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计划敲定,炮团筑造炮台,27日晌午,随着淮安城外的重炮轰鸣声,冯胜率领14团先登爬上淮安东南角的城墙,分两路杀向东门和南门,将城外的主力大军接引入城,一番巷战之后,淮安这座淮南重镇也成功纳入圣武军的版图。
守城的淮东道宣慰司府廉访使禇不华父子二人,在巷战中被乱枪刺死,平章苟儿欲从北门逃窜,被骑兵成功堵住,生擒活捉,行省参政赵琏,也在守卫府衙的巷战中被手榴弹炸伤活捉。
由于昨天晚上情报战的闵子顺给诸将讲了赵琏的背景出身,众人纷纷决定对这个大汉奸处以极刑。
朱亮祖当即提议,“要不将这厮当街活剐了算了。”
“绝对不行!”训导官高耀立即制止道。
“为何?这样的大汉奸,留着作甚,之前抓到的那些个元廷的官不也都杀了?”冯胜表示不解。
高耀这才对诸将严肃道,“且不说凌迟这种刑罚有多残忍,而且你们一个个的前线将领,贸然对俘获的敌军官员施以这种酷刑,难免有些越俎代庖之嫌,杀人可以,但是别搞得那么离谱,不然有帅府官员弹劾你们,我也不好帮你们说话,反而还要跟着吃瓜落。”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前线的训导官确实对新占领区有司法权和临时行政权,但凌迟乃酷刑,这种刑罚的核准平时都是要上报中央的,那得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才能使用这种酷刑,你前线杀人也就杀了,但私自施以酷刑就有点越权的意思。
就在众人不知道怎么处理这货的时候,廖永忠突然说道,“这好办,不就是不能剐吗,那就换个法子,反正不会让这厮死的那么痛快,来人,去找个长柄大锤来!”
没过一会,就有士卒从城中铁匠铺借来一把长柄大锤。
朱亮祖和高耀将俘虏的元廷官员押往城中大街,又召唤城中百姓前来观刑,当众对这些俘虏的高官宣判,行省平章苟儿只是被判处斩首弃市,而轮到赵琏这货,高耀讲述了一下赵琏祖父赵宏伟的‘光荣事迹’,将其打为必死的汉奸,然后宣布处以锤刑。
为了防止其他地区的元廷汉人官员误会,引起之后的那些元廷汉人官员强烈抵抗,高耀还又宣布了一遍圣武军对待元廷汉人官员的政策,也就是之前鲁锦说的那三种有情可原,其余的一律不赦,然后这才下令行刑。
廖永忠找了军中力气大的士卒,将赵琏这厮当街按在地上,然后让人用长柄大锤从其手掌向上砸起,一寸一寸的直到肩膀,然后再换另外一条手臂和两条腿,将赵琏手脚四肢寸寸砸为烂肉。
这货最后都不是被斩首而死的,而是活活疼死的.
