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京:冰海霸主 第40节

  下一刻,她的弟弟,同时也是奥尔良伯爵的长子威廉开口:“不,战马害怕进水,骑兵无法冲锋,所以他故意跑到浅水区,打算临死前多杀几个。”

  没过多久,威廉的判断应验了,最前方的骑兵冲到河畔,他的战马在浅水区焦躁地打转,及膝的水流让马蹄不断打滑。

  突然,贡纳尔抓起一块鹅卵石砸了过去,溅起的水花吓得战马连连后退,骑手不得不抓紧缰绳稳固身形,趁着敌人短暂分心,贡纳尔冲过去一剑划破马腹。

  剧痛之下,坐骑拼命挣扎,连人带马栽进水里,贡纳尔用剑柄的配重锤猛击敌人的头盔,干净利落抹掉他的脖子。

  捡起掉落水中的盾牌,贡纳尔和后续赶来的骑手对拼几招,做了个假动作之后一剑捅进敌人的腰腹。

  杀死两人,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接踵而至,相继被他斩杀。

  见此情形,后续的三个骑手选择下马,踩着湿滑的河卵石大步冲过去,被杀死一人后,剩余的两人被这个浑身血污的诺曼魔鬼吓坏了,丢掉武器慌忙逃窜。

  体力消耗大半,贡纳尔无心追杀,瘫坐在齐膝深的河水中大口喘息,苦战已久的长剑躺在水底,刃口翻卷犹如锯齿。他扯下死去骑兵的丝质罩袍按住伤口,殷红鲜血在清澈的河水中不断扩散,褪色,最终消失不见。

  等了几分钟,二十多名维京骑手去而复返,赶来接应自家指挥官。

  推开试图搀扶的心腹,贡纳尔翻身上马,伸手夺过自己的棕熊旗帜,冲到距离桥头堡七十步的地方。

  将旗杆重重插进地面,他对着城垛后面的守军大喊:

  “剑桥领主贡纳尔在此,谁敢出城?”

  “贡纳尔在此,谁敢出城!”

  哨塔顶端,众人听不懂他的诺斯语,但大致猜到这人是在提议决斗。

  “让我下去杀了他。”

  威廉话音刚落,手腕被姐姐紧紧抓住,“连续多个骑士死在这人手里,你年纪尚轻,不适合出阵。”

  王后吩咐一个宫廷侍卫,“去找莫里斯·德·蒙彼利埃,他的身体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接到命令,侍卫以最快的速度骑马冲向西岱岛,几分钟后回来报告:

  “陛下,莫里斯骑士的病情仍未消退,甚至无法下床行走。”

  听到这里,她担心弟弟执意出城,索性把心一横,对准那些弓箭手大吼:“以王后的名义,我命令你们射死这个诺曼人!”

  面对城墙射来的羽箭,贡纳尔后撤了二三十步,对着桥头堡破口大骂,怒斥这些法兰克人不讲武德。

  带领手下骂了足足三分钟,他忽然意识到对面听不懂诺斯语,顿觉一阵索然无味,朝着南方骂骂咧咧走远了。

  “看来我以后要多抽点时间学外语,否则连骂人都做不到,这也太憋屈了。”

  视角回到战场。

  自从贡纳尔趁虚进攻“秃头”查理的所在位置,各路法军相继跑过去救援,因此阵脚大乱。趁着宝贵时机,伊瓦尔率领一千重步兵展开进攻,在友军的配合下,轻而易举击溃了战场南侧的法兰克步兵。

  “这些人也太不经打了,完全比不上盎格鲁的重步兵。”

  完成第一阶段的战斗目标,伊瓦尔望向西侧高台,那个身影正在挥舞旗帜,意思大致如下:

  整理队形,面朝北方,进攻敌人的中军。

第93章 塞纳河畔(三)

  得到指令,伊瓦尔收拢部队,重组阵型之后转而向北,进攻“秃头”查理坐镇的法军主力。

  作为本场战斗的核心进攻力量,伊瓦尔部拥有一千甲士,他本人穿着一件镶满甲片的皮甲背心,内侧还有一套锁子甲,算上铁盔,总重量达到惊人的五十斤。

  跟随那面灰色狼旗,甲士踏着沉重的步伐逼近法兰克步兵的盾墙,经过短促交战,法兰克的阵线自发北撤。

  出于某种本能,伊瓦尔并不急于突破敌阵,而是稳扎稳打,逐渐驱赶敌人前往塞纳河畔。

  西侧的中军高台。

  看见伊瓦尔部进展顺利,维格自觉此战赢了八成,他挥舞旗帜,示意自己的直属部队向东包抄,尽快截断法兰克人撤回桥头堡的退路。

  此刻,“秃头”查理意识到危机来临,他如今算是搞明白了,正西方的维京“主力”只是假象,声势浩大,但并没有取得多少作用。

  相反,真正的杀招在于南方的一千重步兵,以及即将向东包抄的两个维京方阵。

  可惜的是,即使他看穿了维格的战术,也无法阻止敌军的包抄行为。

  失去南侧战场的部队后,法兰克还剩六千多人,看似数量庞大,实则都是些士气低下、组织度混乱的征召民兵。如今同时遭受西侧、南侧的双重压力,六千余人无意识地朝北方的塞纳河畔拥挤,仿佛一群乱糟糟的绵羊。

