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尔曼嘴唇微张，半晌之后似乎才勉强理解了杰克这番话中的含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从未听说过像你这样的FBI探员。”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哪怕是FBI探员也有自己的业余生活不是么？”
杰克继续保持着微笑，“反倒是你，医生，我希望这件事结束之后，你也应该有些除了工作之外的生活，每天工作10个小时以上实在太不健康了，无论是对生理还是对心理。
你姐姐留给的你记忆不应该只有痛苦，带着那些美好的记忆继续生活下去吧，活得开心一些，谈一场恋爱或者交一些朋友，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
提尔曼犹豫良久，这才掏出车钥匙，她的手停留半空，钥匙距离杰克的掌心只有几厘米，“其实你并没有给我选择不是么？”
杰克并没有去触碰近在咫尺的车钥匙，而是将自己的名片推给对方，“是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大可以转身离去，继续你的计划，然后开始逃亡生涯。
我保证不会阻止你，但也不会告诉你，你忘记把浴缸接头换掉，在那些氢氧化钠将生物质溶解到一半的时候，浴缸下面的管道会脱落导致事情变得一团糟，而我则会在你逃出边境之前抓到你。”
提尔曼哑然失笑，微微摇头将车钥匙交到杰克手中，紧握片刻之后才在抽回手的同时摸走了桌上的名片，郑重其事的收好。
“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十分特别的好人。”
“大家都这么说。”某人很是不要脸的点点头，颠了颠手中的车钥匙从位于角落的卡座起身，“那么提尔曼医生，祝你今晚有个.哦不，是明晚有个好梦，在你看完新闻之后。”
眼眶中犹自带着泪水的女医生轻轻拉了一下杰克衣角，低声说道，“谢谢你，杰克。”
第1370章 机会
史丹顿岛曾经是纽约的垃圾箱，繁华的经济给大苹果城带来了大量人口和消费，因此而产生的大量垃圾直接被扔去了海峡对岸。
二十多年前，这座和曼哈顿只隔了一个自由女神像的岛屿终于臭到了令纽约人都受不了的程度，于是市政府最终关闭了位于岛上那处面积超过2200英亩的垃圾填埋区。
纽约人开始以他们一贯的“高效率”开始对岛上的垃圾堆放场进行改造，挖坑填埋然后在上面盖公园。
在用了将近20年之后，公园终于盖完了一半，剩下的部分预计还要再用上10到15年的时间才能完成。
但无论如何，史丹顿岛上的环境终究还是改善了许多，海鸥又回来了，开始在游船码头上蹦蹦跳跳着寻找游客们不小心遗落的薯条吃。
度假小屋朝南的一面正对大海，虽然春天还没到，但今天却是难得的冬日暖阳，金色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让人隔着玻璃产生了一种身处夏天的错觉。
本顿仿佛刚从噩梦中苏醒，整个人半坐半靠着椅背，脸颊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声音沙哑难听，“我想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拜托，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里瑟面无表情的坐在他对面，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把M1911。
听他这么说，里瑟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往桌上一放，将手枪拢在摊开的双手之间。
“等等，等下，我是说不要”汗珠从本顿的额头流下，顺着鹰钩鼻的两侧流入脖颈，最后被本就沾满汗渍的衬衫衣领吸收。
“好好吧，我确实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额一些有些越线的事，但我已经改过自新了，真的，我可以发誓，我已经很久没有”
“所以你钱包里的药片是给自己准备的吗？”
突然从度假小屋后门推门而入的杰克出声打断两人的交谈，“那些镇定药物原来是用来安抚你内心用的对不对？因为伤害过那么多无辜女性而导致不安的良心？”
面对哑口无言的本顿，杰克冷哼一声，“很遗憾，或许你罪不至死，但这里既没有法官也没有陪审团，想要活下来，不如来点实质性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本顿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你们想要什么？钱可以吗？我可以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我有我有至少600万美元的财产。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可以将这些全都换成现金，只要你们能够放过我。”
杰克嗤笑着看向里瑟，“都说华尔街精英们是这个国家最聪明的一群人，我看似乎也不过如此。”
本顿却如同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不住苦苦哀求，“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吧，只要我有，什么都可以给你们。”
“那些被你藏起来的录像。”杰克一句话便将本顿变成了一只仿佛被死死钳住脖子的鸭子，使劲张大着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别告诉你没有保存那些东西，是的，你很谨慎，没有将那些东西存在你的电脑里，但那些东西一定存在，对吗？
否则你没必要迷晕那些女人，作为一个长相还不错，又有钱的单身汉，姑娘们并不介意和你上床，不是么？”
杰克的笑容在本顿的眼中就仿佛恶魔一般，“可你偏偏是个变态，让我猜猜，是因为你那个部位太过于迷你，还是因为能力太差而曾经遭到过嘲笑？
我打赌两者都有，所以你只能通过那样的方式来获得满足，我猜得对吗？”
青筋在本顿涨红的脖颈上根根暴起，“我不是我没有.我.”