有汉人百姓听闻赵琏祖父就是带着鞑子反杀汉人的卖国贼,见到这厮的下场顿时大声叫好,当然也有些被强行拉来的府衙小吏,被吓得噤若寒蝉,一个个抖如筛糠,私下里都把这些圣武军当成活阎王
打下淮安之后,朱亮祖不再亲率主力进兵,而是留在淮安整军,顺便侦察地形,准备建造浮桥,佯攻淮北,吸引脱脱的注意力。
然后又让廖永忠带他自己的18团、刘旻化的独立一团,以及姚启辰和费聚的两个补充团,外加一个野战炮营和八门重型榴弹炮,还有一个骑兵营,组成偏师,继续向西去进攻清河县,也是此次江北战役目标的最后一座城池,争取在月底30日前攻占清河,结束此次战役。
也就是在他们攻打淮安的同时,江南的建康城帅府这边,鲁锦也在召见那些江南士人,准备选几个人才录入帅府,补充帅府的官员缺口。
其实这些江南士人有的早就来了,比如有建康本地的,如夏煜、陈遇、杨宪等人,远一点的还有从镇江跑来的秦从龙,句容来的孙炎,还有已经被收入帅府的陶安,和他从当涂叫来的汪广洋等人,除了这几个历史上数得着名字的人物,还有十多个叫不上名字的儒生。
鲁锦没有第一时间召见这些家伙,一来是军务忙,最近光忙着扩军打仗来着,暂时还顾不上招贤纳士,二来是先让李善长和冯国用过过筛子,让二人考校一下他们的才学。
这次召见不同于考试,只要能让鲁锦满意了,是可以直接授官的,这样的特殊机会,当然不能让什么阿猫阿狗都轻松混进来。
等二人先选出一批后,把名单和背景这些简历交给鲁锦,鲁锦又让他们俩给这些人介绍如今帅府的行政架构,以免等召见的时候,问他们问题来个一问三不知,那就搞笑了。
文武两院和秘书局这玩意,可以对应尚书省和枢密院,还有中书省,这些自不必说,这些江南士人更感兴趣的其实是地方上的行省、府、县、镇、村这五级行政机构,这里面最有意思的是镇和行省。
鲁锦仿照宋朝,在行省搞出三权分立的架构,但名字又不一样,设左右布政使,左右都指挥使,左右按察使,按察使这个官名还是从唐朝借鉴的。
元朝的行省长官之下设有参政,而鲁锦这边的行省一级则设有各种厅,与元朝的参政类似,但职权更为明晰,只负责管辖一类事物,只不过因为目前缺人,建制暂时还未完全成型。
这些他们倒还可以理解,既承袭了一部分元制,也做出了一些调整,最让他们吃惊的其实是镇和村这两级行政单位,确切的说是镇。
这不是说以前的朝代没有乡镇和村庄这种等级的划分,而是以前的朝代从来没有在这两级行政单位设置正式的衙门和品官。
其实宋朝的县下面也有乡(镇),或者都、图,南方称图,北方称里,图和里都类比村庄一级。
元朝的制度融合了金宋两国的制度,在县以下的基层,也有‘社’这种单位的划分,还是当初忽必烈搞的,五十家为一社,每社有社长一人,负责劝农,调节纠纷,以及上报灾情。
徐州集团的赵均用,就是元朝的社长出身。
只是元朝的社长大多由村民选举,或者由富户豪强充任,并非朝廷任命,也无品级,但需要向县衙报备,身份地位类似半官方性质的人物。
另外元朝还在县以下的基层设有巡检司,主要在交通要道,或者偏远地区,治安不好的地方,负责巡逻缉盗,设巡检一名,从九品,是最低级的军事长官。
而鲁锦的镇就很有意思了,它跟之前朝代最大的不同就是,乡镇上有官方的行政衙门,设有‘镇公所’,还设有镇级行政长官,称为镇长,正八品,有行政权,另设一名内卫巡检,掌管一个乡镇的兵,大概一二百人,相当于连长,属内卫军系统,负责从各村征兵和练兵,同时也有巡逻和治安的职责。
村级就没有衙门了,但也设有最低级的品官,每个村设村长一名,从九品,负责协助镇长执行县里派下来的任务,在自己家里办公。
村长的人选也很有意思,秦汉时的里长,唐宋时的坊长厢长,朱元璋在明初时,还在每个村里设过粮长,负责协助官府收税。
以往这些朝代的‘村长’,多由地方豪强族老乡绅充任,到了朱元璋的明朝也是如此,专门挑村里的豪强富户担任粮长,因为老朱认为‘穷生奸计,富长良心’,用富户充当粮长,这些人肯定不会贪污.
甚至明初有十几年取消科举的那段时间,南直隶各个村的粮长,是可以直接上朝的,村长直接向老朱这个皇帝负责,也是没谁了。
那段时间因为没有科举,老朱采用举荐制,他自己还从这些粮长中提拔了不少人直接当官。
而鲁锦设的这个村长,不光有品级,人选还必须由各村退伍的军官,且是在部队服役优秀的军官充任,每任村长执政三年,不许连任,到届必须由村里的其他退伍军官接任。
一帮江南的士人看的面面相觑,镇江来的秦从龙这老头,就捋着胡子问道,“如此在村镇设立官署和品官,会不会出现前宋的冗官之害,这镇长和镇公所,真有设立的必要吗?”
