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你有什么紧急情况？”
“是关于哈娜的事，那个失踪的女孩，我看到她上了一辆车，就在图书馆外面。”
“什么型号的车？”
“我不认识，是一辆深色的车。”
“你还记得其他什么特征吗？”
“是的，车牌号是925-EFK。”
第1463章 隐瞒20年的秘密
“某个愚蠢的接线员听错了一个字母，做了错误的记录，之后女孩被问及姓名但不肯透露，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兰德里警长关掉手中的老式录音机，目光死死盯着芭芭拉。
“但芭芭拉·拉塞尔女士，哦，不对，你当时还没有冠夫姓，所以还是费格森女士，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对吗？
那个被你刻意忽略，没有记录在名单上的名字，科迪·格雷森只知道她的名字是萨姆。”
杰克语带讥讽，同样眼神不善的注视着面前这个看似和蔼可亲的中年女人，有些时候，有些人，比凶手更令人厌恶。
“萨姆·格罗夫斯，是的没错，她那晚和哈娜一起在图书馆中。”芭芭拉整个人如同脱力般站立不稳，撑着桌子一角的手臂微微颤抖着。
兰德里警长将录音带连同录音机一同收起，皱着眉继续问道，“萨姆·格罗夫斯是谁？为什么我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萨姆当年只有12岁，很可爱的孩子，和她母亲一起住在镇外，她妈妈身体一直不太好，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总是在图书馆里转悠。”
此时的芭芭拉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眼神空洞了无生气，几乎是有问必答。
“你为什么会在目击者名单中隐去她的名字，那时候你还没和特伦特结婚不是么？我记得那是将近两年之后的事了。”
兰德里警长的眉头越皱越深，完全无法理解她的做法。
“因为第二天一早萨姆就和我说了类似的话，她说她看到哈娜上了一辆车”
“所以呢？”
老警长重重一拳砸在桌上，突然放大的嗓门让芭芭拉不由打了个哆嗦，后面的话中也带上了哭腔，“她说她觉得车里的人可能是拉塞尔先生。”
“而你那时候已经爱上了特伦特·拉塞尔对么？所以什么都没说。”杰克一语道破真相。
“不，我说了，我说了，是对着萨姆说的”芭芭拉痛哭出声，“我告诉她，她是一个肮脏的，一心只想吸引大人关注的小屁孩。
她竟然胆敢污蔑善良的拉塞尔先生，他是一个真正的慈善家，对我们小镇，对图书馆，对镇上的孩子们都贡献巨大。
我让她闭上她那张骗人的臭嘴，并用尽了我能想到的所有恶毒词汇咒骂并威胁她住嘴。”
仿佛一瞬间老了20岁的芭芭拉全身颤抖着离开客厅，一步步挪进走廊，仿佛自言自语般继续喃喃道，“那时候的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愿意相信特伦特会是那样的人。”
洁洁担心以她现在的状态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连忙上前扶住她一条胳膊，其他人也跟在身后，直到芭芭拉站在了通往庭院的后门口。
“所以你真的从未怀疑过特伦特？”杰克抱着双臂冷声道。
芭芭拉没有回答，只是眼神直勾勾的通过门上玻璃盯着庭院中的一片水泥地，那里摆着一张漂亮的野餐桌和两张休闲椅。
“庭院里有什么？”洁洁只觉得一股莫名寒意涌上心头。
好半天芭芭拉才重新开口，眼神依旧死死盯着那片水泥地，“那里原本是漂亮的彩色鹅卵石地面，他还曾邀请我在那里共进午餐，但后来有天突然重修了这片地方，就在哈娜失踪的两周后。”
总算开口了，杰克长长舒了口气，转身对脸色难看的兰德里警长，“通知州警，让他们以最快速度派出鉴证小组，另外我们还需要一台挖掘机。”
——
芭芭拉·拉塞尔家漂亮的后院中连夜架起了施工用照明灯，挖掘机轻松凿开了水泥地，又在指挥下小心翼翼的向下深挖。
老警长戴着帆布手套拿着铲子，和杰克一同站在坑边，死死盯着越挖越深的大坑。
“停下！停下！”注意到泥土颜色出现异样的杰克连连挥手示意挖掘机停下，等到铲斗移开，便直接跳了下去。
“发现了什么？”兰德里警长将铲子递给杰克后，干脆直接扒在坑边往下张望。
几铲子之后，杰克干脆直接上手扒拉，很快一个颜色已经分辨不出来的书包被他小心翼翼捧起。
