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用讲了,这些诡谲是越传越邪乎的,就跟北xin桥的锁隆井一样,按照地质学家李老所讲,那里面根本不可能锁着一条较隆,那就是一条通往大海的地下暗河。”
“所传的事件,真真假假难以分辨,一切还是得以我们自己看到的为准不是?现在的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我呢!希望吴院长和胡副院长还是要让咱们负责修缮的主要成员相信科学,我也相信中科院的工作人员一定会在经过研究后给出一个科学合理的解释的!”
黄建军这番话就很场面话了,吴中超、胡秀峰、溥杰三人也知道有些话还是要避开的,虽然不理解,但得尝试着用科学的方式理解。
“黄会长,说实在的,我手中有半卷鲁班书,是师父当初传给我的,我看过一眼,没敢往下看!您说,有些东西它真科学吗?”
“胡副院长说笑了,这世间万事万物都科学,只是我们暂时不能科学解释罢了,我们不能,中科院的同志能啊!”
听黄建军几次提到中科院,吴中超脸色尴尬,言谈间还是扯到了别的话题上。
倒是让黄金枝、药起程等五人开口接起了话茬,因为吴中超干脆讲起了古董的修复,这黄建军就不懂了,而出自五脉的黄金枝五人自然是能跟吴中超谈到一块儿去的。
见此,黄建军倒是跟溥杰走在一块儿拉起了家常,九人在已经完全漆黑的夜幕古恭中走动着,声音在空旷的飘荡,“哒哒哒”的脚步声一直跟随着众人,好似在他们身后跟着什么chimei一样,让年纪最小的沈东明忍不住一直回头看,脚步都在跟着加快。
檐角的铜铃在寒冷夜风的吹动下,发出空洞的呜咽声,在众人耳边回荡,随着他们的脚步逐渐朝bei三所靠近,脚步的“哒哒”声音在加快,好似身后有人在追赶他们一样。
九人的话头早已经停住了,在众人身侧,只有斑驳的朱红高墙好似走不到头似的,终于,当前方有光亮传来,九人中有几位稍稍舒了一口气,但这道光却直直的朝九人的眼睛射过来。
“是谁在哪里?”
前方的光亮在闪动,手电筒的光线虽然不算强烈,但照在九人脸上也让黄建军九人忍不住眯起眼睛,朝着逐渐靠近的光源看去,只见光源后有一道身影颤巍巍浮动,一瘸一拐的模样朝这边走来。
“老张?是巡逻员老张吧?你手电不要对着人脸照,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眼都要被你照花了!”
“哎呦!是吴院长啊!吓我一跳,我还说谁大晚上的往这边跑,吴院长是带人来找罗专家的吧?他们在景祺阁蹲了可有一个点儿了,毛也没看见!”
这人说话不连贯,但又不是口吃,好像语言能力较寻常人差一些,走路也是一瘸一拐,但他手中的手电光始终照在他们这边九人眼睛上,这让黄建军很是反感。
他虽然不能算是完全夜视,但确实也比寻常人在夜幕中看的更清楚些。
因为这个老张的举动,也让黄建军忍不住朝这位巡逻员瞧去,仔细打量间,注意到这人的眉心有一道疤瘌,好似开个了天眼似的,瘸腿也不知道是先天还是后天造成的。
“黄会长,各位,这位是我们巡逻员张端,你们喊他老张就行!他原本也是修缮组成员,老木匠了,在年初那会儿因为意外在nan三所折了腿。”
“各位好!各位好!我这人不信什么诡怪之说!所以胆子要大些,腿断了后就申请继续留在了这里,为文物修复事业继续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嘛!”
这张端的声音依然奇怪,让黄建军听着很不舒服,开口直接打断了好似很善谈的张端。
“老张,我们就是来看看,走吧!我记得景祺阁可是夹在珍飞井和珍妃ling堂中间,不得不说,吴老,您老友真会挑位置!”
黄建军这话在夜幕中扩散,老张看了黄建军一眼,眉心的疤瘌动了动,不再说话,手电筒改为照亮他们朝前走的路,路面青砖在手电灯光下看得出来的斑驳。
等一行十人走到景祺阁的时候,黄建军等人并没有听见景祺阁内传来任何动静,这让吴中超和胡秀峰两人忍不住对视,黄建军更是眉头皱了皱。
只有张端的手电筒在对着景祺阁的大门晃荡,灯光透过门窗射进屋内,但仍没听见有人的声音出现。
“吴老,您那位老友不会已经带着他的团队离开了吧?”
“不应该啊!他说今儿要在这儿蹲点儿一晚上观察来着!我们进去看看!”
吴中超话落,一行人就朝里走,黄建军却抬手拉住了唐青山的大徒弟胡秀峰,他与黄金枝五人之间也有一定的默契,黄金枝五人并没有因为黄建军停住脚也跟着停下。
胡秀峰狐疑地看向黄建军,夜幕下没有灯光,看不真切,自然也不知道黄建军为什么突然拉住他。
黄建军附耳道:“老胡,你对老张有多少了解?他……他手里是不是也有鲁班书?”