  时间流逝,维格不断发布新的命令,一步步锁死敌军的生机。

  “西南角阵型松动,让‘白发’奥列格顶上去,接替乌尔夫部。”

  “尼尔斯的弓箭手准备出击,跟在伦纳德、西奥武夫部后方。一旦进入射程,朝着敌人中军的方向抛射羽箭,无需追求短时间内的密集杀伤,而是维持长时间的射击,尽量干扰他们重组阵型。”

  “奥姆冲得太快,阵型与伦纳德部脱节了!见鬼,快让他减慢速度!”

  “比约恩部结束休整,前往南侧战场,掩护伊瓦尔的后背,避免零星法兰克骑手干扰他的攻势。”

  时间来到下午一点,在五百轻步兵的伴随下,两个枪刺方阵顺利迂回至战场东侧,堵住了法兰克人撤回桥头堡的退路。

  经过一系列调动,维格圆满实现了战前拟定的计划,将法军主力困在塞纳河畔。

  大局已定,他盘膝坐在高台上,让盾卫递上来一袋清水,喝了小半袋,剩余部分用来清洗被汗水浸湿的面庞。

  微风拂过脸颊,吹起耳畔的一缕碎发,维格仰头望着连绵无际的白云,和煦的阳光笼罩着他的全身,仿佛浸泡在温热的浴池中。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场战斗,我算是做到了‘因敌变化而取胜’,换贡纳尔、伊瓦尔等人担任指挥,估计远远达不到这种效果。”

  经此一役,他有种明悟,自己的统帅能力大幅提升,从此指挥万人以下的部队将再无阻碍。

  下午两点。

  顶着三个方向射来的箭雨,法兰克人连续组织了五次突围,均被击退。随着战场空间不断压缩,六千士兵在塞纳河畔拥挤成一团,无意识地涌向浅水区。

  意识到君王有难,西岱岛的守军赶忙派出三十余艘船只增援,见状,维京长船迎了上去。双方纠缠在一起,法兰克惯用的火攻船战术也失效了。

  半小时过去,一艘快船冲至岸边,载上“秃头”查理和十余名大贵族,摇摇晃晃驶离河岸。

  “我是奥尔良伯爵的表弟的外甥。”

  “带我一个,我愿意交出波尔多的两座酒庄。”

  “陛下,您难道要抛弃我这个虔诚的神职人员吗?”

  无视众多呼喊声,快船朝着西岱岛的方向拼命划动,少数不甘心的人攀着船舷不愿撒手。眼见船只即将倾覆,在国王默许的眼神中,侍卫长官拔剑劈砍舷侧,一根根手指被斩断,骨碌碌滚落在甲板上,令人不寒而栗。

  最终,在法军船只的拼命掩护下,“秃头”查理返回西岱岛,见到了脸色煞白的王后和一众贵妇。

  “诸位勿慌,西岱岛地势险要,野蛮人打不上来,”

  没等国王说完,一个贵妇冲到身边,抓住他的衣袖质问:“陛下,我的儿子为何没跟着你回来?”

  在她的带领下,贵妇们突破侍卫的阻拦,询问自家儿子、丈夫、父亲、兄弟的下落

  下午三点。

  国王跑路,剩余的法兰克人士气全无,很干脆地交出武器投降,塞纳河畔之战宣告结束。

  此役,维京伤亡一千三百,绝大部分来自南侧战场——为了解决一千法军骑兵,比约恩、乌尔夫、贡纳尔,以及两个枪刺方阵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法兰克方面,阵亡一千五百,剩余的近六千人成为俘虏,数百人沦为溃兵逃离战场。

  统计完战果,贵族们开了个简短的作战会议。此战赢得实在漂亮,仅付出一千伤亡就全歼法军主力,指挥层一致决定攻占巴黎,狠捞一笔再返回不列颠。

  随后,趁着太阳还未落山,维京人在南岸的桥头堡外修建攻城大营。恰好附近分布着许多民房和一处集市,极大加快了营地的施工进度。

  鉴于过往战例,维格被推举为攻城指挥官,负责建设营地与攻城。贵族们相继离开,伊瓦尔、比约恩带领数百好手前往北岸寻找父亲,其余人各自找地方享乐。

  关于如何攻城,维格最先想到的是围困。

  几天前,大军途径鲁昂时,法兰克人在河面横亘着一道拦河铁索。维京人攻占南岸堡垒,截断铁索的一端,导致铁索在重力的作用下沉入河底。

  现在,维格计划攻占北岸的鲁昂,铁索的另一端还固定在北岸,届时把铁索拖出水面,利用船只运输至上游,用于封锁巴黎东侧的塞纳河面。

  “如今法军主力全军覆没,西岱岛仅剩少数宫廷侍卫和一两千难堪大用的民兵。我可以分别在南北两岸的桥头堡外建设围城营地,并在上游架设拦河铁索,彻底围困这座位于河中心的城市。”

