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虽然被推开了，但一直没有人进来，黄建军也不着急，静坐着，一直到太阳完全落山。
前面铺面内，薛文茵、秦淮茹和黄金枝也在狐疑地看着黄建军，不明白黄建军刚才明明要过来怎么又坐了回去。
院门口的脚步声仍凌乱的出现在他耳中，这让黄建军不由眉头蹙起，低声道：“这个林大牛，什么性子，不能大大方方的进来，搞什么呢？”
他话音刚落，就听院门外的脚步声停住，然后院门再次响起被推开的动静，林大牛大跨步再次进了院内。
当看见黄建军正朝他这边看过来，林大牛没有任何迟疑，就那么在刚进门的位置给黄建军跪了下来。
第372章 七去一，林大牛正式入师门
“师父，我……”林大牛跪在那儿，就跟一座小山似的，上半身尤为壮硕，再加上现在又是夏天，那粗壮的体格子，当真是肌肉虬结。
前面铺面内的薛文茵、秦淮茹和黄金枝三人看到林大牛突然去而复返，三人都不由好奇起来。
“看来大牛这孩子听得出来小军儿话中意思！”
“嗯！大牛老实，但脑子并非不够用！就是他不知道过年那会儿为什么没来拜年，听军哥刚才话中意思，他应该知道大牛有什么难言之处，只是一直在等着大牛主动开口。”秦淮茹对薛文茵和黄金枝说道。
她跟黄建军已经这么多年了，两口子的性子双方早已经互相了解，现在的秦淮茹眼界绝对不是原剧情可以比的。
“看这孩子怎么说吧！”薛文茵点头，视线再次看向夜幕笼罩下的后院内。
后院内，一师一徒，一坐一跪，一在老枣树下，一在院门口，隔着距离，他们之间的谈话自然前面都能听到。
林大牛抬头看向夜幕笼罩中老枣树下不甚看得清楚的黄建军身影，挠着后脑勺，脸色不安，声音有些颤抖。
“师父，我有事儿瞒着您，其实，我跟我老师父一直没断往来！”
“嗯！正常！你罗师哥和范师哥要是跟他们师父断往来，那可不得了！他们各自的老师父可就是他们爹！”
老枣树下，黄建军的神色变化并不大，继续道：“说说吧！我还以为你要一直瞒着我呢！”
“师父，您……您早就知道？”
黄建军这次却没有回应，让林大牛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握了握拳头，跪在地上继续道：“师父，我和我老师父跟别的几位师兄弟原本的师徒关系不太一样。”
“他……他和我老师娘没有子嗣，是一直把我当亲儿子来养的，我……我要是不在他们跟前儿了……”
说着，林大牛这个大块头竟突然哭了起来：“师父，我过年那会儿，是去照顾我老师父他老人家了，我老师娘在那会儿过世了……呜呜呜！”
“我从小没有爹娘，是他们一直在照顾我，其实，其实我……我一直在瞒着我老师父，他……他知道我挑战您的事儿，但并不知道若是败了还要拜您为师，我……”
“师父，我拜您为师的心是真切的，我服气您，但我又不能不管我老师父，我……”
“大牛！”黄建军看着慌乱的林大牛，开口打断了林大牛继续要讲的话，“大牛啊！你难道真以为师父我不讲感情的？若是真不讲，我在交流会结束就把你逐出去了。”
“别人感不感受得到我不清楚，但在决赛那天你做福州鱼丸，使用鱼丸车的捶打动作，有三次失了韵，捶打声音乱了三次，说明你在捶打鱼丸过程中，有三次分了心！”
“你的师哥们决赛都拿到190分以上，惟有你，只有188！你就没想想为什么？”
夜幕下，师徒两人隔着距离，但黄建军的声音清晰，句句传入林大牛耳中，让跪着的林大牛身子更是僵住，心头暗道：原来，师父在那时候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了吗？
“你刚才有一句问的对！你这些事儿，瞒不住，我自然能通过别的地方知道，但我一直在等着你主动跟我讲！不错！最后之期，你到底是跟我讲了！”
“其它我都不管，你这徒弟，今儿算是正式入了我师门！厨艺上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找我，也可以跟你大师兄、左师兄他们多聊聊。”
林大牛跪在那儿，神色怔住，良久说不出话来，就那么犹如凝固了似的，一眨不眨的看着老枣树下黄建军那道身影好似在与周围的夜幕逐渐融为一体。
在即将看不到黄建军身影的那一刻，林大牛埋头俯拜，声音坚定道：“师父，您以后让我林大牛干啥我干啥！”
“起来吧！你是个重感情的，我知道，回头好好照顾江大师傅，他啊，早就在今年元宵后、去厂里找过我了！”
林大牛跪在院门口的位置，身子再次僵住，抬头怔怔看着黄建军起身朝他走过来，黄建军的身影也逐渐开始清晰，这个跪在那儿的大块头在这一刻竟又痛哭起来。
