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朕才是真命天子 第338节

  “这确实如此。”秦从龙也不得不承认道。

  你们承认了就好,鲁锦又接着说道,“那忽必烈连汉话都不会说,与汉臣交谈还需怯里马赤代言,这样的一个虏酋,居然被奉为儒家大宗师,岂非滑天下之大稽?莫非儒学都是蛮夷之学?”

  “这当然不是蛮夷之学。”汪广洋有心找补,可是这件事当时做的确实太不要脸了,他就算想要反驳都不知该怎么开口。

  鲁锦这时又道,“还有孔子是上天的代言人之说,连周天子也只敢自称天子,他孔子却能代言上天?莫非孔氏口含天宪?是皇帝的亲爹吗?”

  众人闻言顿时惊恐万状,好家伙,鲁锦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孔氏还想活命?

  汪广洋连忙起身作揖道,“主公,此事本就只是传闻,究竟有没有这次奏对还两说,无根无据之事,怎可因流言治罪?再说这都是数十年前的事了,就算真是孔氏所说,也早已过了几代人,继续追究恐怕难以服众。”

  “好,那此事不提也罢,既是流言,那就当它不存在吧。”鲁锦当即从善如流道。

  此言一出,顿时听的汪广洋愣在原地,他还以为鲁锦要继续强词夺理一番,谁知鲁锦却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他以往对这位主公的了解,此事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翻篇。

  果然就听到鲁锦再次说道。

  “流言无法定罪,那孔氏背主投敌,于靖康国破家亡之际,先投金贼,再投元虏,公然分裂国家,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之事,如此投敌卖国之恶劣行径,又该当何罪?”

  “这,这这,这也是近百年前之事,恐怕不好再继续追究。”汪广洋硬着头皮说道。

  “哦?”鲁锦顿时故作疑惑道,“我虽不是儒生,可却也对儒学略知一二,我怎么记得儒家经典《公羊传》中有言,‘九世之仇犹可报乎?虽百世亦可!’请问此句又该如何解释?”

  鲁锦这招以魔法对抗魔法,顿时秀的汪广洋头皮发麻,如果非要按公羊传的说法来算,那确实可以治北孔的罪,全杀了也不足惜,所以他肯定不能从公羊传入手,跟鲁锦辩经,于是只能迂回补救道。

  “主公,靖康之时,高宗舍北南逃,本就有抛弃北方士民之嫌,当时被金人胁迫投敌的,又何止北孔一家,若因此治罪孔家,恐怕将来所有的北方士民都会人人自危,是否会被朝廷清算,更加与朝廷离心离德,这样就更难弥合南北了啊,还望主公三思!”

  谁知鲁锦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当即说道。

  “你想说法不责众是吧?虽然确实有法不责众的说法,但首恶还是要除的!

  “你说高宗舍北南逃,北方士民都是被抛弃后被迫投敌,这固然有高宗的责任,可这理由唯独不能用在孔氏身上!

  “你自己刚刚才跟我说,高宗是有明确下诏,令孔氏携族人和祖宗神主一起南渡的,孔端友都能带着族人南渡,孔端操为何滞留北方不走?莫非孔氏故意首鼠两端,想以此保住富贵权势?

  “还有,你说北方士民是被金人胁迫投敌,好,这我可以不怪他们,毕竟是高宗抛弃他们在先,可孔氏是何许人也?那可是世卿世禄的衍圣公之家!说一句儒家表率也不为过吧?可是北孔是怎么做的?!”

  鲁锦突然站起身来大声质问道。

  “博望侯张骞落于匈奴之手,匈奴单于许以高官厚禄令其归降,可是张骞却宁死不降,身陷囹圄十三载不毁其节,不改其志!孔端操呢?

  “苏武同样陷于匈奴之手,匈奴单于又许以高官厚禄令其归降,可是苏武也宁死不降,被流放北海的冰原上牧羊,等到公羊产仔,单于才允其归国,苏武也是受人胁迫,可是他降了吗?