冯国用则是解释道,“这是大帅当初执意要设的,当时大帅询问官制,说自隋唐以来就有九品十八级,既然最小的县令是正七品,那八品和九品为何没有长官,于是就设了这个八品的镇长和镇公所。”
汪广洋皱眉道,“县衙的佐官主簿、县丞这些不就是八品九品吗?怎么会没有呢。”
“大帅说的是县以下的地方政务长官,而不是县衙的佐官和小吏。”冯国用又说道。
秦从龙则追问道,“那这个镇长平时都做什么,若只是协助收税,那县衙不就能做了?”
冯国用再次说道,“大帅的理由是方便收税和征兵,我圣武军是募兵和征兵兼有之,编户齐民之后,每个村要出壮丁十二人,入内卫军操练,战时负责守城或押运粮草,类比如前宋厢军,这些需要镇公所负责。
“还有征发徭役,劝农,以及督办各村的硝田,用来生产火药,暂时只有这些,听说职能以后还要增加,比如在乡镇办学之类。”
一直没说话的陈遇也忍不住说道,“那每个县下面要设多少个镇,若是多了,恐怕会增加帅府不少的俸禄开支吧?”
冯国用再次解释道,“编户齐民后看人口多寡,人口多的大村就五六个村设一镇,人口少的小村就九到十个村设一镇,选一通往县城的交通要道,且村子比较富裕,人口较多,各村前往乡镇方便之处,设镇公所。”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么搞的,不过他们现在只是来熟悉帅府行政架构的,就算想要反对,也没那个建议的权利。
再说,将来若鲁锦成了事,那他就是开国皇帝,凭借开国皇帝的权威,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明显违背公序良俗的政令,别说多设个镇级衙门,更离谱的政令只要鲁锦说出来,别人也没法反对,这就是开国皇帝的权威。
至于为什么虚村实镇,这也是鲁锦仔细考虑过的,在村里设官署实在没那个必要。
就算真设了,你让村长管什么呢?如果只是收税,组织徭役,这些镇县两级衙门也能办,没必要让村长再插一遍手,而再高级一点的事务,只凭一个村又无法支撑。
比如办小学,一个村的人口连一所小学的架子都搭不起来,要是几个、十几个村合办一所小学,这就比较合适了。
而如果没有镇级单位,只在县城里办小学,那各村的百姓去县城读书又太远。
再比如卫生所,还是那个问题,村里的人口太少,撑不起来,如果在镇上设卫生所,负责几个村的天花牛痘接种,就更合理一些。
其他的诸如农技站,负责推广新作物和农业机械维修,比如土豆脱毒苗培育,这玩意难倒是不难,随便找个学过生物的初中生培训一下就能做,但需要一个最基础的生物实验室,起码得有超净台和试管吧,这也不可能全都下放到村里去,几个大村合办一个才更加合理,而且也不是每个县都有,只在那些需要大面积种土豆的县才会设这玩意。
虽然现在没有普及教育和牛痘疫苗这些东西,但不妨碍鲁锦先把架子搭起来,趁现在制度还未完善,搞改革是阻力最小的时候,不然以后正式建国,再想搞这些东西就肯定一堆麻烦事。
等这些江南士人了解了帅府的行政架构,鲁锦又让人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本最新版的‘公输子’,又让李善长给他们介绍前几次考试情况,以及让他们看了当初鲁锦
帅府的二进中堂内,等近二十名江南士人全部到齐后,鲁锦这才姗姗来迟。
众人顿时起身作揖行礼道,“参见大帅。”
鲁锦摆了摆手,“诸位不必多礼,都坐吧。”
等众人都道谢落座,鲁锦这才说道。
“诸位都是江南有才学之辈,能主动前来投我的帅府,想来也是和我有共同志愿,愿意随我驱逐鞑虏,再造中华,拯救苍生,匡扶天下的志同道合者。
