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光随即在夜幕下亮起，光线随着这道身影一瘸一拐，胡乱的照射在宫墙上下左右，也不知道到底在照什么东西。
第496章 张九指
而这边，黄建军刚才停住脚步有一会儿了，耳朵晃动间，他隐约捕捉到一些词汇，但是因为距离太远又加上夜风呼啸，听的并不清楚。
“组长？咱们还转吗？”黄金枝看黄建军站在那儿好一会儿了，忍不住开口问道，她那爆炸头在夜幕下跟顶着一个盆栽似的。
“当然要转，这边没什么可看的了！不是说西五所那边也有问题吗？我们过去瞅一眼！”
说话间，七人已经从北三所出来，绕过御花园，在淑芳斋的位置，黄建军脚步停住，没再往前走。
“组长？怎么了？”许小杰狐疑，几人都顺着黄建军的视线看向有白炽灯光浮动的淑芳斋。
“没什么，西五所那里是不是大动过？”黄建军看向胡秀峰问道。
“黄会长，西五所情况较复杂，因为几乎紧邻着淑芳斋，淑芳斋又是接待贵重外宾的地方，所以西五所在解放后经吴院长主持，几经修缮，原本西五所的布局早已发生改变，建筑格局也完全变了。”
“这样啊！我们逛一圈看看吧！”
在西五所转了一圈，原本坐北朝南的宫殿却是好些出现了变化，甚至出现了坐西朝东等多出来的不符合应有布局的建筑，格局完全变了。
“看来，这边没什么异样，刚才北三所那边出现的情况，确实有些可惜，要我是罗专家，我也心里不痛快！”
沈东明这一句出口，许小杰和刘广智也附和了两句，倒是黄金枝没再说话，她的爆炸头随着走动晃动着，依然显眼。
当从西五所出来后，黄建军道：“老胡，我们来之前，溥杰没跟我们细讲，他那人事儿多，视线在他身上的也多，他不方便多讲。”
“等会儿去南锣鼓巷95号院儿跟我坐会儿谈谈吧！我虽然已经看过北三所和西五所，也大概了解这两处的变化，但其它情况我还需要再了解了解。”
“行！反正我也没事儿，那咱们从神武门这边出去吧，这边近！”胡秀峰没有迟疑，点头继续道：“黄会长当真是奇人一个！我记得您夜视能力很强！您刚才不会已经看清西五所和北三所的情况了吧？”
“那是！看的差不多了！走吧！有什么话出了宫再说！如那位罗专家所讲，今天这边不会有任何变化了。”
说着话，一行七人随着熟悉路的胡秀峰朝北神武门走着，七人之间的谈话倒是没有深讲，只是说着刚才在北三所看到的可有可无的东西。
等七人走到北神武门的位置，有一道黑影躲在宫墙的阴影下，在他们身后一处拐角位置浮现，犹如木头磨擦的低沉声音再次响起。
“这个什么会长竟然能夜视？那他不会察觉到……不行，看来这座95号四合院我也得去一趟，但现在还要巡逻……只能晚点儿过去了！”
北神武门正门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开的，黄建军六人随着胡秀峰到了侧门阴影下。
直到这时候，黄建军才扭头朝那团黑影位置瞥了一眼，嘴角扯了一个弧度，暗道：不信你不上钩！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在胡秀峰出示有关证件了，值夜的安保才把七人放出去。
走出北神武门，众人眼前顿时一亮，各种光交织，街上熙熙攘攘声不断，好似宫内宫外两个世界一样。
这也让胡秀峰等人都忍不住舒了一口气，然后才回头看了一眼朱红的大门和一侧的高墙。
“黄会长，这么高的宫墙，真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梁换柱？”
黄建军微微一笑：“老胡啊！你是这方面专家了，史上记载的能从皇宫内偷梁换柱的事情还少吗？”
“这倒也是！”
“走吧！大家伙儿去我那老宅子坐坐，新院子就不带你们过去了，免得身上的晦气传给我几个孩子！”
“晦气这玩意儿真有啊？”黄金枝的爆炸头似乎都更炸了。
“嗐！我就那么一说！但若在我新院儿谈这些，我家人口可不少，你们认为合适吗？”
“也对！走吧！”
说着话，几人朝不远处的南锣鼓巷方向走去，四九城的夜生活现在可比以前多多了，甚至还能在街头看到一些随着音乐跳交际舞的年轻人，当然，这些年轻人大概率是以后跳广场舞的主力。
黄金枝看着，很是意动，身形都忍不住跟着那边一群年轻人晃起来，爆炸头也跟着晃动。
“金枝姐，要不你过去跳？甭跟着我们了！”
“那可不行！相对于跳舞，我对这种灵异的事儿更感兴趣。”
说话间，一行七人已经进了南锣鼓巷，顺着主街朝黑芝麻胡同一拐，胡同内的路灯可比五六十年代那会儿强多了。
路灯下，能依稀看到“老道口食杂店”几个已经斑驳的红字，但95号四合院这个食杂店早就关门改成了供销社，现在嘛！小卖铺、小超市也有，人们的选择更多了些。
