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洇润的眸光不觉一颤，小手悄悄拉起被子盖住了发烫的脸颊，在黑暗中咬着唇儿踌躇了起来。
好半日仍未能下定决心，却似乎听到了极轻微的“吱呀”一声，吓得她忙合上了眼睛装起睡来。
窸窣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好像停在了她的榻前。
伴着一道轻微的舒气声，来人又蹑步往里间行去。
香菱忙拉下了被子，刚张口要喊，便听到里间清朗的男声幽幽传出：“文绮还是文锦？”
微微的沉默之后，才听到娇柔的女声轻轻回道：
“六爷，是我呢。”
真是文锦姐姐的声音！
香菱瞪大了眼睛，悄悄盖回了被子，安静地竖起了耳朵。
“......姐姐回去吧，我明儿就要走了，下次再来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六爷的声音好温柔啊。
“六爷，我...我身子是干净的，您就和老爷讨了我去罢。”
文锦姐姐真...真大胆呀！
“姐姐是个好姑娘，来日该嫁个良人为妻的。”
六爷好像有些无奈呢。
“那...那香菱妹妹呢......”
文锦姐姐好坏！
“她啊...她是个小呆子，偏又生得这般好，离了我怕是难以安生。”
六爷似乎在笑呢，不过自己才不是呆子哦！而且自己生得也...也没有那样好啦。
“六爷，我也可以呆呆的，我...我不愿被拉去配小厮，您就要了我罢。”
文锦姐姐的声音带上了微微的哭腔，不过她那样精明能干，肯定做不来呆子的！
“回去吧，我累了。”
六爷好像不高兴啦。
“......婢子告退。”
沙沙的脚步声越过了床前，不一会儿，房门又被轻轻地合上了。
香菱悄悄拉下被子，偷偷瞥了一眼屋内，果然再不见半个人影。
她这才轻轻地舒了口气，腮边不觉就梨涡轻陷，心中莫名地很是欢喜，但又生出些微微的沮丧：
这样一来，百花巷妈妈教自己的手艺也不好用了，自己就更加没用处了呀。
正自暗暗苦恼，又有一声“吱呀”传来，她忙又闭上眼睛装睡，心中已有了些预料。
这次果然是文绮姐姐，生得比文锦姐姐还好，而且还是肉乎乎的呢。
不过仍被六爷赶走了~
等到房门再次合上，香菱鼓着腮儿闷了半日，便也悄悄赤足下地，踩着绵软的地毯轻步摸到了门后，小心地插上了门闩。
哼，两个姐姐头里说大户人家不必闩门，肯定是在骗人的！
香菱得意地皱皱鼻子，蹑手蹑脚地就要回床上去，忽就听到一句无奈的男声：“这次又是谁？”
香菱呆在了原地。
正卧内，银烛高烧，绡帐低垂，角落内流金小篆，焚着一缕龙涎。
床上，姚弘旭微睁双目，脸色不悦。
这些丫鬟见自己身份贵重，相貌不俗，或是真心倾慕，或是想借此改变命运，都是人之常情，自己也并不会轻视苛责。
但明言拒绝之后还来聒噪，放在前世也十分不合适了。
不过他问了半日，外头却无丝毫动静，可自己如今的听力之下，那门上的动静自己绝不会听错，故而便轻轻哼了一声。
这下子，外间才传来一道乖乖软软的声音：“六爷，是...是我呀。”
原来是香菱。
姚弘旭声音顿柔：“是被吵醒了吗？起夜的话记得披上衣服。”
“哦，我知道啦。”
外头，香菱听话地取过外袄披了，又期期艾艾地道：
“六爷，我...我睡不着呢。”
睡不着？
姚弘旭沉默了一会，方才涩声问道：
“要不，你进来...咱们说说话儿？”
第74章 呆香菱款送丁香
银烛摇曳，金炉香霭。
床上帐挽银钩，衾展鲛绡，香菱穿着件半旧寝袄，白白的洗得发薄，微微透出贴身的水红肚兜，白小衣，白小袜，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缩在了靠墙的内侧，纤巧的双足小心地翘着，犹犹豫豫地不敢动弹。
外侧，姚弘旭探身放下了床帐，暖黄的烛光被染上了淡淡的红霞，似有一种旖旎香艳悄然于心间荡溢。
少女细细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些。
姚弘旭佯作未觉，先把自己的枕头往外拖了一些，又随手抓过少女怀中的小软枕，放在了小小的空处，与自己的枕头并齐。
然后一面掀开锦被翻身躺倒，一面笑着向香菱招了招手：
“躺下来吧，咱们说说话。”
香菱乖乖点头，又忙忙摇头，星眸忽闪着糯声求道：
“六爷，你先闭一会眼睛，好不好呢？”
姚弘旭心头一跳，从善如流地合上了双眼。
随着架子床微微的晃动，少女小心地挪到了床尾，轻柔的身子俯在了被面上，似乎掀开了床帐，将什么东西放了下去，随即又缩回了里侧。
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之后，先是少女的小枕头微微一动，然后锦被便被掀开了一角。