在黄建军的视线中,他注意到胡秀峰的老脸带着思索之色,似乎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黄会长,您是说……有人想借机搞偷梁换柱?这不太可能吧?老张之前确实是我们木器组的,为人低调、不善交际……”
黄建军打断了胡秀峰:“我看他可不像不善交际的,若不是我刚才打断他,他的话可少不了一点儿!”
“这……黄会长,老张手里有没有鲁班书我还真不知道,但实话讲,我曾在翻看鲁班书的时候,他过来瞧过一眼,当天晚上他就差点儿死在nan三所……”
第495章 鲁班秘术
说着,胡秀峰脸色都出现了一抹后怕,继续道:“所以,这也是我后来不敢再继续看下去的原因。”
“成,这个话题我们后面再聊,先进去吧!”黄建军点头表示知道,拉着胡秀峰快步也进了景祺阁。
景祺阁内,灯光并没有开,刚进去,就听吴中超声音传来:“这灯不会是烧了吧?”
灯泡烧了,这话对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来讲并不陌生,意思就是灯泡因为长时间运行,内部瓦斯烧毁不能用了。
“老罗?老罗在吗?老罗啊!”
张端的手电筒随着吴中超的喊声,也在四处晃动照射着阁内,但是一道人影也没看见。
“不会是已经去bei三所了吧?这个老罗!”吴中超自言自语着,视线也随着手电的灯光转到了黄建军身上。
“黄会长,不好意思,要不我们直接去后面的bei三所?”
“嗯!去看看吧!”
话落,一行十人又从景祺阁走了出来,路过珍妃ling堂的时候,黄建军忍不住看了一眼,夜风下的松树好似一个巨人似的摇摆着。
刚过珍妃ling堂没走几步,就听前方bei三所的位置传来一道声音:“来了,又来了,快蹲下!”
黄建军一行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团幽绿色的光晕突然凭空在前方宫门内一处出现,那里好像是一处汉白玉台阶。
随即,如同浸水古宣晕染出的五道提灯人影晃动见骤然出现,藕荷色的旗装下摆淌着水渍一般,金丝牡丹绣纹在乍亮的幽绿色火焰中明明灭灭,绣花鞋踏过青砖却没有溅起半点水花。
看到这一行人影,溥杰的面色率先大变,脸色瞬间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就要张口,就被黄金枝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巴。
而站在黄建军身侧的胡秀峰,在这时候从身体某处口袋摸出来一个小墨斗,不等他再出手做什么,黄建军抬手摁在了他手上:“老胡,你先别乱动!”
黄建军声落,他们身侧几人都朝两人看了过来,在黄建军的注视下,注意到老张在看到胡秀峰手中的小墨斗后,神色间出现了一抹紧张,手电也随即关了。
前方宫墙根儿处,影影绰绰能看出来有一行人贴墙站着,注意力显然也在那一行藕荷色旗装宫女身上,看样子还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了黄建军这么一行人。
那一列宫女的影子并非站着不动,在黄建军话落后,开始晃晃荡荡的朝前走去,在穿过了铜锁的朱红景福宫门后,游丝般的哭声突然飘来,混着檀木梁柱在寒风中的咯吱声,某扇雕花窗突然“砰”的洞开,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的,惊起了一串琉璃铃铛的响动。
这一列宫女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游丝般的哭声乍响,惹得每个人心头都不由得发毛,黄金枝这会儿都朝黄建军位置凑了凑。
“建军,咱们上次在nan三所可没有这些毛骨竦然的声音!”
“嗯!”黄建军点头,并未多讲。
随着声音被寒风吹刮,吱呀呀的宫门随风响动过后,巡逻员老张手中的手电筒再次亮起。
刚刚亮起来就听前方一道呵斥声传来:“是谁?谁让你打开手电的?我们好不容易等到的,你、你破坏了我们的研究!你贸然打开手电改变了这里原有的力场!”
这人话落,黄建军却没有看向前方拿着手电不知所措的老张,而是看向景福宫的位置。
他身侧的胡秀峰则是朝老张看了过去,然后又看了看身侧的黄建军,眼带思索,眉头也皱了起来。
“老罗啊!你甭生气,是我带过来的人!他本就是一老木匠,现在是巡逻员,不懂这些个门道。”
“老吴?”对面的语气来不及转换似的,仍带着一抹怒意,但随即似乎缓了一口气,继续道:“老吴啊!你误我大事儿!”
“我们来了这半个多月了,今天好不容易等来了变化,还没看后面还有没有新的变化,结果就被这一手电的光打断了!”
“手电我们团队又不是没有,大晚上的瞎照什么?是不是巡逻队那个老张?啊!别照了,你这人怎么那么喜欢照人眼珠子,我们来了快半个月了,被你照眼珠子得照了不下十次!”