来到95号四合院门口，门内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一看就知道许大茂、阎解成和阎解旷等还在工作没回院儿。
冬天黑的早，这会儿连九点都没有。
随着几人进了大门，刚走下垂花门，只见一道身影从对面三道门走了下来，是胡丽妹。
“丽妹儿？你这是干嘛去？”
“师父？我没别的事儿，就是心想着去茂丽两口子那儿一趟，大茂还没回来，不在屋。”
“我不是来找你们的，你忙你的去吧！我跟他们来这边坐会儿说说话！”
“师父，您这屋解旷家的经常给收拾，干净，我先去给您几位沏茶。”
“成！”
胡丽妹对几人点头，扭头又回去了，而胡秀峰的视线却一直在胡丽妹身上，直到胡丽妹再次上三道门，他才收回视线。
黄建军拉了胡秀峰一把，面色狐疑，但暂时没问，伸手虚引，带着几人进了一侧东厢房，桌椅摆设仍在，当然不是原来那一套了。
“我知道你们都有很多疑问，但先别问！我先问！”
黄建军抬手打断了想要开口的黄金枝、药启程等五脉的五人，看向胡秀峰：“老胡，刚才在宫内还没出北三所咱俩聊的话题你还记得吧？”
“这有啥不记得的？我更年期我都记得清楚，你问老胡那个巡逻的老张是不是有个哥哥或弟弟，老胡要回答，你却打断了他！”
黄金枝住在前门大街，当初她那院子买下来后修缮就是由唐青山带着胡秀峰在做，黄建军、黄金枝和胡秀峰他们三人都是老友关系了，认识了得有二十来年了，她言谈间自然也是老友的语气。
药启程四人倒是没再开口，而是看向胡秀峰。
胡秀峰点头：“老张确实有一哥哥，那都是十多年前我听他提起了，他哥哥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老张也没说过，但是老张提过一嘴他哥哥有一个外号，叫……”
胡秀峰的声音戛然，因为敲门声从外响起：“师父！我来送茶！”
“进来！”
胡丽妹进屋把茶水放下，并分别给在座的七人沏了茶，还对胡秀峰客气的笑了笑：“师父，那我就先过去了！”
“嗯！你去吧！哦！对了，丽妹儿啊！明儿小药私房菜馆开业，你们别忘过去！喊上宜德和茂丽！”
“唉！师父！”
胡丽妹应了一句，走出屋门，注意到胡秀峰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再次客气的笑了笑，这才拉上屋门。
黄建军、黄金枝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胡秀峰的神态，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黄建军更是眉头微挑，暗道一句：不会吧？
“老胡，你看什么呢？”
“哦！”胡秀峰这才回神，斟酌问道：“黄会长，这姑娘……看着眼熟呢？好像我……好像……像我曾经年轻时的一位故人！”
“眼熟？故人？”黄金枝露出了不悦：“老胡，您都这个岁数了，不会……”
“哎呀！金枝，你就拿我打趣儿！”胡秀峰摆了摆手，“我还是继续刚才的话茬吧，老张他哥的外号叫九指，他们村子的都叫他张九指。”
“九指？”药启程重复了一句，声音带着疑问。
胡秀峰点头：“你们没猜错，老张他哥只有九根手指头，但不是天生，老张说他哥有一次躲在屋里做什么木工活儿，不知道什么情况断了一根手指，并且还说打手指一断，他哥的脑子好像就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黄金枝道。
“老张说张九指自手指一断，就开始挖房子，类似地窖，等挖好后，老张说他哥抛弃了所有东西，穿了一身新衣服就住了进去。”
“老张当时也是喝多了，说起他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记得很清楚，他还说那形似地窖的房很矮，他哥在里面根本直不起腰来，虽然有梁，但无瓦，上覆厚土，无窗，仅留一道门还形如墓碑。”
“房盖好后，张九指也不再从这座类似地窖的房内出来了，也不让别人进，更不开火，也不做饭、也不点灯、也不再开口说话。”
“老张说打那以后，他哥就极少露面，就算是露面也是蓬头垢面在门的位置朝外看一眼，吃的饭都是他子女一直在送到门口的位置。”
“对了！还有一点！热饭他哥不吃，老张说最开始他安排自己子女送过几次热饭，都被他哥扔出去了。”
“因为这些加起来太过怪异，让我记忆犹新，所以在北三所的时候黄会长一问，我就很容易想到了老张说这话时的无奈。”
