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朕,袁术,大汉忠良 第202节

  然而恰在此时,只见张绣下马而来,行礼参拜。

  “骠骑将军张济之侄,建忠将军绣,拜见曹丞相。

  久闻明公奉天子以令不臣,绣仰慕已久。

  今特率南阳上下,愿举郡归顺朝廷。

  若蒙明公不弃,绣愿为先锋,讨伐袁术,以死效命!

  此后为王前驱,赴汤蹈火,绝无二心。”

  曹操:“???”

  他按剑的手顿住,周围如典韦、夏侯渊等险些都要率众杀出了,一时间曹军上下,静默原地,气氛一度诡谲。

  曹操这会是真有点懵。

  不是,我正假道伐虢,打算埋伏你呢,结果我还没来得及动手,你先投降了是怎么个事?

  但不管怎么说,能不费一兵一卒,达成战略目标,总也是件好事。

  不过张绣突然就要投降,曹操也不敢直接毫无防备的下马相迎,万一诈降要生擒自己呢?

  是以他索性高居马上,朗声答曰:

  “张将军何至于此?

  久闻骠骑将军为天子东归一事,呕心沥血,死而后已,操本还有所不信。

  今见张将军之忠义,方知你张家满门忠烈,世代忠良,是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张将军既欲重归王化,此皆大欢喜之事,岂有不允?

  想来天子得知,必然大悦。”

  曹操这一番话也算投桃报李,以朝廷的名义,把张济护送天子东归,结果半道甩下天子自个跑了之事揭过,将张家定义为满门忠烈。

  不想张绣心底本就因蒋干临行之语,对曹操怀有疑虑,此刻又见他高高在上,端坐马背,更觉他毫无诚意,对自己没有丝毫尊重。

  特别是余光瞥见典韦、夏侯渊不知何时,以暗中率军,隐隐将自己围住,似有动手之意。

  他不由警兆大响,大惊失色,手指二人,怒斥之。

  “曹丞相!

  张某诚心来投朝廷,举郡而降王室,一腔热血,满怀忠烈。

  丞相这是何意?欲取某项上人头,而寒天下人之心乎?”

  曹操:“.”

  本来按理说,他这个时候,早该拔剑出鞘,责令大军合围,斩杀张绣首级来着。

  但莫名其妙被张绣抢先一步投降,他还真为之尬住。

  现在杀肯定是不能杀了,人好端端的来投降,趁机把人斩了这叫什么事呀?

  天下人该怎么看他曹孟德,以后哪还会再有人向他投降。

  况且之所以要杀张绣,也就是为了夺南阳,当下张绣既献南阳,更无杀他的理由。

  因此曹操也只能厚着脸皮陪笑,勉为其难给张绣解释。

  “三军跋涉多日,急行至此,休憩之心甚切。

  我谓之曰:将于宛城犒赏三军,酒肉管够。

  于是三军再生力气,不觉疲惫,此乃我【望宛止累】之计策也。

  今宛城在望,众将士心急,故越过我等走的快了些,此人之常情。

  将军勿疑。”

  曹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脸上毫无尴尬之色,同时不断以目视典韦、夏侯渊二人。

  二将得他眼色,自知如何行事,当即命士卒故作丢盔弃甲等懒散之状,只鼓噪生事,言说要入城犒赏之语,继续往城门拥挤而去。

  曹操见此,趁势吩咐张绣。

  “想来张将军也看见了,这支兵马疲于奔命至此,其中半数更是荆州文聘之兵。

  其等此前得我许诺,当下怨气已生,唯犒军可解,即便是我也难以强令之。

  既然将军已降,何不放我等开城劳军?”

  张绣闻之,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曹操话已至此,说不定真是一场误会,他也不好当场发作。

  反正之后已经准备了试探计划,足以试曹操之心,此刻也不必急于一时。

  是以张绣面上继续维持着虚伪的笑意,主动将曹操等人迎入城中。

  而曹操本意就此趁机斩杀张绣,控制宛城之军,偏偏张绣主动来降,具体宛城军队如何处置,还得容后协商。

  他此刻同样也不好急于一时,直接就要夺张绣兵权,果真吃相如此难看,只会将人当场逼反,好事反成坏事。

  于是曹操、张绣二人都等着从长计议,各自笑脸相迎,又各怀鬼胎,携手共入宛城。

  宛城,曹营临时府邸。

  “你们说张绣小儿,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还没动手呢,他又怎会突然投降,莫不是以诈降之计,诱我入城,打算埋伏于我?”

  大殿之中,曹操来回踱步,面上困惑之色欲甚。

  他不觉得天上有掉馅饼之事,眼下越是顺利的出奇,他就越觉得不安。

  荀攸却抚须而笑,“主公,何须忧虑?果真有埋伏,在我等入城之时,便已然杀出,又何需等到现在?

