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时间回到5分钟之前，弗兰克在被送进这里后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才在搜身检查之后被押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的布置和属于NSA的这栋大楼外部展现出的时代沧桑感相当贴切，连桌子都是老式的木制款式，而且看得出来并不经常使用。
一个看着像是主管模样，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有些费劲将自己的大屁股在椅子上挪正，“啪”的一声将手中一份薄薄的泛黄档案拍在桌上。
他没有介绍自己，而是选择了直接开门见山，“我这里有一份来自CIA的文件，上面显示你曾经在冷战时期执行过一系列特殊任务。
我们知道你对俄国很熟悉，所以想要知道，你对‘夜影计划’了解多少？”
弗兰克眨了眨眼，确认自己的职业生涯中没听说过这几个单词，这才缓缓开口，“不管你们相不相信，但我确实不知道什么‘夜影计划’。”
NSA虽然经常被戏称为“No Such Agency（没有这个部门）”，但其神秘性主要源自于它的低调。
就像杰克很少见到NSA的特工一样，他们的主要职责有些类似于FBI的BAU，作为一个情报收集分析部门，NSA雇佣了大量的数学博士、计算机专家以及语言学家。
虽说偶然也有NSA的特工在外执行任务，但在某些专业领域，不说和CIA或者DHS下属的一些特工单位相比，就连FBI都能稳压他们一头。
至少弗兰克此时所在的审讯室就明显不够专业，不仅布置简陋，没有单向玻璃和专门的监视室，就连隔音都很差。
因此这时审讯室内的三人都听到了外面传来炒豆子般的闷响声。
“什么声音？”胖主管四下张望了下，疑惑问向身后的年轻下属。
“带消音器的MP5，距离大概150码。”弗兰克脸色难看的答道。
第1318章 困兽犹斗
“看住他。”胖主管倒也没蠢到质疑一名经验丰富的老CIA特工，但下意识还是认为需要确认一下，起身便开门出了审讯室。
虽然这里是NSA的秘密设施，外面驻守的警卫和特工确实不多，可遭到突袭这种事依旧让他难以置信。
被留下的特工是个娃娃脸，看着和弗兰克认识的某个FBI探员差不多年纪，但显然并不具备后者的丰富经验。
“100码。”
见他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大光头有些无奈，“他们是冲着这边来的，打开我的手铐。”
“我不能这么做。”娃娃脸特工听着外面的枪声愈发明显，此时就连他都已经能够分辨出来了，连忙拔出手枪戒备。
弗兰克用仿佛看弱智的眼神注视着他，“你有钥匙不是么？50英尺，打开手铐，或者被一起干掉。”
见这货还在犹豫，弗兰克已经在掰左手的大拇指，准备通过手指脱臼的方式来挣脱手铐的束缚，虽然这会影响他在战斗时的发挥，可眼下显然顾不得了。
对方的推进速度相当快，显然是专业人士，弗兰克没兴趣去赌NSA这帮专业坐办公室的特工们能不能挡住对方。
要不是碰上过杰克，他甚至连FBI都看不太上。
看似在国内横着走的FBI探员战斗能力一般也就那样，有些甚至还不如那些真正战斗在一线的城市警察。
FBI探员之所以没什么人愿意招惹，主要还是他们联邦警察身份带来的加成。
毕竟就算开枪打死一个NYPD警员成了杀警凶手，只要逃出纽约及其周边地区，一般还是能活命的，但如果惹上的是FBI，那就只能祈祷自己刚好就在南边或者北边的边境线附近了。
此时外面的枪声已经清晰可闻，还伴随着惨叫声响起，娃娃脸特工这时候似乎也终于想明白了，手忙脚乱的掏出钥匙试图帮弗兰克打开手铐。
然而几乎他就要成功的前一秒，枪声在审讯室门外响起，密集的子弹在穿透房门后余势不减的射入了娃娃脸特工的身体，并且相当精准的避开了坐着的弗兰克。
弗兰克下意识缩了缩头，看着掉落在地的钥匙暗暗叹了口气，只差了一点点。
留着板寸头的金发白人男子一脚踹开被打烂的房门，手持一把MP5向着尚未倒地的娃娃脸特工清空了剩余弹匣，将空枪随手丢给身后跟随他进入的两名手下之一，理了理领带缓步踏入审讯室中。
“弗兰克·摩西。”板寸金毛男长着一副标准的反派脸，说话也带着点反派特有的装腔作势，“你知道吗？同样作为一名前CIA特工，你立下的功绩简直足以让我顶礼膜拜。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吗？都到了这个年纪，你现在一晚上要上几次厕所？”
弗兰克还在看着自己被手铐固定在审讯桌铁环上双手发呆，如果是几年之前，他或许会对这种话有些在意。
毕竟那时的他每天要吃上一堆的药片来对抗年轻时的经历给他留下的各种暗伤，起夜什么的，也确实逐渐成为了一个年过六旬老男人的难言之隐。
但在自从他认识了某个号称掌握了神奇秘方的FBI之后，他如今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应付小他近20岁的女朋友也能宾主尽欢，自然不会在意区区这点人身攻击。