  “没有!苏武困于北海十九载,行走坐卧皆持节不悔,乃至于节旄尽落,才以其坚毅的意志令匈奴胆寒,迫使匈奴重新与汉朝交好。

  “被敌人胁迫,便可以心安理得的投降了吗?啊?与张骞、苏武相比,他孔端操又受了金人什么胁迫?啊?回答我!”

  汪广洋额头冒汗,顿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俯身叩首,再也说不出一句为孔氏辩护的话来!

  鲁锦却还不解气,继续道,“张骞与苏武做持节汉使之前,可曾享受过孔氏世代公卿的待遇?啊?!

  “宋朝以文御武,官家与士大夫共天下,国朝养士数百年,就养出孔氏这样没骨头的玩意儿?啊?!

  “都说强如汉唐,强如汉唐,汉唐究竟强在何处?我看汉唐之强,不在于卫霍封狼居胥,也不在于班超36骑荡平西域50国,恰恰是这千千万万个张骞、苏武,才真正塑造了汉朝的脊梁!

  “汉朝之前,秦虽一统天下,可民心未附,百姓还以秦人、鲁人、楚人、韩人、晋人自居,唯有汉朝,让百姓做到了人人皆以汉人自居!为何?

  “正因为有千千万万个张骞、苏武这样的脊梁,才让我身为汉人感到骄傲,自豪,若是汉人的表率都是孔氏这种面对敌人卑躬屈膝,趋炎附势的玩意,那我宁愿做一个蛮夷,这样也好拿汉人当狗来戏耍!”

  汪广洋的头顿时更低了,整个人几乎都趴在地上。

  鲁锦却还在道,“祖宗的江山丢了,我们再打回来就是,祖宗的国家亡了,我们再造一国便可,可是读书人的骨头软了,你告诉我该怎么治?!

  “像孔氏这种甘为鞑虏鹰犬,背主求荣,数典忘祖,趋炎附势之徒,究竟能不能治罪?啊?站起来说话,谁让你跪下的?”

  汪广洋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咽了口唾沫说道,“能治罪。”

  “那北孔该不该杀?”

  “该杀。”

  “好,回去坐着吧。”

  “谢~主公”

  鲁锦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看向大堂的角落,有一年轻书生正在奋笔疾书,于是便高声道,“史官何在?”

  “臣在!”两个月前科举刚刚选拔的起居郎赵年,当即激动起身应道。

  “记,为肃清自弱宋以来,儒门士林贪生怕死的歪风邪气和软骨病,公元4050年,我公输锦在此立志,待将来驱逐鞑虏,收复北疆之时,定要清算那些数典忘祖,背主求荣之辈,对这些汉奸行为绝不姑息!

  “然有高宗抛弃北方士民在先,又法不责众,因此对其他人可既往不咎,只诛首恶,但孔氏乃士人典范,却投敌在先,引得他人争相效仿,实为士林害群之马,我必杀之,以雪靖康崖山百年之耻!”

  赵年闻言又追问道,“敢问主公,曲埠孔氏人丁众多,主公要杀的是哪一个?”

  “自靖康以降,至今226年,曲埠孔氏累世公卿,享尽了敌酋赐予的荣华富贵,既然享富贵时人人有份,那清算时断没有饶恕之理!

  “我要毁其宗庙,绝其苗裔,凡曲埠孔氏,无遗妇幼,屠戮殆尽,诛灭满门!以此警示天下士人,这便是数典忘祖,投敌卖国之人的下场,纵使226年之后,也别想逍遥法外!”

  冯国用闻言顿时蹙眉道,“主公,有南孔谨守气节,诛杀北宗投敌之人也无不可,但无遗妇幼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起居郎赵年也立刻看了过来,想听听鲁锦怎么说。

  谁知鲁锦却当即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没有资格,替靖康、崖山的数千万冤魂原谅他们!我若是其中之一,定然做鬼也不放过他们!”

  听得此言,众人知道鲁锦决心已定,于是都不再劝说。

  再说了,乱世当用重典,矫枉必须过正,不杀北孔全家,世人又怎知鲁锦肃清士林风气的决心?