“这不跟活死人似的？还不如死了算球！”黄金枝嘟囔道。
第497章 大头木俑来袭
黄金枝这话一落，黄建军、胡秀峰屋内所有人都朝她看去，这还给黄金枝看的有些发毛了。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胡秀峰对黄金枝竖了竖大拇指：“金枝，你还真说到了正点儿上！就张九指这种情况，我当时问过我师父，但我师父不愿意讲，我后来也没再问。”
“直到我师父临终前把我喊到他那屋传给我半卷鲁班书，才告诉我张九指这种情况极有可能不仅看了鲁班书下半卷，并且从里面学了秘术，那断了的手指大概率是被他自己斩断的！”
“因为老张说过，他哥有妻儿，好像是一子一女，张九指不想鳏寡孤独的话，那就只能残！”
“修鲁班下半卷秘术，五弊必缺一门，这一点很奇怪，谁也解释不清楚，谁也避免不了，也许冥冥中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张九指若是为了修习鲁班书下半卷的秘术，又不想抛妻弃子或者妻和子女枉死，那他只能残！”
“后来他自己挖‘房’把自己关进去，那个所谓的地窖房，我师父说，实则就是个活人墓。”
黄建军沉声接着话茬说道：“他这么做，目的是为了避开什么东西？难道鲁班书下半卷真有所谓的反噬？”
胡秀峰摇头：“我师父也说不清楚，他虽然有半卷鲁班书，但师父说他因为听了师公的这些骇人话，没敢翻开过，但他说另半卷在我一位师叔手里，而我师叔也是这种情况，挖了个活人墓，整天不出来，后来死了都没人发现，真成了一个墓。”
“要真是这样，那张九指真的会从里面走出来吗？他那条腿是走出来前断的，还是之前就断了？难道只断了腿？”许小杰也随着分析道。
“不！”黄建军沉声摇头，“你们看不真切，但我看得清楚，他眉心有一道形似开了天眼的疤瘌，像是被什么利刃所伤后留下的。”
胡秀峰摇头：“老张受伤后，确实伤到过眉心，有这么一道疤瘌其实不奇怪。”
“那这道疤瘌可能没什么问题，为了让外人以为他就是老张嘛！”黄金枝面带思索，继续道：“你们说，这个老张每次在晚上巡逻看见人都先往别人眼睛照，有没有可能是为了掩盖什么？”
“正常讲，人眼珠子在夜晚受到强光照射后会出现短暂失明，金枝姐讲的这一点不无可能！”
“还有！”药起程一拍手，接过话茬继续道：“那随意晃动的灯光，看似是胡乱照射，但大家想一想，若是在漆黑的夜色下出现了一道光，我们会怎么样？”
“会第一时间看向光的来源处，而不是看别的地方！”许小杰道。
“没错！”药启程竖了竖大拇指，继续道：“但这只是一点，这是离得近，若是离得远，我们在夜色下看见有光，也会第一时间把注意力转向光线，然后等走近才会转向光源。”
“如此一来，黑灯瞎火的，别处就算是有什么动静或动作，受到光的影响，也并不会多关注！”
“我再补充一点！”黄建军点头，“光还可以给另外的人传递必要的简单消息，比如‘有人来’、‘人走了’等。”
“听你们这么一分析，那我感觉这个老张……还真可能不是原来的老张！我们修复厂的一直都认为他是受到南三所事件的影响所以性情大变，从没考虑过这些。”
“老胡，你这话也没错！毕竟在你眼里，老张跟现在的老张长的应该是没区别或者区别不大的！”
“确实如此！”胡秀峰点头，“当初老张住院后，虽然我们都去看过，但也就是同事之间看一眼，我倒是比别人多去了几次，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原来的老张跟张九指是双胞胎兄弟呢？再加上你们认定老张遭了难性情发生了改变，是不是就会忽略很多东西？”
黄建军这么一讲，胡秀峰没再开口，皱眉沉思，好似在回忆自春雷南三所出事后他跟老张之间的日常接触。
等了好一会儿，就在黄建军将要准备再开口的时候，胡秀峰突然抬手：“我想起来一件事，老张住院后，我最后一次过去看他，那时距离他住院已经差不多快一个月了。”
“那天，他因为一碗稀饭太烫把饭直接倒了，还赶跑了照顾他的女儿。他女儿气哭跑出去的时候从我身边过，嘟囔了一句‘哪儿烫了，这都快凉了’。”
屋内七人，也就黄建军在蹙眉沉思，而包括胡秀峰在内的六人都忍不住感觉屋内好似升起了一抹凉意，现在分析下来，他们都感觉到了巡逻员老张的怪异。
“这么看来的话……”黄建军沉吟，抬头，继续道：“不仅那个罗专家有问题！这个老张也有问题！这两个是不是一伙儿的暂时不知道，但这两人这趟进宫都有一定目的！”
“老罗？他也有问题？那老吴会不会……”胡秀峰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