闻着房间内熟悉的硝烟气息，旧日的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弗兰克嘴角微翘看向板寸金毛男，“你是什么人？”
“我？”金毛在弗兰克对面坐下，完全没有反派死于话多的自觉，“你可以把我当成是某种私人承包商，专门给政府获取情报以及擦屁股的那类。
我被获准可以动用任何私刑，因为上面的那些人有时候并不在意情报是如何获取的，当然我知道那或许对你没用，但我可以折磨莎拉直到你愿意开口。”
弗兰克有些忍不住想笑，毕竟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嘴炮强者估计都不是安娜那种前FSB行动特工的对手，更不用说从杰克手上抢走被他保护的莎拉了。
不过板寸金毛显然也是有备而来，见弗兰克表情毫无波澜，那张比蜜还甜的小嘴继续巴巴着。
“哦对了，说起莎拉，我喜欢看她躺在浴缸里刮腿毛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当初在刚果合作过的那帮比利时佣兵。
他们在拷问时会活剥人皮，而你知道他们一般会从哪里开始剥皮吗？猜猜看”
板寸金毛自问自答，笑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变态模样，“没错，是从脚踝，就像你的莎拉一样。”
说完他起身坐到审讯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弗兰克，老旧的木桌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一旁警戒的两个手下拿着微冲还在那里配合的傻乐。
“给我想要的情报，否则你就只能看着你的女人在我的剥皮刀下痛苦挣扎。”
弗兰克无语的摇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早就和她说过，泡澡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拉窗帘。”
“什么？”板寸金毛没听清弗兰克在说什么，还特意俯身想要听个仔细，却见弗兰克微微向后仰头，然后狠狠一记头槌砸在桌上。
本就不堪重负的木质审讯桌瞬间四分五裂，木屑横飞中坐在桌子一侧的板寸金毛狼狈的摔倒在地，眼眶重重磕在翘起的桌角一侧抱头发出惨叫。
不等旁边和板寸金毛一同进入审讯室的两名枪手反应过来，双手依旧被手铐拷着的弗兰克已经挥起依旧连着手铐链条的固定铁环砸向其中一人。
另一名枪手慌忙想要抬起枪口，就被转过身的弗兰克砸掉了手中微冲，然后被死死勒住了脖子。
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弗兰克轻松将他拖出审讯室，此时走廊中还有6名枪手正在楼梯口警戒，听到身后传来动静齐齐转身。
面对6个黑洞洞的枪口，弗兰克只能挟持着人质退向走廊另一边，这里没有出口，只有一个类似档案室的大房间。
“该死，法克，沙滩之子.”审讯室内传来板寸金毛一连串的咒骂声，“真没想一个退休老头还有这样的身手，不过1234567，七对一，你还戴着手铐连枪都没有。”
捂着额头的他快步来到走廊，从怀里摸出一把带有消音器的西格绍尔P220一枪将弗兰克挟持的人质给爆了头。
弗兰克愣了一下，在他再次扣动扳机之前一个鱼跃扑进了房间之中。
“苟娘养的.”短寸金毛暗骂一声朝着一名手下挥挥手，低声示意他赶紧上前，“快上，注意别把他直接打死了。”
然而话音未落，正小心翼翼举枪探头向门张望的枪手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一击倒地，他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房间内就仿佛有什么怪物一般，直接将他拖了进去，连声惨叫都没留下。
第1319章 硬汉之间的惺惺相惜？
“好吧，直接干掉他也行。”板寸金毛麻溜的改口，“一起上，快快快！”
剩下五名枪手在走廊中一字排开，手中的微冲对准了这间档案室各个方向。
“弗兰克，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板寸金毛话音未落就朝着手下挥了挥手，五把微冲齐齐开火。
MP5发射的9毫米手枪弹轻松穿透了“酥脆”的石膏板隔墙，在档案室内一排排的架子之间形成了危险的跳弹。
堪堪布置好陷阱的弗兰克连滚带爬的冲进房间最深处，掀翻了管理员工位上的铁皮桌子躲在后面，看着跳弹在自己面前打出的一个个凹坑眼皮狂跳。
好在对方用的是微冲而不是短管突击步枪，穿透性一般，否则大光头今天怕不是要在劫难逃。
清空一个弹匣之后，两名枪手在板寸金毛的战术手势下鱼贯而入，其中有个手贱的，蹲下想要查看刚才被拖进去的那个倒霉蛋死没死透。
结果他刚将倒霉蛋翻过来，一枚被压在下面拔掉插销的手雷便滚了出来，紧接着便轰然炸响。