  赵年见众人再无异议,当即奋笔疾书,把刚才的讨论都记了下来。

  李善长这时又问道,“那主公打算如何处置南孔?北孔既已族诛,南孔总该保留吧,要不要将其迁回曲埠?”

  “迁回去做什么?衢州有他们十几代祖坟,南孔不是要让爵守孝吗?那就让他们继续在衢州守着就好了。”鲁锦不咸不淡的说道。

  李善长又问道,“那南孔在衢州的宗庙?还有文宣王的爵位?”

  鲁锦闻言顿时皱眉道,“衢州的孔庙是南孔的家庙,与朝廷何干?他们自己祭祀即可。

  “至于文宣王,更是荒谬,若我所记没错的话,孔子应该是主张复兴周礼的吧?”

  “确实如此。”

  “那周礼是何人所著?”鲁锦反问道。

  李善长当即答道,“当然是元圣周公。”

  鲁锦顿时一拍巴掌,摊手道,“这不就得了,孔氏是周武王姬发的臣子,礼记又是武王的胞弟周公姬旦所作,也算孔子的祖师,于情于理都不该给孔子封什么文宣王,臣子岂能与天子共享王号?这不是无君无父无师,陷孔子于不义吗?”

  “.这,确实如此。”李善长顿时应声道,按照鲁锦的这个逻辑,是真的不该给孔子封王。

  然后他又问道,“那要不要封衍圣公?”

  鲁锦顿时又道,“封衍圣公就更没道理了,衍,生也,出也,我平生只见过父母生子女的,未闻有子孙生祖先的,给孔子的子孙封衍圣公,岂非倒反天罡?就算真的要封衍圣公,那也该封给孔子的父母,生出一个好儿子,与他子孙何干?”

  “.”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无语,鲁锦这摆明了是用歪理耍无赖了,但是歪理也是理,你还不能说他说的有问题,不过从这也能看出,鲁锦是真不打算待见孔氏了。

  冯国用也问道,“那奉祀官也不封吗?”

  “我刚才就说了,孔庙是他孔氏的家庙,他自己爱祭不祭,与朝廷何干?朝廷就算要祭祀,那也应该祭祀文庙,而不是孔庙,而且文庙的座次也应该重新排列。

  “理由与刚才一样,周公创礼制,开创周朝八百年基业,乃至于儒家所谓的经典,五经之中的《周易》、《礼记》、《诗经》、《尚书》、《春秋》,这里面可有一本是孔子所著?

  “周易出自西伯侯之手,礼记出自周公旦之手,诗经博彩各家所长,尚书乃上古之书,春秋则为周朝史书,这么看下来,儒家所谓的经典全是他人所创,周公才是当今读书人的万世师表,开宗建制之人。

  “文庙主祭该祭周公才对,他孔子算个屁,在我看来,还不如孟子的学说实用。”

  众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自家这个主公主意太正,逻辑又十分独特,你想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李善长一看鲁锦是铁了心要压孔氏了,便也不再往这方面触霉头,顿时又道。

  “既然主公心中有数,那此事便依主公就是,但是有件事,主公就得依我们了。”

  鲁锦闻言一愣,当即问道,“什么事?”

  “臣已经劝进主公三次,三请三让也不过如此,进王号之事,该定下来了!”

第427章 王号,国号!

  听到李善长劝进王号,冯国用也立刻跟上。

  “对,主公半月前在城外踏青时就已经答应了臣等,说好的皖南战役结束后就进王号,如今也只剩建德路的两三座城就要打完了,江西元军的水师也已经全军覆没,大军攻入江西之前,主公一定要再进一步,不能再拖了。”

  包毓也在一旁帮腔,“还有新添两位侧妃之事,也不能落下。”

  众人闻言全都不住的点头表示认同。

  鲁锦一看这架势,也不再推脱,现在发展到这个局面,继续推拖下去就有点矫情了,于是便道,“既然你们都要劝进,正好大伙都在这,那就议一议吧,用什么王号和国号为好?”

  冯国用第一个建议道,“若按中国古制,可用主君封号为号,如汉王、唐王、魏王、都是先封王号,再以王号建国。

  “主公虽没有封号,但主公是姬姓公输氏,是姬周嫡传,公输氏又出自鲁国,因此王号用周,或者鲁都可,主公以为如何?”