书包下方隐约可见露出的骸骨，杰克招手示意周围等着的鉴证小组入场，自己在坑壁上轻轻一蹬就回到了地面。
兰德里警长颤抖着双手从杰克手中接过书包将其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本已然腐朽不堪的书，将封面凑到照明灯下。
“《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当年图书馆中的那本。”
旁边的洁洁与他一同回头看向房子后门方向，芭芭拉刚才站在那里全程目睹了这一切，见两人看向自己，无声的向后退去，将自己藏进黑暗之中。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从另一边的栅栏方向传来。
瞎了一只眼的科迪·格雷森出现在后院之前因为铲车驶入而破开的豁口处，拼命用拳头砸着木栅栏。
不知道他是在发泄自己多年的冤屈，还是在为自己当年暗恋的女孩感到悲伤，又或者兼而有之。
而在他身边还有一道瘦瘦高高，犹如风中残烛的身影，那是哈娜的父亲，老弗雷，他跌跌撞撞的想要冲进庭院，却被两名州警死死拦住。
“那是我的女儿，那是我的女儿，我的甜心宝贝，上帝啊！让我看一眼她，我只想看一眼.”
——
清晨，小镇旅馆中。
“有那么一段时间，其实我挺希望哈娜就是长大后的根女士。”洁洁躺在杰克怀中，声音中带着些许闷闷的鼻音。
杰克低头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因为这意味着她逃脱了拉塞尔的毒手是么？”
“嗯，虽然根早就替她报了仇，但悲剧却终究无法挽回，我甚至有些理解她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对于一个当时只有12岁的孩子来说，她已经用尽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办法。
向大人说出一切，换来的却是辱骂与威胁，拨打911报警电话，可警察却无动于衷，这个世界对当时的她来说简直充满了恶意。”
洁洁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我无法想象如果换成是自己，会不会变得比她还要偏激。”
第1464章 “豆豆警探”又立新功
“不，你们完全是两种人，善良的珍妮弗可不会将自己经历过的苦难施加在无辜者身上。”杰克轻抚爱人柔顺的金发，低声宽慰着。
他并不打算改变关于根是个疯批的评价，最多在疯批前面再加个“天才”的形容词。
之后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有实证，但从目前调查到的线索也可以得出一个大致推论。
在哈娜失踪2年之后，尚未成年的根俨然已经成为一名黑客高手，并开始策划替好友复仇的计划。
她先以特伦特与哈娜的名字开具了一个联名账户，接着从那个叫做约瑟·巴瑞亚毒贩名下盗取了10万美元转入其中。
在发现自己“辛辛苦苦”通过贩毒赚到的钱不翼而飞之后，毒贩自然就盯上了联名账户中的另一个人，也更具有嫌疑的特伦特·拉塞尔。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毒贩找上了特伦特，不知情的银行家自然极力否认，于是被认定在说谎，最后被气急败坏的毒贩枪杀。
这大概是根在她14岁时亲手谋划并实施的第一桩犯罪，目的是为了自己的朋友报仇，虽然手法有些稚嫩，其中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总体来看，隐藏幕后、借刀杀人，已经相当具备如今根的风格了。
“而且‘机器’给出哈娜的号码，应该也不仅仅只是想要我们帮根找到她朋友的尸体。”
杰克看了眼手机，结果上面的消息一下子让他撑起了身体，这下没办法赖床了。
“怎么了？”洁洁揉着惺忪睡眼问道。
“是时候回东海岸了，爱丽丝根据购书记录追踪到了一张还在活跃的信用卡，大约12小时前在马里兰州惠尔顿的一个加油站刚刚被使用过。
使用人名叫做凯丽·戴森，这是个假身份，她调取了加油站录像，在一辆蒙迪欧副驾上发现了疑似芬奇的中年男人。”
——
离开小镇的公路口，在写着“毕夏普镇欢迎你”的路牌下。
“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的帮助。”