第94章 铁索

  拿定主意,维格让人审讯六千俘虏,从中挑出和鲁昂有关的三百人。

  临出发前,他向翻译确认一遍,“就这些了?”

  “对。”

  维格不再言语,命令直属的一千六百士兵搬运辎重准备登船。突然,塞纳河北岸出现大片人影,乘坐长船划向南岸。

  没过多久,他发现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站在船头,身边簇拥着伊瓦尔和比约恩。

  拉格纳?

  得知统帅安然无恙,南岸响起连绵不绝的欢呼,无数战士自发冲到浅水区,迎接对方的到来。

  作为不列颠的至高王,享誉整个维京世界的活传奇,拉格纳在军中的威望远超其他人。纵使维格、伊瓦尔、贡纳尔战功卓著,似乎三人凑在一起也无法取代他的地位。

  跳下长船,拉格纳花费半小时和众多战士闲聊,甚至能叫出许多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的名字。

  “艾沃尔,你哥哥的身体好些了吗?”

  “维赛克,上次在约克和人拼酒,连续醉了一整天,最近酒量有没有进步?”

  “哈拉德,你的大女儿到了出嫁的年纪,有没有合适的意中人?这次打下巴黎,我要送她一条金项链作为陪嫁品。”

  安抚完战士们的情绪,拉格纳召集高层开会,顺便解释两天前的经历:

  “起初我没有仓促进攻西岱岛的想法,不料一个戴着王冠的秃子独自走出围墙,左手持盾、右手持剑,摆出了一副决斗的姿态。

  当时我还挺惊讶,既然是查理曼的孙子提议决斗,我确实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唉,没想到‘秃头’查理不讲武德,竟然用抛石机偷袭我这个不列颠的至高王,简直把他爷爷的脸丢干净了。”

  连续多次被火油罐命中,拉格纳慌不择路逃往北岸,之后在沼泽、树林混了两天,被追兵堵在一座石砌教堂的钟楼。

  强攻失效,追兵在钟楼下方堆积柴薪准备放火,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愣在原地。短短数分钟,天空阴云密布,滂沱大雨倾泻而下,浇熄了刚刚燃起来的火苗,为拉格纳和五名侍卫争取更多的时间,直到伊瓦尔、比约恩的救援队抵达。

  说完,拉格纳端起酒杯,“哈哈,看来奥丁还有更伟大的使命等待我去完成。”

  见状,贵族们不约而同端起酒杯,“至高王万岁!”

  会议结束,维格率领直属部队乘船前往鲁昂。

  在北岸登陆,他用包括领主独子在内的三百俘虏作为要挟,吸引守军的注意,然后命令小队士兵从西北角的薄弱处突破城墙,仅用不到两小时就拿下这座城镇。

  来到河畔,拦河铁索的北端依旧固定在岩石上,铁索的另一端在几天前被破坏,导致绝大部分的铁索沉入河底。

  “中世纪的冶铁产量低下,这道铁索拿去卖掉也能换不少钱。”

  等到城内秩序稳定,维格让部下牵来许多牛马,把沉入河底的铁索拖拽上岸。

  返回巴黎城,他利用在东欧学到的“旱地行舟”,把许多船只拖到塞纳河上游,分别在南北两岸建立营寨,随后在河面横亘一道拦河铁索。

  至此,巴黎东方的河面被封锁,来自上游的补给船队遭到阻截。南北两岸的桥头堡同样遭到封锁,维京大军全力以赴建造攻城器械,计划在六月中旬发动总攻。

  “该死的诺曼人,竟然用我铸造的铁索来对付我!”

  城垛后方,“秃头”查理眺望上游河面,对眼前的景色愤恨不已。为了思索破敌之策,他让侍卫叫来两个人——朗贝托、埃拉。

  事务官朗贝托曾经出使威塞克斯,他亲眼目睹诺曼大军一路打进温彻斯特,熟知诺曼人的战术。

  埃拉,诺森布里亚的王储。

  两年前,他从不列颠流亡至欧陆,辗转法兰克各个地区,请求贵族资助自己复国,只可惜没多少人搭理他。多次吃瘪,埃拉王子的随从相继散去,无奈之下,他只能厚着脸皮赖在“秃头”查理的宫廷,被一些小贵族讥讽为“胖子”埃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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