  鲁锦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以王号为国号,现在用周王或鲁王,将来国号便是周或者鲁了?”

  “若按古制,那确实如此。”冯国用点了点头。

  鲁锦却道,“公输氏虽出自鲁地,但鲁地现在却不在我手中,若称鲁王,岂非名不副实?而且鲁王作王号尚可,拿来作国号是不是感觉有些偏了?

  “周也是个大号,姬周八百年基业,但却用的是分封制,与大一统不符,后世虽也有想借周号,欲图国祚绵长的,可是北周,武周,后周,却一个比一个短命,再以周为号,是否也有些不妥?”

  其实鲁锦没说的是,后面其实还有两个周,张士诚的大周,吴三桂这个汉奸的吴周,那就更是短命鬼了,而且前朝用烂的国号,也难免失去新意。

  “这是臣欠考虑了。”冯国用当即道。

  鲁锦却摆摆手,“开会吗,讨论而已,说错了也不要紧,大家集思广益,可还有谁要说的?”

  秦从龙这时也捋了捋胡子说道,“主公说没有其地就是名不副实,那也可以用现有疆土的古称为号,或是龙兴之地的古称为号。

  “主公起兵于巢湖,暂设都城于建康,又占据九州中的扬州、徐州,以及肥水、长江、淮水等地。

  “若用小号,巢湖周边有古时的巢国、舒国、肥国、六安的六国,以及钟离国,建康又称江宁,若选好听的,可用舒王、宁王。

  “若用大号,主公现有的疆土占据三吴之地,又同是楚国故地,如徐州,又名彭城,还曾做过楚国的都城,这片疆域同样可称淮地,因此又可称吴王、楚王、淮王。

  “吴楚都是春秋大国的国号,淮地地域广大,淮水又是四渎之一,故而这三个王号也都非比寻常,尤其是楚王,就连大朝的宗室亲王,也很少以此封爵。”

  冯国用闻言当即道,“既有大号,为何还用小号,我看楚王、吴王就不错,淮王虽也不小,但总觉得不够正式。”

  李善长也捋着胡子道,“这几个王号中,楚是最好的,楚国地域广大,又是春秋大国,用吴王则容易让人联想到孙吴,而且主公立志削平四海,吴则有些偏安一隅之意,因此楚王最好。

  “再说主公虽然未曾称王,但也对楚多有属意,帅府改用黄帝纪年的公元年号之前,就一直用的是楚元年,就连之前的官印上也是如此刻制。

  “而且以楚为号还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鲁锦顿时问道。

  李善长当即解释道,“一来,今年主公不是要征讨江西、湖广和荆襄吗?这些疆域曾经都为楚国所有,荆楚、荆楚,荆与楚本就是一体,到时主公便是楚王,主公的兵马便是楚军,楚王和楚军收复荆楚之地,天经地义,理所应当,江西与湖广的百姓也会更容易归附主公。

  “二来,那伪宋徐寿辉目前便在荆门、安陆等地,主公以楚为号,他便知再没有与我军交好的可能,只能主动应战,只要他先挑衅,那我们就有了对其用兵的理由,这叫师出有名。

  “主公与其同为反元义军,谁先对义军同道出手,谁就会被天下义军共同声讨,到时徐宋孤立无援,主公将其击灭也就顺理成章了。”

  众人闻言全都不住的点头,冯国用也道,“不错,主公若称楚王,那咱们攻打江西湖广肯定会更容易一些。”

  鲁锦见众人态度一致,这时也说道,“用楚王做王号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我还是那个问题,是不是现在称楚王,将来建国就必须仍以楚做国号?”

  “这倒也不一定,也有没封号直接建国的先例,或未称王直接称帝建国的,如辽国、金国,其虽不被视为正统,但元廷却将其编入正史,而且五代时期,也多有此种例子,事先没封号,直接以地建国的,倒也不是不行。”秦从龙再次解释道。

  李善长闻言则是问道,“主公可是有何顾虑,或是不愿用楚做国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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