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犹豫半晌,还是踟蹰的说道,“最多只有一百万两。”
嘶——
门口站岗的李定邦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百万两银子啊,那得是多少钱,他和他爹跑去庐州投奔的时候,差点饿死在半路上,还是吃着鲁锦的救济才到了庐州的,而这沈家张口就是一百万两银子,还‘只有一百万两’,一百万两难道还少吗?这老天何其不公,怪不得大帅要整饬这些豪强巨贾。
一瞬间,这个十四岁的半大孩子的忠诚度又增加了,觉得跟随鲁锦打天下是特别正义的一件事。
鲁锦听到这个数字也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沈荣肯定没说实话,沈氏的财富绝不止有一百万两,但具体有多少鲁锦也不清楚,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能全敲出来,鸡得留着慢慢下蛋,杀鸡取卵的事情他暂时还不会做,毕竟沈氏还有利用价值呢。
于是他这才说道,“一百万两,对于寻常百姓和商贾而言,的确不少了,称一声首富倒也不为过,不过要说富可敌国,那倒是有些陷害之意了,帅府一年销售食盐就有千万贯收入,一百万两才不过十分之一而已。”
沈荣闻言顿时激动的差点掉下泪来,还好鲁锦是个见过世面的,不然真觉得他家富可敌国,那接下来还指不定要怎么对付他们呢,于是连忙说道,“大帅英明!沈氏是赚了些钱不假,可再怎么狂妄也不敢跟朝廷来比,那都是外间无知百姓的嫉妒之语,万不可当真啊。”
“呵呵。”鲁锦顿时笑道,“富可敌国的确算不上,但富甲一方倒也是事实。
“都说沈氏精于商事,沈氏如此富庶,而我的帅府又很缺钱,直接找你要吧,倒显得我强取豪夺了,不如我们做个生意如何,我卖些东西给你,你也让我赚点银子用用。”
沈荣闻言顿时就想吐血,刚问完他有多少银子,现在就说要跟他做生意,摆明了就是看上他这一百万两了吗,还说什么不愿强取豪夺,可鲁锦又能拿出什么无价之宝,能值一百万两银子?
沈荣强忍心痛,连忙表态道,“小民怎敢跟大帅做生意,帅府若是缺钱用,沈氏愿捐资助饷,这绝不是大帅强取豪夺,而是我沈氏真心拥护大帅,只希望大帅能早日平定天下,这样我们商贾的生意也能好做一些。”
鲁锦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你能捐多少?”
沈荣也犹豫了下,试探着说出一个数,“二十万两,不知大帅”
“那咱们还是谈谈生意吧。”鲁锦顿时打断道。
沈荣急了,连忙又报出一个数,“大帅,五十万两如何?如今天下动乱,小民家中这次又分了家捐了田,生意眼看着短时间也做不成了,沈氏总要留些本钱,以作日后经商之用啊。”
“啧。”鲁锦闻言顿时反问道,“你就不听听我打算卖你什么,真以为我要强取豪夺不成?”
“小民不敢。”沈荣顿时没了脾气。
“定邦,去拿几支铅笔和本子来。”
“是。”
鲁锦端起茶碗呷了口茶,没过一会李定邦就把铅笔和作业本拿来,这是他之前找工匠手工定做的一批铅笔,专门发给炮术班的那些学员兵用的,可总这么找工匠定制也不是回事,这种民用产品,最好还是让民间商贾进行批量生产,这样才好把价格压下来,也方便他直接去买。
等东西送来,鲁锦直接让他递到沈荣手上,这才说道,“此物名为铅笔,可做书写绘图之用,我把制作方法和配方都卖给你,再卖给你一块地,你自己建个工厂,专门生产这铅笔进行销售,如何,这可是个好生意。”
沈荣有些傻眼,没想到鲁锦要卖的是生意,他还以为鲁锦要强买强卖什么‘宝物’,不过一说到做生意,这个老商人顿时就进入了状态,拿起铅笔在本子上画了画,又仔细打量片刻,这才说道。
“这书写用笔早已有之,全天下都用毛笔,大帅为何还要特意做这铅笔,似是将木著劈开,中间夹炭条制成,不知这笔究竟有何妙用?”
