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兰就是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性子，但要是只看她外表，那大概率会被她蒙骗，她能学厨颠勺，就算是孔府菜再讲究不用颠大锅，那手上的劲儿也小不了。
“柱子，你去把我刚才带过来的东西拿出来。”
“唉！”
黄建军则视线仍停留在王兴兰身上：“兴兰，这是我专门写出来的有关一部分孔府菜的总结和经验，你拿过去慢慢琢磨琢磨！”
接过何雨柱拿过来的几沓纸，拿起其中一沓递给王兴兰。
“谢谢师父！听您吩咐！”
“嗯！你好好学着。”黄建军点头，视线又略过剩下几人，看向左前，“小前呐！你这一年的情况我也看在眼中，你既然诚心拜我为师，我呢！也不能什么都不教。”
“这一本里面，是我根据传统川菜味道和川渝地区食材风格、当地人喜爱的口味等相结合，经过这一年多的研究，整理出来的几道新菜样。”
“其中，酸菜鱼是我早年就研究出来的第一道新式川菜，结合了川地腌制泡菜的手法、味道等，当时第一次做给了去我们厂视察工作的苏一夫秘书长等几位川地领导，赢得了他们一致好评。”
“除此之外，这里面还有两道我在这一年内新研究出来的，一道是水煮鱼，一道我把它叫做毛血旺，因为我是根据川渝类锅子研究得出，希望在你手里能把它发扬到全国各地。”
“同时，我改良了一些菜品或在一些菜品的基础上做出了部分改动，如辣子鸡、香辣蟹，都是川地口味。”
“在最后，我也写了一些研究方向，你回头自己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干锅、锅子（火锅）等川渝特色，尝试看看像干锅牛蛙、干锅肥肠、干锅虾等也没有可操作的空间。”
“这些资料里面有详细记载，你回去好好琢磨，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会抽时间找你，去尝尝你做出来的味道。”
听黄建军说完，左前也已经翻了他手中的资料，瞳孔一点点放大，他就是一个纯粹的喜欢做菜的厨子，没有其它杂念的厨子。
“师父，这……太贵重了！”
在这一刻，左前不相信这是黄建军给他的同时，也终于再一次认识到了他与黄建军这位小师父之间的差距了。
他已经三十多了，是黄建军十二位徒弟中年纪最大的，拜黄建军这位才二十多岁的小师父为师，在外人眼里如何根本都不用多想都能知道外人怎么看他。
但在这一刻，他感觉一切都值！
“小前，你早早的就让我改口这么喊你了，你还跟师父说这个？”
“师父，听您吩咐！”左前掷地有声。
“唉！这才对嘛！回去好好研究做菜，别想别的！”
话落，黄建军又看向满脸期待的药启程：“小药啊！”
“唉！师父！您是不是也有要给我的？”
“我给你一棒槌！你左前师弟和你小师妹一直不在我身侧，做菜也全凭他们自个儿摸索，我才给他们整理出来这些材料，怎么着？你要离开红星轧钢厂去哪个大饭馆了不成？”
“哎呀！师父，我就知道，您又要调弄我！”
“哈哈哈哈！”
院内，顿时响起了一片笑声，但罗逍云等七人神色有些不自在，他们显然是听出来了黄建军的言外之意。
“你们七个也别这么看着我，柱子，把你手中资料都给他们发下去吧！你们喊我一声师父，我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针对你们各个菜系，我都所准备。”
“唉，师父！”何雨柱点头，把手中剩下的八份资料快速分发了下去。
“小药，段家三绝！是我从一个老菜谱中找出来的，你研究研究吧！”
“哎呀，师父，还真有我的？”
“那必须有，你大师兄他也有，就是你们二师兄啊，肯定是没有了，他又不学厨。”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任何收敛，继续道：“师父，您可甭这么讲，我虽然没有这些资料，但我马上要有媳妇儿喽！”
“你小子你，我结婚那会儿你就惦记媳妇儿，你那家伙什儿还能用吗？别被你自个儿玩儿坏了！”
“哎呀！师父，瞧您说的，自吃了您做的菜，我这身体倍棒，嘛事儿是没有！”
许大茂这贱嗖嗖的模样让黄建军忍不住抬手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然后扭头对罗逍云等人继续说道：“虽然你们七人原本都有师承，但这两年的相处我也看在眼里，你们喊了我两年师父，我该做的还是得做。”
“你们手中现在拿着的，就是我对你们的一个交代，鲁菜，我结合了部分西式烹饪技巧，研制了熏羊排，也在传统基础上创新出了几道菜，有石锅海鲜豆腐、雨荷排骨等。”
“湘菜，有土匪猪肝、土匪肥肠等，淮扬菜，我结合硒华厅那位喜欢的味道改良了蟹黄包等，闽菜……”
