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的野心,绝不止在九州。
他的目标,在整个世界。
待海军强盛,印度、美洲、澳洲都需分封皇子镇守
至少要培养十余位贤能皇子,方能支撑日不落帝国
“陛下,热水已备好,可要沐浴更衣?”
小太监的请示打断了皇帝的思绪。
朱由校收回目光,唇角微扬:
“不急,朕还要批阅奏章,传旨尚膳监,明日给于美人加赐血燕一盏。”
既然要开枝散叶,自然要先养好佳人身子。
殿内烛火摇曳,朱由校端坐案前,朱笔在奏章上勾勒出一道道遒劲有力的批红。
时间在笔尖流淌,待他再次抬首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朱由校揉了揉发酸的腕骨,抬眸望向殿外。
夜色已深,皎洁的月华如银瀑般倾泻而下,为汉白玉阶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整个紫禁城都笼罩在这如梦似幻的清辉之中。
“陛下,寝殿已备妥了。”
魏朝的声音在殿外轻轻响起,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恭谨。
朱由校起身,在太监们的簇拥下,前往寝殿。
推开寝殿的雕花木门,暖香扑面。
鎏金兽首香炉中,沉水香青烟袅袅;十二幅云龙纹帷帐低垂,在夜风中微微拂动。
于佩珍端坐龙榻边缘,一袭藕荷色纱衣衬得肌肤如雪。
烛光映照下,少女面若朝霞,纤长的睫毛低垂,在玉白的脸颊投下浅浅阴翳。
“抬头。”
天子修长的手指轻托起她下颌,指尖触及的肌肤温润如羊脂。
四目相对的刹那。
少女眸中水光潋滟,似惊似怯。
帝王眼底暗流涌动,如渊如海。
罗帷轻落,掩去一室春色。
窗外更漏声远,唯闻金钩碰撞的细响,混着几声压抑的轻喘,消散在沉檀香雾里。
今夜,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第228章 帝意独行,天师抗命
天启元年,四月二十日。
天还未亮,但殿外,已经响起了随侍的司礼监太监的醒床声:
“天光将明,请圣躬安。”
朱由校缓缓睁开双眼,掌心传来温软绵弹的触感,似揉着一团上好的羊脂玉,又像是刚蒸熟的白面馒头,细腻滑嫩,教人忍不住多捏两下。
“嗯”
一声隐忍的嘤咛在耳畔响起,带着几分娇嗔,几分羞意。
朱由校垂眸,只见怀中美人青丝散乱,雪腮染霞,一双含情杏眼水光潋滟,正羞怯地躲着他的目光。
昨夜坦诚相待的于佩珍此刻蜷缩如猫儿,锦被半掩着玲珑身段,却遮不住锁骨处点点红梅。
那是天子昨夜留下的印记。
至于那白面馒头.
“咳。”
朱由校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指尖却还残留着那股子温香软玉的触感。
“美人醒了?”
于佩珍闻言,耳尖倏地红透,贝齿不自觉地轻咬下唇,在朱唇上留下一排浅浅的齿痕。
她将半张脸埋进锦被,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眼波流转间似嗔似羞,偏生发间几缕青丝还缠在帝王指间,欲逃不逃的,倒像是她此刻的心思。
“陛下.“
这一声唤得极轻,像是羽毛拂过心尖,尾音还带着几分晨起的慵懒沙哑。
她指尖揪着被角悄悄往上拽,可那锦被滑落间,反倒露出一截凝脂般的肩颈,衬着点点红痕,愈发显得旖旎香艳。
朱由校眸色微深,伸手将她颊边一缕青丝别到耳后,指腹似有若无地蹭过她发烫的耳垂,低笑道:
“昨夜不是胆子挺大?怎么天一亮,倒羞起来了?”
