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当娄家一家子跑路的消息传进刘海中的耳中，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小眼睛一眯，也不搞生产了，而是背着手出了车间，朝办公楼方向直奔李怀德办公室。
刘海中偷偷摸摸地摸到李怀德办公室门前，小眼珠子滴溜乱转，听着办公室内传出李怀德的恼怒声，他是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进来后，刘海中就跟没看见李怀德一脸铁青的神色似的，讷讷开口道：“李主任，您不是说要提我当副主任……”
“副主任？刘海中，娄家已经被放了你知道吗？娄家市委有关系你为什么没跟我讲？啊！”
李怀德佯装发怒，一双眼眸盯着刘海中那张肥脸，眼底闪过精光，暗道：这种蠢货？娄家都跑了两天，来找我要副主任？
“李、李、李主任，我、我……您……”
看着刘海中这副结结巴巴的模样，李怀德是真想大骂蠢货，但还是眉眼一收：“我今儿要请一些同志吃饭，你没事儿就回去吧！”
刘海中脸色不自然了，手足无措，戴着那副眼镜更显得蠢劲儿十足，没有转身离开，而是脱口道：“李主任，我有事儿，我要举报黄建军！”
说完，刘海中一双手都在发抖，可见他下的决心不小。
但这也让原本要出去的李怀德脚步停住了，眼底寒芒一闪，扭头看向刘海中那张肥脸，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话茬。
“我要举报黄建军一家，他们家就是典型的走*派，他奶奶当初不清不楚的来到咱们四九城住进我们四合院，并且一直带着一口木柜，那木柜里肯定有猫腻儿！里面说不准就是他们一家子这些年走*的证据！”
“呵呵！刘海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李怀德不由乐了，没想到刘海中为了一个副主任什么话都敢往外讲，同时也突然想到了黄建军之前在他这儿对刘海中一个评价。
蠢货！能进博物馆的蠢货！
想到黄建军这一句对刘海中的评语，李怀德忍不住轻笑，他这一笑，在刘海中眼中却以为李怀德这是欣赏他，如同倒豆子一般，开始讲他对黄老太太的一些揣测。
“……对！黄建军还跟娄家那丫头以前也走得近，所以，综上所述，李主任，我建议今儿晚上就去拿下黄建军，拿下黄家。”
“黄老婆子那木柜里指定有跟外敌沟通的证据！黄建军身上也一定有跟娄家往来的罪证！”
当天晚上。
留在红星轧钢厂的刘海中左等右等没等到李怀德给他指示，他心一横，发动了跟着他这个小组的一些成员，带着激忿，直奔南锣鼓巷而来，许大茂自然也在其中。
“许大茂，黄建军那可是你师父，你不避一避？”
“避？爷们儿没什么可避的！”
“成！是爷们儿，等我升了副主任，我就让你当小组长！”
“得嘞！刘组……不！刘副主任！”
“哈哈哈！”
看着在笑的刘海中和会内那群人，许大茂眼底也带着不屑，暗道：你丫的还真是够蠢，不知道等会儿到了南锣鼓巷会不会碰到刘光齐那小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南锣鼓巷而去。
……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内。
“黄建军、黄老婆子，你们听清楚了吗？现在把你们私通外敌的木柜打开！不开我可让人砸了！给我砸！”
黄老太太手中烟枪已经不在，此刻被刘海中拿在手里指着她和黄建军祖孙俩，黄老太太神色间倒是没有多大变化，双眼甚至都没多看刘海中一眼，视线停留在已经被搬出来的大红木柜上。
被黄建军搀扶着，祖孙俩站在东厢房门口，背着屋内的光，使院内围过来的那群住户根本看不清他们祖孙俩此刻的神色。
张翠花、沈老栓，何雨柱和伍雪梅，胡丽妹等人已经拦在了刘海中一行人跟前。
许大茂神色着急，时不时地看着垂花门的位置，心头犯嘀咕：难道阎老大那边失败了？刘光齐怎么还没带人过来？
“刘愣子，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刘愣子，我张翠花可不是吃素的！你今儿要敢砸了建军这屋，我明儿就带厂内女工砸了你家，你信不信？”
“张翠花，你别嚣张，你和沈老栓也是同犯，沈老栓他脸上那道疤瘌就是通敌的证据！你们以为你们逃得掉？你还进厂？做梦去吧！你等着，等会儿把你也送进去！给我砸！”