十二个徒弟，除了许大茂外，其他十一位此刻都在随着黄建军所讲翻着手中拿到的一沓纸，每个人脸上的震惊不一而足，但毫无疑问，黄建军在两年后又展露出来的这一手，再次把他们镇住了。
在他们这些个翘楚眼里，多会几种菜系不难，但难就难在能融合出属于自己的味道，更难在能把所有菜系都精通、都掌握。
而眼下黄建军显露出来的，可不仅仅是精通、掌握那么简单，因为每种菜系黄建军都改良出来了新菜品，并且每种菜系也都有新研究出来之前没有过的新菜样。
两年前的震惊延续到这一刻，在两年后的今天，让他们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挑九的分量。
“好了，好话都讲完了，那我也该说一些重话了。”
“每一行都讲究留一手，我啊，也不藏着掖着，给你们的资料自然也不是我研究出来的全部！”
黄建军正色，扫视着十二个人，继续说道：“我呢，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老酸儒，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
“我呢，还是要把两年前的话翻出来再讲一遍，你们若是打心底不愿意认我这个师父，我现在就把你们逐出师门，手中资料就当是我留给你们的一个念想，毕竟你们也叫了我两年师父。”
第371章 教、徒许大茂
前面铺面内，薛文茵、秦淮茹和铺面公方经理黄金枝三人一直在观察着屋外情况，在黄建军这番话落后，薛文茵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小军儿这么做就对了！一口气收下那么多徒弟，还有几位本就是青年厨师翘楚，能打心底服气他可能也就服气个八九成。”
“小军儿拖了两年，何尝不是再给他们这些当时的头名思考的时间，现在两年过去，小军儿再讲这番重话，也无可厚非！刚才小军儿对他那些徒弟的一棒一甜枣我看在眼里，也算是放心了！”
薛文茵顿了顿，看着身侧的秦淮茹和黄金枝，继续说道：“一般老师傅收徒，都是前三年干杂工，看徒弟品性，品性通过，第二个三年才会传授一些手艺，第三个三年，徒弟学会后，还要给师父打工，这般九年过去，才可以出去单干。”
“像小军儿这么收徒的，我之前听都没听过，不是说我守着旧思想，而是小军儿一下子收这么多徒弟，在我看来，还是有些冒进！”
“不过，我这个师娘就是个马后炮，当时让我去劝小军儿吧，我还真不会劝，毕竟小军儿脑子可比我好用！我相信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到今天，我终于是看明白了！”
“其实，小军儿一直都给他们那几位徒弟留了退路，愿不愿意退，那就得他那些徒弟自己的选择了！”
“但今儿有一点我有些看不明白，小军儿为什么要给他这些徒弟设两重考验！”
“两重？不是就眼下这一重吗？文茵婶子，前面还有一重？”黄金枝她刚才不在后院，自然是不知道后院内吃饭前的情况。
“嗯！前面跟大*钢有关，是一个险招考验呐！一个不好，小军儿或者大茂可能要被送进……”
薛文茵没有说下去，微微摇了摇头，又透过过堂门扫了一眼后院内老枣树下，谈了一口气：“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设这么一个险招。”
“但看得出来，小军儿对他这十二位徒弟还是满意的！到底在最后点了一下他们！”
“师娘，也许我明白！”秦淮茹接过话茬，看着后院内稳坐在圈椅上的黄建军，注意到薛文茵和黄金枝看过来的视线，一双大眼睛眼底带了些愁色。
“有一个过年期间没有去我们那院儿拜年，军哥拖到现在，想必也是在等他解释，但今天来看，他好像仍然不想跟军哥讲没去的原因。”
“谁？”薛文茵也是眉头紧蹙，要知道哪怕是孔高顺去世这么多年，哪怕是她带着孔方回了老家两年，但黄建军的过年礼就没有断过。
所以，黄建军对这一点看重，在薛文茵这儿看来，确实是无可厚非的。
“是林大牛，最壮实那个！”
“他？不应该啊，他们七个中，最老实的就是大牛这孩子了！”
“所以军哥一直在等他开口，不过，看样子这次大牛也不打算说什么了。”
“老实人最能藏事儿！怪不得小军儿要走一招险棋，这是逼大牛跟他主动讲啊！”
薛文茵话落，她眉头不由也随着秦淮茹皱了起来，因为黄建军已经在送罗逍云等徒弟离开。
后面院内，黄建军陆续送走了罗逍云等人，林大牛落众人一步，在临走前看着他嘴唇蠕动想说什么，但到底是没说，扭头随着罗逍云等人离开了。
后院内，就剩下黄建军、何雨柱、许大茂、药起程、左前和王兴兰。
黄建军久久站在院门口的位置，一直到林大牛等人逐渐消失在视线中，这才有些失望的收回视线。
