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可能永远十八岁，但永远都有女人十八岁。
要不怎么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呢？
这个念头从胡玲脑海中一闪而过，如果杨牧野这会儿已经三四十岁了，她肯定会毫无忌惮的跟杨牧野开玩笑。
可杨牧野才十八岁啊！
从第一次见面，胡玲就发现杨牧野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都说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悟。
但这句话在杨牧野身上却仿佛失效了。
但这怎么可能啊？
努力强迫大脑把这个不着调的想法挤出去后，胡玲定了定神，继续说起杜琼的事。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十六岁，不过那会儿她撒谎说自己已经十八了，长相可能会骗人，但气质不会，在这一点上你俩真的很像。”
杨牧野哑然失笑道：“我看着很老吗？”
“那种故作老成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和杜琼都不在此列，当然她我还能理解，听说初中开始就没怎么正经读，三年时间基本上都跟着爸妈在环游世界，高中开始就自己一个人，嗯，其实也不算一个人，听说是跟了女保镖，反正就是把全国基本上都跑遍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见得多看的多，人自然就成熟了。”
杨牧野听完啧啧嘴。
这经历，果然不是一般家庭出来的。
胡玲转头看着杨牧野：“但是你我就看不懂了，照你自己说的，高考前都是在按部就班的读书，怎么高考后一下子就变成熟了？”
“高考完以后我才知道，父母已经离婚五年多，之后运气爆发，买彩票中了点小奖，这经历算不上多丰富，但还挺独特的，也许这就是我变成熟的原因吧。”
杨牧野这话半真半假，反正胡玲听完是信了。
父母离婚，彩票中奖，单独一个都不算稀奇，但两事儿凑一块儿的还真没见过。
估计那段时间杨牧野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就两字——
刺激！
杨牧野说完自己，话题又回到杜琼身上。
胡玲告诉杨牧野，杜琼学化妆只是兴趣使然。
这一点跟杨牧野写歌一样。
不过杜琼就纯粹得多，人家真的就是只是把这当成一个兴趣。
不像杨牧野写歌，嘴上说着兴趣，心里都是生意。
杨牧野嘴上没说，心里其实清楚。
这就是老钱和新贵之间的区别。
他充其量只能算个伪富二代，但杜琼这出身少说也是三代、四代了。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门口跟抱着头盔的杜琼汇合后，一起走进酒吧。
参加排练的人都已经到齐，甚至还多了几个不相干的人。
许开阳、张开是程锋叫来的。
夏凤华、谢望和跟着马思艺来的。
最让杨牧野感到意外的还是谢宏祖，小鹤居然把这家伙也叫来了。
杜琼放下背包，上来就问需要给哪些人化妆。
杨牧野看向302宿舍坐那一桌，目光在杨紫曦和许红豆之间迟疑了一下，最后选择了杨紫曦。
“我？”
杨紫曦手指着自己，同时眼角余光悄悄看向许红豆。
之前她们所有人都觉得，杨牧野肯定会让许红豆第一个化妆。
等到杨紫曦起身跟着杜琼去往后台化妆间，陈南星立刻小声问许红豆。
“昨晚看电影时你俩不是挺聊得来的吗？怎么，后面又吵架了？”
“我们只是单纯讨论电影，你想多了。”
“还有，我没跟他吵架。”
许红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再多余解释这么一句。
“那他不叫你叫杨紫曦？他不是一直都嫌你的齐刘海丑吗？”
陈南星依旧纳闷。