“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之前也已经让百室先生和冯秘书给诸位讲解了帅府如今的架构,还有一些我公输氏的介绍,想必你们也已经对我有了些了解。
“按之前的规矩讲,本不应该直接给你们授官,你们寸功未立,又未经考试,直接授予官职,难免有人不服,觉得我赏罚不明,但现在帅府人手急缺,各地应考士子又未全到,百室先生也劝我先择一二贤才录入帅府,一来填补空缺,二来也能让你们给江南士人做个表率,我这才答应了他。
“但规矩不可废,赏罚也不能不明,诸位想要入帅府为官,还需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正式的考试就免了,我这里有三道策论,诸位可选一擅长的作答,若能让我满意,帅府定然虚位以待。”
众人闻言全都坐直了身体。
“第一问,如何理财?宋元两朝都用钞票,前宋始用交子,两朝却都因此搞出了灾祸,宋元两朝灭国的原因虽不能说全赖钞票吧,但钞票绝对占其中一个原因,请诸君为我解惑,今后要不要继续使用纸币,如果用,应当怎么用,如果不用,那我们用什么做钱。
“还有财政方面,帅府现在四处征战,急需钱财,该从哪里收税,还请诸位先生试言之。”
鲁锦缓了缓,站起来转了两圈,又说道。
“第二问,自唐朝灭亡,五代十国,宋虽一统天下,却始终未能收回燕云,也未能收回大理、交趾等地,导致这些地方脱离中国许久,尤其是北方的幽燕之地,北伐之事我自有定夺和把握,可将来该如何弥补南北人心,请诸君为我解惑。
“这第三问,乃是如何治国,汉初有黄老之学,建议无为而治,朝廷尽量不要多管,让百姓自行休养生息,我且将之称为小政府。
“与之相反的便是大政府,朝廷多出政令,多管事,但又有许多儒生觉得这样扰民,可如今天下,已经被暴元祸害的不成样子,民生凋敝,百废待兴,流民遍地,朝廷又如何能无为而治呢,难道什么都不管吗?
“请诸位先生为我解惑,该如何治国,才能尽快恢复元气,让百姓能安居乐业。”
第336章 策论选材(中)
听到鲁锦提出的三个问题,众人面面相觑,之前几天他们刚刚看了鲁锦前几次的考试题目,已经知道了这位大帅不重经义,只重实用之学,而且出题也颇有水平。
最早一次的何为国,直接为他造反找到了理论依据,这次的策论更加实用,上来就问财政、人心、施政,可谓针针见血,直击要害。
尤其是像‘要不要继续使用纸币’这种重大国策问题,即便是放在元朝中枢,那也要宰辅重臣集体商议才能讨论出结果的,而且还不一定能干好,没看见大元现在的财政都已经崩溃了吗。
这样的问题如果用来考普通的寻常书生,那的确是难了些,可堂下坐的这一帮都是什么人?
汪广洋,杨宪,光是大明开国的宰相,这里就有两位,还有好几个六部尚书,要是连这群人都答不上来,那还做什么宰相尚书,鲁锦可是对这些人有很多期待的。
见众人都没开口说话,鲁锦又说道。
“诸君可以畅所欲言,今日大伙汇聚一堂,不就是为了匡扶天下,救亡图存吗,若是说得好了,你们今日所献之策就能成为国策,说错了也不要紧,人又不可能全知全能,百般事物能有一二精通已是大才,若有疏漏,说出来大伙也能一起讨论,查漏补缺嘛。”
众人这才不再矜持,只是让鲁锦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发言的既不是杨宪,也不是汪广洋,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儒士。
只见一名年约三十岁的儒士起身朝着鲁锦作揖行礼,这才道,“在下周祯,字文典,建康江宁县本地人,愿为大帅试言一二。”
之所以说他名不见经传,其实只是鲁锦不认识他,明初的文官他就认得那有数的几位,但这个周祯其实也不简单,此人是明朝开国首任刑部尚书,曾参与编写过大明律!