但盛怒的情绪很快在他视线落回桌上那把手枪上之后迅速平复，本顿深吸了几口气，犹豫片刻之后他果断报出一串数字，然后掏出钱包取出一把钥匙。
“这是我在纽约银行的保险箱密钥，加上密码，你们可以在里面找到两块硬盘，箱子里其他那些东西你们也都可以拿走，只要你们能给我一次机会。”
里瑟接过钥匙同杰克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之后起身将桌上的手枪朝本顿推了推，“好吧，那就给你这个机会。”
本顿下意识伸手，却在手指触碰到枪身的瞬间触电般收回，整个人连带屁股下面的椅子一起向后横移出去老远，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声。
“不，我不要，你们都是专业人士，我不蠢，你们是在骗我！”
本顿此时全然没有了那副华尔街精英的模样，胡乱用他那高档手工西服的袖子将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抹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度假小屋外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传来几声由远及近的西班牙语脏话。
“不，我没有骗你，只要干掉那几个来找你的帮派杀手，你就能活下来。”里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意味十足的微笑。
本顿傻愣愣的看着两人从后门离开小屋，并且将后门反锁，不由目光呆滞的看着桌上那把手枪。
乒乒乓乓的砸门声响起，他如梦初醒般扑向桌子，颤抖着取下弹匣检查，发现里面竟然真的塞着子弹，又连忙哆嗦着将弹匣插回，用力拉动套筒上膛，颤巍巍指向了大门方向。
——
“你给他留了几颗子弹？”杰克弯腰蹲在一棵大树后面，低声问身旁的里瑟。
“三颗。”里瑟惜字如金的答道。
“‘斗牛士’帮来了四个人，真是太可惜了。”
杰克看着脖子上装着固定支架的络腮胡头目一边大声喝骂着，一边指挥三个手下撞门，不由微微摇头。
在度假小屋门板被撞开的瞬间，枪声响起。
惨叫声，西班牙语脏话，持续不断的枪声，戛然而止的枪声，绝望的哀嚎，以及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胖墩墩身影。
“呼叫支援，警号我是弗斯科警探，毒贩交易现场发生枪战，有人伤亡，重复一遍，我需要支援.”
第1371章 杰克的问题
“里瑟先生，塔沃勒探员，一切都搞定了吗？”芬奇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杰克升起车窗，将嗷嗷叫唤的警笛声隔绝在外，“已经结束了，本顿先生在和毒贩交易时，因为某些误会爆发枪战，十分‘不幸’的被‘斗牛士’帮杀手当场打死。
随后赶到的弗斯科警探击毙了两名试图反抗的毒贩，现场没有幸存者。”
电话对面的芬奇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所以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是吗？”
“是里瑟的计划，我只是稍作补全了而已。”杰克谦虚了一句，换来副驾上里瑟的一个白眼。
“无论如何，医生和这件事都不会有任何关系，里瑟清理了储物室中那些‘苛性钠’，换上了从‘斗牛士’帮老窝里搜来的所有可卡茵。”
“干得不错，先生们。”
芬奇正要挂断电话，却被杰克阻止，“等一下，芬奇，我有一个问题。”
“请说，塔沃勒探员。”芬奇的声音略显诧异。
杰克问出了心中盘桓已久的疑问，“请问在你看来，这件事情中，你的‘机器’是如何界定受害人和施害人身份的，它给出了提尔曼医生的号码，那么在他看来医生究竟属于受害人还是施害人？”
“当然是”芬奇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里瑟也向杰克投来疑惑的目光。
只听杰克继续说道，“如果在‘机器’看来医生是施害人，它给出号码的意图是希望我们阻止可能发生的谋杀案，那我们的做法是否和它的意图相悖？”
杰克顿了顿，给两人留出思考的时间，“又或者说，其实在‘机器’看来，医生是某种意义上的受害人，他希望我们阻止悲剧进一步发展？
又或者，它只是单纯按照你设定的程序给出号码，对结果并不关心，因此它给出号码永远只是‘相关号码’，而不会逐渐进化成‘疑似嫌疑人号码’或者‘疑似受害人号码’。”
芬奇在沉默许久之后，并未做出任何回答，反而向杰克提出了一个问题，“塔沃勒探员，你这些问题的基础都建立在‘机器’具备自我意识的这一点上，为什么你如此肯定？”
当然是因为前世的编剧就这么编的。