“呜呜呜！我林大牛此生遇到您两位师父，是我三生之幸！”
此刻，林大牛心头的感动绝对是外人无法感同身受的，他老实，他付出的感情也都是真切的，但同时又不善言辞，要不然不能拖到现在。
两个师父，一个为他的未来考虑，一个为他的情感考虑，他又怎么能不感动，心生感动的同时也更坚定了以后要紧跟着黄建军的步子走。
“起来吧！甭跟个孩子似的，回头有事儿多跟你许师兄和药师兄走动，他俩脑子最活络，一个人能承受的东西也是有限的，你要是再这么瞒着、藏着，那我可真就要把你这个徒弟逐出师门去了。”
“师父！谢……”
“谢？我可不喜欢听这个！再给我磕三个头吧！”
说着话，黄建军已经来到林大牛跟前，林大牛则毫不迟疑，三个响头磕下，黄建军这才抬手把林大牛拉了起来：“好！是我徒弟！回去吧，回头好好照顾江大师傅，代我向他问好，有他，我才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师父！谢……听您吩咐！”
“这才对嘛！”
黄建军又跟林大牛讲了两句，轻拍着这个大块头的肩头，平复了林大牛的心情，送林大牛离开了院子。
“七去一，剩下六位，你们可甭让我失望啊！”
黄建军念叨了一句，回身看到薛文茵、秦淮茹和黄金枝三人走进院内，黄建军对三人笑了笑。
“师娘，媳妇儿，黄经理！你们甭这么看着我，大牛虽然在十一位徒弟中是悟性稍差的一个，但贵在专心，又贵在重感情，同时更贵在只钻研唯一菜系，倒是跟兴兰一样，不像另几位会的菜系不止一种，他未尝不是一个好苗子啊！”
薛文茵、秦淮茹和黄金枝三人听后不由点了点头，很认同黄建军的话，倒是没就林大牛多问，而是把话题扯到了大*钢上。
“你们要是谈这个，那我得好好说说，咱们前门蔬菜瓜果铺在大*钢中可不能输阵啊！必须得跟雪茹丝绸铺、前门小酒馆叫叫阵！”
“跟她们叫阵？军哥，你不怕雪茹和慧真知道后拧你？”
黄建军对秦淮茹一笑：“得叫阵，再不叫阵，她俩都快忘了她俩是对手了！这回，师娘，黄经理，你们要争一争第一啊！让雪茹和慧真她俩继续争一争！她俩要是不争，那才完喽！”
说着话，黄建军告别薛文茵和黄金枝，带着秦淮茹出了铺面，直朝雪茹丝绸铺而去。
院内，薛文茵和黄金枝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同时想到了什么，两人竟对视都笑了。
“文茵婶子，看来黄大师傅对雪茹和慧真是真了解的透彻！”
“是啊！这孩子，真不知道他跟咱一样大的脑袋怎么装了那么多东西！那咱们这次就跟雪茹、慧真她俩叫叫板儿？怎么说你们仨也被人叫做咱前门大街的三朵金花呢！你们仨是得争一争！”
“嗐！文茵婶子，咱是四朵金花！”
“还是黄经理会说话！”
“跟您学的！”
“得嘞！”
薛文茵和黄金枝两人再次相视一笑，院内的笑声跟院外的热闹融于一处。
这个夜晚，四九城的上空包括周边农村公社各个大队都传递着一阵阵笑声和呐喊，因为四九城大大小小所有街道、公社大队等都在这个夜晚，喊着口号在加急盖小高炉。
小高炉，是用粘土和砖头建起来的土高炉，自然是依照文件要求，土法大*钢用的！
什么叫土法*钢，简单来说，就是使用小高炉，用家里的铁制物品来作原料，用山上砍的木头烧成炭，通过小高炉将铁里面过高的碳脱掉，使含碳量降低而成为钢。
这种方法可行吗？可行，但造成的土铁废钢也多，能成功的几率小，简单来讲就是效率低、能耗高、污染大，要不然它也不能叫做土法炼钢。
这也是之后四九城更加会被风沙肆虐的原因之一，因为周围的山林树木几乎会被砍伐殆尽，到时候当真是风一吹，漫天黄沙，夸张点讲，走在路上背着风都是一脸沙的程度。
在前门街道的一处十字路交叉口，有一座小高炉就正在加盖，范金友的身影活跃在周围，喊着口号就是不上手，偷奸耍滑的。
黄建军和秦淮茹走在大街上，看着这种热闹并没有凑过去，继续朝雪茹丝绸铺走着。
“军哥，咱们街道今晚应该也在盖小高炉！王主任说了由她亲自带头。”
“嗯！”黄建军点头，“依我看呐，易中海八成也凑热闹去喽！走，不管他，雪茹这儿到了。”
说着话，两人来到了雪茹丝绸铺门口，刚刚走进去，就见两道身影正要出去，却是严阔和他媳妇儿于小宁，于小宁现在是雪茹丝绸铺的公方经理。
“严师哥，来接嫂子下班了？”
“小师弟？”严阔先是一怔，然后快速反应过来，仅有的左手拉过黄建军，神色激动。
“小师弟，我和肖师弟原本想着明天找你谈谈来着，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了，你知道你给我们的黄师叔整理出来的那些资料中都有什么吗？”