鲁锦当即道,“铅笔是硬笔的一种,便于书写数字和绘图,此笔与尺子配合,可画出清晰笔直的线条,而毛笔太软,墨又容易晕开,所以无法作图。
“我准备今后推行算数教育,天下所有学子都需用此物,而这铅笔又是消耗品,便如蜡烛一般,几天就要用掉一支,你若是专门生产此物,可不是个小买卖,而且亦不愁销路。”
听到鲁锦要在全天下推广用这铅笔,沈荣顿时眼前一亮,这样他就不愁卖了,于是当即道,“若有大帅推行天下,自然不愁销路,不知大帅愿把这铅笔作价几何?”
“二十万两如何?”
“这大帅,小民实话实说,如今天下还在兵荒马乱,就算将来能推行天下,但恐怕一两年内也无法立刻卖出多少,而且此物一旦时兴,将来必定有其他商贾效仿,二十万两恐怕很难收回本钱。”沈荣立刻进入了谈生意的状态,也没刚才那么胆怯了。
你要钱,我可以直接捐给你,但你非要谈生意,那也不能让我太吃亏不是
鲁锦却道,“我自然知道没那么快平定天下,这样吧,十五年的独家经营权,这铅笔十五年内只让你做。”
“成交!”沈荣当即答应下来,好像生怕鲁锦反悔了一样。
不过鲁锦也不亏,统一国内至少还得三五年,然后再培养足够的数学教师,各地开办学校,等真正推广开来,沈家最多也就能做五年的独门生意。
这次不等鲁锦先开口,沈荣就主动问了起来,“大帅可还有生意要卖?”
“有,我见现在的百姓收运粮食,还多用竹筐,鲜少有用口袋的,不过也可以理解,布匹毕竟精贵,寻常百姓也不舍得用布匹做口袋装粮食,但口袋稀少又不方便粮食转运和贮藏。”鲁锦立刻介绍情况道。
沈荣当即反应过来,“所以大帅想让小民去做口袋?”
“对,日产五千条麻袋的织机,再加一块地给你建厂,作价二十万两!”
沈荣顿时瞠目结舌,忙问道,“大帅此言当真,世上真有这样的织机?”
“你不信我公输氏?”鲁锦反问道。
沈荣犹豫了一下,如果鲁锦要钱的话,大可以直接让他捐资助饷,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坑他,于是他还是选择相信。
“小民自是相信大帅,只是这个麻袋的生意,不知可否让沈氏独家经营?”
“这不可能。”鲁锦当即拒绝道,“这麻袋和铅笔不一样,日产五千条,一年撑死也不过两百万条,这么点口袋够干什么用的,我肯定还会卖给其他商贾。”
沈荣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就像鲁锦说的,反正市场大的很,他一家也吃不完,于是这才道,“那便如此定了,小民愿意接下这个织麻袋的生意,大帅可还有其他生意要转手。”
“当然有。”鲁锦又提示道,“再给你一块地,你去建一个铁器厂,从官府庐州铁厂购入铁料,然后生产日用铁器,比如铸铁锅之类的炊具。”
沈荣皱了皱眉,“只是生产铁锅,又不能自己开矿铁冶,这个恐怕不值二十万两吧?”
好家伙,这次不等鲁锦报价,他自己就先报出价格来了,不过鲁锦早有准备,只卖铁锅当然不值这个价,于是鲁锦再次说道。
“沈氏常年蹈海通番,可曾听说过波斯的珐琅器?”
沈荣当即点了点头,“听说过,小民家中便有番邦来的珐琅器物,此物由铜胎所制,上施瓷釉,再入窑烧制,成品铜胎瓷面,煞是精美,难不成大帅想让小民在这铁厂生产珐琅?”