兰德里警长将牛仔帽按在左胸口，朝着两位FBI探员微微躬身，以此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杰克同他握手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扶住了老警长胳膊，示意他没必要这么客气，“如果没有你当年认真细致记录的笔录和资料，并完好保存至今，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查清真相。”
他如今也接触过不少小镇警察了，但能像这位老警长一样工作认真负责并且秉持正义的还真不多见。
联邦大部分偏僻地区的治安官和地方警局都缺乏有效监督和约束，很容易就沦为地方豪强和家族统治当地的工具。
具体情况可以参考赛里斯某些宗族势力顽固的地区，极端些的例子还有另一个古老东方大国。
“真的不打算在这里多待几天么？现在可是享受狩猎和钓鱼的好时节。”老警长还想挽留一下。
“原本确实是这么计划的。”杰克略显犹豫的看了眼身边的洁洁，之前说好是调查根的线索顺便度假，结果光顾忙着破案子，啥也没玩上。
洁洁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大大方方的接口道，“发生了一些紧急情况，我们必须立即赶回东部。”
兰德里警长的表情看上去倒是比两人还要显得遗憾，正要继续尝试挽留，突然一拍脑袋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胸前的口袋中摸出一张照片。
“这是哈娜父亲在她遗物中找到的，站在哈娜身边的这个女孩就是萨姆·格罗夫斯，她们曾是关系相当亲近的好朋友。”
老警长大概是猜到了点什么，至少知道这两位FBI并非专门为了哈娜的失踪案而来。
照片中哈娜背着单肩包，笑容甜美直视镜头，而站在她身边的女孩相比之下眉眼都还没完全长开，个头也矮了许多，看上去十分普通。
“20年过去了，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看着照片里只有12岁的根，洁洁意有所指。
——
“他们告诉我来机场接人，但早知道你们坐的是如此豪华的私人飞机，我是不是应该租一辆加长林肯或者凯迪拉克才更般配一些。”
站在庞巴迪公务机舷梯下的“豆豆警探”抬头看向两人，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和羡慕。
“下次记得穿上服务生制服。”杰克故意作势要将手中提着的行李箱递给他。
弗斯科居然真接了过去，当然口中也没饶人，“小费呢？”
“吃了我那么多顿大餐也没见你掏过伙食费。”杰克回以一脸鄙夷。
玩笑开过，接下来便是直入正题。
“里瑟说你这次立下大功，找到了根和芬奇的去向，具体能说说吗？”
听杰克问起这个，弗斯科顿时来了劲，颇带着几分得意将他这两天的发现分享了一下。
里昂·陶的那点小麻烦在杰克和洁洁离开纽约的当晚就解决了，里瑟用那家伙引出了雅利安兄弟会剩下的帮众和他们老大，NYPD雷霆出击将其一网打尽。
不过里昂·陶那小子也没捞到什么便宜，虽然他黑吃黑的做法完美钻了法律漏洞，但他黑来的赃款兑换成的不记名债券全被狗子咬成了废纸。
狗子也因此有了个新名字——“小熊”，来自于里瑟的灵机一动，直接将不记名债券——“bearer bonds”中同音的不记名（bearer）这个词用来给它起名（Bear）。
又立“新功”的弗斯科一时间成了局里的明星警探，风头甚至差点盖过了丹尼。
结果有些飘飘然的弗斯科就被人盯上了，一个自称赫什的联邦特工找上了他，询问关于艾丽西娅·考文的案件调查进展。
好在“豆豆”警探并没有被冲昏头脑，当然也要感谢杰克和“POI”们之前并没有对他隐瞒多少关键信息，同时还要感谢之前那段时间的“卧底经历”，让他第一时间便觉察到了危险。
在一番装傻充愣的本色出演之后，他成功将赫什糊弄了过去，随即便通知里瑟。
之后弗斯科甚至大着胆子反向跟踪了对方，并利用芬奇留在他手机中的黑客软件成功入侵了这名特工使用的不记名手机。
第1465章 定位
“我怀疑赫什是某个联邦秘密部门派来进行扫尾工作的，他从局里拿走了艾丽西娅·考文死亡现场包括弹壳在内的所有证物。”
弗斯科的一番叙述不禁让杰克对他刮目相看，“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大？居然还敢反过来跟踪专业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