杰克当然不能这么说，他只是嘿嘿一笑，“这不是很明显吗？当一个虚拟程序的逻辑思维能力超越了人类，即便它不具备与人类似的情感，无法被视为人类，但起码也算是一个硅基智慧生物了不是么？”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可怕’的事情，我需要时间想想。”哪怕看不到电话对面的场景，杰克也可以想象出芬奇边说话边头疼般揉着太阳穴的动作。
他索性抛出了最后一个更“可怕”的猜想，“你强调过‘机器’具备自我学习和进化能力，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当我们根据它给出的号码处理那些案子的时候，它也在从中学习。
学习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学习伦理、道德、法律等等一切人类社会的运行规则，并逐渐具备属于它的‘情感’。”
——
“你把我‘老板’搞宕机了，他已经足足两天没有联系过我了。”里瑟用勺子扒着餐盘中金灿灿的蛋炒饭，口中含糊不清的抱怨道。
“或许只是这两天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号码。”
杰克对此只是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反正“德西玛”的大BOSS，那个糟老头被自己一枪崩了之后，剧情线肯定也已经崩了。
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快让“机器”宝宝成长起来，无论另一个邪恶人工智能“撒玛利亚人”会不会出现，提前做好应对就完事了。
按照他的理解，AI之间互掐比拼的无非就是权限和算力，权限方面他还在努力，算力方面已经有了眉目。
之前“香格里拉”高层的欧洲之行并不仅仅只是明面上吸引公众注意力，在官方层面上也称得上是收获颇丰。
原本他们只是计划在挪威和法国建立两个数据中心，如今已经成了五个，额外增加了斯德哥尔摩、马德里和汉诺威三个城市。
也就是如今毛子还在被制裁，否则第六个数据中心很有可能放在圣彼得堡，不过白俄罗斯的明斯克已经处于待选项了。
加上本土即将竣工运行的德州休斯顿数据中心以及开始规划中的，建设在蒙大拿州某座山体内的“仿云山”数据中心，杰克有信心于两年后在算力这一项上形成碾压之势。
杰克不清楚芬奇是否了解“撒玛利亚人”的存在，但从他积极参与“香格里拉”数据中心建设，不仅提供了一笔庞大资金，并且花费大量时间和贾斯汀讨论程序结构搭建这些方面来看。
无论是出于有心还是无意，芬奇显然和杰克一样，在为一些事情做着准备。
在忙碌了两天之后，“豆豆”警探才终于有了空闲时间，来到通缉要犯小组的基地小楼准备接回儿子。
“我不理解。”弗斯科的表情中掺杂着兴奋和疑惑，“这家伙究竟哪里来的勇气，让他敢于只凭借一把手枪就独自对抗四名帮派暴徒。”
不知是有心还是故意，难得意气风发的警探这次是踩着饭点来的。
正埋头干饭的里瑟懒得理他，倒是杰西卡似乎很喜欢小孩子，温声细语照顾着弗斯科只有10岁的儿子。
“一点点心理暗示而已。”
杰克给弗斯科盛了一大碗蛋炒饭示意他随意，“本顿是个聪明人，但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陷进先入为主的思维误区，他认为自己当时已经无路可退了。”
里瑟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很显然不仅仅是医生改行很容易，联邦探员如果改行做罪犯要更驾轻就熟。”
“嘿！”杰西卡表情嗔怪的捶他一下，“杰克可是一直在帮我们。”
“是啊。”里瑟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些许怅然，“但他有时候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个白领薪水的傻瓜。”
“怪我抢了你风头？”杰克笑眯眯的递出一张小纸条，“如果你实在闲不住的话，就帮我一个忙。”
第1372章 一点手尾
“什么时候再来我家喝一杯？”
一个恶心至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令人作呕的口气伴随着男人在自己背后挨挨蹭蹭的动作，瞬间让正在收拾货架的玛莎身体僵硬。
“滚开，埃贡你这头死肥猪。”
玛莎的低声呵斥不仅没能让对方住手，反而更加激起了肥猪店长的兴奋劲，直接将自己油腻的咸猪手搭在了女人腰上。
这里是超市仓库，不像外面有监控，今天他特意将这个小妞的工作安排为整理库存，就是想要重温旧梦。
既然之前下药上过一回之后对方没有报警，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能再来一次，说不定这次可以玩点更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