也就是这声爆炸，吸引了楼下此时还在闲聊的三人注意力，哈瑞手搭凉棚朝楼上看去，只见被冲击波掀出窗外的文件碎片正如同雪片般纷纷扬扬的洒下。
“窗台上挂着的那个不会就是那位摩西先生吧？”
“是他没错。”马文抬手朝着主动跳出窗外，仅仅依靠十根手指悬挂在窗台上躲避手雷碎片的弗兰克摇了摇手。
可惜五楼的位置有些高，弗兰克再怎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也不可能注意到楼下正看热闹的三人。
“麻烦大了。”杰克叹了口气，手中的MDX508短管突击步枪拉栓上膛，“还不上去帮忙？”
——
“嘭！”温彻斯特M1887杠杆式霰弹枪这把喷子老归老，但就像某些人虽然退休了，依旧被称为“R·E·D”一样，杀伤力惊人。
一发近距离的独头弹，普通的防弹插板都抗不住，可惜现实中人不会像电影中一样飞起来，否则视觉效果会更好看。
老喷子在马文手中转了一圈，下拉的杠杆式枪栓借着惯性重新完成了上膛动作，配上他这身牛仔装束，别说还真有点小帅。
“马文？！”刚刚用椅子将一名枪手钉死在墙上的弗兰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看上去火气很大，“你是打算把我逼疯吗？我就知道你又是装死！”
“哒哒哒”的枪声在走廊上响起，但很快就归于沉寂，随后便是一声熟悉的惨叫和脑袋敲在地面发出的咚声。
紧接着杰克和哈瑞一起出现在了档案室门口，后者还单手提腿倒拖着死狗一样的板寸金毛。
“杰克！你居然和这个老疯子合起伙来一起骗我！”大光头一见到某人就猜到了真相。
杰克向他露出微笑，“马文只是提前向我咨询了河豚毒素的正确用法，安娜才是协助他策划葬礼的人，所以严格来说我只是猜到的，不算合谋。”
弗兰克深吸一口气以平复情绪，“好吧，那现在怎么说？”
“我们一路上来至少看见了十具尸体，都是NSA雇员和特工，你觉得呢？还打算去你位于加拿大的农场么？”杰克反问的同时帮他打开了手铐。
弗兰克有些头疼的捂着有些青紫的额头，但刚才一头撞烂审讯桌的动作绝对不是他此刻真正头疼的原因。
“无论NSA还是这个混蛋，都是冲着所谓的‘夜影’计划来的，可问题在于我从未听说过这个代号。”他说着指了指被哈瑞倒拽着的板寸金毛男。
杰克对着马文眨眨眼，“你和弗兰克当年执行的那些秘密任务都有代号吗？”
马文很老实的摇摇头，“很多时候我们只负责整个计划执行阶段的一小部分，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有害身心，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你们不打算正式由官方介入的话，那我们最好现在就撤。”哈瑞插话的同时朝着窗外侧了侧头，警笛声正由远及近。
于是众人行动一致转进大楼的安全通道，不仅仅是两名“R·E·D”，就连拥有官方身份的杰克和哈瑞没想着留在现场充什么见义勇为的英雄，暂时打算看看情况再说。
什么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袭击NSA位于本土的秘密设施啊，要知道纽瓦克就位于纽约和华盛顿特区之间，在搞清楚对方的来头之前，他们两个最好的选择就是藏身在暗处静观其变。
杰克留在最后打算清理一下痕迹，然后想了想直接放弃了，这次算是捅了马蜂窝，NSA估计得疯。
弗兰克之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带走的，清理他存在痕迹的意义不大，NSA轻易就能查到他，这口锅他暂时背定了。
估摸着回头朱巴尔就能在通缉令上看到大光头的照片。
走在中间的弗兰克和马文还在那里争论着什么关于欺骗的话题，很显然大光头还在为马文的假死生气。
“说实话，在葬礼上你为我而流泪，真的很让人感动。”马文难得一脸认真的说道。
弗兰克后槽牙都咬紧了，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了眼杰克，一副被人出卖的表情。
“和我没关系，是你那个小女朋友告诉他的。”杰克连忙澄清，他的爱好只是吃瓜，八卦那是姑娘们才干的事。
“那不是真的，我才没有哭。”弗兰克打开后备箱，帮着哈瑞将脸上印着拳头印的板寸金毛塞进去。
“你觉得像我们这种硬汉会流眼泪吗？”他仿佛在寻求认同般问向一脸无辜的哈瑞。
双方严格来说如今还是陌生人，但强者之间显然是会惺惺相惜的，哈瑞微笑着点点头，拉开萨博班的车门抢先坐进了副驾。
慢了一拍的大光头手停在半空中，用力捏了捏拳头又松开，看了眼块头比自己还要大一码的哈瑞没吱声，钻进了马文替他拉开的后车厢中。
“这位是哈瑞·塔斯克，如今掌管着‘最后的防线’。”杰克打火起步，还不忘回头给双方介绍。
“‘欧米茄’？既是CIA也是FBI的那个？”马文表示听说过这句格言。
见弗兰克还在那里生闷气，杰克随口扯了一句，“哈瑞有个女儿，所以他一定会在自己女儿的婚礼上流眼泪的，不是么？”
第1320章 手提箱式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