  况且贾诩早有归顺朝廷之意,前些天又骂走了袁术使臣,想来张绣彻底得罪了袁术,走投无路之下,被他说服也说不定。”

  曹安民因上次走脱了张勋之事,为曹操所不喜,闻言也顺着说些好听的话,出声讨好。

  “是啊,叔父有什么好忧虑的?

  当年刘备尚且能白得一徐州,今叔父白得一南阳又如何?

  依小侄看,此是好事,乃叔父威名之声,德被苍生所至。”

  “汝等所言有理,只我到底心里不安,总觉不妥。”

  见曹操面上终有疑虑之色,荀攸劝之。

  “既然主公不放心,何不将那贾诩唤来,届时张绣为何投降,主公一问便知。”

  曹操颔首,称:“善。”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张绣府邸,张绣同样在殿中踱步,于贾诩密谋。

  “今我观那曹操,倨傲非常,只在马上与我说话,只怕未必真心将我放在眼中。

  且那典韦、夏侯渊二将,行军诡异,恐有害我之心,果真不得不防。

  先生此刻,可还要劝我乎?”

  张绣此前因蒋干之语,本就对降曹之事怀有疑虑,此刻又逢曹军举止诡异,警兆大生之下,贾诩已知其心意,自己又哪还劝得住他?

  当下也只得深深叹了口气,心下暗自期望曹公能经得起考验,不负枭雄之名。

  面上则对张绣长拜一礼,“诩受张老将军托庇之恩,又得将军信重,每临大事,言听计从。

  今时今日,到了我还张家恩义的时候了。

  请将军放心,此前劝将军降曹,只为替将军于朝中谋一处安稳前程。

  袁营此时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虽能博一世富贵,但其成败尚未可知,或可腾蛟起凤,亦或忽坠云端,终究并不安稳。

  罢了,罢了!既然将军已决心试探,接下来且听诩安排。

  他曹孟德到底是龙是蛇,你我且试他一试。”

  张绣闻之大喜!

  这段时间以来,贾诩在劝说他,他又如何不在劝说贾诩?

  毕竟这等试探人心的诡计,他张绣又不擅长,由他亲自来难免疏漏,交给贾诩,必然无虞。

  这里面唯一的问题,就是得说服贾诩真心帮他,而凭着张家两世在贾诩这积累的人情,可算成功说服这位先生帮自己这一次。

  于是,宛城这盘棋,便已然成了袁术落子布下大局,贾诩操盘以控小势,张绣为白,悉听配合,而曹操执黑,大龙将困,犹不自知。

  毕竟无论荀攸再怎么心思缜密,又怎么能想到,近来常与他书信往来,言说要劝张绣来投,甚至已经让张绣做出假道南阳,举郡来降等实际行动的贾诩。

  居然在因缘际会之下,配合袁术布局,里应外合,合伙试探曹公?

  恰在此时,只听殿外侍从来禀:

  “将军,曹营那边邀贾先生过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

  张绣微微颔首,看向贾诩,贾诩会意。

  “将军放心,诩知道该说什么,今晚便能安排好一切。”

  “得先生倾力相助,我无忧矣。

  先生放心,绣亦知自己才薄力微,非先生久留之地。

  只待先生助我这最后一次,若试出曹操果真明主,则你我诚心降他,先生可自入曹营,勿以绣为念。”

  “张家两世恩遇,诩必不负将军所托。”

  贾诩长拜一礼,起身往曹营而去。

  曹营临时议事大殿,惊见一儒雅文士缓步而来,曹操凝视片刻,忽然仰天大笑,亲手扶其手。

  “文和先生大才,曹某早有耳闻!今得相助,如虎添翼!”

  “曹公大名,诩如雷贯耳。”

  二人互相吹捧寒暄一旦,曹操这才提及正事。

  只见他轻抚长髯,凑近贾诩耳畔,忽得低声相询。

  “张绣假意来降,实欲还是诈降图我?今已被我识破,贾先生来此还不直言相告,是于那张绣同谋乎?”

  贾诩万分诧异,神色间惊骇欲绝。

  “我家将军诚心来投,曹公何出此言?”

  曹操故作冷笑,“汝等与他袁术使者,演苦肉计,假意骂走,实则同谋害我。

  此袁公路之惯用伎俩耳!

  恰巧近来我营中上下,无论文武,皆深研袁公路之用谋,已熟他秉性,是故此计已为我等看破,先生休要再装。”

  “可是有小人蛊惑,欲离间曹公与我家将军?不妨将之请出,诩可与之对质。”

  贾诩诧异非常,皱眉不解,斥之曰。

  “无端揣测,当有凭证,望丞相将理由一一道来,容我辩之。”

  曹操仔细辨他神情,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好似真没与那袁术同谋要害自己,这才朗声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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