许红豆闷闷不乐回道：“我留什么发型跟他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没发现杨紫曦跟我一样也是齐刘海吗？”
“你的意思，他拿杨紫曦当小白鼠？”
陈南星话音刚落，桌子底下就被许红豆轻轻踢了一脚。
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过。
许红豆心里这般说道。
后台化妆间。
杨紫曦坐在化妆镜前，看着杨牧野和杜琼在那里讨论她的发型。
主要是杨牧野在说。
“刘海不要，改成中分。”
杜琼拿了两个发夹，把杨紫曦留海分开夹住，同时把杨紫曦落在肩膀前的长发往后捋。
杨牧野立即出声阻止。
“头发就遮住肩膀，这个长度刚刚好。”
杜琼摸着杨紫曦肩旁前一撮离子烫的小细卷，问杨牧野需不需要拉直。
此时的杨紫曦很想说这是今年最流行的发型，她花了两百多块特意让造型师给她弄成这样。
杨牧野却不管这些，指挥杜琼：“先拉直，然后再烫成渣——”
房间里三女都懵了。
烫成渣是什么意思？
杨牧野本来是想说渣女大波浪的，但眼下还没有这种说法，只能用手指在镜子上画了一条波浪线。
“能烫成这样吗？”
杜琼看了一眼，表示没问题。
这时后面的胡玲来了句：“需要染发吗？”
杜琼随即看向杨牧野。
“我看你工具包里应该没带染发工具。”
“只是染临时的很简单，我让家里司——朋友送过来。”
杜琼轻描淡写的回道。
“行。”
杨牧野点点头。
杜琼拿出手机出门打电话。
趁此机会，杨牧野跟杨紫曦开玩笑：“等会儿司机就算开着一台劳斯莱斯或是迈巴赫来送染发膏，我都不会觉得丝毫以外，现在知道你这个发型的含金量了吧？”
杨紫曦也看出杜琼身份不俗，心里好奇杨牧野从哪儿请来这么一位千金大小姐给自己做造型。
最重要的是，杜琼真的靠谱吗？
“放心，人家的技术是经过玲姐认证的，要不是看在玲姐的面子上，一般人还真没资格享受到今天这待遇。”
杨牧野话音刚落，杜琼就拿着手机回到房间。
确定杨牧野没有其他要求，杜琼便拿起剪刀开始对着杨紫曦的齐刘海剪了下去。
头发落下的瞬间，杨紫曦闭上了眼睛。
200块的发型，就这样没了。
杨牧野没有留下继续盯着杜琼剪发，就像杨牧野刚刚提要求时，杜琼也没有任何质疑一样。
互相尊重，所以互相信任。
杨牧野离开不久，前面舞台就响起了动感的音乐声。
程锋、吴狄先上台，试唱了一遍《小苹果》。
唱得还行，就是演唱时的神态表情不大让人满意。
“吴狄，你唱歌时太紧绷了，放松一些，神情也尽量搞怪一点。”
杨牧野给出建议。
两人有唱了一遍，效果还是不行。
杨牧野正在考虑怎么跟程锋、吴狄说这首歌应该呈现出的那种神态，眼角余光瞥见那边笑得很开心的张开。
“就像他一样，开心中带着一点猥琐，贱飕飕那种感觉。”
杨牧野指着张开说道。
程锋、吴狄这回懂了，又开始了第三遍演唱。
这回两人的感觉就把握得很到位了，看得台下人都忍俊不禁。
唯独张开没有笑。
张开已经看出来了，程锋和吴狄在舞台上是在模仿自己。
“我笑起来的时候真那么猥琐吗？”张开转头问许开阳。
许开阳努力憋着笑：“问我干嘛，自己去洗手间里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
张开嫌麻烦，想问同桌的阮莞、郑微借一下她们补妆用的小镜子。
一想到自己镜子里倒映出张开猥琐的笑容，阮莞、郑微都态度坚决地拒绝了。
程锋、吴狄下台休息，换成野蛮人乐队上去，排练了一遍《想去海边》。
许红豆她们之前只听过清唱，而且不完整。
这次听到有伴奏的完整版，却又别有一番感觉。
就连正在化妆间里的杜琼，听到这首歌时都下意识地放慢了手上的动作。
这首歌的前奏用的是吉他扫弦，配合明快的鼓点，很自然的就在杜琼眼前呈现出了一番夏日假期里的悠闲景象。
杨紫曦注意到杜琼有在分神听歌，好奇地问：
“你很喜欢音乐？”
“小时候学过，但感觉确实没什么天赋就放弃了，现在就只喜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