鲁锦点了点头,“这门生意绝对有利可图,不过不是铜胎珐琅,而是铁胎搪瓷,便拿百姓日用的洗手盆来说,穷苦百姓多用木盆,富户则用铜盆,铜盆相对更加轻便坚固,但却价值不菲,木盆则笨重易腐,使用不便。
“若能以铁皮代铜,制作水盆,铁胎又十分容易生锈,可若将这珐琅技艺换成铁胎,在铁盆上施以瓷釉,入窑烧制,便能做出不生锈,又如铜盆一般轻便坚固的搪瓷铁盆,价格也远比铜盆便宜的多,这样的好东西若能生产出来,还怕会没有销路吗?”
沈荣闻言眼前一亮,听鲁锦的描述,这搪瓷铁盆的确是个好东西,若能生产,必定能够大卖,于是他连忙问道,“大帅有这铁胎珐琅的制造技法?”
鲁锦很光棍的摊摊手,“没有,不过铜胎既然能做珐琅,铁胎为何不行,我只是出个主意,你也可以先把铁厂办起来,先造卖铁锅,一边卖铁锅一边试制搪瓷铁盆,如果你能自己实验出生产技法,我就给你五年的独家经营权,也叫技术专利。
“或者由我让工部匠人试制,若能试制成功,我再授权专利给你,到时你用我的法子生产铁盆,每生产一只,都要给我交一笔专利费用,而且不会独家授权,我肯定还要卖给别人的。”
第399章 辽东的重要军情
听到鲁锦对于专利权的要求,如果自己找工匠试制成功,就有五年的独家经营权,沈荣对这个提议还是很心动的,主要是他并不觉得技术上有什么难题。
波斯的珐琅器从宋朝就有流入中国,到了元朝,因为蒙古人带来大量色目工匠的原因,珐琅烧制的技法也已经在中国传开,到元末的时候,这项技术在中国已经比较成熟了,不仅发展出了铜胎,还有金胎、银胎,不然明初也不可能诞生景泰蓝这种艺术品。
只不过从前人们真的只拿珐琅当艺术品,没人想过拿它做廉价的日用品,不夸张的说,光是鲁锦的这个日用品的想法就很值钱。
那么既然金银铜器都能制成珐琅,换成铁器应该不是问题,如果自己试制能换来五年的专利,那当然要自己来做,不过鲁锦只是出个点子,就换二十万两,沈荣就觉得有些吃亏了。
于是他又讨价还价道,“大帅,小民在商言商,若是能换来五年独家经营权,小民当然愿意找工匠自行试制,只是这样一来,这铁厂似乎就不值二十万两了吧?”
“不。”鲁锦却反驳道,“你认为搪瓷铁盆的卖点是什么?就是它作为商品,有何吸引人之处?”
“这轻便,坚固,耐用,美观?”
“不,是廉价和量产!”鲁锦当即解释道,“有铜胎珐琅在前,想要试制出铁胎珐琅确实不难,但难就难在量产,现在一口铁锅的价格大概是二三百文,铜盆就更贵了,如果你这搪瓷盆做出来比铜盆铁锅还贵,谁会买你的搪瓷铁盆?
“而且你打算用什么技法制作铁胎?铸造吗?铸造一个铁盆出来,这一个盆得有多重?如何做到比铜盆轻便?如果用锻打的话,你要招募多少铁匠,一天能敲出几个水盆?这些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把价格打下来,产量提上去,你能卖出去几个?”
“这”沈荣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又问道,“那若是小民给二十万两,大帅能把这铁胎造的又轻便又快吗?”