随着对面人絮絮叨叨的说话,双方也在互相靠近,黄建军注意到对方一共五人,以一位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头为首,老头带着遮阳帽,头顶也有一个照明灯,只是没开。
“走吧!别看了!来的人太多,周围磁场早已经受到了影响,不可能再出现变化了!”
这位罗专家语气一点儿变化没有,声音带着冷漠,还剜了拿着手电筒依然不知所措的张端一眼。
“老罗,要不你再观察会儿?万一呢?”
“没有万一!这会儿天色刚黑,就出现了异常,按说后面应该还有变化,结果嘿!手电筒拿着瞎照,你天天照什么东西你!谁让你们来的,你们来干什么你们?”
黄建军并未开口,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并且还拉住了想要随着离开的胡秀峰,并没有管脸色苍白的溥杰。
“还不走?等什么呢?”
“这样吧!老罗,我和秉藩先生先送你回去,老胡几个留下来再观察观察,要是有变化我派人去通知你!”显然吴中超也注意到了溥杰此刻的状态。
“有变化就怪了!”
这人也不知道是脾气本就不好,还是真因为受到影响所以发火,但在吴中超这位院长的劝说下,到底是跟着吴中超先一步离开了,只是这位罗专家在拐角处回头朝胡秀峰的位置看了一眼。
黄建军注意到这一点,眉头轻皱:“老张,你去其它地方巡逻吧!我们也带了手电!”
“老胡?”
“去吧!”
“唉!怪我!都怪我!”
老张言语间带着自责,但也没再多讲,拿着手电筒离开了bei三所这边,他手中的手电依然是胡乱的照着,身影是一瘸一拐,逐渐消失在黄建军几人视线中。
“黄会长,您是怀疑老张吗?”
“不!我只是怀疑这位不一定是你们认识的那位老张!不管是吴院长还是刚才的罗专家一直都提到了一件事,就是老张这人喜欢拿着手电乱照,更喜欢照人的眼睛。”
“若是常人,一次两次被说,就算不改也会有所收敛,尤其是照人眼睛这事儿,但他却不一样,他改过吗?”
“这,老张也许因为nan三所的事儿性情大变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命都差点儿折里边!”
胡秀峰说着,手中小墨斗正要收起来,却被黄建军再次抓住:“老胡啊!你这个小墨斗,是唐大师传下来的吧?”
“确实是我师父传给我的!”
“你会榫卯拘hun术?”
“黄……黄会长,您……您怎么知道?”
“先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我问你,你当初翻开半卷鲁班书,还正巧被张端看去的那一页是不是就是榫卯拘hun术?”
“黄会长,不敢隐瞒,确实是!”
“这就对了!张端必然已经死了!他回去后肯定尝试过这一鲁班秘术,怪不得本不该出现的东西会出现在nan三所,就跟他有关!”
“黄会长,这也太……”
“离奇是吧?离奇的事儿多了!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说我跟你师父打交道也有十来年了,我知道很奇怪吗?”
“我师父讲的?”
“没错!唐大师跟我讲过这个法子,具体操作他是没讲的!他当时有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说学过鲁班下卷之人五弊必会缺一门,鳏寡孤独、残!”
最后一个“残”字,黄建军咬字发音很重,这也让他身侧的胡秀峰和黄金枝等六人脊背骤然多了一抹凉意。
巡逻员老张,可不就是残!
“这个老张,有没有哥哥弟弟之类的亲戚?”
“这……”胡秀峰眉头紧皱,思索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一拍手说道:“我想起来了,他说他有一……”
没等胡秀峰说下去,黄建军却直接打断道:“老胡啊!走吧!咱们进bei三所里面看看,我看看你们修缮到哪儿了!”
“哦?”胡秀峰忍住了发问的冲动,随着黄建军在bei三所看了起来。
夜幕下,只有他们几人手中的手电在发光,bei三所的几栋建筑根本看不真切。
黄金枝五人则是随在黄建军两人身后,一副防御的架势,就连沈东明都已经拿出一颗五行木珠攥在手心中。
在景祺阁的二楼位置一角,一道身影佝偻着,朝bei三所的位置瞄去,在他手中捏着一把形似长剑的东西。
若是透过天光细看,老木匠绝对能认得出来,这人手中攥着的并不是一把剑,而是木匠所使的鲁班尺。
一道低沉怪异的声音随即传来:“胡秀峰他怎么会有随身小墨斗?难道小端是他……不应该啊!我腿都残了,他为什么没缺一门?”
“哼!这个黄会长竟然参与过nan三所事件?为什么吴院长他们会请这么六个人来bei三所?难道是公安?也不对,会长这个词倒是不常见,难道是武术协会会长?”
木结构摩擦似的声音被寒风一吹,就消散了,紧接着,这道人影踩着“步步锦”窗棂纹翻过雕花栏杆,轻轻一跃,竟然下了景祺阁二楼。
然后手中疾速掐出“龙凤榫”手决朝双腿一拍,他那双原本完好的双腿竟然在这一刻变成了一长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