?”
人刚走,贾张氏就掐了儿子一把,“媒婆费五毛,菜钱一块,都打水漂了?”
“我不喜欢。“贾东旭梗着脖子,“我要找漂亮的,她差得远!”
何保国倚着门框听了个全程,倒没太意外。他琢磨着截胡秦淮茹的事,至于贾东旭娶谁,他懒得操心。
这后生条件就那样,城里俊姑娘未必看得上他,倒不如寻个漂亮村姑,说不定还能成。
次日上班,何保国推着二八杠刚出院门,前院几个大妈就凑作一堆。
“那姑娘多实在啊,东旭咋就相不中?”
“眼光太高!”
“我瞧着是过日子的,东旭没福气!”
“贾家嫂子怕不是气得够呛?”
“白费傻柱忙活半晌,菜都凉了!”
轧钢厂二车间里,易中海摘了手套直叹气。
他中午没回大院,下午特意去食堂堵傻柱,这才知道相亲黄了——姑娘中意贾东旭,可贾东旭愣是没看上。
“易工,听说您徒弟相中了三车间的马翠莲?”
五级钳工老王凑过来打趣,“那马翠莲可是二级锻工,铁娘子似的,二十岁就顶半边天!”
易中海听得直皱眉。马翠莲他见过,圆滚滚的像尊弥勒佛,傻柱背地里叫她“猪八戒他姐”。贾东旭要真看上这号人物,那口味可真是...
“谁嚼的舌根?”他沉着脸问。
“一食堂传的!”
易中海立马想到傻柱。这小子准是在后厨瞎编排!
他撂下护袖就往后厨冲,非得好好敲打敲打这混不吝。
傻柱正颠勺呢,见易中海进来也不慌,抹了把汗就笑:“一大爷,我嘴贱,下回不说了!”
易中海指着他鼻子骂:“厂里人多嘴杂,你这一句话能败坏东旭名声!”
傻柱点头如捣蒜,心里却直犯嘀咕——车间里开两句玩笑咋了?咋还较上真了?
……
“您再帮我家东旭牵个线呗!我多给您加一毛钱。”
贾张氏凑到田媒婆跟前,满心盼着对方能再给贾东旭说门亲事——她还指望着早日抱上大孙子呢。
“您这钱我可挣不着,还是另请高明吧!”
田媒婆摆摆手,直言再给贾东旭介绍姑娘怕是要砸了自己的招牌。
贾张氏好话说了一箩筐,见对方油盐不进,只得悻悻离开。
南锣鼓巷又不是只有田媒婆一个说媒的,贾张氏转头就找上了其他媒婆。
可别的媒婆一听是给贾东旭介绍对象,脸上都露出犹豫的神色——这贾东旭的名声,早就在媒婆圈里传开了。
这次倒有个媒婆收了钱,贾张氏掏了五毛定金,又许诺事成再给一块。
媒婆使出浑身解数,牵了轧钢厂宣传科一位广播员的线——那姑娘初中毕业,工资比贾东旭还高些,眼下正单身。
可人家姑娘一听是贾东旭,头摇得像拨浪鼓。
要论条件,厂里追那姑娘的小伙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个个不比贾东旭差;再说一个厂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姑娘早对贾东旭有了印象,压根没好感。
...
厨房里,何保国端着搪瓷缸子,慢悠悠嘬着茶。
作为主厨,他这班上得那叫一个自在——洗菜、切配、打扫的活都有人干,寻常菜色轮不着他动手,只有特色菜才需要他亲自掌勺。
自打露了几手绝活,他在后厨的名气越来越响,这个月的工资也涨了几块。
缸子里的茶刚见底,立刻有个小工颠儿颠儿跑过来添水,眼巴巴等着拜师呢。
没一会儿,该做特色菜了。
何保国系好围裙刚起锅,几个大厨都围了过来,伸着脖子看他操作。
夜里,何保国蹲在家门口抽着烟,易中海又晃悠过来。
他瞥了眼老易,心里直犯嘀咕——这老家伙准没好事。
果然,老易开口就提后院的聋老太太:“保国啊,那老太太年纪大了,你多照应着点。”
何保国心里冷笑,甭管老太太是不是好人,他可没兴趣上赶着巴结。
老易又絮叨起老太太从前对何保国的“恩情“,何保国听着直撇嘴——那些帮助都是对原主的,跟他现在有什么关系?可这话又不能明说。
要他说,给老太太弄点好吃的倒不难,毕竟他在鸿宾楼当大厨,大鱼大肉要多少有多少。可问题是,这有必要吗?
再说了,老太太那屋子可不小,虽比不上何家的正房,但比耳房宽敞多了。
眼下何家两间房住着倒够,可他明年还想娶媳妇呢,傻柱也到了谈对象的年纪,雨水更是一天天往上蹿。
“要是拿耳房跟老太太换...”
何保国叼着烟,越琢磨越觉得可行。耳房太小,傻柱和雨水现在住着还凑合,过几年肯定挤得慌。趁早换间大的,也算未雨绸缪。
再说老太太嘴馋总想让他“孝敬“,总不能光让他出血吧?拿大房子换小房子,也算公平。
况且老太太搬到何家耳房,更方便易中海两口子照顾——准确说,是一大妈照顾,老易可没那耐心。
不过老易在院里的口碑可比一大妈强多了。
直接找老太太提换房的事不太合适,不如先跟老易透个风。
“老易,我跟你说个事儿。”
何保国蹲在门槛上,指尖夹着根烟,“我家房子眼看着不够住了。”
老易正端着搪瓷缸子喝水,闻言差点呛着:“你家正房加耳房,院里数一数二的大,咋就不够住了?”
“我打算明年娶媳妇。”
何保国吐了个烟圈,“柱子眼瞅着要成大小伙子,雨水也会女大十八变。耳房太小,过两年准挤得慌。”
“所以你想...”
老易放下缸子,眼神往后院飘。
“老太太那屋子敞亮,她一个人住着也是浪费。不如让她搬到我家耳房,柱子雨水搬后院去,方便照顾老太太,您看咋样?”
何保国把烟头往地上一摁。
老易咂摸半天,憋出句:“你明年真要娶媳妇?”
“我这快四十的人了,家里没个女人像啥样?”
何保国掰着手指头数落,“现在家里乱得跟猪窝似的,等雨水再大点,我一个老爷们儿咋照顾?”
“倒也是这个理。“老易点点头,他对何保国再娶倒不意外。
“那换房的事儿...“何保国趁热打铁。
“还得看老太太乐不乐意。“老易打了个马虎眼。
“我这可是为柱子雨水好,也为老太太着想。”
何保国正色道,“您不是总说'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吗?我帮她改善居住,她帮我解决住房,两全其美不是?“
原剧里老太太靠算计才保住傻柱没绝户,最后房子归了傻柱。
何保国心里盘算着,要是老太太肯换房,往后多送些吃食也不打紧。
要是老太太不答应,他就另寻法子。
眼下私人住房虽然不多,但换房或买卖的也有。
房价倒不算离谱,像咱家这耳房,价格顶多比我的自行车贵个百八十块。
至于正房,少说也得三百来块,四百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