鲁锦摆了摆手,“先生不必多礼,请坐下说。”
“多谢大帅。”周祯这才坐下说道。
“在下以为钞法不必废除,但需换新,发行新钞以更替元廷废钞,同时铜钱也不应废除,而是与新钞共用。
“所谓万般结果皆有成因,交子、宝钞之类之所以能够出现,并被百姓接受使用,盖因铜钱稀缺,不够使用,前宋川峡四路不得已铸铁钱以为日用,但铁钱沉重易腐,商贾多无法运输,这才出现交子,由富商互相作保,异地支取,宋廷见其便利,这才推而广之。
“前宋缺钱一为历朝开采铜矿,铜矿日益稀少,二为支给辽金岁币,每年近百万之巨,导致铜钱大量外流,国内的铜钱入不敷出,这才不得已使用纸币。
“而当今暴元,自元世祖建国,曾下令禁止使用铜钱,一律只用宝钞,世祖薨逝后虽解除铜钱禁令,但历任元主从未增铸铜钱,再加上富户贪官将其余铜钱窖藏,导致如今铜钱更加稀缺。
“因此,若贸然将钞票废除,不仅许多百姓家中积蓄将一夜清空,而且市井之间宝钞废除后的空缺,又无足够铜钱用来填补,只怕要出现以物易物之景,民间百姓定然更加困顿。
“故而纵使钞法有诸多弊病,现在也非用不可,但同时也要大量铸造新钱,逐步填补空缺,直到将钞法废除。”
鲁锦闻言点了点头,总结道,“先生的意思是说,纸币有诸多弊病,需要废除,但又不能一下子直接废了,需得先铸造足量铜钱,供百姓使用,将宝钞取而代之,然后再将其废除,是这个意思吧?”
周祯当即抱拳道,“正是如此。”
鲁锦顿时反问道,“可要是铸造的铜钱一直不够用呢?铜矿是石头,不可能凭空长出来,先生刚才也说了,中国的铜矿就那么多,历朝历代都在开采,日渐枯竭,前宋新铸铜钱尚不能满足日用,这才出现交子,那先生觉得我该上哪去找那么多铜矿来铸钱呢?
“若是铜钱一直不够用,那这纸币岂不是一直不能废除?”
周祯再次解释道,“在下以为,如今铜矿虽然日益稀少,可我中国地大物博,不可能连铸造日用铜钱的铜料都没有,只要朝廷能主动坚持铸钱,再加上不用外贡岁币,同时量入为出,节省铜料,例如颁布法令,不许用铜器陪葬,不许寺庙道观之流铸造铜像铜钟,今后一律改铸铁钟,那我中国的铜料只铸铜钱,应该还是足够的。”
好家伙,这把主意都打到寺庙的铜钟上去了,不知道那些和尚听了会作何感想。
鲁锦闻言点点头,“这倒也是个办法,其他先生还有何高见?”
杨宪这时也说道,“在下也以为可以钱钞并用,但发行新钞,一来需得谨防元廷或其他豪强仿造假钞,二不可滥发太多,元廷开河变钞本就激起民愤,若我们也如此,恐怕也会失了民心。”
鲁锦点点头,“言之有理,是得谨慎一些,还有吗?”
这时又有一人起身拱手道,“大帅,在下也以为可钱钞并用,但将来也不用将钞票废除。”
“哦?为何不用废除?”鲁锦总算来了兴趣,见这人也约摸二三十岁的样子,便问道,“请先生自报姓名籍贯。”
这人才又道,“回禀大帅,在下刘璋,字子雨,丹阳县人。”
“刘先生请讲,为何纸币不用废除?”
刘璋当即解释道,“因为这世上,无论是铜钱还是交钞,本都不应该存在,它们之所以存在,盖因百姓之间以物易物之不便,才会有这种大家都认其价值的等价物作为中间媒介品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