“臣妾,臣妾”
慌乱如惊慌小白兔般的于佩珍其实早已醒来。
当时见皇帝还未醒。
她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天子安眠。
锦被下的身躯与皇帝肌肤相贴,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尖发颤,昨夜缠绵的余韵似乎还留在四肢百骸,酥麻未褪。
可越是甜蜜,心头越涌起一丝不安。
《皇明祖训》有载:
妃嫔承幸,当以二时辰为限,事毕即返本宫,不得留宿乾清
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两百年来少有人敢破。
可昨夜.
朱由校不仅留她到三更,更让她在龙榻安枕到天明。
这是逾制。
于佩珍睫毛轻颤,思绪纷乱:
陛下为她破例,这份恩宠足以让六宫侧目
这是好事,同样也是坏事。
她仿佛已看到那些外朝言官奏疏上弹劾她“媚惑君上,紊乱祖制”的内容了。
于佩珍忆及父亲曾告诫:“天家恩宠,福兮祸之所伏,切莫凭宠骄纵,留下骂名。”
思及此,少女指尖无意识攥紧锦被,在掌心勒出红痕
她既贪恋这份温暖,又怕成为君王负累
“在想什么?”
低沉的嗓音突然从头顶传来,朱由校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于佩珍慌忙支起身子,青丝如瀑垂落:“臣妾.臣妾是在想.”
她攥着被角,指尖微微发颤,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道:“陛下……《皇明祖训》有规矩,妃嫔不得留宿乾清宫。臣妾蒙陛下垂怜,已是天大的恩典,可若因此让言官们议论,说陛下坏了祖制……臣妾实在担待不起。”
朱由校闻言,低笑一声,捏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随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满不在乎道:“朕是天子,想抱着谁睡就抱着谁睡,谁敢多嘴?”
于佩珍心头一热,整个人晕乎乎的,像是被蜜糖灌满了似的。
她从未想过,在这深宫之中,竟能得皇帝如此偏爱。
“陛下……”
她声音发颤,眼眶一红,眼泪便滚了下来。
“臣妾……臣妾受宠若惊。”
朱由校伸手擦掉她的泪,笑着逗她:“怕什么?以后给朕多生几个皇子,就是你的功劳。”
于佩珍羞得满脸通红,一头扎进他怀里,声音细若蚊呐:“臣妾……臣妾会努力的!”
朱由校沉浸于此刻的温存,心中难得涌起一丝家的暖意。
若非如此,这深宫之中,男女之事便只剩冰冷的规矩。
妃嫔侍寝后即刻被送离,仿佛他不过是完成皇家子嗣任务的工具。
每一次亲近,都如同例行公事;每一段关系,皆沦为利益交换。
即便身为帝王,肩负延续血脉之责,他也渴望几分人情滋味,而非沦为被制度驱使的傀儡。
他是九五之尊,又不是真的种马。
不过,片刻之后,朱由校又有些自嘲。
‘或许,这情感,对他这个皇帝来说,还是有些奢侈了。’
因为他本无情。
此刻。
朱由校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于佩珍的一缕青丝,目光却已穿透重重帷帐,望向未知的朝堂。
男女情感,很快被朱由校抛之脑后。
今日的奏章里,会不会夹着一份《请慎宫闱疏》?
这个念头在他心头盘旋,如同盘旋在天穹的那只苍鹰。
昨夜留宿于佩珍,三分是贪恋温柔,七分却是
一场精心设计的试探。
若真有言官上奏。
证明乾清宫,还有那些文官的眼线。
证明这乾清宫,后宫的太监宫女,还需要清洗。
“陛下.”
于佩珍怯生生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少女眸中水光潋滟,还沉溺在朱由校的甜言蜜语之中,全然不知自己已成帝王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朱由校勾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这个男人的心中,从来只有权谋,此刻,朱由校在想:
连内廷都无法掌控的皇帝,还谈何驾驭外朝?
就看,朕前些日子,清洗后宫,够不够彻底罢!
“天光将明,请圣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