“有什么？你们车间的东西我也不懂，我没看！”黄建军眼皮子微挑，眼底却有笑意。
“有炼钢！是把土法炼钢改良后的炼钢法！”
第373章 提级不提岗
严阔神色激动，看着黄建军继续道：“黄师叔不愧是被称为九级工，还拿到了最高补助津贴！他竟好似提前预料到一样，那些留给我们的资料中提到了改良土法炼钢的几种方法。”
“里面说，高温预热、优化原料预处理等，可以减少炼钢杂质，还提到了脱硫、脱磷、烧炭增温等几种提升钢纯净度的方法！同时，还……”
“停停停！”黄建军连忙摆手打断了严阔，“严师哥，你说的这些我也听不懂，至于我爸提前预料什么的，您就甭乱传了，谁能提前预料到这些不是？您就说您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吧？”
严阔神色一怔，随即不好意思的莞尔一笑：“小师弟，我和你肖师哥等几个师哥凑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我们想把黄师叔留下来的改良后的炼钢法递交给厂里，让厂里上报给上级，希望能全国推行改良后的土法炼钢，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你们确定吗？我建议你们先试试，不要那么着急朝上报！先实践进行检验一番，毕竟我爸他写出来的只能算是理论的东西，是没有经过实践验证的。”
黄建军顿了顿，看陈雪茹已经朝这边走过来，笑了笑继续道：“严师哥，你问我厨艺我还能跟你探讨探讨，你现在说的这些我也不懂，你们愿意上报就上报吧，但记住，先实践！”
“太好了！明天我就跟师弟他们先按照黄师叔所写的实践一番看看！要真能成，黄师叔又立一功啊！咱们轧钢厂到时候都能跟着沾光。”
“得嘞！严师哥，您也甭这么激动，更甭提什么功不功的，万一不行呢？是不是？”
黄建军笑了笑，拍了拍严阔的手按下了严阔的激动情绪。
“小师弟，还得是你，他们几个原本今天就想上报来着，是我和你肖师哥拦着，我们说了先问问你的意见，果然问你是对的！”
“唉！严师哥甭说这话，我的话也就是个参考！”
一旁，于小宁也在这时候插话道：“小师弟，你不知道，我家老严就喜欢听你的，他在我们家啊，总是时不时的跟我讲‘小师弟说，小师弟说’，哎呦，给我耳边都磨出来茧子了！”
“是吗？”黄建军看着严阔和于小宁，不由抹了抹鼻子，“那我可得说严师哥两句，该提的时候提，可甭在不该提的时候提我啊！”
严阔先是诧异，然后两口子就闹了一个大红脸，惹得黄建军不由心头嘀咕了一句：嘿！你俩这是个什么表情？
“老严，咱们走吧，甭打扰小师弟和弟妹了！”
“唉，对对对！小师弟，弟妹，我们先过去了啊！”严阔说着，随着于小宁就朝铺门口走，却在要出去的时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回头说道：“对了，你嫂子堂妹听说要嫁进你们院子了，小师弟，弟妹，您小两口可得帮忙照看照看啊！”
“嫂子堂妹？”
黄建军疑惑出声，严阔和于小宁却已经走出铺面离开了。
“嘿！颠儿的还真快，嫂子堂妹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怎么照看？总不能是丽妹儿吧？不能啊！就不一个姓儿！”
“我知道，于经理堂妹来过我铺面，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于经理喊她小莉！”
“小莉？不会叫于莉吧？”
“怎么军哥，你认识？”秦淮茹狐疑地看了黄建军一眼。
“不认识！但八成是阎解成那小子媳妇儿！”
“对啊！”秦淮茹一拍手，“我都忘了，大茂和解成他俩不会今年一块儿结婚吧？”
“大差不差！大茂和他媳妇儿衣服就在这儿置办了吧！”
……
转眼，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
人民公社也搞得火热，轰轰烈烈的大呙饭时期到来了。
红星轧钢厂，也跟所有地方一样，为炼钢工人专门建造了大呙饭的露天灶台，彻底不用黄建军动手做饭了，现在所有行业所有人，
“师父，这么搞，咱们食堂……”
何雨柱都没说完，就被黄建军敲了一下脑门：“你小子，这个臭嘴给我闭上啊！甭在这时候给我添乱！严格按照文件指示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