夜幕下，前院内灯光随着砸锁头的声音，一闪一闪的，不一会儿就彻底不亮了。
这边刘海中指挥着动手砸开木柜，当木柜上的铜锁被砸开的那一刻，许大茂心头都跟着猛跳，低声嘟囔道：“怎么还没来！”
他嘟囔的话音刚落，就听一道声音从垂花门外传来：“刘组长，我们等会儿听你吩咐！”
这人话落，有一队人上了垂花门，在垂花门下灯光的照射中，看得出来的，领头的正是刘光齐，在他身后还跟着刘光天、易光福和阎解成等一队人。
因为垂花门这边的动静，刘海中包括他带来的那群人也忍不住朝循声看去，刘海中的小眼睛顿时一变，脸上带了欣喜。
“光齐？你也带人来了？是不是也是来吵老黄家，那你可来晚了……”
刘光齐则是神色冷峻，与他小时候那张冷峻的脸很是一致，只不过现在他眼底看向刘海中两口的感情就更淡了。
也不回应刘海中，而是冷声开口道：“我们接到有人举抱，说刘海中私藏自本家小黄鱼，想当走*派？刘海中，你有什么话说？”
刘海中还没说话，刘氏被吓了一跳，一双三白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光齐三兄弟：“老大，光齐啊！那可是你爸，你爸啊！你怎么能亲自带人过来……”
“哼！”刘光齐冷哼一声，手一挥，道：“去搜！床底下着重搜查！刘家有没有小黄鱼我最是清楚，若是真搜出来，说明有些人内心变了质，不配当我爸！”
“老大，你这是几个意思？”
刘海中心头突突的，一双小眼睛都在发颤，他根本没想到自己带人来吵架，结果刘光齐带人来吵他来了，而刘光齐又是他最疼爱的大儿子。
这种难受的拧巴劲儿一时间让他心脏都像是被人一把狠狠抓住，扭动，他额头上都不由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刘组长，你甭这么看着我许大茂，没错！这事儿就是我举抱的！”
刘海中瞥了一眼许大茂，冷哼，大步朝锁头已经被砸开的红木柜走去，抬手把柜门掀开，嚷道：“黄建军，你也甭想好过！”
“看！大家伙儿快朝这柜子里看，这里是老黄家通敌的证据！罪证！”
刘海中甚至都没朝木柜内多看一眼，他就算是看了，在漆黑没有灯光照射的前院内，木柜里有什么他也看不见。
在木柜打开的那一刻，夜幕下那口木柜就像是一个幽深的黑洞，要吞噬一切似的。
带着得瑟劲儿，刘海中俯身从在木柜内一阵摸索，猛地捞出来一本书，然后举起来看向刘光齐。
“老大，你再厉害，那也不如你老子我，是老子生了你！你是刘组长，巧了，我也是！你还管不到我！我看谁敢去后院吵我架！”
“看到没有？我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书！这个黄老婆子是旧社会知识分子，一定是……”
“成了成了！”一直没开口的黄建军，在这时候淡淡出声，打断了刘海中。
“你丫的就是一蠢货，又蠢又坏的东西！你好好看看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刘光齐视线早就盯在了刘海中举着的书本上，那本书就算是在夜幕下都像是在泛着红光，异常醒目。
“还不拿下刘海中！剩下的，去后院搜！”
“老大，光齐，光齐啊！你爸蠢是蠢了点儿，但他不可能干出来私藏自本家小黄鱼的事儿的！”
刘氏哭喊着，但刘光齐面无表情，在他的示意下，刘光天和易光福两个已经带去朝后院走，刘海中和刘氏都被人摁住了。
“黄建军，不可能！这木柜里怎么可能是红皮书……”
“没什么不可能！”黄建军冷哼，“刘师傅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我这屋，我从头到尾可没让我和我老家儿说一句话！”
“我老家儿这木柜里不仅有红皮书，还有***选集、画像、像章，还有***在前年我奶奶九十岁大寿时给题的字，你要不要翻出来都看看？这些可都是我奶奶的珍藏，坚决拥护***！”
黄建军最后一句话落，刘海中带来的那群人和刘光齐带来的那群人都纷纷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主动移交到了黄建军手里。
“坚决拥护……”
一时间，院内没了其他声音，这一句喊出来后，秦淮茹带着王主任和街道的革*会成员也在这时候进了院内。
“搜出来了！！”
一道声音从中院内传来，张翠花等人顿时都搜了一口气，而许大茂在这会儿幽幽开口道：“王主任，您来的正好。”