鲁锦当即道,“每天至少生产五六百只,价格只有几十文,加上你的珐琅烧制,成品也不到一百文,这样一年你至少能生产20万个。”
“成交!”沈荣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一年二十万个铁盆的产量,价格却只有铁锅的两三成,这么便宜肯定能够大卖。
鲁锦这边也不亏,如今铁厂已经装备了水力轧钢机,能批量生产薄钢板,等三座铁厂全部投产后,生产出的铁甲每个月都能换装一个军,最多一年,他就能让五个方面军全都披上制式铁甲。
但是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一年之后铁厂就无工可做了,得停产,生产出来的钢板也无处可去,铁厂的工人也得跟着失业。
鲁锦当然不能看着铁厂倒闭,现在钢板已经有了,他只要再把冲压机搞出来,就能把这些钢板批量冲压做成铁盆,现在让沈荣搞这个搪瓷厂,其实就是给铁厂的产品提前找个销路罢了.
见沈荣答应下来,鲁锦再次说道,“我再卖你一个建筑陶瓷厂,同样二十万两,你要不要?”
沈荣蹙眉疑惑道,“何为建筑陶瓷?”
“就是建筑材料,比如琉璃瓦,说好听的叫琉璃,说直白一点不就是砖瓦上面挂一层彩色的瓷釉吗?你当成琉璃厂也行。”鲁锦当即解释道。
沈荣闻言却担忧道,“大帅,可是这琉璃瓦,就算造出来,寻常百姓家里也不敢用啊,最多建造一些宫殿庙宇才会用到一些,这除了卖给官府,还能卖给谁?若是只为了造宫殿用,大帅还不如让工部官造。”
鲁锦却早有准备的说道,“琉璃瓦你要造,今后我会逐渐放开一些使用琉璃的限制,不止宫殿庙宇,书院官衙也可以用,当然这样销路还是有限,所以我要你再做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鲁锦用脚点了点脚下的地面,“室内铺地的地砖,你按烧制琉璃的法子来做,称作瓷砖,这个我会放开所有限制,今后民间百姓也可使用,再加十年的独家经营权。”
“成交!”沈荣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琉璃这东西谁不喜欢,想用的人多了,只是古代等级森严,不允许百姓使用而已,现在鲁锦改名换了个瓷砖,再放开所有限制,那他就不愁卖了,再加上十年的独家经营权,这生意当然可以做。
鲁锦这边也是为了懒省事,他不喜欢古代的传统建筑,采光不足,屋里不论是铺木地板还是普通石砖,都显得十分昏暗闭塞,想用瓷砖但是现在又没有,这玩意也不值得官府亲自建厂,干脆放给民间,也方便他自己使用。
“除了这琉璃厂,大帅可还有其他生意要卖?”完成了这项交易,沈荣又主动问了起来,他现在也看出来了,鲁锦是打算把他说的这一百万两全部榨干,那么最少还有一个生意可做。
鲁锦见状反而笑道,“你刚才不是还担心这钱都没了,今后没有经商的本钱吗?怎么,现在又嫌我要的少了?”
沈荣顿时尴尬不已,他家里当然不止一百万两,这也是鲁锦和他心照不宣的事情,不过鲁锦既然没有揭穿,他便主动替自己找补道。
“小民想留些钱财,确实是打算做今后经商的本钱,只是既然现在从大帅这里买到了产业,等这几处生意操办起来,还怕今后赚不来钱吗,那这一百万两自然也就不用留了。”
鲁锦点点头,“你确实有些头脑,这样吧,我就再卖一个出海经商的牌子,同样作价二十万两,你觉得值吗?”
“值,当然值!”沈荣这次丝毫没有犹豫,沈家本来就是通过海贸才赚来这么多钱,只要还能保住海贸的生意,别说二十万两,就是一百万两全砸进去他都能再赚回来,之前就怕鲁锦的官府不同意继续海贸,现在得了鲁锦亲口应允,那当然要答应下来。
不过这次鲁锦却主动提出来条件,“海贸的生意我可以给你,但你今后只能跑南洋的海路,长江口以北的地方,你不许去。”
沈荣连忙道,“这个自不用大帅嘱咐,如今北面的山东,大都,辽东,高丽,可都还在暴元手中,大帅就算不说,小民又怎敢去通敌呢。”
鲁锦点点头,“你知道就好,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沈氏以前走海贸,可走过北方的航路,大都和山东就不说了,辽东和高丽这些地方,沈氏可去过?”