许大茂在这会儿忍不住凑到黄建军身侧，想要附耳跟黄建军说话，却被黄建军躲开了。
“大茂，你干什么？你师娘看见可是要吃醋的，有什么话直接说，这院儿里又没有外人！”
“师父，我……”许大茂扫了一眼院门外，欲言又止，但还是一咬牙说道：“师父，您在饭前故意谈及大*钢的事儿是要考验他们吧？要是有一个没通过考验，那我可惨喽！”
“哦？”黄建军愁色收敛，轻笑看着故意带着贱嗖嗖表情的许大茂：“你看出来了？作为我十二个徒弟中唯一一位不学厨的，你倒是现在给我分析分析，你这几位师弟师妹，最终会给我交出来一份什么样的答卷？”
黄建军没有在药启程、左前、王兴兰他们面前避讳这个话题，因为这三人早已经通过他的考验，要不然他不会把这三人也留下来。
“罗师弟、范师弟最为聪明，他们肯定懂您的意思，也相对更听您的，另外五位师弟，或高或低，想法不一，但大概率也不会做出什么极端举动，所以，应该也跟罗师弟和范师弟一样，照旧！”
黄建军轻笑，视线扫向落日的余晖，不急不徐开口：“你对你这些师弟还是了解的！但他们若只是照旧，那这七位徒弟，我怕是难授其技，我与他们之间的师徒情分，也就到今儿这一步了！我整理出来今儿给出去的那些不及我所总结出来的十之一二！”
黄建军笑呵呵的说着，视线看向神色震惊的何雨柱、药启程、左前和王兴兰四人，轻笑道：“师父我可早就说过，我啊！什么都略懂一些！”
“其他人都还好说，但大牛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我有些搞不懂，他最老实，话也最少，但他脑子绝对不是不够用的一个！”
“他是今年过年唯一一个没去给我这个师父拜年的！事后更没有对我这个师父多讲一句，刚才我也给了他机会……可惜啊！”
黄建军说着，轻笑，继续道：“菜品是有感情的！外行人也许吃不出来菜中情绪，但我精通这么多菜系，又怎么吃不过他动手做出来的菜中滋味？”
“刚才晚饭，由你们十一个各做了一道菜，我都尝了，唯有大牛做的菜带着一抹苦涩，不是他原本水平，他心头有事儿藏着！”
何雨柱、药启程、左前和王兴兰四人听到黄建军这话后，面带思索之色，这番话他们听在耳中，可跟许大茂这个外行人听在耳中是不一样的。
然后整齐划一道：“谢谢师父指点！”
“成了，我可没有指点你们的意思，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跟大茂再谈两句。”
“唉，听您吩咐！”
何雨柱带头回应，他和药启程、左前、王兴兰四人离开了，院内只剩下黄建军和许大茂，后面正厅屋门口，还有勾着脑袋朝这边看的孔方和黄天年。
“小方师叔，我爸这么厉害的？”
“知道了吧？你跟我师哥玩儿的那些手段都是小手段！”
“哼！我可都上小学了喂！我现在还是班长喂！”
孔方回头看着黄天年神气的小模样，也是一笑，抬手揉了揉黄天年的寸头：“你啊！在我这儿都是小孩儿！”
说着，两人又把视线看向了院内的黄建军和许大茂，只不过他们两没再听到黄建军在和许大茂说什么，只看到许大茂时不时的点头，最后还露出一个贱嗖嗖的笑。
“小方师叔，你说我爸跟大茂师哥讲什么了？”
“我哪儿知道，你耳朵不是灵吗？你没听到？”
黄天年脸色皱巴巴的，拨弄了两下他的耳垂，耳垂顿时红了，随即摇了摇头：“我零星听到说什么收铁家伙、替换厨具什么的，好像还提到了拉娣他爹易师傅！”
孔方听完，微微一笑，随即对黄天年摇了摇头：“成了，成了，甭听了，不过我看呐，有人要倒霉喽！”
黄建军这边，也跟许大茂交代完了，最后又问了一句：“大茂，你都记住了吗？我爸刚走，保不准易中海要借大*钢搞事情，你借机给他上上课怎么样？放心，你要搞不过他，还有我！”
许大茂眉头一挑，贱嗖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更加贱兮兮的笑容：“师父，听您吩咐！”
“嗯！去吧！”
黄建军点头，目送许大茂也离开，转头看着从正厅刚跑出来的黄天年和孔方，脸上重新挂了笑容。
“天年，你跟你小方师叔讲什么呢？”
“爸，您耳朵真灵，我这不是要找我妈，咱们等会儿不是说要去雪茹姨妈那儿吗？”
“哎呀！你不说我都差点儿给忘了，你别过去了，你跟你小方师叔在院儿里吧！我跟你妈、你雪茹姨妈和你慧真姨妈谈些事儿。”
“得嘞！您仨尽兴！”
“去去去！”黄建军老脸一红，也没多讲，看着黄天年拉着孔方跑出去玩儿，也没拦着，起身就要去前面铺面。
只是还没等黄建军朝过堂门走两步，就听见院门打开的“虎啸”音传来，接着就听院门口响起一道踌躇的脚步声，他又笑呵呵地坐回了老枣树下那张圈椅上，悠哉游哉地眯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