刘光齐这一开口，刘氏顿时三百一翻，彻底晕了过去，而刘海中浑身肥肉抖动，直到这一刻，看着背着光站着的黄建军，他才知道易中海的绝望。
“黄建军……不！光齐，光齐啊，我可是你爸，爸打过你两个弟弟，可一直没对你动过手，还供你上学，供……”
“你不是我爸！！”
第409章 贾梗被分黄土高原，牡丹八绝问世
当六九年的春风吹过，盛夏再来。
管事大爷这一制度也已经完全停了，现在院内的一些公共事务主要由何雨柱、许大茂和阎解成三人分管。
刘海中的黑白照在刘家屋内挂着，刘氏一双三白眼抹着眼泪，是擦了一遍又一遍，头发也几乎全白了，跟个疯婆子似的乱糟糟的。
易家屋内同样如此，只不过易中海那照片已经落了一层又一层灰，聋老太太坐在那儿看着唉声叹气。
“翠兰呐！拉娣她们必须得走吗？这一去乡下可就指不定能不能回来了！”
“老太太，不去也不成啊！最高指示，除了独生子女，家里只能留一个！”
“黄老二家那仨小子也都去？”
“那不能！黄老二家几个孩子在刘愣子死后，要么跟着建勋进了军队，要么就进了工厂，像黄老二家那个老二建设，他早在之前就进了生产十三香的调味品厂，现在好像是副科长，有正式工作，按照文件要求，不用下乡。”
高翠兰看着聋老太太，神色间变化并不大，她跟她表弟的事儿自然是还没有对外讲的，她可不想被批。
聋老太太听后，拐杖猛地敲了一下地面，怒声道：“嘿！我就说他老黄家都是狐狸精转世！他们还真会赶时候，尤其是黄建军那小子最鸡贼，他两口竟然就那么一孩子！”
这边不说，对面西厢房张翠花和沈老栓两口也在谈论这件事。
“老沈，还好咱没再要，要不然东明就得离开咱们去农村了，我可是好不容易从农村出来！”
“翠花，这话你可甭跟外人讲！”
“我知道！这个野鸡精，当初他俩生孩子还沾沾自喜，现在好了吧！不过，棒梗那小子就得送乡下历练历练，他跟贾东旭一样，都是个反骨仔！”
张翠花脸色不好看，一双三角眼都带着埋怨，可见这几年贾梗没少给她整出来幺蛾子。
他们两口子这边话还没说完，就听隔壁耳房传来吵闹声。
“妈，还不都是您，您当初要跟我奶奶和我沈爷爷服个软，他们肯定就能安排我进轧钢厂！”
“现在好了，被安排到哪个地方都不一定，要是近了还好说，要是远了，我以后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
“妈！都怨你，都怨你！你不能把我安排进纺织厂，你也不让我奶奶和沈爷爷插手，都怨你！”
随即刘娟带着哭哭啼啼的腔调也传了过来：“棒梗，妈这不是给你想着办法呢吗？妈让你姥姥姥爷找找关系，给你安排的近一些还不成？”
“他们要是能安排早就安排了，我五个舅舅，他们各自的孩子还没地方安置，怎么可能会管我和小当？”
听到这儿，隔壁耳房顿时传来摔门声，西厢房内的张翠花和沈老栓两人透过门窗就看到贾梗在屋门前徘徊，一副要进却又不进的模样。
“奶奶，沈爷爷？你们在屋……”
随着贾梗开口，张翠花拉了一把沈老栓，她抢先一步打开了屋门：“怎么着了这是，棒梗，你又跟你妈吵架了？”
“奶奶，明儿就要分配地方了，您和沈爷爷给想想办法吧！我可不想被分到偏远山村。”
张翠花一双三角眼看着眼前贾梗，叹了一口气：“唉！奶奶和你沈爷爷也得有办法不是？再说了，这可是最高指示，让你们上山下乡学习去的，是让你们下基层锻炼的，是好事儿！”
“好事儿？好事儿您和沈爷爷怎么不让我小叔也跟着一块儿去？”
“棒梗，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奶奶喊？啊！你小叔他就不符合条件。”
“老沈啊，甭跟棒梗咋咋呼呼的，棒梗，奶奶跟你讲的道理你是从小到大都没听进去过，你只有这样一个历练的过程，等再回来才有更好的出路你知道吗？你建军大爷说过……”
“他说他说，我爸在的时候您就听他的，我爸不在了您还听他的，我爸都被他坑死了，您难道还要让我也……”
棒梗的话都没说完，张翠花就甩了他一巴掌：“棒梗，奶奶告诉你，你爸他的死咱院儿里人谁都知道怎么回事，跟建军一点儿关系没有……成了，多的话我不想跟你讲，你跟你爸一个样，根本听不进去！”
“你就好好下乡历练，奶奶和你沈爷爷过两年也许还能想办法把你弄回来。但你要是学你爸，不听，那就当没我这个奶奶！反正你爸当初就已经跟我断亲！”
贾梗捂着脸颊，都快哭出来了：“难道真就没办法了吗？都怪我爸妈他俩，非要再生，要是跟建军大爷一样有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