沈荣一听就知道鲁锦这是打算问些北方的军情民情,他自然不敢隐瞒,连忙说道。
“辽东和高丽自然都去过。”
“去了都买卖些什么?还有那里的人口,军民,习俗,是蒙古人多些,还是北方汉人多些?你知道什么说什么,越详细越好。”鲁锦追问道。
“是,小民一定知无不言。”沈荣这才详细介绍道。
“辽东如今有人口大概数十万,可能三四十万,也可能七八十万,这个小民也不知具体数目,但肯定不到百万人。
“这些人主要居住在锦州和辽阳路(辽东半岛),还有沈阳路附近,人口则是以蒙、汉、高丽还有女直杂居,这些人会说汉话的不少,除了有原来的北方汉人,其中还有一部分汉人,是以前元廷东征倭国时留下的南方汉军,他们当中有些年龄大的,现在甚至还有活着的,如今最多也不过才两三代人。
“不过那边并不富庶,而且十分苦寒,有一些耕地,大多也都是汉人在耕种,也有些汉人不以耕稼为生,大多数人反而靠放牧,打猎,采集山货为生。
“辽东的习俗上倒是更偏向汉家礼仪,有那丈夫死后,妻子做贞洁烈妇的,为当地百姓所称道。”
鲁锦点点头,‘贞洁烈妇’这个习俗虽然是封建糟粕,但确实是汉人的文化,或者说是儒家的文化,生产力低下的蒙古人和女真人,可不会讲那些规矩,他们的男人若是死了,留下的孤儿寡母都会被死者的兄弟收继,弟弟娶嫂子的不在少数。
可辽东百姓居然把‘贞洁烈妇’这样的词汇挂在嘴上称赞,就说明辽东现在的汉化程度不低。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方便以后制定对辽东的政策。
“你继续说,除了这些民情,沈氏去辽东都买卖些什么?”
沈荣当即继续说道,“其实大多都是往辽东卖,他们那里造不出铁锅,也缺布匹棉花,那边天冷,没有棉衣是肯定过不了冬的,因此沈氏去辽东也多是贩卖些铁器,棉花和布匹。
“还有粮食,他们那边种地的少,粮食自然也不够吃。”沈荣说到这里还看了鲁锦一眼,这才说道。
“如今大帅赶走了浙东的元虏,断了大都的漕粮,还断绝了北方的海贸,恐怕今年辽东就更难以为继了,辽东现在应该很缺粮食。”
鲁锦闻言再次点了点头,这又是一条重要的情报,既然辽东缺粮,那鲁锦就能凭着粮食贸易在辽东站稳脚跟,组建情报局。
沈荣则是继续道,“大宗货物就是铁器、棉花棉布,粮食这三样,还有酒水,不过不多,返程时就没什么货物可带了,多是些山中的药材,如辽参之类,再有就是皮革和皮毛,都是些打猎猎来的玩意。
“有时也会买卖些牛马牲口,但海运牲口不便,一条船也载不了几头牛马,还容易晕船受惊,因此大多都是先走海路运货到辽东贩卖,买了牲口只能从陆路去往大都,再沿着京杭运河贩往沿途各地。”
鲁锦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连忙打断他问道,“你从辽东走陆路去大都运牲口?走的是哪条路?是走的燕山河谷,还是走的傍海道?”
因为是重要军情,鲁锦忍不住就说话声音大了些,把沈荣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才连忙道,“回大帅,走的是傍海道。”
鲁锦又立刻追问,“傍海道现在能走牲口和商队了吗?最宽处有多宽?一年四季可有不同?可能通行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