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大堂吧前，王敬明特意停下来警告两人。
“等会儿见了人，你俩再像现在这样争来斗去的，明天就给我收拾东西一起滚蛋。”
娘娘腔、齐刘海一起抬手，发誓绝对不敢。
王敬明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他也是心软，否则早把这俩显眼包给开了。
走进大堂吧，王敬明习惯性的扫了一眼全场，没发现特别明显的目标。
倒是有一个长得很帅的年轻人，正在看一本汽车杂志，不过看那岁数应该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回头，见娘娘腔和齐刘海都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站在那儿，王敬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愣着干什么，打电话啊！”
娘娘腔和齐刘海同时掏出手机，最后比手速还是娘娘腔赢了，现打通了号码。
果然是快枪手。
齐刘海小声嘀咕了一句。
娘娘腔正要反驳，电话通了。
“先生，您好，我是幸福嫁日婚礼公司的——”
还没来得及报名字，就看到王敬明朝前边走去。
整个大堂吧的客人，就一个人拿出手机接电话。
正是刚刚给王敬明留下深刻第一眼印象的那个年轻人。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再次得到了验证。
差不多是同一时间，杨牧野也看到了正朝这边走来的王敬明三人，挂断电话，站起身。
还隔着三米远，王敬明先把手递了出来。
“你好，我是幸福嫁日婚礼公司老板王敬明。”
“你好，杨牧野。”
握手的同时，两人都在互相打量对方。
刚刚王敬明走过来的时候，杨牧野就已经认出对方就是那位满嘴金句的大老王。
反倒是王敬明，还在惊讶杨牧野的年龄。
这么年轻，《往后余生》这歌真是他写的？
还在迟疑着，杨牧野一抬手。
“王总，请坐。”
王敬明刚坐下，娘娘腔和齐刘海也一左一右在两旁的扶手沙发上坐下。
这时候两人倒是挺自觉。
王敬明半抬起头，微笑向杨牧野解释：“这是我公司两手下，都是刚毕业招进来的，小孩不懂事——”
说到这里，突然顿住。
娘娘腔和齐刘海在他眼里算小孩，那眼前的杨牧野呢？
见老板卡壳，娘娘腔抢先开口：“杨先生好，我是王一扬。”
齐刘海也不甘示弱：“杨先生，我是黄小仙。”
私下斗归斗，工作时两人还是知道要打配合，齐声道：“我们都是你那首歌的忠实粉丝。”
杨牧野一边享受着两人的马屁恭维，一边玩味地看向还在斟酌怎么开口的王敬明。
“王总，我两点还约了人在这儿见面，咱们不如长话短说？”
王敬明点了点头。
不过在说正事前，他还想问一个问题。
“杨先生，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就在隔壁燕经贸读大一。”
啊？
王敬明、王一扬、黄小仙三人齐齐愣住。
猜到杨牧野很年轻，但没想到会这么年轻。
黄小仙迟疑着开口：“杨先生，那个——你不会已经结婚了吧？”
嗯？
见杨牧野皱眉，黄小仙立刻解释：“我知道很多地方结婚都很早，虽然法律不允许，但风俗有时候就是这样。”
“就因为我写了首歌，你们就认为我结婚了？”
杨牧野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对面三人：“《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看过吧，挺有意思的一部电影，我在看的时候就觉得外国的结婚誓言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虽然经典，但听多了也会腻，突发奇想就想试着写首中式告白的情歌，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了？”
王小贱和黄小仙都下意识看向老板王敬明。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大老王没事就喜欢把“人都没生过，谈什么人生”这话挂嘴边，似乎在他眼里现在的八零九零后都特不靠谱。
结果现在，被啪啪打脸了吧？
王敬明自己也有点尴尬，本来是想跟《往后余生》作者交个朋友。
结果现在这整成忘年交了。
眼看着老板有难，王小贱义不容辞的站了出来。
“杨先生，是这样，我们老板特别仰慕你的才华，就你那歌，写得特别好，特别适合婚礼上播放，所以我们就想——”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牧野直接打断。
“你们婚庆公司使用歌曲不都是白嫖吗？一告一个准的那种，只不过违法成本太低，歌曲版权方没法去告。”
王小贱一下子愣住。
杨牧野说的都是事实，同时也把天给彻底聊死了。
黄小仙立即顶上：“杨先生，是这样，我们公司还是很重视版权保护的，今天来找你就是想——”
“版权不卖，反正你们想偷偷用我也阻止不了，也懒得管。”
王小贱立刻补充道：“对对，我们知道这事，今天是想跟你商量能不能把这首歌独家授权给我们在婚庆活动上使用，只限于燕京地区就好了。”
黄小仙又来了一句：“价格好说。”
杨牧野直接看向王敬明：“多少？”
王敬明沉吟片刻：“一年一万。”
“可以，但是合同要签十年，付全款。”
王敬明皱眉道：“十年太长了吧？”
“那换个方式，十万块给你们终生授权怎么样？”
没等王敬明答复，杨牧野的声音继续响起：“王总，我这么跟你说吧，几万块钱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而我猜你顶多就想签个三年五年的，以后就白嫖，反正我也不会真去告你们。”
见王敬明没吭声，杨牧野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买这首歌的独家授权想干嘛，无非就是觉得这首歌肯定会火，到时候你们跟客户谈的时候就可以说自己有正版授权，而其他的婚庆公司如果使用了这首歌，你们可以去告对方，哪怕只是吓唬一下，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未来几年这首歌就会成为你们婚庆公司招揽生意的独家法宝。”
“十万块真的很划算了。”
杨牧野最后总结道。
一旁王小贱、黄小仙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怎么跟路上大老王说的一模一样？
当然，除了钱不一样的。
马上两人就警惕地看向对方。
有内鬼！
王敬明不像两人那么幼稚，从怀疑杨牧野真的能写出《往后余生》这种歌，到现在被杨牧野猜到自己全盘的打算，问题还是出在自己大意了。
总拿老一辈人的眼光看待现在的年轻人，结果被教做人了。
王敬明站起身，主动把手递了过来。
“合作愉快。”
杨牧野跟着起身，和王敬明握了握手。
“回头王总也不用亲自跑一趟了，派个人把合同送过来就行，没事我就先走了。”
王敬明点点头，目送杨牧野离开。
等人一走，王小贱立刻自告奋勇提议去燕经贸调查杨牧野的底细。
王敬明点头同意，但随即就把目光看向黄小仙。
“这事交给你了。”
黄小仙一脸诧异指着自己。
“王总，这不是王小贱——”
“我是老板你是老板？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还有苏女士那婚礼也交给你和王小贱一起负责跟进，也让我好好看看，这十万块花得到底值不值！”
王敬明一锤定音。
三人继续在大堂吧里坐了一会儿。
喝完咖啡，王敬明让王小贱先去取车。
王小贱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穿着干练的女人走进来。
对方进来后，也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整个大堂吧。
没见到自己要等的人，却意外见到了王敬明。
女人立刻朝这边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王总吗？”
王敬明回过头，看到女人后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胡玲，你怎么在这儿？”
“等着见一个朋友，倒是王总怎么今天有空来这儿喝咖啡，离婚官司打完了？”
前面都还好好的，最后一句说出来，王敬明当场黑脸。
眼看着就要发飙，女人直接在对面坐了下来。
招手叫来服务员。
“一杯拿铁，谢谢。”
看这架势，还要坐这儿不走了。
黄小贤看了一眼脸色阴晴不定的大老王，正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做，女人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
“你结婚时，我就跟你说过，那个女人是个薄情寡义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