少女该是缓缓躺了下来，一丝丝甜甜腻腻的香气飘入姚弘旭鼻端。
他再按捺不住心头的火热，微抬眼帘偷看了过去，赶在锦被落下之前，瞧见了一个晶莹俏丽的小瓷人。
身量苗条的少女只穿了一件水红肚兜，露着极为纤细的双腿，紧紧并拢，晶莹如玉，足上的小袜也不见了踪影，十枚粉嫩的脚趾就如初生的蚕宝宝一般不安地蜷缩着。
不觉就令人口干舌燥，生起亵玩的冲动来。
香菱轻轻盖好了被子，藏严了自己的身子，才悄悄转面朝向了外侧，却正迎上了那火热双眸，顿觉小脸发烫，心如鹿撞，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六爷，我...我才刚穿着袜子踩了地毯，就...就弄脏了袜子，不过我并没碰到床上的。
还有，还有......我的寝衣太旧了，我怕...我怕弄脏了六爷的被子。”
“香菱真乖，睡过来一些吧，墙壁上冰冰凉凉的。”
姚弘旭声音干涩，探手捉过了被窝下无处安放的温凉小手，合在掌心轻轻地抚弄着。
香菱身子酥酥的没有太多力气，仍乖巧地往外侧挪了一挪。
“再过来些吧。”
姚弘旭循循善诱。
“可是...可是再过去我就要压到六爷了。”
香菱樱唇轻咬，有些踟蹰。
“没事的，我喜欢。”
姚弘旭抬手穿过少女的颈下，将她上身拥进了怀里。
香菱身子早绷得紧紧，却又不敢动弹，只得顺着肩头传来的力道，委委屈屈地将小脑袋靠在了姚弘旭的胸口。
虽然不如自己的小枕头软和，那“噗通噗通”的声音更让她浑身作烧，但却又有一股莫名的温暖与安心却缓缓将她包围，不觉就眯起了眸子，偷偷贴得更紧一些。
帐中一时静谧无声，两人的心跳、呼吸彼此可闻。
姚弘旭只觉某处渐渐发硬，怀中少女紧绷的身子却悄然绵软了下来。
半日，那纤细的双腿也犹犹豫豫地靠了过来，温软，柔嫩，光滑。
姚弘旭一时更硬了。
香菱似乎也察觉到了那处火热，安安静静地不再动弹。
好一会，才仰起脑袋，明眸晶晶地小声问道：
“六爷，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姚弘旭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作为一个隐约知道自己的爹爹不是亲生父亲，反而可能是拐子的聪慧少女，成日家还被朝打暮骂，她大约从记事起就从未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担惊受怕已习以为常。
若非她是独一无二，报痛以歌的香菱，换过其余的大观园女儿，或许早早就枯萎凋零了。
但她心内再是坚强，到底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儿家，今儿忽被自己打发人解救出了泥潭，且自己又给了她寻亲的希望，骤然的惊喜之下只怕更生忧怯。
想来也是这患得患失的心理，再加上那拐子请人对她进行的畸形教育，才会让她对自己的依恋亲近地越过了男女的传统大防，轻易便被自己哄了过来。
姚弘旭心内暗暗一叹，低头瞧向难掩依恋的乖巧少女，一面轻轻地抚弄着她丝滑的秀发，一面笑着哄她道：
“因为香菱很乖啊，又生得这般好看，六爷怎么舍得对你不好呢？”
“那我会一直听话的。”
两腮嫣然的少女高高仰起小脸，语气认真而坚定。
肩上的衾被不觉微微滑落了一截。
鬓垂香颈云遮藕，粉着兰胸雪压梅。
“香菱真乖。”
姚弘旭用力收回了滑落的视线，但少女微耸的肚兜，玲珑的酥融仍不受控制地闪过他的脑海，登时便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终究还是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去，轻轻噙住了一瓣晶莹饱满的樱色果冻。
远超预料的香甜水润，却让他越发口渴。
不觉又贪婪地将那条湿滑温热的游鱼吸进了嘴里，细细品味起那清香嫩软，津津甜唾。
香菱嘤咛一声软下了身子，半仰着晕红的小脸，两只娇嫩的雪足在被窝下绷得紧紧，一对光滑细嫩的手臂却无师自通地环上了姚弘旭的脖颈，努力地迎合着他的贪婪索取。
直到少女微微气喘，轻轻颤栗，姚弘旭方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香香软软的娇躯，让她躺回了枕上。
这才见得少女星眼朦胧，香汗细细，几缕凌乱的鬓发贴在了额角，晶莹的唇瓣已微微红肿。
姚弘旭心中怜惜更胜，艰难按捺住了心中沸腾的欲望，一面轻柔安抚着颤栗的娇躯，一面温声宽慰着初经此事的羞怯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